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武士逞威风小人自筹谋
第17章武士逞威风小人自筹谋
了解翁慧珍的还是刘家起。
翁慧珍下令捉拿焦燕燕为翁长寿陪葬，不仅仅因为怀疑她是冰砬山的人，更为了那笔赔款。焦燕燕死了，便一分钱也不用往外拿。翁慧珍向来擅长拿别人的钱，不习惯拿钱给别人。刘家起非常明白，除掉焦燕燕等于除掉了翁慧珍的一个对手，对自己不利却又不能反对，只好从侧面提醒：“如果燕惠文确实与佐佐木合作，他死了，佐佐木还在，那不是更麻烦？”
“哼，这事我已经想了好几天。佐佐木是在我们中国人的地盘上，又是在银州城，银州城是我的地方，他能怎么样？再说，我们是和燕惠文签约，又没有和他签约。”
“佐佐木好像不仅仅商人那么简单，他身后是日本国，连奉天军方对日本人的表现都不果敢，我们还是谨慎为好”
刘家起话没说完，艾德子进来报告，佐佐木来了。
“还真他妈不禁念叨。”翁慧珍颇感意外，“让他进来。”
“哦，我已经进来了。”佐佐木大大咧咧地走进来，“我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哈”
身后跟着横路和黑藤。
原来，刘家起的话被他听见了。
从骨子里说，翁慧珍对日本人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讨厌，坐在那里一动未动，也没有请佐佐木坐下，反而非常不礼貌地说：“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喜欢和日本人打交道，你还是回去吧。”
“哈哈哈”佐佐木不请自坐，“我们生活在人类世界上，不能简单地用喜欢和不喜欢来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再说，我们不是没有打过交道，而且不止一次。比如收购山北会局的事，我们就想到一处了，不过是你想收购在你门下，我想收购在你门下”
“所以说我们是对手。”
“不不不，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不是朋友，怎会有合作呢？”
佐佐木使了一个眼色，黑藤将焦燕燕与翁家签订的合约拿出来放在翁慧珍面前。翁慧珍看也不看一眼。他清楚这是什么：“听说，佐佐木会馆是做生意的，怎么，改行做起了讨债公司？”
“哈哈哈你的侮辱我是不会动肝火的。”佐佐木如同谈笑一般轻松，“燕惠文燕先生是我的人，或者说是我的合伙人，生意上的伙伴，委托贵府马帮其实是为我做事。如今生意出现了问题，我自应该出面弄个清楚，所以我不是为别人讨债。”
刘家起心中忽然一动：要除掉翁慧珍必须借刀杀人，自己一点责任也不能有，这样才能成为翁府的当家人，将来改称刘府。目前最好借的刀是燕惠文，而燕惠文一旦被抓或被处死，再无刀可借了。至于武馆那边虽然表面合作，其实内心不合，并不是一把可借的好刀。如今佐佐木找上门来，翁慧珍又比较反感日本人，若能挑拨起他们之间的矛盾，那么，佐佐木可是一把可借的快刀啊，恐怕比燕惠文更合适。
“既然佐佐木会馆没有改成讨债公司，那合约是燕惠文与我大哥签订的，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翁家出了不幸的事情，你是故意来落井下石雪上加霜，还是故意来看热闹幸灾乐祸来的？”
“刘管家语言刁毒用心险恶，名不虚传啊！”
佐佐木这句话让刘家起胆战心惊。难道自己的阴谋被佐佐木发现了？怎么可能呢？普天下只有自己和魏九忠知道，而魏九忠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的，佐佐木到底什么意思？
“佐佐木先生的意思是说我刘家起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哪里哪里，我只是羡慕刘先生的风流，明的也来暗的也往，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哈哈哈”
这句话刘家起听明白了。他敢确定自己已被佐佐木会馆的人盯梢了，而且他和魏九忠前脚离开那家暗娼，佐佐木的人肯定后脚就到了，不管用钱买也好用强势压也好，反正那窑姐已将知道的消息报告给了日本人。刘家起与魏九忠的密谋没有完全避讳这家的窑姐。
如果佐佐木为了拉拢翁慧珍出卖自己，那么下场就惨了，但是，佐佐木只是暗示自己，目的是警告自己不要阻碍他讨债，并没有出卖自己的意思，如果——刘家起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燕惠文是冰砬山的人，或者与冰砬山有勾结，目的是绑票或者报仇，雇佣马帮所谓的运送货物就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定与佐佐木无关，而他却拿着燕惠文的合约前来讨债刘家起拿起翁慧珍面前的合约看了看，并非有假，合约内容是刘家起亲笔所写，他熟悉自己的笔迹——
看来，燕惠文一定是买通了佐佐木向翁家施加压力。佐佐木如此容易被买通吗？此人早就有意收买翁慧珍成为日本人的走狗，翁慧珍担心落下汉奸的骂名才一直敬而远之——尽管翁慧珍的名声并不怎么样，但是，他仍然不愿意成为日本人的走狗——如此，佐佐木很可能是打着讨债的幌子与翁慧珍接近，真正的目的还是拉拢与收买。
刘家起想通这些便不再行阻拦，因为他清楚，话再多说已对自己不利，而翁慧珍绝对不会轻易成为日本人的走狗，除非日本人真的统治了东北，那时候，即便佐佐木不来拉拢他也会主动投靠，所以，自己不用挑拨双方也会产生矛盾，于是“哈哈”大笑了几声：“看来佐佐木先生对翁府真是关心，连我一个管家的私生活都在你们的视线之内，哈哈哈”
“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佐佐木又转向翁慧珍，“拜见翁先生之前，我们已经吊唁过翁少爷了，更希望翁先生节哀顺变。”停顿一下，又说，“但是，合约上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的。翁家有翁家的事，我们也有我们的事，都不是可以拖延的，所以，还请翁先生不要见怪。”
“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和燕先生的事，跟你们无关。”
翁慧珍并没有听出佐佐木与刘家起对话中的玄机，而且刘家起好色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非常了解。
这时候张继延从外面进来。刘家起怎能中一寒，如果刚才张继延在，恐怕会觉察出佐佐木的话外之音，至少会对刘家起产生怀疑。
“翁先生”
佐佐木还要说什么，艾德子已经沉不住气。
“我家掌柜的的话难道你没有听懂吗？”
“巴嘎，你敢对佐佐木先生这样没有礼貌？”
黑藤双眼圆睁。
“妈的小日本，看来你们是不服啊，出去遛遛！”
艾德子一把抓住黑藤的手腕。
“巴嘎，请——”
黑藤也不示弱，一边随之往外走一边掰着手腕较劲。
张继延与横路随后跟出，其他人安于屋内未动。翁慧珍示意刘家起为佐佐木泡茶。他相信艾德子和张继延的武功实力，一定能将两个日本人打败。佐佐木虽然表面温和，其实言语行动中傲慢得很，今天是自己找上门来，不给他一点教训，将来更要蹬鼻子上脸有持无恐；佐佐木的想法跟翁慧珍异曲同工，也是故意让翁家人见识到自己人的功夫，免得翁慧珍太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故而二人谁也没有阻拦手下。
刘家起泡茶毕放在佐佐木面前，又给翁慧珍茶杯续了水，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他完全能洞察出翁慧珍与佐佐木此时的内心世界，他们每个人都渴望自己的人胜利，又都在担心失败。因为他们都清楚，对方手下的功夫都非一般，而胜利与失败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还代表着自己一方的实力。
一会儿时间之后，四个人都从外面回来，明显看得出，双方都是一赢一输。艾德子与黑藤对阵，艾德子赢了；张继延与横路对阵，横路赢了。佐佐木与翁慧珍脸上虽然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对于这个结果都不满意，尤其翁慧珍向来觉得张继延小聪明不够稳重，如今更觉得他是语言过之而实力不足，情感距离顿时就远了一些。
“唉，艾德子，这一点你就不如张继延。现在是在咱家，来者为客，你应该让着别人一点。”
艾德子未明白翁慧珍的话意，有点局促不安，以为自己打胜黑藤不应该呢。张继延却听得明白，说自己有意让着横路，一来翁慧珍没有承认自己一方失败，面子上有光，二来表现出翁慧珍的大度，作为主人没有和客人一般见识，三来怨恨张继延无能给翁家丢了脸面，便心中猜度，此后翁慧珍肯定会远自己而近艾德子。
“哈哈哈哈哈哈”佐佐木岂能听不懂翁慧珍的话意，“翁先生，此乃游戏而已，何必认真呢？哈哈哈翁先生，您说这合约的事情——”
“佐佐木先生的意思是——”
“翁先生的意思是——”
“佐佐木先生需要讨回多少？”
“‘讨回’多少？翁先生，这个‘讨’字有点不妙啊。”佐佐木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看在翁先生已有诚意的分上，我也不计较语言得当与否的问题了，直说吧，依据合约付我五万块钱并不过份，这只是运输方面的赔偿，可如今货物已经耽搁了，这笔损失可是不小，翁先生无论如何都应为我担待一点，所以，总起来说——十万块钱吧。”
翁慧珍脸色微微一变。他觉得佐佐木这是敲竹杠，如果刚才动武自己这方全胜了，佐佐木便不会如此嚣张，忍不住扫了张继延一眼，责怪与怨恨的情绪倍增。张继延注意到了这一细节，马上洞察出翁慧珍的内心，觉得他并没有明白佐佐木的真正用意，而此时无论如何都应该提醒一下，这对翁慧珍有好处，也对自己有好处。
“佐佐木先生，其实您对这十万块钱并不真的很在意。”
“哦——哈哈哈块钱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啊。”
翁慧珍心中暗暗一动，觉得张继延是在提醒自己，也揭穿了佐佐木的真正用意，而佐佐木的回答即不否认也没有承认，看来佐佐木真正的目的确实不在块钱，那么——他没有想通佐佐木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却想到了儿子的头颅，既然你拿十万块钱来说事，我何不也以十万块钱来做文章？早有小道消息传闻，佐佐木的靠山是日本黑龙会，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那么他一定有办法取回儿子的人头。
“哈哈哈哈哈哈按理说这十万块钱，即便没有马帮这回事，佐佐木先生需要，翁府也可以帮忙。不过，在下有一难处，想请佐佐木先生帮忙。先生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一定知道小儿人头还在冰砬山上，如果佐佐木先生肯帮忙的话”
“区区小事有何难哉？！就包在我佐佐木头上。”
“好，我儿人头到日，十万块钱必双手奉上。”
“爽快，请翁先生静候佳音。”
翁慧珍端起茶杯，佐佐木起身告辞，张继延与艾德子出门相送，刘家起沉吟一下，终于忍不住问：“大哥，我已经和魏九忠沟通好了，说不定他已经说通了孟燕娇，我正要和您商议与孟燕娇见面时间呢。”
“与孟燕娇的合作当然继续。”翁慧珍喝了一口茶，“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与孟燕娇强行攻山，焦程程胜了，赎金肯定会倍增，败了，肯定要毁掉人头，我儿怎可以尸首两处啊既然佐佐木拿块钱说事，我就让他先将人头拿回来，然后我们再攻山报仇，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唉，大哥就是大哥，想的就是周到。”
“对了，张继延提醒我说佐佐木的真正目的不是块钱，那是什么？”
“收买大哥为日本人做事。”
“哦——这个可要小心一点。奉天军方与日本人关系微妙，万一哪天动手起来，我料定日本人肯定失败，到那时说不定会有人眼红我们的产业，弄个汉奸的罪名给我们，可就麻烦了。”
“大哥顾虑的太应该了。”刘家起试探着问，“那，大哥怎么断定日本人必败呢？”
“光东北军有多少人你知道吗？再说东北也不是孤立的，关内还有那么多部队，谁也不能看着日本人侵略中国，不是吗？”
“嗯，大哥就是大哥，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既然你顾虑到这层，就不可能和佐佐木走得太近，而佐佐木拉拢你不成，就有可能动杀机，到时候我又多一把可借之刀，不愁坐不上翁府老大的位子，想到这儿，刘家起故意提醒一句，“今后，与佐佐木的每一次合作都应该小心又小心。”
“每一次？哼，如果不是为了我儿人头，这次都不可能。”
翁慧珍话音刚落，张继延走进来：“掌柜的，燕惠文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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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翁慧珍的还是刘家起。
翁慧珍下令捉拿焦燕燕为翁长寿陪葬，不仅仅因为怀疑她是冰砬山的人，更为了那笔赔款。焦燕燕死了，便一分钱也不用往外拿。翁慧珍向来擅长拿别人的钱，不习惯拿钱给别人。刘家起非常明白，除掉焦燕燕等于除掉了翁慧珍的一个对手，对自己不利却又不能反对，只好从侧面提醒：“如果燕惠文确实与佐佐木合作，他死了，佐佐木还在，那不是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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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已经进来了。”佐佐木大大咧咧地走进来，“我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哈”
身后跟着横路和黑藤。
原来，刘家起的话被他听见了。
从骨子里说，翁慧珍对日本人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讨厌，坐在那里一动未动，也没有请佐佐木坐下，反而非常不礼貌地说：“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喜欢和日本人打交道，你还是回去吧。”
“哈哈哈”佐佐木不请自坐，“我们生活在人类世界上，不能简单地用喜欢和不喜欢来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再说，我们不是没有打过交道，而且不止一次。比如收购山北会局的事，我们就想到一处了，不过是你想收购在你门下，我想收购在你门下”
“所以说我们是对手。”
“不不不，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不是朋友，怎会有合作呢？”
佐佐木使了一个眼色，黑藤将焦燕燕与翁家签订的合约拿出来放在翁慧珍面前。翁慧珍看也不看一眼。他清楚这是什么：“听说，佐佐木会馆是做生意的，怎么，改行做起了讨债公司？”
“哈哈哈你的侮辱我是不会动肝火的。”佐佐木如同谈笑一般轻松，“燕惠文燕先生是我的人，或者说是我的合伙人，生意上的伙伴，委托贵府马帮其实是为我做事。如今生意出现了问题，我自应该出面弄个清楚，所以我不是为别人讨债。”
刘家起心中忽然一动：要除掉翁慧珍必须借刀杀人，自己一点责任也不能有，这样才能成为翁府的当家人，将来改称刘府。目前最好借的刀是燕惠文，而燕惠文一旦被抓或被处死，再无刀可借了。至于武馆那边虽然表面合作，其实内心不合，并不是一把可借的好刀。如今佐佐木找上门来，翁慧珍又比较反感日本人，若能挑拨起他们之间的矛盾，那么，佐佐木可是一把可借的快刀啊，恐怕比燕惠文更合适。
“既然佐佐木会馆没有改成讨债公司，那合约是燕惠文与我大哥签订的，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我翁家出了不幸的事情，你是故意来落井下石雪上加霜，还是故意来看热闹幸灾乐祸来的？”
“刘管家语言刁毒用心险恶，名不虚传啊！”
佐佐木这句话让刘家起胆战心惊。难道自己的阴谋被佐佐木发现了？怎么可能呢？普天下只有自己和魏九忠知道，而魏九忠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的，佐佐木到底什么意思？
“佐佐木先生的意思是说我刘家起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哪里哪里，我只是羡慕刘先生的风流，明的也来暗的也往，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哈哈哈”
这句话刘家起听明白了。他敢确定自己已被佐佐木会馆的人盯梢了，而且他和魏九忠前脚离开那家暗娼，佐佐木的人肯定后脚就到了，不管用钱买也好用强势压也好，反正那窑姐已将知道的消息报告给了日本人。刘家起与魏九忠的密谋没有完全避讳这家的窑姐。
如果佐佐木为了拉拢翁慧珍出卖自己，那么下场就惨了，但是，佐佐木只是暗示自己，目的是警告自己不要阻碍他讨债，并没有出卖自己的意思，如果——刘家起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燕惠文是冰砬山的人，或者与冰砬山有勾结，目的是绑票或者报仇，雇佣马帮所谓的运送货物就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定与佐佐木无关，而他却拿着燕惠文的合约前来讨债刘家起拿起翁慧珍面前的合约看了看，并非有假，合约内容是刘家起亲笔所写，他熟悉自己的笔迹——
看来，燕惠文一定是买通了佐佐木向翁家施加压力。佐佐木如此容易被买通吗？此人早就有意收买翁慧珍成为日本人的走狗，翁慧珍担心落下汉奸的骂名才一直敬而远之——尽管翁慧珍的名声并不怎么样，但是，他仍然不愿意成为日本人的走狗——如此，佐佐木很可能是打着讨债的幌子与翁慧珍接近，真正的目的还是拉拢与收买。
刘家起想通这些便不再行阻拦，因为他清楚，话再多说已对自己不利，而翁慧珍绝对不会轻易成为日本人的走狗，除非日本人真的统治了东北，那时候，即便佐佐木不来拉拢他也会主动投靠，所以，自己不用挑拨双方也会产生矛盾，于是“哈哈”大笑了几声：“看来佐佐木先生对翁府真是关心，连我一个管家的私生活都在你们的视线之内，哈哈哈”
“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佐佐木又转向翁慧珍，“拜见翁先生之前，我们已经吊唁过翁少爷了，更希望翁先生节哀顺变。”停顿一下，又说，“但是，合约上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的。翁家有翁家的事，我们也有我们的事，都不是可以拖延的，所以，还请翁先生不要见怪。”
“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和燕先生的事，跟你们无关。”
翁慧珍并没有听出佐佐木与刘家起对话中的玄机，而且刘家起好色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非常了解。
这时候张继延从外面进来。刘家起怎能中一寒，如果刚才张继延在，恐怕会觉察出佐佐木的话外之音，至少会对刘家起产生怀疑。
“翁先生”
佐佐木还要说什么，艾德子已经沉不住气。
“我家掌柜的的话难道你没有听懂吗？”
“巴嘎，你敢对佐佐木先生这样没有礼貌？”
黑藤双眼圆睁。
“妈的小日本，看来你们是不服啊，出去遛遛！”
艾德子一把抓住黑藤的手腕。
“巴嘎，请——”
黑藤也不示弱，一边随之往外走一边掰着手腕较劲。
张继延与横路随后跟出，其他人安于屋内未动。翁慧珍示意刘家起为佐佐木泡茶。他相信艾德子和张继延的武功实力，一定能将两个日本人打败。佐佐木虽然表面温和，其实言语行动中傲慢得很，今天是自己找上门来，不给他一点教训，将来更要蹬鼻子上脸有持无恐；佐佐木的想法跟翁慧珍异曲同工，也是故意让翁家人见识到自己人的功夫，免得翁慧珍太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故而二人谁也没有阻拦手下。
刘家起泡茶毕放在佐佐木面前，又给翁慧珍茶杯续了水，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他完全能洞察出翁慧珍与佐佐木此时的内心世界，他们每个人都渴望自己的人胜利，又都在担心失败。因为他们都清楚，对方手下的功夫都非一般，而胜利与失败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还代表着自己一方的实力。
一会儿时间之后，四个人都从外面回来，明显看得出，双方都是一赢一输。艾德子与黑藤对阵，艾德子赢了；张继延与横路对阵，横路赢了。佐佐木与翁慧珍脸上虽然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对于这个结果都不满意，尤其翁慧珍向来觉得张继延小聪明不够稳重，如今更觉得他是语言过之而实力不足，情感距离顿时就远了一些。
“唉，艾德子，这一点你就不如张继延。现在是在咱家，来者为客，你应该让着别人一点。”
艾德子未明白翁慧珍的话意，有点局促不安，以为自己打胜黑藤不应该呢。张继延却听得明白，说自己有意让着横路，一来翁慧珍没有承认自己一方失败，面子上有光，二来表现出翁慧珍的大度，作为主人没有和客人一般见识，三来怨恨张继延无能给翁家丢了脸面，便心中猜度，此后翁慧珍肯定会远自己而近艾德子。
“哈哈哈哈哈哈”佐佐木岂能听不懂翁慧珍的话意，“翁先生，此乃游戏而已，何必认真呢？哈哈哈翁先生，您说这合约的事情——”
“佐佐木先生的意思是——”
“翁先生的意思是——”
“佐佐木先生需要讨回多少？”
“‘讨回’多少？翁先生，这个‘讨’字有点不妙啊。”佐佐木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看在翁先生已有诚意的分上，我也不计较语言得当与否的问题了，直说吧，依据合约付我五万块钱并不过份，这只是运输方面的赔偿，可如今货物已经耽搁了，这笔损失可是不小，翁先生无论如何都应为我担待一点，所以，总起来说——十万块钱吧。”
翁慧珍脸色微微一变。他觉得佐佐木这是敲竹杠，如果刚才动武自己这方全胜了，佐佐木便不会如此嚣张，忍不住扫了张继延一眼，责怪与怨恨的情绪倍增。张继延注意到了这一细节，马上洞察出翁慧珍的内心，觉得他并没有明白佐佐木的真正用意，而此时无论如何都应该提醒一下，这对翁慧珍有好处，也对自己有好处。
“佐佐木先生，其实您对这十万块钱并不真的很在意。”
“哦——哈哈哈块钱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啊。”
翁慧珍心中暗暗一动，觉得张继延是在提醒自己，也揭穿了佐佐木的真正用意，而佐佐木的回答即不否认也没有承认，看来佐佐木真正的目的确实不在块钱，那么——他没有想通佐佐木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却想到了儿子的头颅，既然你拿十万块钱来说事，我何不也以十万块钱来做文章？早有小道消息传闻，佐佐木的靠山是日本黑龙会，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那么他一定有办法取回儿子的人头。
“哈哈哈哈哈哈按理说这十万块钱，即便没有马帮这回事，佐佐木先生需要，翁府也可以帮忙。不过，在下有一难处，想请佐佐木先生帮忙。先生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一定知道小儿人头还在冰砬山上，如果佐佐木先生肯帮忙的话”
“区区小事有何难哉？！就包在我佐佐木头上。”
“好，我儿人头到日，十万块钱必双手奉上。”
“爽快，请翁先生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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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个可要小心一点。奉天军方与日本人关系微妙，万一哪天动手起来，我料定日本人肯定失败，到那时说不定会有人眼红我们的产业，弄个汉奸的罪名给我们，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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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哥就是大哥，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既然你顾虑到这层，就不可能和佐佐木走得太近，而佐佐木拉拢你不成，就有可能动杀机，到时候我又多一把可借之刀，不愁坐不上翁府老大的位子，想到这儿，刘家起故意提醒一句，“今后，与佐佐木的每一次合作都应该小心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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