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会赌徒小客厅再迎说客
第28章会赌徒小客厅再迎说客
翁慧珍觉得张继延的话有些道理：“如果与佐佐木合作，将来可能落个汉奸的下场。古往今来，汉奸，没一个有好结果的。”
“我们与佐佐木合作，实际上，是佐佐木与我们合作。”张继延分析厉害关系，“我们为了报仇，佐佐木只是帮忙，而且是面向土匪，没有侵害国家利益，没有坑害老百姓，算什么汉奸？当然，这次合作之后，佐佐木肯定会要求我们为他做事，到时候我们有一万个理由拒绝，无赖就无赖一点，有什么了不起？他是在中国，是在银州城，而银州城是我们的天下，他一个外国人能把我们怎样？如果真有一天，万一东北属于日本人了，凭我们与佐佐木的关系，也不至于吃亏啊。”
“继延的想法有道理啊。”
翁慧珍恍然大悟，看着刘家起说，心中却在琢磨：这个张继延要比刘家起更有头脑，问题思考更透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真得好好栽培，肯定能成为我翁家第二代军师。
“玩一点无赖我到是想过，只是，现在的翁家已经不比往日了，社会上的威望越来越高，如果无赖一下，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声誉？如果其它帮派因此不服，会不会影响到翁家在帮派中的地位？这个是不是应该想一想”
刘家起无法反驳张继延的意见，却找到另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根本不存在。翁家表面是做正经生意，其实暗地里无恶不作，岂能在乎偶尔“无赖”一回？何况跟日本人无赖，说不定还是抗日的表现呢。
翁慧珍当机立断：“好，下午我就去拜访佐佐木。”
“我跟您去吧。”
刘家起恳请。
“不，张继延跟我去。”翁慧珍害怕刘家起心里有负担，“交你一个更重要更难的事情，通过魏九忠与孟燕娇沟通一下，就说我翁慧珍还是愿意和孟馆长做朋友的。现在家里事情太多，等忙完这阵子我会登门拜访，损失的事情只是一点点倩嘛，朋友之间吗，不差钱，不差钱”
这算什么更重要更难的事情？只不过递个话儿而已，分明觉得我不如张继延嘛刘家起心里明镜似的，忽然又想：既然翁家与佐佐木合作已成定局，已无法阻拦，更不能破坏，不如再来一个“借刀杀人”，让你们通通大败而归，到那时候就不会轻视我刘家起了——忽然又想，应该让孟燕娇也参与进来，这样才会乱，才对自己有利。
此事还要先与魏九忠商议。
从冰砬山回来，小凤仙让铁成哥仍然混迹于混混之中，但已经过一番乔装改扮，尤其注意翁府的最新变化，又将对佐佐木的侦察做了一些调整，这些自有小凤仙从奉天带来的人去完成，然后，带着焦燕燕和黄家胜前往高山北的会局，准备先将高山北拉过来。
会局这种赌博方式，不同于麻将c牌九c扑克牌，每场赌博只有限几个人，会局每场可有成千上万人参赌。当初在东北，各地基本都有会局，押会的会口基本都是三十七门，如山北会局押四十门的整个东北也没有几家。这四十门分别都有一个名称：
第一门音会，第二门元吉，第三门河海，第四门安寺，第五门天龙，第六门龙江，第七门太平，第八门占奎，第九门根玉，第十门永生，十一门红春，十二门合通，十三门汗云，十四门天申，十五门火官，十六门坤山，十七门只得，十八门必得，十九门三怀，二十门至高，二一门上招，二二门吉品，二三门正顺，二四门井力，二五门光明，二六门青云，二七门板柜，二八门明珠，二九门九官，三○门茂林，三一门曰宝，三二门青元，三三门入山，三四门福孙，门元桂，三六门有利，三七门万金，三九门天皇，四○门地皇。
押哪一门要押会的人自己作主，常常都与迷信有关。这四十门会口名称都代表着一定寓意，比如昨夜梦见大官，即押“天皇”或“吉品”二门，梦见发光的东西或理发师，即押“光明”门，梦见炮手c打猎的c枪炮之类东西的，即押“火官”门，梦见小孩子即押“曰宝”门有一些人天生不爱做梦，便有人想出了一些注意。
有一种方法叫“回光反照”，就是一个人爬上屋顶随便摆出一个姿势，地面一人拿镜子照屋顶之人，别人从镜子里看屋顶之人像什么，比如像兔子即押“合通”门。还有一种方法叫“掏棺材”，就是白天里将四十会门名字写在四十个小卡片上，扔进年久无人修缮已有漏洞的孤坟棺材内，夜晚时伸手进去掏取，摸到那一会门就押哪一门。还有一种方法叫“掏火炕”，就是早晨起来不说话，后背对着火炕将，掏灰耙伸进烧炕用的火门内，一边向外耙灰一边念叨：“棺材板子桃木耙，掏它一百○八下，你不给，我就骂！”直到掏出一点什么东西，用以作为写会门的标记。还有扶乩的，就是把小米均匀撒在桌面上，将一根筷子＃＃＃筛子中间，一对童男童女站在桌子两侧，双手拿住筛子边缘站定，直到双手忍不住颤动，筷子在小米上面划出一些图案，然后请能够看懂“天书”的人根据图案说明意思，比如说图案像老虎或者猫，即押“坤山”门。还有一种低俗的方法“掏裤裆”，一人将写有四十会门的卡片抓在手中，趁另一异性人不备将手突然伸入其裤裆，随即撒开卡片，哪一卡片先从裤腿露出，即押这一门
不管押会的人如何获得会门名称，会局这边都有自己的方法，“出会”（开赌）时有许多看似公平公正的过程，其实获得最大利益的还是会局。
押会的人不用亲临现场，只要在家等着“跑封”的人前来收钱，帮忙写好所要押的会门，然后代表押会的人前往会局完成整个赌博过程。山北会局有五十三位跑封的，有时候这些跑封的下面还设有几十个副跑封，最多时候一个跑封的能代表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参赌，所以从表面看，山北会局并不十分热闹，而实际上每天出会一次，都有几千甚至几万块钱的收入。
每天出会开一门，押中此门的为赢家，赢家押一元的应得三十元，押不中者只能自认倒霉。赢家一比三十的收入是比较诱人的比例，而且每天都有人赢钱，加上跑封的一张嘴极会怂恿人，不断地开拓客户，所以参赌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些赢过几次小钱的尝到了所谓的甜头，开始加大数额，以至于倾家荡产c家破人亡的事情时有发生。
小凤仙三人赶到会局时，正赶上跑封的在上封。高山北坐在最里面最高一层台子上，太师椅后面站着两名亲信，一个是具有高山北军师之称的胡回子，另一个是具有高山北影子之称的保镖窦海江。高山北面前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他可以看清屋内所有人所有动向。
高山北前面是第二层台子，比较矮一点，分别摆放着四十只木箱，每只木箱上都写着一个会门名称。几个工作人员正忙着从跑封的手中接过纸包，然后打开，将现金交给收款员，并登记好姓名c钱数和所押的会门，然后将写着会门名称和押会人名称的卡片投入相应木箱再下面一层就是地面了，这是跑封和“妖封”（赌资数额较大，担心泄密，不经过跑封而亲自前来参赌的人）们呆的地方。
三人站在最后面。
小凤仙扫了大厅一眼：“至少能有上百人。”
“跑封的只有五十几个，其他人可能都是妖封。”焦燕燕跟师父走南闯北，江湖上的事情了解颇多，“看来他的买卖不错，收入巨丰，只是，不知害了多少梦想发财的人。”
“我原以为很容易就能与他结成同盟，现在看来要有难度了。”小凤仙轻声说，“人啊，只要钻进钱眼里，出来就难了。”
“凤仙姑姑，您不会想收手吧？”
“怎么可能？”小凤仙轻轻一笑，“你太小看我了。当年，威震一方的将军都被我摆平了，别说这么一个小兵痞出身的赌徒。”玩笑之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猜猜，整个会局能有多少人？”
“会局是由出会的c跑封的和押会的三种人组成，一般的会局有三四个人就行了。”焦燕燕曾陪师父进出会局多次，因而比较熟悉，“高山北有多少人，不清楚，不过出会的时候，应该都在这儿吧。”
“出会的就是会局的人，‘跑封的’和‘押会的’是什么意思？”
“跑封的就是亲自去押会的人家中，帮忙把押会的会门写好，把钱收好，把名字记下来，然后代表押会的亲临会局参加出会。押会的就是那些参加赌博的人。一般押会的不亲自来会局。”
“哦。”小凤仙努力抬高双脚想看清高山北到底有多少人，这是，喊会的喊了一声：“大家不要说话了，马上就要喊会了。”大厅里顿时肃静下来，稍顷，喊会的人大喊了一声：“青元——”
大厅内静寂无声。
稍停，又喊“只得——”
大厅内依然寂静无声。
“出会不是只出一门吗？怎么喊了两门？”
小凤仙不解，轻声问。
焦燕燕轻声回答：“会局的人商议开哪一门时，都要认真地滤几遍格子，一般都设定三门，喊会的人要把三门都喊出来，每喊一门都要观察跑封的脸色变化，然后判定最后一门，这样利益会更大。”
小凤仙轻轻“哦”了一声：“什么叫‘滤几遍格子’？”
“就是将最近几天所出的会门反复衡量和比较，确定出哪一门才能避开重门，好赢更多的钱。”
“什么又叫重门呢？”
“就是押会人押得最多的一门。”
喊会的人又喊了一声：“占奎——”
大厅内更加寂静了。
稍停，喊会人又喊：“落笔打了啊”
小凤仙忍不住问：“什么叫‘落笔打’？”
“就是要确定哪一门了。”
“青元——”
出会人喊毕，大厅内一片唏嘘之声，接着有人高喊“红封，红封，我红封啊——”也有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垂头丧气地说“唉，今天又是白封”不一会儿，大厅内所剩之人不多了，出会的人开始给红封分钱。小凤仙又忍不住问：“什么叫红封？”
“押中的，押不中的叫白封，还有臭封”
焦燕燕话没说完，果然有一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懊恼地说：“唉，我怎么能是臭封呢？这个败家孩子，老子花钱请先生教你认字，竟他娘的给我写错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焦燕燕继续解释：“臭封就是押中了会门，却把会门中的一个字或两个字写错了。这人回到家不把孩子的老师给辞了，就会拿孩子出气，这孩子可以倒霉了”
又一会儿，会局的生意做完了，跑封的和押会的也都走了，出会的几个人开始忙着收尾工作，高山北这才站起身走过来，向小凤仙一抱拳：“有大人物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只是刚才忙于c忙于”
高山北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焦燕燕微微一笑：“忙于生意。”
“对对对，忙于生意。”高山北向焦燕燕点头致谢，然后转向小凤仙，“只是刚才忙于生意，怠慢了贵客。开始，我还以为贵客也押会了呢”
“怎么？我的钱你也想赢？”
“哪敢？不敢啊。”高山北并非假意恭维，“如果大姐真想玩，我可以让人给您透透风”
“哦，我一个小女子，你有什么不敢？”小凤仙半真半假地说，“这银州城，包括方圆几百里，你还有不敢赢的钱吗？你整天坐在家里数钱，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
“赌博这东西其实是很害人的。也没办法，我不开吧，他也去别家赌。这钱让别人赚去，还不如我赚了呢。”高山北玩笑似的笑了两声，“这银州城内外被我赢的人不知有多少，但是，大姐若真想玩，我肯定不敢赢。虽然我现在不是军人了，可我特别敬重蔡锷将军如果此时蔡锷将军犹在，或者就在东北”
高山北没有再往下说，神情却十分沮丧起来。
“好了好了，还说不敢赢我呢，我们已经站了很长时间”
“哦，不好意思，见到大姐我光顾高兴了。”高山北一侧身，“请，请，请到我客厅用茶。”然后走到前面引路，进入客厅请客人一一落座，然后吩咐窦海江泡茶，吩咐胡回子上水果，接着又说，“早听说大姐迁居银州城，一直想去拜访，可惜生意太忙，也担心打扰大姐清静，所以大姐原谅。”
“本来是想清静，可惜现在清静不了了，所以”
窦海江已经泡茶上来，每人面前放了一杯。高山北不顾小凤仙正在说话，又吩咐窦海江：“大姐来一次不容易，一定要吃了饭再走，让伙房准备一桌上等菜，把我珍藏的好酒也拿来”
看来，高山北已猜到小凤仙的来意，故意不让她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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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慧珍觉得张继延的话有些道理：“如果与佐佐木合作，将来可能落个汉奸的下场。古往今来，汉奸，没一个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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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延的想法有道理啊。”
翁慧珍恍然大悟，看着刘家起说，心中却在琢磨：这个张继延要比刘家起更有头脑，问题思考更透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真得好好栽培，肯定能成为我翁家第二代军师。
“玩一点无赖我到是想过，只是，现在的翁家已经不比往日了，社会上的威望越来越高，如果无赖一下，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声誉？如果其它帮派因此不服，会不会影响到翁家在帮派中的地位？这个是不是应该想一想”
刘家起无法反驳张继延的意见，却找到另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根本不存在。翁家表面是做正经生意，其实暗地里无恶不作，岂能在乎偶尔“无赖”一回？何况跟日本人无赖，说不定还是抗日的表现呢。
翁慧珍当机立断：“好，下午我就去拜访佐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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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张继延跟我去。”翁慧珍害怕刘家起心里有负担，“交你一个更重要更难的事情，通过魏九忠与孟燕娇沟通一下，就说我翁慧珍还是愿意和孟馆长做朋友的。现在家里事情太多，等忙完这阵子我会登门拜访，损失的事情只是一点点倩嘛，朋友之间吗，不差钱，不差钱”
这算什么更重要更难的事情？只不过递个话儿而已，分明觉得我不如张继延嘛刘家起心里明镜似的，忽然又想：既然翁家与佐佐木合作已成定局，已无法阻拦，更不能破坏，不如再来一个“借刀杀人”，让你们通通大败而归，到那时候就不会轻视我刘家起了——忽然又想，应该让孟燕娇也参与进来，这样才会乱，才对自己有利。
此事还要先与魏九忠商议。
从冰砬山回来，小凤仙让铁成哥仍然混迹于混混之中，但已经过一番乔装改扮，尤其注意翁府的最新变化，又将对佐佐木的侦察做了一些调整，这些自有小凤仙从奉天带来的人去完成，然后，带着焦燕燕和黄家胜前往高山北的会局，准备先将高山北拉过来。
会局这种赌博方式，不同于麻将c牌九c扑克牌，每场赌博只有限几个人，会局每场可有成千上万人参赌。当初在东北，各地基本都有会局，押会的会口基本都是三十七门，如山北会局押四十门的整个东北也没有几家。这四十门分别都有一个名称：
第一门音会，第二门元吉，第三门河海，第四门安寺，第五门天龙，第六门龙江，第七门太平，第八门占奎，第九门根玉，第十门永生，十一门红春，十二门合通，十三门汗云，十四门天申，十五门火官，十六门坤山，十七门只得，十八门必得，十九门三怀，二十门至高，二一门上招，二二门吉品，二三门正顺，二四门井力，二五门光明，二六门青云，二七门板柜，二八门明珠，二九门九官，三○门茂林，三一门曰宝，三二门青元，三三门入山，三四门福孙，门元桂，三六门有利，三七门万金，三九门天皇，四○门地皇。
押哪一门要押会的人自己作主，常常都与迷信有关。这四十门会口名称都代表着一定寓意，比如昨夜梦见大官，即押“天皇”或“吉品”二门，梦见发光的东西或理发师，即押“光明”门，梦见炮手c打猎的c枪炮之类东西的，即押“火官”门，梦见小孩子即押“曰宝”门有一些人天生不爱做梦，便有人想出了一些注意。
有一种方法叫“回光反照”，就是一个人爬上屋顶随便摆出一个姿势，地面一人拿镜子照屋顶之人，别人从镜子里看屋顶之人像什么，比如像兔子即押“合通”门。还有一种方法叫“掏棺材”，就是白天里将四十会门名字写在四十个小卡片上，扔进年久无人修缮已有漏洞的孤坟棺材内，夜晚时伸手进去掏取，摸到那一会门就押哪一门。还有一种方法叫“掏火炕”，就是早晨起来不说话，后背对着火炕将，掏灰耙伸进烧炕用的火门内，一边向外耙灰一边念叨：“棺材板子桃木耙，掏它一百○八下，你不给，我就骂！”直到掏出一点什么东西，用以作为写会门的标记。还有扶乩的，就是把小米均匀撒在桌面上，将一根筷子＃＃＃筛子中间，一对童男童女站在桌子两侧，双手拿住筛子边缘站定，直到双手忍不住颤动，筷子在小米上面划出一些图案，然后请能够看懂“天书”的人根据图案说明意思，比如说图案像老虎或者猫，即押“坤山”门。还有一种低俗的方法“掏裤裆”，一人将写有四十会门的卡片抓在手中，趁另一异性人不备将手突然伸入其裤裆，随即撒开卡片，哪一卡片先从裤腿露出，即押这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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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会的人不用亲临现场，只要在家等着“跑封”的人前来收钱，帮忙写好所要押的会门，然后代表押会的人前往会局完成整个赌博过程。山北会局有五十三位跑封的，有时候这些跑封的下面还设有几十个副跑封，最多时候一个跑封的能代表几百人甚至上千人参赌，所以从表面看，山北会局并不十分热闹，而实际上每天出会一次，都有几千甚至几万块钱的收入。
每天出会开一门，押中此门的为赢家，赢家押一元的应得三十元，押不中者只能自认倒霉。赢家一比三十的收入是比较诱人的比例，而且每天都有人赢钱，加上跑封的一张嘴极会怂恿人，不断地开拓客户，所以参赌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些赢过几次小钱的尝到了所谓的甜头，开始加大数额，以至于倾家荡产c家破人亡的事情时有发生。
小凤仙三人赶到会局时，正赶上跑封的在上封。高山北坐在最里面最高一层台子上，太师椅后面站着两名亲信，一个是具有高山北军师之称的胡回子，另一个是具有高山北影子之称的保镖窦海江。高山北面前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他可以看清屋内所有人所有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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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仙扫了大厅一眼：“至少能有上百人。”
“跑封的只有五十几个，其他人可能都是妖封。”焦燕燕跟师父走南闯北，江湖上的事情了解颇多，“看来他的买卖不错，收入巨丰，只是，不知害了多少梦想发财的人。”
“我原以为很容易就能与他结成同盟，现在看来要有难度了。”小凤仙轻声说，“人啊，只要钻进钱眼里，出来就难了。”
“凤仙姑姑，您不会想收手吧？”
“怎么可能？”小凤仙轻轻一笑，“你太小看我了。当年，威震一方的将军都被我摆平了，别说这么一个小兵痞出身的赌徒。”玩笑之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猜猜，整个会局能有多少人？”
“会局是由出会的c跑封的和押会的三种人组成，一般的会局有三四个人就行了。”焦燕燕曾陪师父进出会局多次，因而比较熟悉，“高山北有多少人，不清楚，不过出会的时候，应该都在这儿吧。”
“出会的就是会局的人，‘跑封的’和‘押会的’是什么意思？”
“跑封的就是亲自去押会的人家中，帮忙把押会的会门写好，把钱收好，把名字记下来，然后代表押会的亲临会局参加出会。押会的就是那些参加赌博的人。一般押会的不亲自来会局。”
“哦。”小凤仙努力抬高双脚想看清高山北到底有多少人，这是，喊会的喊了一声：“大家不要说话了，马上就要喊会了。”大厅里顿时肃静下来，稍顷，喊会的人大喊了一声：“青元——”
大厅内静寂无声。
稍停，又喊“只得——”
大厅内依然寂静无声。
“出会不是只出一门吗？怎么喊了两门？”
小凤仙不解，轻声问。
焦燕燕轻声回答：“会局的人商议开哪一门时，都要认真地滤几遍格子，一般都设定三门，喊会的人要把三门都喊出来，每喊一门都要观察跑封的脸色变化，然后判定最后一门，这样利益会更大。”
小凤仙轻轻“哦”了一声：“什么叫‘滤几遍格子’？”
“就是将最近几天所出的会门反复衡量和比较，确定出哪一门才能避开重门，好赢更多的钱。”
“什么又叫重门呢？”
“就是押会人押得最多的一门。”
喊会的人又喊了一声：“占奎——”
大厅内更加寂静了。
稍停，喊会人又喊：“落笔打了啊”
小凤仙忍不住问：“什么叫‘落笔打’？”
“就是要确定哪一门了。”
“青元——”
出会人喊毕，大厅内一片唏嘘之声，接着有人高喊“红封，红封，我红封啊——”也有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垂头丧气地说“唉，今天又是白封”不一会儿，大厅内所剩之人不多了，出会的人开始给红封分钱。小凤仙又忍不住问：“什么叫红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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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燕燕继续解释：“臭封就是押中了会门，却把会门中的一个字或两个字写错了。这人回到家不把孩子的老师给辞了，就会拿孩子出气，这孩子可以倒霉了”
又一会儿，会局的生意做完了，跑封的和押会的也都走了，出会的几个人开始忙着收尾工作，高山北这才站起身走过来，向小凤仙一抱拳：“有大人物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只是刚才忙于c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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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的钱你也想赢？”
“哪敢？不敢啊。”高山北并非假意恭维，“如果大姐真想玩，我可以让人给您透透风”
“哦，我一个小女子，你有什么不敢？”小凤仙半真半假地说，“这银州城，包括方圆几百里，你还有不敢赢的钱吗？你整天坐在家里数钱，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
“赌博这东西其实是很害人的。也没办法，我不开吧，他也去别家赌。这钱让别人赚去，还不如我赚了呢。”高山北玩笑似的笑了两声，“这银州城内外被我赢的人不知有多少，但是，大姐若真想玩，我肯定不敢赢。虽然我现在不是军人了，可我特别敬重蔡锷将军如果此时蔡锷将军犹在，或者就在东北”
高山北没有再往下说，神情却十分沮丧起来。
“好了好了，还说不敢赢我呢，我们已经站了很长时间”
“哦，不好意思，见到大姐我光顾高兴了。”高山北一侧身，“请，请，请到我客厅用茶。”然后走到前面引路，进入客厅请客人一一落座，然后吩咐窦海江泡茶，吩咐胡回子上水果，接着又说，“早听说大姐迁居银州城，一直想去拜访，可惜生意太忙，也担心打扰大姐清静，所以大姐原谅。”
“本来是想清静，可惜现在清静不了了，所以”
窦海江已经泡茶上来，每人面前放了一杯。高山北不顾小凤仙正在说话，又吩咐窦海江：“大姐来一次不容易，一定要吃了饭再走，让伙房准备一桌上等菜，把我珍藏的好酒也拿来”
看来，高山北已猜到小凤仙的来意，故意不让她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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