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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风花雪夜断肠人

  还好我只是在梅树后偷窥一下,事到如今只能是走为上策,丢下猫就向里面走去。这个院子很大,却是封闭的,一堵墙无情地摆在我的眼前。我四处找地方躲藏——我是和李世民约会的而且他马上大婚被别人撞见了多不好,说不定情没说出来就被赶出李府了。

  墙角,赫然屹立着一把梯子。梯子下布着几个无规律的脚印,小巧玲珑,纹理分明,是那样的熟悉。

  脚步踏雪声愈来愈近。

  “江姑娘在里面吗?”

  我连想都没想,踩着梯子就往上爬。院墙很高,直到他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我面前才爬了一半,尴尬油然而生。

  “江姑娘为何在那么高处赏梅呀,可别摔着了”

  他的话总是那么的和蔼,那么的使人心放松,我竟有点想下来的冲动。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只带温度的手抓住了我,把我使劲的往墙外扯。本来就松懈着,脚下又滑,硬生生的被拉了下去,李渊也是吓了一跳,因为——墙外是条河。

  我再次和水亲密接触,只不过这次刚掉下去就被捞上来了。

  救我的只能会是一个人——李世民。

  “江姑娘,我已经救你两次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才对。”

  “把人往水里拉算是救人吗?”

  我怒气未消,就发起火来。

  “姑娘深夜让我来此有什么事呀?怎么不挑一个好时候,正巧遇见我爹。若是被发现了,我们都不好过。”

  他真的会来,而不是路过,我的心顿时像是飞到了九霄云外,轻飘飘的。

  “世民,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我喜欢你是历史知道的,岁月不可更改的。我只想听你对我说你不爱江山权势只爱我,还有那很纯的笑。不管你记不记得,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这场婚姻一定是政治上的。那么,你愿意和我从新开始吗 ?”

  我被风刮的迷迷糊糊的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夹七夹八的,搞得他是那么迷茫。而我只知道他犹豫了,我是那么为他的犹豫感到开心。可惜,我得意的早了。

  “姑娘,我想你是病了或是染了风寒才说胡话的,什么江山美人的,就算我不是娶的的自己心爱的女人我也不会去抢皇上的女人呀!老实告诉你,这的 美女很少,皇上却要进献一百名,正好来了个你没人管没人要,我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你就等着成为娘娘!”

  这句话说得那么硬,那么尖锐,深深的扎进我的心里。我就知道,一遇到那个眼神就会被选作秀女,四百年前是现在也是。我现在也很清醒,很明白——和原来一样,我,是政治家们的玩偶,他为了官场的仕途而要牺牲我。远处摇曳着朦胧的灯火,我躺在雪地上只听见他叹了口气,轻轻离去了。可能是在悲叹我的命运。

  我现在,是一个只能任人践踏的傀儡,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还不如在听到这句话之前就淹死了痛快。我的心好像已经死了,他既不爱我了又不肯爱我,我要一个驱壳有什么用呢?

  有人携起了我的手,很凉凉的透骨,她还在轻轻地呼唤着我。

  “江姑娘,这儿冷,我们回阁吧!”

  眼前的那个女人,是宁澜,我开始猜着她的心,是她去帮我传的信,却让李渊也知道了,她还劝我别去,那么,事实就应该是——要么他想让李渊误会我们,要么就是李渊的眼线。可是那梯子下的脚印明显是她的,她为什么要帮我躲掉而且李世民又刚好在梯子外面?她难道是一个双面人,帮两个人?

  “宁澜,梯子是你放的吗?太滑了,我差点摔下去。”

  我开玩笑般的质问她说道。

  “姑娘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只能告诉你了,我却实是唐公的人,但是我不想看你这么伤心,只好求二公子来见你一面了,以后您就安分点别惹出来什么乱子,唐公准备进献宝马百匹美女百人,你是其中的一个。姑娘命中无有末强求呀!”

  我的刘协真的不属于我吗?李世民也不是?风花雪夜却伤得我遍体鳞伤。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衣服全湿了,冷得我上牙打下牙。湖水闪着波光,鳞鳞,潺潺。

  肩上不知不觉的多了件披风,白色如雪,香气扑鼻,清新淡雅,很暖和很暖和。

  “姑娘好端端,怎么掉下去了,今天我贸然来访只是想缅怀一下我已过世的妻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又是李渊。

  他像个鬼一样阴魂不散。对我这么好,明明是为了利用,我还说什么缅怀,以前怎么不来?

  “没什么,只是梯子滑了,误不了 将我上献的日子。”

  也许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会瞒住我,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宁澜已经告诉你了?唉,姑娘,官场险恶,我也是迫不得已,皇上的眼线知道我府上有个你,不交又怕被诬为谋逆之罪。若是你我生在安稳盛世就不会如此了。”

  什么你我,你是你,我是我,真么能和着称呼。我一天折腾的累死了,脑子很胀,心更是支离破碎,哪有时间胡搅蛮缠,搭着宁澜的肩向西阁走去。

  雪还在下着,下的那么大,掩盖住了一切的痕迹。唯独有痛,越下越痛。

  翌日。

  天气有些放晴了,我慵懒的躺在床上,赏着窗外的雪在阳光下融化。梅花的香气扑来,还是那么香,百闻不厌。春快来了,听宁澜说到了初十就是世民大婚,想来还有四五天,婚后三天就会被送走到江都。我所剩的自由日子已经不多了。还好宁澜让他见了我最后一面,我心已足。

  “姑娘,昨夜雪影寒梅多漂亮,可是又那么断人肠,只有忘了方可以解千愁,解相思啊!”

  是啊,我得赶快忘了李世民,以免相思之苦。可是,谈何容易?

  “相思若解不就没了了吗?”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柔弱的声音,接着走进来一个翩翩女子,身上穿的很朴素,不像是什么大家闺秀,却露出一股才女之风,头上珠钗晃动很是漂亮。

  “姑娘,在下姓秋小字若云,是与世民青梅竹马的表妹,大哥说昨天早上来了这里赏梅,群梅争艳,饶是好看,便来瞧瞧,没想到舅母房中竟然住的有人,就偷偷溜进来看看,不知您介不介意。”

  青梅竹马她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若是这个人喜欢世民,估计也不可能做他的夫人了。

  “姑娘,若云昨天是在梅园边度的夜,发生的事还是知道些的,,比如——男女幽会之事。”

  “秋姑娘,你可不要乱说话,我是快要到皇上那里的人,全天下都知道了,谁会动我一根毫毛呢?而且你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因为你决不想让和自己青梅竹马的人有什么流言。”

  我可不是被吓大建安之变曹操之死可都是亲眼所见的我对她的好感一消而散。虽然她奸计不太高明,我还是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要想得到世民一定得过了她这一关。哎呀!我想到哪里去了,现在的我没人同情没人爱,而且今后永远都见不到李世民了,怎么还谈到想要得到他。

  “江姑娘你不仅漂亮还会保身是我确实威胁不到你但这不表示将来,咦,好想没有将来了。”

  旁边的宁澜早看不下去了,气的脸色紫青,只是顾全大局,知道此事理亏的是江洛洢。

  秋若云莞尔一笑,终于离去了。我总算可以好好地休息了,僵硬地扭过脖子合上酸痛的眼,一股热热的液体涌上眼眶,落到嘴里,咸咸的,酸酸的。

  “姑娘你到江都我也会去的。”一旁的宁澜哽咽着说,“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宁澜,你真好。哭什么吗!以后你我便是姐妹,没什么姑娘不姑娘的。”

  “洛洢,二公子大婚你不想去?”

  “我去怎么好,既讨长孙姑娘嫌弃,唐公也决计不欢迎,又惹得自己伤心,干吗要过意不去找气受?”

  虽然我口上说不去,但心里还是不管事天下人都嫌弃也想见他一面。但是去有何用?香梅伴雪夜,她人在君旁。一忘解千愁,相思断人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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