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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大发被关押不低头,北企工人市公证处要人,

  这是大发被关在市招待所的第四天。这四天面对车轮般的轮番劝说和审问,他始终表情淡漠,都以贷款的私人性质和坚持企业自主的观点和他们相对抗。弄得审他以及看押他的人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他可比那些问题干部难攻多了!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还得好吃好喝供着。让人感觉意外的是,没有家人来找或探视。一打听才知道,他离婚单身,亦无姐妹兄弟。母虽健在却一直独居。却系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这让关押他的人多了几分怜悯。

  最后那次和大发谈话的人级别最高,是市委副书记周秉元。时间也最长,长达两小时之多。周微胖,白脸儿也微凹,似邱书记。中下等个儿,说话声音响亮。那检察院警官一出屋,周就进来了,坐在大发对面提审员席座上。他挺随和的问:“大发呀,还认识我不?”

  大发看着想着说:“不认识。”

  “你装吧!我去市经委你陪我喝过酒。你不认是派性作怪吧?”

  大发想,可能是因自己失忆不认得他。可还是针锋相对的回答:“我没门没派,你这样问倒说明你是‘务虚’的!”

  周秉元脸严肃起来说:“廖大发!我是周秉元,你要清楚你问题的严重性,你身处给你定罪的门槛!”

  “我没罪!我掌握北企后备金是企业自主权!我私人贷款私企用放哪儿不犯法!我的贷款也没到还款期,你们抓人是以法犯法!我要提前还贷解决问题,你们不许,说明你们是故意整人夺北企!你们不管好自己的工作而专门和政aa府对着干是派性作怪”大发又故伎重演,一股脑说出一串反击之词。

  “呵呵,真能强词夺理!”周秉元一笑说:“廖大发,你理性混乱!今天我就和你好好说说。先说谁是玩派性。廖大发你说一个市的主导c中心,是市委还是政aa府?

  “当然是市委。可关键是市委要当好这个主导和中心!”

  “你的意思之前市委主导和中心没当好?你摆事实!”

  “你们现在在做什么?无视法律乱抓人!侵犯企业自主权”

  “住嘴!说着说着话跑题了。廖大发,你就说你能不能团结在市委周围,不搞派性?说白了,你到底站不站过来?”

  大发有些迷糊,想想说:“我原来也没站过去,现在也没有站过来的一说”

  两人腔腔,涉及的话题越来越广,谁也没说服谁。周秉元倒好脾气,一直没和大发发火。不过,倒让大发明白了:抓人定罪只是一条大棒,真实目的是让自己站过去!大发还有点儿沾沾自喜,自己好有面子呀。

  可这些阻挡不住政策的大车轮!总的看,大发对问题是采取对抗态度的。下一步,市委在考虑正式给他的问题立案了!

  大发这几天忧心自己的后路问题,觉得这回自己是彻底玩儿完了!他还不时的望着窗外,天空已连续多日阴晴不定,几乎每天都要下一场阵雨。他心悬着,担心不定什么时候大暴雨就会来临,那样自己苦心经营的企业,又要面对一场水灾的摧残,弄不好被洗荡一空也说不定。那么,自己连最后一点儿盼望都没有了。

  天气越来越蕴育着危机,外面有一个人这几天都在找大发c等大发,谁呢?就是机械厂一车间钳工班长,气候土专家颜庭立,他感觉灾害天气临近,厂里该做些实际准备了。可几次找大发,总经理室门都锁着,问程志民c未蒙和秦立娟,又都吱唔不说,似有难言之隐。

  这天下午,颜立庭又一次去找大发,仍见锁头把门。他出楼门时碰见了喻杰,顺便问老板去哪儿了。没想到喻杰对大发的事儿门儿清,又口无遮拦,随口说道:“老板犯事儿了,让市委关在市招待所!”

  颜庭立很惊讶,问:“老板犯的啥事儿?”

  “没啥大事儿,老板手里握着北企后备金”喻杰极力把大发的问题说得合理。

  “啥后备金?你讲清楚。”颜立庭追问。

  喻杰费了好些口舌,终于让颜庭立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时秦立娟下楼来,喻杰不说了,告辞上楼。

  颜庭立默默地回车间。猛然记起老板曾和自己约定救助的事儿,发觉自己险些误事!他可没有为组织保密的义务,他回来就把老板被市委扣押的事儿和班组工友说了。在工友的气愤中,他说:“现在形势万分危急!如果老板玩儿完,北企就保不住,我们的高工资和年底的股份分红就没了。所以我们必须组织起来把老板救出来!由于北企全员股份制是市公证处公证的,扣了大股东老板还怎么施行?我们就管他们要人!又由于留后备金是北企的保障措施,的确交不得!那我们北企人就用自身的股份作抵押!除老板外,我们股份三千多万元,够了”颜的分析和布置获得工友们热烈响应。他们随即就联系本车间工人,之后是全机械厂,再后就是另几个厂

  大发在工人心里威望颇高,他是百分之百的“真家伙”!况且,他是否执掌北企确实直接关乎工人们的切身利益!象股份制c双薪制以及北企的经济高速发展等等,没了大发的领导这一切就将失去。所以,颜庭立他们所联系之处,工人们都是一窝蜂地响应!那些车间头儿,厂头儿可说都是和大发关系近的,工潮来临不但不制止,反而还推波助澜!这样,在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内,北企产业工人组织起来了。

  此时北企全部停工。全体是一千五百多名工人,除了铸造留下几个人看钢炉,其余全出动了!一千五百多辆自行车大军蜂拥出厂,那场面十分壮观。

  程志民等公司领导发现工人异动为时已晚,劝之不及。这时三位公司领导都在程的办公室,未蒙在地间来回踱步说:“怪了!工人里出高人了?这招绝了,要人不找市委去公证处,躲过了政治事件的牵扯和嫌疑,用众人股份担保老板手里后备金准成!又不影响大家年底分红。这回老板准出来了。”

  秦立娟坐程志民对桌沉思,这时问:“你俩说老板是不是把两千五百万元弄丢了,或者是挪用了?要不他怎么死扛?”

  “唉!别问了,等老板出来自己说。”他转对未蒙,“你通知楼里全体行政人员去市公证处,秦总监看家。”

  稍后,北企职校又有六百多人去市里。那是廖母带着职校学员赶去了。

  好家伙!两千多人还推着自行车,把市公证处大楼前的小广场塞满了!这条街的交通也阻断了。

  市公证处处长姓张,他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吓得心惊肉跳!先让办公室同志出面解决。请进颜庭立等工人代表询问,方知工人们不闹工资,不找待遇,而是来要老板廖大发的!有个工作人员不知深浅,觉得可笑问:“私营老板值得你们这样?他给了你们多少钱?”

  马上有几个工人揪住他要打,好在颜庭立等人给拉开了。张处长只好出面给解决问题,听了颜等人一番诉说,张沉默了,心里明白北企人是在绕着圈儿救他们的老板,可几千人把自己的部门围了,沾边的事儿也不好说不管,只能给市委打电话说明事态要求放人。

  市委马上答复:正在研究。望你处稳住工人,不可激化矛盾。张感觉有些意外。其实市委市政aa府半小时前就接交警电话,知道市公证处被北企两千多工人围上了,也知道北企工人的目的。此刻是市委邱书记c市长翟云光和市政法书记周秉元三人碰头,三人很快认识到之前对廖大发问题的处理方法过于简单,忽略了他身后几千名工人的实际利益。现在如何解决呢?三人都倾向于找个折衷的办法。鉴于北企由市经委协管,翟建议找来市经委主任刘启圣参与研究。事急之时,邱只好放下派系的顾虑,同意刘来。

  一会儿刘启圣赶到,他满心眼儿都想让大发出来。他转转脑子,给市领导出了这样一个主意:现在北企已经大发展,经济实值已远远超过新旧贷款和社会债务。所以,廖大发该放!但为了防止他本人和企业出现意外情况,市委c市政aa府可派员进北企实行监督。

  三位市领导考虑一下,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不但可以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同时还可深入考察北企的经营模式,为平阳工业发展提供经验。

  可邱还有些不放心,他提议让财务总监秦立娟前来,了解北企目前的经济实情。邱心里清楚,秦是廖大发问题的反映人,她不会撒谎。

  秦立娟二十分钟赶到,坐下后邱说:“召你来是想了解北企现在的经济状况。我们问你你就实事求是地回答。这对如何处理廖大发十分重要。”

  “好,你们尽管问,我一定据实回答。”秦立娟停顿一下又说:“市领导,这可涉及到北企的核心机密,希望你们保密。”

  “放心,我们保密。”邱说着问:“现在北企账上总共有多少钱?”

  “现在全北企六个账户,总共四亿九千余万元。”秦立娟说着话被打断。

  “这么多!不对呀?大约十多天前我们了解北企才存款一亿四千万元呐?”邱瞪大眼睛问。

  “邱书记,您掌握的是北企总户头和房地产开发公司户头。”秦立娟说:“打本月初,各厂都开建了自己的账户,账户存企业自行周转金。周转金来源主要是头个月利润。本月北企两个主导产品已正常销售,这五c六天又临六月底,正是各地销售点儿结算的时间,所以各厂的销售回款猛增。现销售款已回笼百分之八十多。这不是利润,按规定各厂c公司月底搞核算,下月初才把利润交集团总部。现在下面账户存款情况是:联机厂九千六百多万元。小装载机厂一亿四千五百多万元,房地产开发公司七千多万元;机械厂五千多万元总公司户头仍是一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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