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道破天机
老石头走了,没有带走半点痛苦,留下的人,只能用叹息,面对他设下的未尽之事。
最为痛苦的是仙桃,她是家里的长女,爹活在炕上时,虽然病着,有口气,就有主心骨。爹把她许给四哑,自己却先走了,妈瘫痪在床,做不了任何的事,就是认定四哑这个女婿,心里盘算的,嘴上说着的,都是让仙桃快些与四哑成婚。
仙桃压力很大,也很发愁,爹的临终遗言,妈不容置疑的态度,农村的神圣风俗,象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身上,好似自己不可改变地,就成了四哑的媳妇。
在仙桃的内心深处,珍藏得永远是根生,自己的心灵归属地,也早就选在了根生身上。她清楚,自己最终是不会嫁给四哑的。
但这路如何走下去?自己这么大了,一边是相爱着的根生,一边是欠着情债的四哑,仙桃左右为难。每到夜深人静时,仙桃守着瘫痪的妈,想着对根生的心思,听得却是布墙另一面四哑熟睡的酣声,她反复地想,怎么办?究竟怎么办?还是想不到好办法,想不通就哭,几乎整夜整夜在以泪洗面,忧郁万分,不知所措,几乎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人也瘦了一大圈。
躺在炕上的妈,却不停地催着仙桃与四哑完婚,还威协说,“我等不及了,我要找你爹去,你们再不完婚,我就上吊,去寻死!”
仙桃急了,来找根生,她将自己的处境和妈吓人的话,向根生诉说,还“呜呜”地哭。
根生的心思全放在开发村里的石材上,也一时拿不出好办法,只安慰仙桃说,“先拖着吧,房子不是还没分嘛。”
可是,仙桃哭得更凶了,说,“拖不过去呀!我的精神都要垮了啊。”仙桃急得直跺脚,逼着根生拿主意,“你倒是拿个主意,不管咋,我是你的人,你快娶我呀。”
根生的大脑在急速地转动,内心里非常歉疚。想想仙桃与自己相爱这么多年,一个心眼追随着自己,都拖成了大龄女青年,但她从没在乎过别人如何说,怎么看。如今,她违心地栖息在四哑的家里,身心经受着巨大的压力,不能再让她独自承受了,得尽快想个办法。
根生缓缓站起身,爱怜地将仙桃搂在怀中,安抚了一会,然后说,“走!咱们找石清去。”根生拉着仙桃向石清家走去。
根生和仙桃一前一后走进石清家里,进了石清屋,石清正在打电话,放下电话,石清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仙桃的眼睛红肿着,象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心下就猜想,也难为了一对有情人,一定是为情所困,试试他们的决心吧。
石清笑了笑说,“兄弟,妹子,快上炕,刚接了个电话,有人托我介绍对象,是县城一个大龄姑娘,桃妹子既然许给了四哑,生兄弟是不是也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啦?”
听了这话,仙桃立刻扭过脸去,抽抽泣泣哭起来。
根生跨在炕沿上,怔怔地看着石清,不紧不慢地开口说,“石清哥,我的大支书,你还有心开我们的玩笑,这么多年,我俩的心里咋想,你是最清楚的。眼下大婶逼着仙桃与四哑成婚,这事可咋办呀?”说完,根生仍然瞅着石清,满眼尽是期待的光。
石清收了笑,又看了看仙桃,没有立即说什么,沉思的样子。
仙桃涨红着脸,脸上挂着泪,就听她说,“我不同意那是明摆着的,可是爹妈非让我这样做,要不我就去死!”说着就又哭出声来。
“别别别!桃妹子咋说话呢,不急,不急,哥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谁不知道你俩的关系。听我说,这事好办。”
石清老伴动了同情心,也跟着掉下几滴泪,她拿一条毛巾,递到仙桃手上,好言安慰道,“好妹子,不要急,事情总会解决,你的处境,谁也理解,你的心思,谁也知道,放心哇,你会有好结果的。”
仙桃止了哭,根生也专注地等石清说下去。
石清又想了一下,郑重地说,“这事先来个假戏真做,然后再从长计议。”
根生和仙桃不解地看着石清,根生急问,“啥的假戏真做?你倒是快说。”
石清又停了下才说,“现在的情况是,你们的关系明摆着,一定要走到一起,桃妹子妈的心意也是坚定的,顺不了意也是不答应的。怎么才能两全其美呢?照我说呀,四哑是个啥样的人,你们也不清楚?确确实实说,他就是个智障人,就是成了亲,也是名义上的事。这不,仙桃和四哑已经住在了一屋,他懂个啥?啥也不懂。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安了桃子妈的心。同时,更重要的,你们知道是啥?是掌控金条的所有权。石怀财正闹得欢,想着以舅舅的身份,得到四哑的金条。我们就给他来个假戏真做,一箭三雕,既交待了桃子妈,又成为金条的实际控制人,同时,也让石怀财的梦想彻底破裂。”
石清一口气说出了一箭三雕的锦囊妙计,根生听得入神,微微点着头。仙桃脑子里却乱乱的,悲伤的情绪还没有彻底平伏,努力整理着思绪。
石清接着往下说,“能不能这样,桃子和四哑先去领个结婚证,那东西不过是一张纸片片,说它重要也重要,它可以让桃子与四哑立刻成为法律上的夫妻,让仙桃立刻变成金条的主人。说它不重要也不重要,那只是法律上的认可,不代表实质内容,随时可以再离婚。有了这张纸,桃子妈也就放了心,都那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说句不中听的话,今天保不了明天,以后她还能管多久?而石怀财的金条梦呢?也就彻底破灭了。至于你俩咋相处,那是你们的事,谁能管得了?姑且这也是权宜之计,过了这一关,以后再说嘛,如果需要和可能,再把那名份改过来。”
根生明白了石清的高论,看着石清咧嘴笑了。仙桃也觉得眼下只能如此,只是看着根生,猜测着他的想法。
石清说完,又笑了笑,补充说,“不好意思啊,不知我这馊主意合不合你们的意,最后决心还得你俩下呀,你们可得想仔细了。”
根生站起身,与仙桃对视了一下,然后转向石清,兴奋地说,“这主意太妙了,我和仙桃的感情,还经不起这点考验?就按支书说得办,这可是一箭多雕的好主意啊!至于四哑,他是孤儿,也是我们的老邻居,好朋友,他的今后,我们会管的。”
根生甚至有点激动的样子,他转身征询仙桃的意见,问,“桃妹子你觉得如何?”
仙桃同意地点点头,又慎怒说,“还要问我,你说了不就行了?”
石清坐直了身子,轻轻地笑了下,然后说,“大兄弟聪明人,但此事切不可外传,一定要保密。我是以当哥的身份给你们出了个馊主意,可不是支书让你们这么干的啊。”
根生“哈哈”地笑出声来,说,“你不是支书,也不是哥哥,你是诸葛孔明在世啊。”
仙桃哭过的眼睛还红着,歪了头羞俏地笑了,脸上浮起烧红的云霞,美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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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痛苦的是仙桃,她是家里的长女,爹活在炕上时,虽然病着,有口气,就有主心骨。爹把她许给四哑,自己却先走了,妈瘫痪在床,做不了任何的事,就是认定四哑这个女婿,心里盘算的,嘴上说着的,都是让仙桃快些与四哑成婚。
仙桃压力很大,也很发愁,爹的临终遗言,妈不容置疑的态度,农村的神圣风俗,象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身上,好似自己不可改变地,就成了四哑的媳妇。
在仙桃的内心深处,珍藏得永远是根生,自己的心灵归属地,也早就选在了根生身上。她清楚,自己最终是不会嫁给四哑的。
但这路如何走下去?自己这么大了,一边是相爱着的根生,一边是欠着情债的四哑,仙桃左右为难。每到夜深人静时,仙桃守着瘫痪的妈,想着对根生的心思,听得却是布墙另一面四哑熟睡的酣声,她反复地想,怎么办?究竟怎么办?还是想不到好办法,想不通就哭,几乎整夜整夜在以泪洗面,忧郁万分,不知所措,几乎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人也瘦了一大圈。
躺在炕上的妈,却不停地催着仙桃与四哑完婚,还威协说,“我等不及了,我要找你爹去,你们再不完婚,我就上吊,去寻死!”
仙桃急了,来找根生,她将自己的处境和妈吓人的话,向根生诉说,还“呜呜”地哭。
根生的心思全放在开发村里的石材上,也一时拿不出好办法,只安慰仙桃说,“先拖着吧,房子不是还没分嘛。”
可是,仙桃哭得更凶了,说,“拖不过去呀!我的精神都要垮了啊。”仙桃急得直跺脚,逼着根生拿主意,“你倒是拿个主意,不管咋,我是你的人,你快娶我呀。”
根生的大脑在急速地转动,内心里非常歉疚。想想仙桃与自己相爱这么多年,一个心眼追随着自己,都拖成了大龄女青年,但她从没在乎过别人如何说,怎么看。如今,她违心地栖息在四哑的家里,身心经受着巨大的压力,不能再让她独自承受了,得尽快想个办法。
根生缓缓站起身,爱怜地将仙桃搂在怀中,安抚了一会,然后说,“走!咱们找石清去。”根生拉着仙桃向石清家走去。
根生和仙桃一前一后走进石清家里,进了石清屋,石清正在打电话,放下电话,石清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仙桃的眼睛红肿着,象是刚刚哭过的样子,心下就猜想,也难为了一对有情人,一定是为情所困,试试他们的决心吧。
石清笑了笑说,“兄弟,妹子,快上炕,刚接了个电话,有人托我介绍对象,是县城一个大龄姑娘,桃妹子既然许给了四哑,生兄弟是不是也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啦?”
听了这话,仙桃立刻扭过脸去,抽抽泣泣哭起来。
根生跨在炕沿上,怔怔地看着石清,不紧不慢地开口说,“石清哥,我的大支书,你还有心开我们的玩笑,这么多年,我俩的心里咋想,你是最清楚的。眼下大婶逼着仙桃与四哑成婚,这事可咋办呀?”说完,根生仍然瞅着石清,满眼尽是期待的光。
石清收了笑,又看了看仙桃,没有立即说什么,沉思的样子。
仙桃涨红着脸,脸上挂着泪,就听她说,“我不同意那是明摆着的,可是爹妈非让我这样做,要不我就去死!”说着就又哭出声来。
“别别别!桃妹子咋说话呢,不急,不急,哥是和你们开个玩笑,谁不知道你俩的关系。听我说,这事好办。”
石清老伴动了同情心,也跟着掉下几滴泪,她拿一条毛巾,递到仙桃手上,好言安慰道,“好妹子,不要急,事情总会解决,你的处境,谁也理解,你的心思,谁也知道,放心哇,你会有好结果的。”
仙桃止了哭,根生也专注地等石清说下去。
石清又想了一下,郑重地说,“这事先来个假戏真做,然后再从长计议。”
根生和仙桃不解地看着石清,根生急问,“啥的假戏真做?你倒是快说。”
石清又停了下才说,“现在的情况是,你们的关系明摆着,一定要走到一起,桃妹子妈的心意也是坚定的,顺不了意也是不答应的。怎么才能两全其美呢?照我说呀,四哑是个啥样的人,你们也不清楚?确确实实说,他就是个智障人,就是成了亲,也是名义上的事。这不,仙桃和四哑已经住在了一屋,他懂个啥?啥也不懂。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安了桃子妈的心。同时,更重要的,你们知道是啥?是掌控金条的所有权。石怀财正闹得欢,想着以舅舅的身份,得到四哑的金条。我们就给他来个假戏真做,一箭三雕,既交待了桃子妈,又成为金条的实际控制人,同时,也让石怀财的梦想彻底破裂。”
石清一口气说出了一箭三雕的锦囊妙计,根生听得入神,微微点着头。仙桃脑子里却乱乱的,悲伤的情绪还没有彻底平伏,努力整理着思绪。
石清接着往下说,“能不能这样,桃子和四哑先去领个结婚证,那东西不过是一张纸片片,说它重要也重要,它可以让桃子与四哑立刻成为法律上的夫妻,让仙桃立刻变成金条的主人。说它不重要也不重要,那只是法律上的认可,不代表实质内容,随时可以再离婚。有了这张纸,桃子妈也就放了心,都那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说句不中听的话,今天保不了明天,以后她还能管多久?而石怀财的金条梦呢?也就彻底破灭了。至于你俩咋相处,那是你们的事,谁能管得了?姑且这也是权宜之计,过了这一关,以后再说嘛,如果需要和可能,再把那名份改过来。”
根生明白了石清的高论,看着石清咧嘴笑了。仙桃也觉得眼下只能如此,只是看着根生,猜测着他的想法。
石清说完,又笑了笑,补充说,“不好意思啊,不知我这馊主意合不合你们的意,最后决心还得你俩下呀,你们可得想仔细了。”
根生站起身,与仙桃对视了一下,然后转向石清,兴奋地说,“这主意太妙了,我和仙桃的感情,还经不起这点考验?就按支书说得办,这可是一箭多雕的好主意啊!至于四哑,他是孤儿,也是我们的老邻居,好朋友,他的今后,我们会管的。”
根生甚至有点激动的样子,他转身征询仙桃的意见,问,“桃妹子你觉得如何?”
仙桃同意地点点头,又慎怒说,“还要问我,你说了不就行了?”
石清坐直了身子,轻轻地笑了下,然后说,“大兄弟聪明人,但此事切不可外传,一定要保密。我是以当哥的身份给你们出了个馊主意,可不是支书让你们这么干的啊。”
根生“哈哈”地笑出声来,说,“你不是支书,也不是哥哥,你是诸葛孔明在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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