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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当早寻之,言尽于此,下官不胜酒力,告辞,告辞了。”

  “大将军海涵,下官也有些酒上头了,且容下官暂且告退,改日再来向大将军请安。”

  林登这么一扬长而去,陆铭显然也坐不住了,紧着便起身离席,冲着张君武深深一躬,丢下句场面话,便即匆匆离去了。

  第117章第一百一十七章 曲径通幽(二)

  第一百一十七章曲径通幽(二)

  “张恒。”

  张君武并未去送二人,而是默默地端坐在已颇显狼藉的几子前,好一阵的沉思之后,这才扬手招呼了一声。

  “末将在!”

  张恒就侍立在一旁,这一听张君武出声招呼,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高声应了诺。

  “派几名弟兄乔装出去,打探一下来护儿、来大将军的府邸之所在。”

  在明知道隋炀帝为人多疑而又残暴的情况下,张君武还敢孤身前来江都,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当然了,若是一切顺遂,他也不打算在江都闹出甚风浪,可眼下既是有人要挖坑陷害他,那说不得,该动用的手段,也就不得不拿出来耍上一耍了。

  “诺!”

  听得张君武有令,张恒自不敢大意了去,恭谨地应了一声,匆匆便退下了堂去……

  太平桥,扬州二十四桥之一,就桥本身而论,无论是造型还是周边的景色,在二十四桥中都只算是一般而已,可论及名声,却是首屈一指,没旁的,只因荣国公府就在太平桥旁荣国公来护儿,自幼父母双亡,由伯母吴氏抚养长大,出身卑微,却向不自弃,从戎至今三十余载,南征北战,立功无数,现任左翊卫大将军,乃扬州人氏中最杰出之辈,满扬州人等谈到了来护儿,无有不竖大拇指的,太平桥自然也就因着来府而成为扬州城中的胜景之一。

  “这位兄台是……”

  来家虽是大富大贵之家,可门风却是极好,从不闻有甚欺男霸女之事,纵使府门就开在太平桥旁,每日里来此瞻仰者无数,也没见来家有甚怨言,当然了,若是有人直奔府门而来,该问的,自然有人会上前去探问上一番的,这不,一身白袍的张君武方才刚走到照壁处,就有一名门房紧着迎上了前来,很是客气地拱手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在下姓张,从南阳而来,受左武卫将军秦琼、秦将军所托,有一封书信要面呈来大将军,还请代为通禀一声可好?”

  张君武之父张须陀在世时,与来护儿实有深jiāo,只是那是父辈之间的jiāo情,张君武并不清楚来护儿对自己究竟是怎个看法,为防遭拒见,多存份小心也是该当之事,正因为此,张君武此来轻车简行不说,还玩了手隐姓埋名的把戏。

  “张兄还请稍候,容某这就去告知我家老爷一声。”

  这一见张君武尽管只着便装,可气度明显不凡,加之跟随其身后的几名魁梧汉子也皆非同凡响,自是不敢小觑了去,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即匆匆行进了府门,不多会便又转了回来,很是恭谨地冲着张君武一抱拳道:“我家老爷有请,张兄且随某来好了。”

  “有劳了。”

  张君武客气地还了个礼,又冲着张恒等人一压手,示意他们就留在府门外,而后么,便这么施施然地由那名门房陪着行进了府门中,一路直进二门厅堂,入眼便见一年近六旬的老者正端坐在大堂之上,毫无疑问,这名身材魁梧的老者必然就是来护儿无疑。

  “末学后进张君武见过来大将军。”

  见得老者抬眼望了过来,张君武立马便紧走数步,抢上了前去,规规矩矩地便行了个晚辈觐见之礼。

  “张君武?你是……”

  秦琼当年可是来护儿的心腹爱将,只是因着骁果军难有上阵立功之机会,来护儿方才忍痛割爱地将其送到了张须陀帐下,为的便是要好生栽培秦琼,正因为此,他才会以大将军之尊,亲自接见秦琼派来的人,却万万没想到这个送信之人会是张君武,当场便傻了眼。

  “先父张须陀。”

  来护儿这等惊疑不定的表现一出,张君武紧着便简洁地自报了家门。

  “哎呀,竟是贤侄到了,快,来人,看座,上茶!”

  来护儿与张须陀见面的机会不多,可彼此意气相投,jiāo情却是极好,去岁张须陀战死之际,来护儿可是大哭了三天,这会儿一听张君武自证来历,顿时便惊得跳了起来,一迭声地便招呼开了。

  “诺!”

  来护儿这么一嚷嚷,随侍人等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紧着便抬来了几子、蒲团,恭请张君武就座。

  “小侄冒昧前来,多有搅闹了。”

  张君武并未急着就座,而是恭谦地致意了一句道。

  “贤侄何出此言,老朽与你父乃莫逆之jiāo,贤侄即吾子也,到此便是到了家,何来搅闹之说,唔,贤侄是何时到的江都,老朽怎地都不曾听闻?”

  这大半年来,张君武可谓是威震中原,声名之显赫,已然不在其父之下,堪称为传奇人物,能得见故人有后,来护儿自是兴奋得不行,话也就说得罗唣了些,到了末了,方才想起自己压根儿就没听说张君武已到江都之消息,不禁便起了疑心。

  “回伯父的话,小侄是昨日午间到的,礼、兵二部安排小侄住在了九曲桥附近。”

  张君武本正寻思着该如何切入主题呢,这一听来护儿这般问法,心中不由地便是一乐,可脸色却依旧不变,很是从容地便给出了个解释。

  “昨日?”

  张君武这话一出,来护儿的脸色当即便精彩了起来……

  “伯父莫非以为有甚不妥么?”

  只一看来护儿的脸色,张君武便知其十有**已是猜到了些端倪,然则张君武却并不打算出言点破,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反问了一句道。

  “嗯……贤侄乃是奉旨觐见,一到江都便须得进宫面圣,若不然,便有慢君之嫌矣,此必是有人要谋害贤侄,哼,一**佞之辈,天下都已糜烂若此了,还尽干自毁长城之勾当,当真可恶至极!”

  来护儿可是老宦海了,对朝中那些yīn暗下作之勾当又岂会心中无数,寥寥数语便揭破了张君武遭冷遇的关键之所在。

  “这……”

  还别说,张君武虽是因那场怪梦而多出了无数超出这个时代的讯息,可要说到朝争之手段么,其实还真就是个半吊子水平,当真没想到慢君之罪这么一条,听得来护儿点破,这才知晓自己敢情早已掉进了坑中。

  第118章第一百一十八章 曲径通幽(三)

  第一百一十八章曲径通幽(三)

  “贤侄勿慌,明日一早,老朽便陪贤侄一道面圣去。”

  不管是从父辈jiāo情来说,还是从社稷大局而论,来护儿都断不能坐视张君武遭人暗算,这一见张君武面带难色,立马大包大揽地给出了个承诺。

  “多谢伯父抬爱,小侄感激不尽。”

  对于来护儿的维护之情,张君武自是感激得很,至于说到找出坑自己一把的罪魁祸首么,张君武却是半点兴趣全无,没旁的,概因他根本就没打算混大隋官场,此来江都的根本用意也就只是想着钓李渊那条大鱼而已,只消李渊那头一反,甭管隋炀帝同意还是不同意,他都会紧着赶回南阳备战,只要能顺利拿下关中,大隋的江山也就基本成了囊中之物,待得天下平定,又甚仇,到那时再报也不为迟,正因为此,张君武只谢了一声,却浑然不提遭人构陷之事。

  “此小事耳,贤侄不必挂怀。”

  来护儿先前痛骂朝中jiān佞虽说是出自义愤,可其实也是在试探张君武的秉xìng如何,这一见张君武丝毫没半点的气恼之色,也不曾提出要追缉真凶,心下里暗暗称奇之余,对张君武的胸襟也自不免高看了几分。

  “小侄离开南阳之际,叔宝兄曾托付了封给您的信,还请伯父过目。”

  来护儿既是不打算再提彻查构陷者之事,张君武自是乐得轻松,紧着便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封信函,双手捧着,往前一递,自有一名随侍在侧的来府下人紧着抢上了前去,伸出双手,恭敬无比地从张君武手中接过了信函,转呈到了来护儿处。

  “嗯,好,叔宝乃世之良将也,幸遇你父子皆不世帅才,始得大用,善,甚善。”

  秦琼的信并不长,也没太多的实质xìng内容,大体上不过就是些问安的话语罢了,可来护儿却是看得很细,良久之后,这才放下了书信,笑着点评了一句道。

  “伯父过誉了。”

  来护儿乃是两朝元勋,素以战功彪炳而闻名于世,能得其夸奖,饶是张君武心xìng沉稳,也自不免有几分的自得,也就是靠着城府足够深,这才不曾带到脸上来。

  “不然,老朽自问于武略上也已是浸yín了数十年,素以此自傲,然,观贤侄于河南之十数仗,始知不如远甚矣,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好,甚好,我大隋能有贤侄这等大才,绥靖可期也。”

  来护儿在军中素来以善于提携后辈而著称,经其手提拔起来的大将无数,阅人可谓多矣,却还真没见过似张君武这等少年成名而又能保持谦逊态度者,当真是越看越是喜爱,夸奖起来么,自也就不吝褒奖之辞了的。

  “小侄惭愧,虽屡经努力,却依旧未能绥靖中原之地,眼见江山糜烂至此,百姓无辜遭劫,小侄心如刀绞,待来日,自当竭力平乱,还我社稷之清宁。”

  尽管来护儿一再嘉许,然则张君武却并未因此而飘飘然,反倒是更谦逊了几分,于表态之际,也自将演技发挥得个十足十,浑然就是一忧国忧民之良臣形象,此无他,来护儿虽是有维护之心,可出发点却是为了大隋社稷,而不是真看在所谓的父辈jiāo情上,要想让这位大隋的忠臣鼎力相助,就必须表现出愿为大隋社稷赴汤蹈火之决心,此一条,张君武自是心中有数得很。

  “好,好啊,贤侄能有此心,社稷有救矣!明日一早老朽便陪贤侄一道去面圣,看何人敢为难贤侄,老朽定饶其不得。”

  来护儿虽一直在夸奖张君武,浑然就是一派长辈对有出息的晚辈之欣赏,可实际上么,却是在考察着张君武的为人,很显然,纵使来护儿心细如发,却依旧没能真正看透张君武,这不,愣是被张君武的精彩绝lún之演技给瞒了过去。

  “伯父言重了,先父在日,每每教导小侄曰:苟利社稷,生死以之,先父用鲜血与xìng命实践了此言,小侄虽不才,却不敢忘了先父之教导,然,小侄也就一人耳,就算浑身是铁,也打不得几颗钉,社稷要绥靖,还须得靠诸多臣工们齐心合力,方可致天下太平。”

  对来护儿这等忠臣,张君武是打心眼里佩服的,然则佩服归佩服,双方到底不是一路人,也不可能走在一起,对此,几番jiāo谈下来,张君武已是看得个通透了的,自然不可能跟其说甚真话,所能说的也就是些事先准备好的套话罢了。

  “贤侄说得好啊,若能得万众一心,何愁天下不宁哉,走,随老朽到书房一行,今日老朽要与贤侄秉烛夜谈,商议出个平乱之策,明日一早也好报与陛下知晓。”

  张君武是在演戏不假,只是演得实在太真了些,饶是来护儿精明过人,也没能看出丝毫的破绽,反倒是被张君武给感动得不行,有心帮衬之下,竟是紧着便起了身,不容分说地拉着张君武的胳膊便往内院书房行了去……

  迷楼,可不是猜谜之楼,而是隋炀帝于扬州西北郊观音山上修建的行宫,之所以取名为迷楼,概因此宫中千门万户,复道连绵,幽房雅室,曲屋自通,步入迷楼,令人意夺神飞,不知所在,建成之日,炀帝畅游宫中,心神皆为之醉,赞曰:使真仙游其中,亦当自迷也,可目之曰迷楼。从此后,扬州行宫便以迷楼为名,隋炀帝巡幸扬州,皆入住于此。

  “站住!”

  迷楼既是行宫,守御自是森严无比,哪怕张君武一身整齐的大将军服饰,又有来护儿陪着,然则方才刚到宫门外的警戒线处,便被一名骁果军队正给拦住了去路。

  “休得无礼,此乃新任左武卫大将军张君武,奉旨前来觐见。”

  没等张君武有所表示,来护儿已从旁站了出来,一挥手,不甚客气地便呵斥了一嗓子。

  “大将军息怒,末将职责所在,非验关防,实不敢放人入宫,还请二位大将军海涵则个。”

  来护儿不单是军中元勋,还是天子宠臣,他这么一出头,那名骁果军队正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便陪了个不是,但却并未就此放行,而是坚持要验证张君武的请见牌。

  第119章第一百一十九章 臣有罪(一)

  第一百一十九章臣有罪(一)

  “嗯……贤侄且在此稍候,老朽亲自去面圣通禀便是了。”

  原本似张君武这等前来觐见的地方大员,都是由礼部于迎接时顺带着办妥了请见牌,偏偏此番轮到张君武时,因着有人要挖坑构陷之故,根本就不曾给其办理请见牌,此时要验关防,张君武自是拿不出来,对此,来护儿自是早就知晓了的,这会儿见得那名骁果军队正坚持要验,来护儿也自不能指责对方的不是,只能是无奈地看着张君武,满是歉意地jiāo待了一句道。

  “有劳伯父了。”

  张君武早就料到此番面圣不会那么顺利,也自无所谓被削面子与否,很是恭谦地谢了一声之后,便即从容淡定地退到一旁去了。

  “嗯。”

  见得张君武如此气度,来护儿维护张君武之心自是更坚了几分,也没再多言罗唣,点头致意了一下之后,便即缓步行进了宫门之中。

  迷楼不单是行宫,也是目下朝廷的军政中心,六部九卿等随行大员都在此办公,值此上班时分,宫门处进出的官员自是不在少数,所有路过者,几乎都会将视线投向张君武,没旁的,概因张君武一身大将军的甲胄再配上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庞,对比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些,要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被人围观的滋味自然不太好受,饶是张君武心xìng沉稳,也自不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