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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左右逢源结果夜长梦多

  第31章左右逢源结果夜长梦多

  离开茶馆之后,刘家起感觉心脏仍然一阵阵紧缩。佐佐木发现了自己的野心,凤仙府知道了自己的企图,两家虽然都在为自己保密,因为自己还有用处,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者为了获取翁慧珍信任,哪一家将自己作为筹码抛出去,那么,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何是好呢?

  刘家起一边朝龙山武馆走一边琢磨,忽然,被人拍了肩头一下,急忙站住,原来是魏九忠。

  “老兄,跟赛貂婵已经不少日子了,每一次还这么值得回味?”

  魏九忠以为刘家起刚从杏花楼出来。

  刘家起四顾一番,果然距杏花楼不远,也自嘲地笑了一下:“此刻哪里顾得上去杏花楼,兄弟,马上借一步说话。”

  “哦——”魏九忠颇感意外,“向右走,我有一窝子。”原来,又一暗娼家,进得里屋,待女人泡茶后将其赶走,这才说正题,“老兄,我也正找你,出什么事了吗?”

  刘家起呷口茶,感觉心神稍稳:“你先说吧。好像你的事也挺急。”

  “我师父退出联盟了。”

  “这事我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翁巧凤从凤仙府带回的消息。刚才,小凤仙和焦燕燕也找过我了。”见魏九忠的眼神越来越诧异,“我们的计划怎么凤仙府也知道了?”本来,凤仙府不知道魏九忠的野心,刘家起故意这样说,好把魏九忠拉在自己身边,否则,魏九忠可能因为害怕放弃打算,那么,刘家起连一个可以呼应的人都没有了。

  魏九忠果然相信:“怎么可能?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凤仙府拉我们加盟,佐佐木也拉我们加盟,很明显了,其实是凤仙府与佐佐木之间的斗争,而他们又都知道咱俩的秘密,都需要咱俩的帮助,帮助哪一方,哪一方会给咱们保密,不帮的那一方,很可能出卖我们以换取翁慧珍和孟燕娇的好感,所以,我们进退两难,而且两年为难。”

  “妈的,怎么落到这步天地!”魏九忠坐不住了,于屋内走了几个来回,“再不,咱先下手除掉他们?先下手为强,把口灭了就没危险了。”

  “灭谁的口?佐佐木?还是小凤仙?哪一边我们都惹不起,稍有偏差,等于逼他们提前告密。”

  “那怎么办?”

  “攻打冰砬山想不放弃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先顺其自然。”此时,刘家起完全冷静下来,“看起来,我们好像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其实,更好的机会已经悄然来到。你想啊,佐佐木在拉拢我们,凤仙府也在拉拢我们,新的矛盾是不是已经形成了?”

  “没错。”魏九忠从惊恐中稳定下来,思维也恢复了正常运转,“这样,我们即帮忙凤仙府也帮忙佐佐木,而实际上哪一头都不帮,让他们把矛盾激化。你只是管家,我只是徒弟,谁能当得了主子的家?并且,哪一家弱势,我们就多帮哪一家。联盟成功了的一家,不会出卖我们,因为我们把柄抓在他们手中,他们会觉得我们更加能够唯命是从;联盟失败了的一家,觉得我们是偏向他们的,而且还需要我们掌握情报,也不能出卖我们,甚至要保护我们,这样,我们反而变劣势为优势,更容易把他们当‘刀’来用了。”

  “和聪明人一起做事,就是省心又省力。”

  多事之时,刘家起和魏九忠都不敢喝酒,免得主子不高兴,便以茶代酒干了一杯。之后,刘家起起身离开,赶回翁府,向翁慧珍报告孟燕娇确实退出联盟。翁慧珍气得又摔了一只茶杯:“真他妈的的小人!没有一次合作能他妈的完全按计划行事,这一次居然还没开始就退出了。退出也行啊,还他妈的连个屁也不放,让老子猫叼气球——空欢喜一场。”

  “看来,攻打冰砬山只能暂停了。”

  “暂停?为什么?”

  “大小姐不是已经捎信给您了吗?回来的路上,我也被小凤仙和焦燕燕拦截,奉劝我识时务,不要给日本人当走狗,还让我劝你投靠凤仙府,还说这两天会来拜访”

  刘家起虽然表达了小凤仙的意思,却也添枝加叶一番。与魏九忠分手回来的路上,他又想到焦燕燕与翁慧珍有不共戴天之仇,翁长寿又死于焦燕燕之手,两家仇恨不可能轻易冰释,表面上的联盟无法掩盖实质上的仇怨,只要机会允许双方都可能不顾联盟而大开杀戒,肯以肯定,凤仙府与翁府的联盟本身充满着杀机,而佐佐木就不同了,一旦与翁府联盟,两家便会彼此呼应,从中制造矛盾以至于反目成仇的机会就小,也不容易,所以他才把“走狗”两个难听的字眼搬出来,尽可能阻止翁慧珍与佐佐木走得更近。

  翁慧珍果然沉默了一会儿。

  刘家起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作用。

  “没有了孟燕娇这个屠夫,我们就吃带毛猪了吗?走,和我一起找佐佐木,我们两家也一样攻山。”

  翁慧珍突然抛出这句话,让刘家起颇感意外,看来,仇恨让他有点失去理智了。

  “大哥,我们不能不顾忌凤仙府的靠山啊。”

  “她还没来找我,怕什么?”翁慧珍有自己的想法,“打完之后再联盟也没什么不可。”

  “大哥,佐佐木之所以拉孟燕娇一起加盟,有两个原因,一是借助孟燕娇人力,二是把关系拉近。如今,孟燕娇退出了,佐佐木不一定有太多的人,未必敢c也未必愿意攻山”

  “最近我感觉你有点飘忽不定,今天这个主意,明天就换另外一个主意了,怎么搞的,老了,越来越胆小了?”

  “大哥,不是我变化快,是形势变化快。”

  “行了,你顾虑多,别去了,让张继延跟我去。”

  “得,大哥,还是我去吧。”

  “算了,你也跑半天了,休息一下吧。”

  见翁慧珍再三不让相随,刘家起只好回屋休息去了。其实,他哪里能够睡得着?孟燕娇退出,佐佐木肯定会推迟攻山时间,翁慧珍肯定会不高兴,两家之间必然产生嫌隙,这等于将翁慧珍推向凤仙府,自己没有前往,佐佐木不能怪罪自己不帮忙,这样一想反而是件好事。

  果然,当佐佐木听说孟燕娇退出联盟即刻沉默起来。翁慧珍看着佐佐木的表情,顿时有了一点心寒,犹豫了一下问:“佐佐木先生在思考什么?”

  “我在考虑推迟攻山时间。”

  “为什么?难道我们两家就不能攻打冰砬山吗?”翁慧珍企图说服佐佐木,“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难道不是吗?”

  “冰砬山上的情况你不了解,这样说话是意气用事,怎么能成功?”佐佐木说,“我先派几个人悄悄登山侦察一下,然后再做攻山计划。”

  翁慧珍有些不高兴,起身告辞。

  黑藤回来,正好与翁慧珍擦肩而过。黑藤报告说:“凤仙府正在加紧拉拢翁府c龙山武馆个山北会局,甚至焦燕燕放弃报仇,愿和翁家结成联盟。”

  “我最担心的就是中国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样,我们占领并统一中国的梦想将化为泡影。”佐佐木有些坐不住了,走动几下突然停住,“一定要抓紧时间,一定要将翁慧珍c孟燕娇和高山北抓在我们手中,成为我们消灭中国反对势力的工具,一定要加紧时间。”

  “是不是要改变一下计划?”一直没说话的横路突然插话,“阁下的计划好像都在进行中或者还没有进行的时候破产,这是不是可以说明阁下的计划本身有问题?”

  “呵呵呵只能说明中国人狡猾,不容易征服。”佐佐木不以为然,“但是,说我的计划破产还为时过早吧?别忘记,刘家起和魏九忠都在我手心里捏着,凤仙府怎能成功?!现在是我使用刘家起和魏九忠的时候了,少佐阁下,等着瞧吧。”

  “但愿这次佐佐木先生不以失败而告终。”

  横路转身离去。

  佐佐木吩咐黑藤:“邀请刘家起魏九忠,我请他们共进晚餐。”

  “是,阁下。”

  黑藤虽然是个武夫,做事却也十分精细,没有亲自登门邀请,害怕引起翁慧珍与孟燕娇的反感甚至猜疑,而是通过别人传信的方式请到二人。刘家起魏九忠不敢不来,晚餐上佐佐木一字未提让他们做什么,二人还是战战兢兢地吃了饭,直到喝茶时佐佐木才叹息一声,然后说出他的目的。

  “占领中国是我们大日本的理想,一定要成功,而且必然能够成功。可惜,一些中国人不识时务,居然要和我们对着干,他们的下场会很悲惨的。刘先生魏先生都是聪明人,也是我最信赖的人,你们又都是翁府和武馆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想请二位暗中帮忙,我要和翁慧珍孟燕娇做朋友,不希望他们成为凤仙府的朋友。”

  刘家起魏九忠岂能不知佐佐木的意图,告别佐佐木会馆,二人又踅进一家小茶馆仔细商议。魏九忠突然提出一个更大的想法:“咱俩偏偏不按照佐佐木说的去做,让他拉拢翁慧珍是孟燕娇不成,然后咱俩和他做朋友,这样,为了与翁府和武馆合作,他只能帮助咱俩坐上老大位子你说怎样?”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你以为佐佐木想不到吗?”刘家起说,“那个王八蛋是嫌咱俩不够份儿,没有翁慧珍和孟燕娇名声大,影响力大。”

  “他妈的,要饭先嫌馊。”

  “人家可不是要饭的,是抢饭的。”刘家起看看左右没人,“你想过没有,翁慧珍为什么不答应佐佐木合作?孟燕娇为什么退出联盟?现在都在猜想日本人要侵占东北,可谁能知道最后结果?现在跟日本人做了朋友,将来会怎么样?他们最害怕的是这个,难道你不怕吗?就算我们通过日本人帮忙做了老大,你不担心做不长吗?”

  魏九忠轻轻敲两下桌子,有些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我也说不好,咱俩商量商量。”刘家起思考了一会儿,“不管两家跟谁联盟成功,都没有咱俩的好处,这样,让他们谁也不能联盟成功,而且又都在努力联盟,这样就会消停一段时间。人常说‘夜长梦多’,这时间一长说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只要生出了事情,我们就在中间将水搅混”

  “到底是生姜老的辣。”魏九忠赞成刘家起的方法,“只要联盟不能成功,不管凤仙府还是佐佐木,都离不开你我,那么,你我就是安全的。一旦有了机会再将清水搅混,混水摸鱼,我们就有了机会。”

  “今后我们两个要多通信息了。”

  “就以这里为聚会地点”

  “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刘家起想想说,“这次聚会,订好下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

  “聪明。”

  刘家起回至翁府时,小凤仙与焦燕燕c铁成哥正好从翁府出来,几乎就是擦肩而过。他们互相注目一眼,却没有打招呼。刘家起本想打招呼,但是不敢,害怕自己的表现引起瓮府中人起疑心。小凤仙没有与他打招呼也是此意。但是,此时刘家起最着急的还是想知道谈话结果,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走进议事厅。

  张继延和艾德子都在。

  翁慧珍脸上有些愠怒:“干什么去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却找不到你。”

  “魏九忠找我。”刘家起最大的优点是不说假话,但也不说真话,“他担心孟燕娇坚持不住,万一佐佐木以利相许,害怕孟燕娇靠近佐佐木。”与魏九忠相聚是真,万一被人看见传到翁慧珍耳中,说明他没有说假,而与魏九忠的说话内容却是假的,因为没人听见他们说了什么,这个可以虚构,实际上也不能说实话,“大哥,我看见凤仙府的人刚走出去”

  “孟燕娇的事暂时先不管了,跟咱们无关。”

  “大哥,您答应了与凤仙府合作?”

  “没答应,也没有没答应,这事我还要好好想一想,让他们给我一点时间。但是,长寿不能再这样停在家中了,选个日子出了吧,早入土早为安。”翁慧珍又想了一下,“将来还可能有报仇机会,那时候再拿焦程程和焦燕燕的人头祭奠长寿吧。”

  “嗯,大哥想法十分得当。”

  “哦,得当?怎么得当?”

  “既不和佐佐木联盟,也不和凤仙府联盟,但是,两家都不拒绝,这样就把时间延长了。”刘家起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思,却拿翁慧珍来说,“时间一长,一来可以观察局势发展变化,确定最终和谁联盟,二来也有时间壮大我们自己,我们是应该充实一些力量了。”

  “哈哈哈哈哈哈”

  翁慧珍却不表明态度,但是,肯定了刘家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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