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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大发三拼巩二立逢稀客,说预灾令两位市领导发火

  大发转到塔东侧塔身钢梯处上塔。拿铁棍不便,只好扔了。他手抠脚蹬迅速攀到塔脖处,这时他身体后仰四十五度。塔前围观的工人们不免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不过谁也不必担心,在他那不被确认的记忆里,他是练过攀援的。所以他很不在意。转眼间他已攀到了塔顶。他从塔顶露头,塔上那三人看见他都吓了一跳。愣神功夫,他身体已蹿上塔顶。

  巩二立在钢梯口旁,离大发最近,这时才反应过来是对手到了。慌乱中巩亮出了袖口里的杀猪刀,迟疑一下猛地向大发前胸刺来,他迅速侧身下蹲,巩的刀刺空。大发左手顺势抓住巩的右小腿猛地站起,巩的身体就向塔外倒去,腰担在了塔栏杆上,头和背悬在塔外。手中的刀早飞了,吓得丢了魂儿,鬼哭狼嚎地喊救命。大发拽着巩的小腿不敢撤手。这一刻,塔下围观的工人们发出了一阵惊呼。塔上另两位也被大发突然上来,又瞬间把巩悬在塔外吓呆了。

  大发这时才有机会右转头看那二位。一位是白脸疤,他认识。另一位是秃头,上次围攻没有他。这时那两位才结束愣怔,只见秃头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对着大发,白脸疤也拔出把砍刀来。大发喝道:“你俩别动!否则我撒手巩二立没命!”

  白脸疤清醒了,忙制止秃头:“兄弟,别开枪,二立危险!”又对大发:“大哥,别出人命,你把他拽进来。”

  大发不动,他顾虑拽上巩二立,自己对付不了他们三个。正犯难呢,这时下边汽车喇叭响,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在塔前停住,从上面下来三个人,一个是程志民个是市委办主任胡天成,另一个大发没认出来。

  见塔上局面,那三人也吓了一跳。程志民冲上喊:“大发,别冲动,别出人命!快把人弄上去!市委邱书记来了。”

  胡天成也喊:“廖大发你干什么?杀人呐?快拽人!”

  大发再犹豫不得,把巩二立往塔里拽拽,放开他的小腿,他就势瘫在塔栏杆里,他吓昏了。这时,又有一个人攀塔身钢梯在塔顶露头,是钳工班长颜庭立。他是来帮老板的。大发说:“你快下去,我也下。”

  颜庭立不听,执意上到塔顶,说:“老板快下!我断后。”

  大发很感动,见那两个帮手去顾巩二立,他赶紧下塔,颜庭立随后。

  来到塔下,大发对颜庭立说:“你去把塔门从外边插死,别让他们跑了!”颜去塔后,大发过去与市委邱书记见面。

  “你就是廖大发?还上塔上打架去了!”邱看着大发没好脸色,“你把人悬在塔外出人命怎么办?”

  大发见此人中等个儿,四十多岁,白脸儿上五官显得很紧凑,眼睛微凹,那面容就像每时都在思考或者正在赌气。大发听出他的话对自己存有偏见,压压性子解释:“邱书记您误会了,上边的巩二立,是北企的一霸,咱平阳有名的恶棍c地赖,这次他带两个帮手是来找我寻仇的。他在塔上对我破口大骂,我是忍不住才上去制止的。谁想他用杀猪刀刺我,我自卫中他栽到塔外。是我拽着他的小腿才没出事。他的两个帮凶手上也有凶器,那个秃头手上还有枪呢!”

  “有枪?他有什么枪?”邱大惊。

  “手枪,因我拽着巩二立,秃头才没敢开枪。”大发说。

  “天成,快报110!光天化日持枪行凶!”邱下令。

  一边的一个工人说:“不用了,我们已经报案了。”

  这时,塔上的三个人试着从塔身钢梯下塔,轮番试了,都不敢下。他们是先从里面下塔见门打不开,才又上到塔上。

  这一刻110警车到,带队的还是头两次带走巩二立的那个王警官。他下车先和邱握手,接着就把手伸向了大发。大发不出手,只是白他一眼说:“算了,算了,抓了放,放了抓,你还是别折腾了!”

  王警官挺尴尬,说:“上指下派,怪不得我们。行凶的人在哪儿?”

  邱说:“人在塔上呢,小心,他们有枪!”

  “什么?有枪?”王警官十分惊愕。

  “他们往墙角扔东西!”一个工人眼尖,说着就跑过去捡。很快就把两把刀把手枪拿过来。王警官接过看看,向警员下令:“两人外面守梯,其余人跟我上塔。”

  一会儿,巩二立三人抱着头被押上警车。大发没好气地对王警官说:“回去告诉李天然,事不过三,如果对歹徒还是不处理就放,我去省公安厅告他!”

  警车开走,工人散去。邱问大发:“李天然咋惹了你?”

  大发正要说话,程志民代为回答:“邱书记,巩二立是公安局长李天然的妻侄,这之前他已经两次行凶了。一次拿枪刺刀在厂长室和大发动手,让大发夺了刀,报110押走了,随后就放。二次巩二立带一群无赖手拿棍子围打大发,110又二次把他押走,也没关。这是第三次。”

  “那巩二立为啥和大发过不去?总有原因吧。”邱问。

  “简单,巩二立立棍儿多年,原来北企是一直任他白拿工资的。这回我们老板不给,就惹恼了他。”颜庭立说。他插塔门回来没走,他要和邱说平阳面临水患的事儿。

  大发知道颜庭立的心思,就介绍说:“这位叫颜庭立,我厂钳工班长。他发现我市的一个重大隐患。这隐患非同小可!如不及早解决,全市六十万人遭殃!邱书记,我请您上塔去看。”

  “上塔?看什么?”邱不理解。

  颜庭立说:“邱书记,塔上可看到全市地形,也可看到隐患处。”

  “好,那就上去看看。”邱说。

  “走,上塔,小颜你也去,扶着点儿邱书记。”大发说着带头走。

  三人到塔后,胡天成不放心邱,也随后赶来。四人进塔。上塔时大发打头,颜庭立扶邱跟着,胡随后。楼梯是铁制的,盘个“之”字型上去,挺陡。上到中间邱犯晕,‘哎呀’一声蹲下了。大发回身问:“您怎么了?”

  邱脸色刷白,说不出话。大发敢紧说:“庭立扶好邱书记,我背他下去。”

  大发绕前蹲下,颜庭立把邱扶到他背上,他把邱背起来下塔。到了下面,大发把邱放下,胡翻脸了:“廖大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物?撺掇书记上塔!有多危险?出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大发吃了一吓,无言以对。邱感觉好些了,就说:“算了,他也不知道我有旋晕的毛病。”

  大发提起护田坝影响泄洪的事儿,胡喝斥:“廖大发你住口!没看邱书记正晕着吗?有事打报告吧。”

  四人出塔,大发说:“邱书记,北企的清除护田坝防止水灾的报告早送市委了,您查收。”

  邱转头瞪了大发一眼,没好气地说:“这事儿我知道,你玩儿鬼玩儿到市常委会去了!那护田坝是关乎农民利益的工程,你北企为一已之私就要炸掉?是受人盅惑整市委磕碜我吧?”

  哎?正理歪猜,好个心窄的人!大发想。事关重大,他还是不管不顾地说护田坝的危害。颜庭立也把对今年雨量的分析简单讲了一遍。

  邱听完气乐了:“修这条护田坝,通过了各级层层审批,最后省水利厅专家也参与了意见。别胡闹了!你们是怕往北企憋水吧?”

  大发还想说什么,胡瞪起了眼睛,“不许再胡缠!让邱书记清闲一会儿。”

  大发只好闭口,颜庭立气得甩袖子回车间了。几个人汇同等在外面的程志民和市委秘书往回走。路过联机厂,邱被联机方阵吸引住了,看了一会儿他问:“配套小拖拉机是平拖的?”

  大发说:“是,回小明厂的。我们今后每月需要一万多台。”

  “好!你们相互协作很好。”邱脸上有了笑容。

  邱又参观了一个车间,出来评价了两字:“挺好。”转而问大发:“奇怪,北企两门咋都没挂牌子,怎么回事儿?”

  大发看胡:“请胡主任给解释一下。”

  胡很尴尬,吱唔一阵才说:“那时常委对北企转制的合理性争论很厉害,我是让大发收敛点儿锋芒。谁想,他后来也不问问”

  “胡闹!”邱很生气,“这么大企业居然挂不上牌子!我这个市委书记该免职了!大发,志民,马上挂牌子!”

  “是,我们挂。”大发又说:“邱书记,我们已经是集团建制和管理,能否按此挂牌儿?”

  “这得市常委会讨论。”邱想想问:“集团c各厂牌子都做好了?”

  “是,换照申请送工商一个多月了。”大发说。

  “挂吧,北企发展已名副其实。等会儿我给工商局打电话。”邱说。

  到了厂街天桥附近,大发说:“邱书记,看东院儿小装载机厂。”

  “不了,东院刚才看了,我还要回去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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