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
二
根生当兵五年，早说要提干，却突然的复员回来，村里人们议论纷纷，众口猜想着。
“根生这后生咋就突然间回来了？”
“是不是在部队犯了啥错误，人家不要了？”
“现在回来，真不知他是咋想的？”
“听说是他自己要回来的，根生真是疯了。”
人们的猜想和说法五花八门，众口不一，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都对根生回村不理解。
别人的不理解，根生似乎都不在乎，而与仙桃的想法也不一致，这让他很着急。仙桃是根生多年的恋人，他必须首先说服她才行。
上弦月挂在火石山尖上，努力睁着弯弯的眼，凄怆的夜风，扯起清冷的银辉，抛撒在黑石村的残垣断壁上。桑干河水沉闷地呻吟着，绕村画个半圆，无奈地摇着头，顺村东的山沟奔去。夜已渐深，刚刚遭受毁灭性地震的黑石村，死一般寂静，偶有几声狗的嚎叫，伴着风吹枯草的沙沙声，越发使人毛骨悚然，凄凉万分。
月光下，根生与仙桃面对面坐在村边的黑石崖上，再一次展开了争论。
仙桃神情幽怨地说，“部队留你你不在，我师傅也想让你进厂子，你也不去，你却非要回村来。你看，黑石村穷得叮噹响，村里的年轻人都走光了，你回来又能做成个啥？听听村里人咋说你？都说你疯了啊。”
“我不在乎别人咋说，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做下去。黑石村不是天生该受穷，只是缺乏信心和决心，缺乏一个真心干事的领头人，只要把大家组织起来，这村子一定会有大的变化。等我把事业做起来，把厂子办起来，村里人过上好日子，走了的人也会乖乖回来的。”根生象是装着一肚子的信心和决心，向仙桃解释。
“快别说你的决心了，决心的实现那是有条件的，你以为有决心，就能把办起厂子来？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厂子咋能办起来，那不是说梦话吗？你的理想固然可贵，但你这多半是不切实际的空想。我想，你这样做，一定不会有结果。人的年轻才有几年，在这大好的青春时光，你若是走了岐途，损害的是你自己的前程啊！”仙桃根本不认为根生的设想能成为现实。
“我就不信这个邪，黑石村有山有水的地方，咋就没了发展的好前程？你在石材厂干过，你看咱村那片花岗岩石材，质量多好，又好开采。只要把它挖出来，那钱滚滚的就来了。尽管黑石村人穷，人笨，就啥也做不成了吗？就该一辈子受穷吗？要我看，黑石村心眼实实在在，干事不怕苦累，只要走对路子，啥都能做好。你呀，不要人云亦云，有时真理就在少数人手里，越是别人不看好的地方，越潜藏着巨大的机会。你可别小瞧了黑石村。”根生进一步对仙桃说明自己的理由。
“屁的个机会，就这穷山恶水的，都贫了几百年，我问你，你拿啥发展？拿啥办厂？你以为垒鸡窝呀，这不是我们能干了的事。还是想想自己的出路哇。你也别总倔，也别称能，既然回来了，出外找个好工作，比啥都现实。你看咱们同学小六子，人家在城里打工，每次回来那风光的，全村人都夸呢。”仙桃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极力说服根生。
“你也别总提他们，我是顶顶看不起那些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的人，他们表面上装出体面的样子，实则无根无壤，仰人鼻息，内心里空虚得很。我就是要踏踏实实做一回黑石村的传人。农村怎么了？最早人们的祖先还不都是农民？城里人就吃香吗？我看未必。在这广阔的农村，山青水秀，资源丰富，正是我们年轻人创业的好地方。现在政策又好，让人们放手致富，这机会必须抓住。至于条件和困难，那得一步一步创造，一点一点克服，啥事都没有现成的。正如巴顿将军说的，战争并不像那些从未打过仗的人想象的那么可怕。你还不信我吗？我必须得让你相信，必须得让你和我一块干。”根生还是顽固地坚持自己的想法，滔滔不绝地为自己的想法争辩。
“好了，好了，你是越说越来劲了，连我都不敢相信，有谁能相信你？”根生和仙桃各说各的理，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仙桃就又向根生建议说，“说真的，要不咱们都到我们厂去吧，我师傅多看好你，不比在村里强？”
“不去，我哪也不去！”
仙桃实在说不过根生，猛然站起来，“你是就看上了黑石头，你和这黑石头有缘，你和这黑石头亲得不行，那你就和这黑石头结婚吧，我明天就走，出去打工，倒让你好好做，看你能做成个啥！”
仙桃说出这句绝情的话，这程度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没好气地扭过身，低着头不再理根生，双手玩弄着自己的衣角，眼框里噙满了泪花。
根生看到仙桃生了气，也没有急，他知道该怎么办，他起身走向仙桃，伸手拉住仙桃的双臂，嘻皮笑脸说，“噢，桃妹子生气了，让我看看，原来生了气的桃妹子这么好看呀。”
仙桃噘着嘴，只是不理根生，根生又说，“别生气了，咱们该回去了，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谁能和你商量通？倔得跟个驴似的。”仙桃甩开根生的手。
“好好好，让妹子生气，一定是哥哥做得不好。来哥哥让你惩罚一下，背着你回家，好吗？”根生做出背仙桃的姿势。
“谁要你背，你背黑石头去吧。”仙桃推根生，根生一下抱住了仙桃。
根生和仙桃青梅竹马，两家自爷爷辈起，就一直住邻居。他们光屁股时，就在一起玩石子，和泥巴，滚得满身泥水，一脸土尘。再大些，穿起了开裆裤，学会了过家家，根生当爹，仙桃自然是妈了。两个孩子，睡梦中都在编织着共同的生活。到了上学的年龄，爹妈为各自的孩子起了学名，根生和仙桃背起妈妈做得花书包，手牵手来到学堂，又手牵手一起回家。慢慢地，两个孩子长成俊男靓女。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不再牵手，两颗心却深深地叠印在一起。
那年根生要参军，仙桃偷偷地抹了许多眼泪。临走的前一个晚上，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仙桃动情地说，“生哥哥，你这一走，不知要多少年再相见，我真有些舍不得，只愿你时常能想起，有妹妹在这小山村里等着你。”
根生发誓说，“桃妹子放心，哥不会离开多久，只想到外面长长见识，感受一下部队火热的生活，我会仍然爱着我们的小山村，当然还有妹妹你。”
根生走了，仙桃秀丽的脸庞，少了天真，多了端庄，时常望着村口的大路痴痴出神。她的心也被根生带走了，每每梦中相见，都清晰地看到，根生还是临走时的模样，胸前戴着大红花，放射出红艳艳的光芒，映衬着他英俊的脸庞。根生似乎笑盈盈地向仙桃招手，仙桃欢呼雀跃地跑上去，却扑了个空，原来是一场梦。
仙桃妈身体不好，仙桃时常到河边石崖上采药，每每看到儿时与生哥哥一起玩耍过的地方，或树木，或大石，或岩洞，仙桃便独自静静地出神，眼眶溢满泪花。想念的滋味，是那样的浓烈，痛而甜着，甜而痛着。
仙桃扒着手指算时间，根生走了快两年，再有一年就该回来了，她日夜默默地企盼着。可是，一件意外的事情突然降临，让仙桃也走上了外出打工的路。
那是一个秋日的傍晚，太阳骑在西山头上，拉扯着云彩不让走，不知说了些啥放荡的话，云彩一下羞红了脸，正待黑下脸发作时，太阳却跑得无影无踪。
村西黑石崖下，采药的仙桃正准备回家，却被尾随而来的村长石怀财，从身后猛得抱住，欲行不轨。
仙桃瞬间变得惊恐万状，本能地大声呼叫，可是滔滔河水声，将河床填得满满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得到。仙桃发疯似的挥舞手中的铁铲，与石怀财拚命搏斗。最后，终于挣脱出石怀财的魔掌。
石怀财的企图没有得逞，但此后，总是厚着脸皮不断纠缠，仙桃非常的苦恼。她写信把这情况告诉了根生，并提出离开村子的打算。得到根生支持后，仙桃走上了外出打工的路，地点就是根生部队所在地，南方一座美丽的城市。
仙桃伴着根生，在那座城市整整呆了三年，他们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心却紧紧地连在一起，相互关心c爱护c鼓励着。每逢假日，他们相约一起外出，饱览南国的美丽风光，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深深的河谷，灵秀的山水滋润着两个年轻人的心。一对情同手足的情侣，海誓山盟，私订了终身。
尽管仙桃一再说服根生，根生还是坚持自己的主意不动摇，而且还要拉仙桃一起干。仙桃没办法，所性耍性子，根生赖着脸缠向她。
这时，就听救灾部队驻地，响起“嘟嘟”的军号声，悠扬而动听，就象沙漠里流淌的清泉，格外引人。号音响过，所有营棚顿时熄了灯。
根生笑涎着脸，伸出手搬转仙桃的身子，说，“你听，军号响了，我给你学学军号的吹法。”
“你都离开了部队，还给我学啥军号，我不想听。”仙桃仍然恼着脸，甩开根生的手臂。
根生依然凑近仙桃，爬在她的耳边，“嘟——c嘟——c嘟——嘟——”地学着号音吹起来。
仙桃的耳朵一阵痒痒，抬手打向根生。
根生只是不动，还问仙桃，“你知道这是啥号吗？”
仙桃只是本着脸不理他。
根生便自问自答说，“这是起床号，起床号的声音一高一低，节奏舒缓而悠长，把士兵从睡梦中缓缓唤醒。”
接着，根生又不厌其烦地说，“紧急集合号呢，正好相反，节奏短而急促，引起士兵的紧张感。”
说着，根生又爬到仙桃的另一只耳朵上，“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地吹起来。
仙桃耳朵又是一阵痒痒，她终于被根生逗笑了。
看到仙桃破涕为笑，根生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深情地说，“桃妹子，哥哥不是不懂好赖的人，只是一看到咱村的现状，心里就难受啊。若是出外打工，眼前可能会好些，但黑石村的贫穷落后不会得到丝毫改变，黑石村人被石怀财欺压的现实，也将继续下去。”
“你管这些干啥，先把你自己管好不行吗？”仙桃打断根生的话说。
根生又激动起来，他说，“我生在了黑石村，就有这份责任。黑石村就如我的母亲，看着她流血流泪，哪有不管的理？你听说了吗？石怀财正在谋划着出卖咱村的石材资源呢，若是让他得逞，咱村就再也别想好了。就冲这，我也决不离开黑石村。”根生又恳求说“也许我生来就与这黑石头有缘，我是贴了心要在黑石村搏一回，希望你也能跟我一起干。你在南方石材厂有着三年的工作经验，我需要你，黑石村也需要你。答应我好吗？”
“哎——，你这个倔脑筋，谁也说服不了你。”仙桃长叹一声，一根手指戳在根生的脑门上。
根生紧紧地抱住仙桃，热烈地吻向她的脸。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飞向夜空，象放飞的鸽子，悦耳，动听。
这时，就听远处传来四哑粗笨的声音，“根，根生兄弟一一，桃，桃妹子一一，大叔让，让你们回，回家呢一一。根，根生兄弟，桃，桃妹子”
根生和仙桃耐心地听着，缩在一起，吃吃地笑，好不容易听完四哑叫声，根生站起身，喊过去，“哎一一，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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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生当兵五年，早说要提干，却突然的复员回来，村里人们议论纷纷，众口猜想着。
“根生这后生咋就突然间回来了？”
“是不是在部队犯了啥错误，人家不要了？”
“现在回来，真不知他是咋想的？”
“听说是他自己要回来的，根生真是疯了。”
人们的猜想和说法五花八门，众口不一，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都对根生回村不理解。
别人的不理解，根生似乎都不在乎，而与仙桃的想法也不一致，这让他很着急。仙桃是根生多年的恋人，他必须首先说服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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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根生与仙桃面对面坐在村边的黑石崖上，再一次展开了争论。
仙桃神情幽怨地说，“部队留你你不在，我师傅也想让你进厂子，你也不去，你却非要回村来。你看，黑石村穷得叮噹响，村里的年轻人都走光了，你回来又能做成个啥？听听村里人咋说你？都说你疯了啊。”
“我不在乎别人咋说，我要做的事，一定要做下去。黑石村不是天生该受穷，只是缺乏信心和决心，缺乏一个真心干事的领头人，只要把大家组织起来，这村子一定会有大的变化。等我把事业做起来，把厂子办起来，村里人过上好日子，走了的人也会乖乖回来的。”根生象是装着一肚子的信心和决心，向仙桃解释。
“快别说你的决心了，决心的实现那是有条件的，你以为有决心，就能把办起厂子来？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厂子咋能办起来，那不是说梦话吗？你的理想固然可贵，但你这多半是不切实际的空想。我想，你这样做，一定不会有结果。人的年轻才有几年，在这大好的青春时光，你若是走了岐途，损害的是你自己的前程啊！”仙桃根本不认为根生的设想能成为现实。
“我就不信这个邪，黑石村有山有水的地方，咋就没了发展的好前程？你在石材厂干过，你看咱村那片花岗岩石材，质量多好，又好开采。只要把它挖出来，那钱滚滚的就来了。尽管黑石村人穷，人笨，就啥也做不成了吗？就该一辈子受穷吗？要我看，黑石村心眼实实在在，干事不怕苦累，只要走对路子，啥都能做好。你呀，不要人云亦云，有时真理就在少数人手里，越是别人不看好的地方，越潜藏着巨大的机会。你可别小瞧了黑石村。”根生进一步对仙桃说明自己的理由。
“屁的个机会，就这穷山恶水的，都贫了几百年，我问你，你拿啥发展？拿啥办厂？你以为垒鸡窝呀，这不是我们能干了的事。还是想想自己的出路哇。你也别总倔，也别称能，既然回来了，出外找个好工作，比啥都现实。你看咱们同学小六子，人家在城里打工，每次回来那风光的，全村人都夸呢。”仙桃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极力说服根生。
“你也别总提他们，我是顶顶看不起那些削尖了脑袋往城里钻的人，他们表面上装出体面的样子，实则无根无壤，仰人鼻息，内心里空虚得很。我就是要踏踏实实做一回黑石村的传人。农村怎么了？最早人们的祖先还不都是农民？城里人就吃香吗？我看未必。在这广阔的农村，山青水秀，资源丰富，正是我们年轻人创业的好地方。现在政策又好，让人们放手致富，这机会必须抓住。至于条件和困难，那得一步一步创造，一点一点克服，啥事都没有现成的。正如巴顿将军说的，战争并不像那些从未打过仗的人想象的那么可怕。你还不信我吗？我必须得让你相信，必须得让你和我一块干。”根生还是顽固地坚持自己的想法，滔滔不绝地为自己的想法争辩。
“好了，好了，你是越说越来劲了，连我都不敢相信，有谁能相信你？”根生和仙桃各说各的理，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仙桃就又向根生建议说，“说真的，要不咱们都到我们厂去吧，我师傅多看好你，不比在村里强？”
“不去，我哪也不去！”
仙桃实在说不过根生，猛然站起来，“你是就看上了黑石头，你和这黑石头有缘，你和这黑石头亲得不行，那你就和这黑石头结婚吧，我明天就走，出去打工，倒让你好好做，看你能做成个啥！”
仙桃说出这句绝情的话，这程度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没好气地扭过身，低着头不再理根生，双手玩弄着自己的衣角，眼框里噙满了泪花。
根生看到仙桃生了气，也没有急，他知道该怎么办，他起身走向仙桃，伸手拉住仙桃的双臂，嘻皮笑脸说，“噢，桃妹子生气了，让我看看，原来生了气的桃妹子这么好看呀。”
仙桃噘着嘴，只是不理根生，根生又说，“别生气了，咱们该回去了，这不是和你商量吗？”
“谁能和你商量通？倔得跟个驴似的。”仙桃甩开根生的手。
“好好好，让妹子生气，一定是哥哥做得不好。来哥哥让你惩罚一下，背着你回家，好吗？”根生做出背仙桃的姿势。
“谁要你背，你背黑石头去吧。”仙桃推根生，根生一下抱住了仙桃。
根生和仙桃青梅竹马，两家自爷爷辈起，就一直住邻居。他们光屁股时，就在一起玩石子，和泥巴，滚得满身泥水，一脸土尘。再大些，穿起了开裆裤，学会了过家家，根生当爹，仙桃自然是妈了。两个孩子，睡梦中都在编织着共同的生活。到了上学的年龄，爹妈为各自的孩子起了学名，根生和仙桃背起妈妈做得花书包，手牵手来到学堂，又手牵手一起回家。慢慢地，两个孩子长成俊男靓女。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不再牵手，两颗心却深深地叠印在一起。
那年根生要参军，仙桃偷偷地抹了许多眼泪。临走的前一个晚上，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仙桃动情地说，“生哥哥，你这一走，不知要多少年再相见，我真有些舍不得，只愿你时常能想起，有妹妹在这小山村里等着你。”
根生发誓说，“桃妹子放心，哥不会离开多久，只想到外面长长见识，感受一下部队火热的生活，我会仍然爱着我们的小山村，当然还有妹妹你。”
根生走了，仙桃秀丽的脸庞，少了天真，多了端庄，时常望着村口的大路痴痴出神。她的心也被根生带走了，每每梦中相见，都清晰地看到，根生还是临走时的模样，胸前戴着大红花，放射出红艳艳的光芒，映衬着他英俊的脸庞。根生似乎笑盈盈地向仙桃招手，仙桃欢呼雀跃地跑上去，却扑了个空，原来是一场梦。
仙桃妈身体不好，仙桃时常到河边石崖上采药，每每看到儿时与生哥哥一起玩耍过的地方，或树木，或大石，或岩洞，仙桃便独自静静地出神，眼眶溢满泪花。想念的滋味，是那样的浓烈，痛而甜着，甜而痛着。
仙桃扒着手指算时间，根生走了快两年，再有一年就该回来了，她日夜默默地企盼着。可是，一件意外的事情突然降临，让仙桃也走上了外出打工的路。
那是一个秋日的傍晚，太阳骑在西山头上，拉扯着云彩不让走，不知说了些啥放荡的话，云彩一下羞红了脸，正待黑下脸发作时，太阳却跑得无影无踪。
村西黑石崖下，采药的仙桃正准备回家，却被尾随而来的村长石怀财，从身后猛得抱住，欲行不轨。
仙桃瞬间变得惊恐万状，本能地大声呼叫，可是滔滔河水声，将河床填得满满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得到。仙桃发疯似的挥舞手中的铁铲，与石怀财拚命搏斗。最后，终于挣脱出石怀财的魔掌。
石怀财的企图没有得逞，但此后，总是厚着脸皮不断纠缠，仙桃非常的苦恼。她写信把这情况告诉了根生，并提出离开村子的打算。得到根生支持后，仙桃走上了外出打工的路，地点就是根生部队所在地，南方一座美丽的城市。
仙桃伴着根生，在那座城市整整呆了三年，他们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心却紧紧地连在一起，相互关心c爱护c鼓励着。每逢假日，他们相约一起外出，饱览南国的美丽风光，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深深的河谷，灵秀的山水滋润着两个年轻人的心。一对情同手足的情侣，海誓山盟，私订了终身。
尽管仙桃一再说服根生，根生还是坚持自己的主意不动摇，而且还要拉仙桃一起干。仙桃没办法，所性耍性子，根生赖着脸缠向她。
这时，就听救灾部队驻地，响起“嘟嘟”的军号声，悠扬而动听，就象沙漠里流淌的清泉，格外引人。号音响过，所有营棚顿时熄了灯。
根生笑涎着脸，伸出手搬转仙桃的身子，说，“你听，军号响了，我给你学学军号的吹法。”
“你都离开了部队，还给我学啥军号，我不想听。”仙桃仍然恼着脸，甩开根生的手臂。
根生依然凑近仙桃，爬在她的耳边，“嘟——c嘟——c嘟——嘟——”地学着号音吹起来。
仙桃的耳朵一阵痒痒，抬手打向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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