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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大势危殆,末将虽位卑,却不敢忘忧国,今夜冒昧前来,是有一策要献,若蒙萧大人得允,且容末将细细道来。”

  大隋皇朝如今都已是风雨飘摇了的,其所能给出的所谓哀荣与抚恤不过都是些无用的噱头罢了,张君武根本就不看在眼中,概因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哦?那老朽倒要洗耳恭听了。”

  自打昨日得知张须陀兵败身亡时起,萧怀静就一直处在了焦虑状态之中,哪怕张君武所部一日里两败瓦岗军,也不能令其感到安心,没旁的,要知道如今的瓦岗军可是有着二十余万之众,尽管基本上都是放下了锄头的农夫,战斗力着实不咋地,可架不住人多势众,虎牢关虽险,却也未必一准能挡得住瓦岗军的狂攻,萧怀静虽不太懂军事,然则蚁多咬死象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正自愁得个不行,此际一听张君武自言有破敌良策,眼神立马便亮了起来。

  “萧大人明鉴,瓦岗乱贼如今势大,荥阳一地已近糜烂,运河、黄河皆在贼子兵锋之下,过往官商船只少有不受贼侵扰者,其粮秣辎重足丰,贼众越聚越多,虎牢关虽险,却恐难敌贼寇日日侵攻,一旦事有不谐,则洛口仓等要地必将不保,东都危在旦夕,倘若贼寇一路杀进关中,我大隋社稷恐风雨飘摇矣,而今之计,唯有再调拨强军四面合剿瓦岗乱贼,方可尽速平乱,此事宜早不宜迟,只是大军要动,所需时日恐多,所谓远水难解近渴,目下要紧之处在于如何守住虎牢关,末将不才,以为当以攻为守,若能以一支奇兵急袭金堤关,既可与虎牢关成犄角之势,彼此守望相助,又可关上贼寇四下流窜之大门,待得朝廷大军齐至,灭此朝食当不难也。”

  见得萧怀静已然动容,张君武自不会错过这等趁热打铁之良机,紧着便将所谋之策细细地解说了一番,直听得萧怀静颔首连连不已。

  “此策听上去似是可行,只是这奇兵又当从何处而来?”

  萧怀静虽不算精通军事,可能被派来监军,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这会儿听得张君武说得个头头是道,他当即便心动了,只是想来想去,也愣是没能算出张君武所言的奇军从何而来。

  “好叫萧大人得知,我齐郡军此番虽折损过半,然,依旧有八千忠勇子弟兵,但消能尽快补足辎重,稍事修整月余,来年开春,自可剑指金堤关,一战破敌不算难事。”

  张君武献策是虚,要保住齐郡军的编制是实,这会儿见得萧怀静已然意动,自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将谜底道了出来。

  “唔……”

  一听张君武这般说法,萧怀静可就不敢擅专了,此无他,按朝廷规矩,似齐郡军这等主将战死之军队,照例是要取消编制的,而裴仁基那头昨日便已提出了要收拢齐郡军残部,以为坚守虎牢关之用,对此,萧怀静本着守土有责的想头,倒是难得地不曾跟裴仁基唱反调,可眼下张君武却又提出了要独自成军之意思,萧怀静自不免有些头疼了起来,概因此事还真不是他一个监军御史能做得了主的。

  第13章第十三章 画饼充饥(二)

  第十三章画饼充饥(二)

  “萧大人可是担心虎牢有失么?”

  以张君武之精明,自不会不清楚萧怀静究竟在迟疑个甚,但却并不点破,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发问了一句道。

  “唔,张将军所献之策虽甚佳,然却恐乱贼须臾便至,关中诸部若不能统一调度,就怕难有稳当啊。”

  对于张君武的要求,萧怀静虽无决定权,可身为监军,直达天听的建议权还是有的,问题是他一来尚不确定张君武是否值得他出大力帮忙,二来么,也确实是担心虎牢关扛不住瓦岗寨大军的狂攻,这会儿听得张君武如此问法,也就没再矜持,眉头微皱地将心中的忧虑道了出来。

  “萧大人勿虑,瓦岗贼军昨日虽侥幸得胜,然,入夜后,却被我部强袭一回,辎重毁去大半,军心士气更遭重挫,短时间里,实难全力来攻,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前来攻关者,必只是李密所部而已,其人用兵虽诡诈,却少勇烈之心,一旦强攻不遂,定会以保存实力为上,退之不难,若萧大人能为我齐郡军拨足粮秣辎重,张某愿率军上城死战李贼!”

  张家虽是名门,奈何在朝中的根基却并不深,要想保住齐郡军之编制,唯一的希望还真就只能寄托在萧怀静的大力帮衬上,对此,张君武显然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也早就通盘考虑过了说服萧怀静的策略重心之所在,这会儿作出保证来,当真是自信十足十得很。

  “张将军能有此等报国之心便好,然,兹事体大,老朽也自不好遂决,且待明日与裴将军合议一番之后再定也罢。”

  听得张君武这般分析与表态,萧怀静心意自是为之大动,只是出于谨慎,并未就此答应张君武的请求,而是准备先在军事会议上过上一过再作打算。

  “萧大人英明,末将告退。”

  没能让萧怀静当场表态固然有些不甚完美,可说来也在张君武的意料之中,再者,真要独立成军,在辎重补给一事上,裴仁基那一关迟早要过,与其到将来扯皮不休,倒不若明日一并解决了去,对此,张君武也自无甚可不满意的,称颂了一句之后,便就此告辞而去了……

  “一派胡言,此不过是画饼充饥之策也,安敢拿来此处哄人!”

  城守府议事大堂中,张君武方才刚将自己所谋划的进剿战略陈述出来,就见一名青年将领已大步从裴仁基的身后抢了出来,毫不客气地便呵斥了张君武一番,此人正是裴仁基之长子裴行俨。

  “裴兄何出此言?张某不明,还请赐教。”

  画饼充饥么?说起来还真就是那么回事的,倒不是张君武所谋之战略战术有甚不妥之处,实际上,在张君武所做的那场怪梦中,大隋朝廷进剿计划恰恰就是如此,所不同的是出击抢占金堤关的命令是下达给此际屯兵于洛阳的虎贲郎将刘长恭的,只不过尚未来得及实施,战场态势便已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以致于此战略最终胎死腹中罢了,对此,张君武虽是心知肚明,却并不说破,而是故作不解状地发问了一句道。

  “哼,荥阳一地早已糜烂,贼寇横行四乡八里,处处皆贼,就凭齐郡军那么点残兵败将,安敢言称奇袭金堤关,此不是妄言又是甚来着?”

  裴行俨与张君武一般,都是满十六岁便随父征战四方,所不同的是张君武原本籍籍无名,而裴行俨却是成名极早,素有万人敌之称,勇冠三军,被誉为大隋军中的后起之秀,自是打心眼里瞧张君武不起,再者,吞并齐郡军残部乃是其父子一早便商量好的计划,又怎容得张君武另起炉灶的。

  “裴兄此言差矣,瓦岗乱贼虽势大,却也不过是乌合之众耳,但消能绸缪得当,收复金堤关并非难事。”

  对于裴行俨之勇名,往昔的张君武还是极其仰慕的,也自没少将其作为自己奋斗的榜样,只不过那都是过去式罢了,于眼下的张君武来说,裴行俨也就是一勇之夫而已,根本不足以谋大事,当然了,值此军议时分,张君武倒也不致于真跟其对喷当场的,饶是裴行俨所言甚是无礼,张君武的脸色也依旧淡然如常。

  “一派胡言,若贵部真有此能耐,何至于惨败若此,败军之将,安敢言勇!”

  见得张君武竟然敢跟自己顶嘴,裴行俨的眉眼当即便倒竖了起来,声色俱厉地便叱骂了张君武一通。

  “放屁,尔这厮说的甚屁话,有胆的,跟罗某战上一场,看尔能猖獗到何时?”

  裴行俨这么句怒骂一出,张君武倒是不曾为之动容,可齐郡军诸将们却是全都怒了,罗士信头一个抢了出来,毫不客气地便要跟裴行俨大战上一番。

  “什么东西,安敢如此无礼!”

  “小贼,你是吃屎长大的罢?”

  “蟊贼,是欺我齐郡军无人么!”

  ……

  裴行俨的话实在是太过伤人了些,被激怒的可不止是罗士信,刘彪等诸将也全都跟着骂开了,整个议事大堂顿时喧闹得有若菜市场一般。

  “够了,尔等莫非都忘了军规了么,嗯?”

  齐郡军这么一骂将开来,虎牢关守军一方的将领自然也不甘示弱,同样站出来力挺裴行俨,双方顿时便大吵成了一团,这等情形一出,萧怀静可就真坐不住了,恼火异常地拿起惊堂木便是重重一拍,面如锅底般地便喝骂了一嗓子。

  “萧大人还请息怒,军议么,有所争执也属正常之事罢,说实话,裴某也对张将军所言的取金堤关一事有所不解,若真能成事,那倒是奇功一桩了,就不知张将军之计将安出哉?”

  裴行俨既是出头唱了黑脸,裴仁基自是须得紧着冒出来唱上回红脸,父子俩配合得可谓是默契无比,唱和间便已将压力全都卸在了张君武的肩头上,很显然,此时张君武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面子被扫还是小事,齐郡军残部独立成军的希望怕也就得彻底烟消云散了开去……

  第14章第十四章 画饼充饥(三)

  第十四章画饼充饥(三)

  “邙山。”

  裴家父子都属当世骁将,尤其是裴行俨,更是勇冠三军,论武艺,并不在罗士信之下,若是可能的话,张君武其实并不愿意真跟其父子彻底闹翻了去,奈何形势如此,要保住齐郡军的根基,却是不得不跟裴家父子论出个输赢来,当然了,如今正值齐郡军弱势,张君武虽有些恼火于裴家父子的步步紧逼,可在应对之际,却依旧是一派的风轻云淡状。

  “邙山?唔,贤侄这是打算效仿邓艾取江油之旧事喽?”

  裴仁基出身洗马裴家,文武双全,乃饱读史书之辈,哪怕张君武仅仅只是吐出了个地名,他立马便敏锐地猜到了张君武所言的奇袭之策的紧要处所在。

  “裴将军英明,末将确有这等考虑,今,我齐郡军新败,荥阳已尽糜烂,瓦岗乱贼虽因我部夜袭损失不小,然根基却未伤,数日后必会大至我虎牢关前,但消我关中守军能稳守不出,料敌也难攻得下我虎牢雄关,战事迁延日久,敌之军心必疲无疑,断难想到我官军会轻装偷渡邙山,金堤关守军无防之下,岂能挡我之兵锋,一战必可下之,所难者在坚守耳,故,非得我朝廷大军从各处汇集而来时,不可轻动也。”

  尽管早就知晓裴仁基善谋,可一见其反应如此之敏捷,心下里还是不免起了些微澜,但却并未表露在脸上,也就只是语调平和地将所谋之策的道理细说了一番。

  “嗯……依贤侄看来,若是攻下了金堤关,能守得几日时间?”

  裴仁基急yù吞并齐郡军残部固然有着拥兵自重之心思,可更多的其实还是担心关中兵力难以挡住瓦岗军狂攻之故,而今见张君武所谋的破敌之策似乎颇有成功的希望,吞并之心也就此消减了些,与此同时,对战略本身却是更感兴趣了不老少。

  “回裴将军的话,因轻装潜行之故,末将虽有信心拿下金堤关,然,论及坚守,最多只能五日时间,过此,恐难为力也。”

  尽管是在耍画饼充饥之策,可当着裴仁基这等宿将的面,张君武却是不敢胡乱言事,只敢给出了个相对保守的期限。

  “嗯,五日么?不错了,若能成事,荥阳之乱当可平也,然,在此之前,若是虎牢关有失,一切恐不过是水月镜花罢,贤侄以为如何哉?”

  裴仁基的吞并之心虽已消减,但却并未彻底烟消云散了开去,于点评张君武所谋之策的同时,也没忘了初衷,虽不曾明说,可拿虎牢关之得失来说事本身就表露了其吞并齐郡军残部之心思。

  “裴将军所言正理也,依末将看来,瓦岗贼寇虽遭我部夜袭,损失不小,然,攻取虎牢关之心未死,数日后必将大至,但消谨守不出,却也无惧乱贼攻打,若是裴将军信得过,末将愿率部上城死守,以确保关城无虞。”

  一听裴仁基这般说法,张君武便知其吞并之心尤存,自是不肯遂了其之意,索xìng便在言语间表明了自己独立成军之决心,为此,甚至不惜全军投入残酷的守城之战。

  “张将军如此忠勇体国,实是令人钦佩,依老夫看,此事可先上报朝廷,待得陛下有所决断之后,再行定夺也就是了。”

  萧怀静与裴仁基之间的矛盾本就极深,前两日之所以不曾反对裴仁基吞并齐郡军残部的企图,着眼点只是想确保虎牢关不失而已,从根本上来说,他其实并不愿见到裴仁基的实力进一步增强,正因为此,这一见裴仁基并不反对张君武的战略思路,也就不打算让这么场军议无休止地进行下去了,挥手间,便已拿出了监军的架子,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最后的决断。

  “萧大人英明,末将并无异议,只是我部之辎重已尽,若yù守城,恐须得尽快补足才好。”

  裴仁基对萧怀静的独断专行相当之不满,面色瞬间便yīn沉了下来,奈何碍于其监军的身份,却也不好在这等场合下指责萧怀静的僭越,只能是以沉默来表示不满,却不曾想张君武又在此时提出了新的要求。

  “嗯,此确是紧要之事,裴将军,您看呢?”

  萧怀静虽是监军,可后勤辎重却是控制在裴仁基的手中,他虽有心帮衬张君武一把,却也没法下这么个命令,只能是一脚将皮球踢到了裴仁基处。

  “此事无碍,辎重乃至守城之器具,裴某自当尽力绸缪也就是了。”

  裴仁基虽不甚情愿让齐郡军残部在虎牢关中独立存在,奈何此事终归是须得以朝廷命令为准,如今见萧怀静转而支持了张君武,他也自没得奈何,再一想,让齐郡军残部去苦战上一番也是好事,不单能保存自家之实力,更能借此再度削弱齐郡军之实力,或许此战过后,便能有彻底收编齐郡军残部之可能,一念及此,裴仁基也就没再多犹豫,很是爽利地便给出了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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