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闹洞房
第3节 第五章 闹洞房
第五章 闹洞房
王社这一喊，慧心里咯噔一紧，知道闹洞房的主力军到了，于是收腿翻身，骨碌滚着身子，利索的躲到到墙角里。王选用双手就抓，抓到慧的一只黑色灯芯绒塑料底布鞋。他拿着布鞋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对慧说。下来，让我扇个风箱，扇完给你鞋子，他说着的时候，一股垂涎出溜到自己的手掌。慧瞄着他，抿着嘴笑。王社说上炕，王选就把慧的鞋子别到后腰间 ，塑料鞋底贴着肌肉，还自鸣得意地说凉快。他扑到炕上，双臂大字伸开，搂住被褥的两端，被褥被他凌乱地撸作一团，露出淡黄色的炕席，他转身把被褥放到木柜上。放好被褥，王选就要上炕去。他站到炕沿，还未稳住脚跟，慧就从炕角冲过来，双手推他，王选扑通跌下炕来，身后的王社王养躲避他倒下的身体，只见王选屁股着地，呲牙地痛。小毛还在柜边，冲着他喏喏地叫，王社和王养就从两边就拽着他的衣肩把他提起来，几个人就一团的乱。
慧就想乘着混乱的当儿，想冲出新房。她挑帘准备出门，却见佑相要进门，稍显迟疑，已被王选和王社抓住，两个人拽住慧的手腕脚腕，扇起风箱。在炕下不大的空间，慧被摆来摆去，头撞了王养胖胖的肚子，屁股磕了佑相坚硬的膝盖，慧脸色羞红，小伙们却高兴异常。闹了一阵，把慧像粮食口袋一样，扔到土炕上，用劲收束得宜，既把慧摔的有点疼，也不至于把慧摔伤。
慧翻身窝到炕角，羞嗒着脸喘着粗气。走，到院子凉快一下啊 ，喝点茶去，佑相对着王选说。
王选c佑相 c王社和王养就到院子里去了，临走，还对小毛他们喊。碎松们，上。
新房里又剩下慧和小毛那帮少年了。小毛用手拨拉着柜子的铁锁，问着慧。钥匙在哪里？慧不理他，小毛和虎子就跳到炕上，两边围着慧，叫着嫂子，伸手就摸慧的腰间，摸到慧的腰带，慧就拍打他的手。慧腰间确实没有钥匙。小毛便手指指着慧的胸脯说，是不是藏那里的衣服里面，慧就推他的头，嗔骂他小坏蛋，小毛坏笑地便不在说了。既然慧的身上没有钥匙，那肯定藏在新房里了，小毛就下令搜。尿平搜柜子上的嫁妆，虎子翻炕席，小毛个头高点，就搜仰棚。厦房就是八大怪里房子半边盖的那种，为了洞房美观，就搭仰棚。把长长芦杆剥皮，纵横交叉成方形或菱形，用细纸绳扎紧交叉点，吊在比窗高约一尺的的空中，四面抵墙，吊线用多根扎丝，从椽子上吊下，扎紧并吊住仰棚，墙上有木楔托住仰棚，仰棚上面用道林纸糊上 ，道林纸光面朝下，四周用宽约寸半的道林纸糊上走边，这样就看不出搭住仰棚的木楔，仰棚中央贴上大红的剪纸囍字，洞房就格外的亮堂。小毛就用手摸那走边，看慧是否把钥匙藏在走边上。他摸了一圈，也没有摸到。虎子翻了炕席，先来说没有找到，尿平也说在柜子上没有找到。
几个小孩子又下了炕，看还有遗漏的藏点没有。不想番相的小儿子红权用手指着煨洞，喊着煨洞。煨洞就是炕洞，冬天把柴火煨着，火慢慢煨热土炕，暖和的热炕温暖着贫寒的农民。红权不到六岁，个头很小，小毛就让他钻煨洞找钥匙。红权说怕老鼠，小毛就说新房子， 老鼠不来，红权就钻进煨洞。他在煨洞里果然找到钥匙，小毛知道后，拖着双腿就把红权拽出来。红权把钥匙交给小毛，然后拍拍头，头发里弹出好多土粒，蹦达着落了满地。
小毛拿了钥匙，神气地向慧亮了亮，就开柜子的铁锁，几个少年期待地看着。小毛掀开柜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生漆的味道，几个人不由得打起喷嚏，这味道也没有阻止他们翻柜的。小毛一下就抓到一个大包袱，用手一摸，传出压碎东西嘎嘣的响声，这就是要找的东西了。他取出来，抱在怀里，想走出门去，抱回家中，尿平和虎子扑上来，把小毛推到炕边，把包袱放在炕上，小毛打开，是油炸的面叶，抓住一叶放到嘴里，吃了脆脆的，油油的，怪怪的油味。就见几个少年已经围住包袱，抢食面叶。
丽也想抓上一把，可那一圈少年挤的那个紧，连胳膊也插不进去。 慧只是靠在墙角看着。
地震了，快跑，就听佑相跺着脚大喊一声。可新房里谁也没有回应，他的身后，一绺闹洞房的，推着新郎驴驹走进新房。夏日的夜晚已经到来。不知谁已打开电灯。
小毛他们也吃完了面叶，被王选推搡着推到土炕下边。佑相看到侄子红权满头的土，猜小毛欺负了红权，便给了走过他身边的小毛的后脑勺一巴掌，还扯长脸皮做出恫吓的表情，小毛赶紧溜到一边。
几个小伙已近上了炕，打头的是王选。新郎驴驹也被推到炕上，他们把驴驹和慧围在墙角，慧想推开他们，可那几个人像失去了重心，全都倾斜在新郎和她的身上，压的慧的汗珠顺着衣服的布眼冒出来。
现在感谢今天为婚宴操劳的执事，佑相拨开人群把慧拉到土炕中间说。看，炕下站着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为了你的婚礼走到一起来了。看这位，穿着补丁衣服的大哥，来自水深火热的台湾，为了参加你的婚宴，为了给宾客们端上一碗香喷喷的臊子面，泅渡过海峡，多热心肠的台胞啊。来，给他鞠躬，佑相指着虎子爸说。
只见虎子爸把那补了又补的粗布褂脱下来，双手托着。鞠躬吧，我收到了，用褂子包着，带给台湾人民，他说。
虎子爸嘴角还露出狡黠的笑。这种游戏要放春节，那新娘就要倒大霉了。佑相的新娘曾不知就里，踏上虎子爸铺在炕席上的棉袄，向虎子爸鞠躬，以为鞠躬后闹洞房会平缓点。哪知虎子爸飞快地拽动棉袄，佑相那瘦小的新娘双脚猛然被拖到空中，仰面朝炕上摔去。这时旁边闹洞房的小伙会在她落地时托住她，可那时两个小伙没有配合好，让佑相的新娘重重的砸着土炕，把土炕砸出个大坑，人也翻着白眼，吓的闹洞房的急掐人中，总算缓过气来。那是寒冬，新娘穿着棉衣棉裤，还好点，现在是夏季，虎子爸不敢玩那样刺激的游戏。
慧可不知那是台湾，她没有上过学，她痛快地鞠躬了。可虎子爸，并没有走，穿起衣服就上了炕。还喊着，下一个给队长番相鞠躬，这时，也不知谁使坏，忽然拉了开关，灯暗了，新房一片漆黑。慧就感觉几个男人围上来，七八只手按着她的两个。还有一只像木锉一样粗糙的手掌，伸到衣服下面，顺着肚脐摸上来，在多只手掌的夹缝中摸着她的乳沟。慧那整洁的羞涩起皱，翘起干蹦响的愤怒。
灯忽然又亮了，围着一圈的人倏地抽回了手，那目锉的手几乎能拉出胸脯几道血印。慧在那瞬间看清了，那是虎子爸干的。周围的人哈哈的笑着，若无其事的在骂哪个混蛋关灯。就在他们说笑的瞬间，慧一把抓到虎子爸的鼻梁，顺着鼻梁就抓出一道血印。
虎子爸用手摸着鼻梁，流血了。这山里娃怎么会这么厉害，他生气地说。扭头跳下炕去，走了。
遇到这种尴尬，闹洞房的小伙会跟着一起离开，剩下孤零零的新娘在洞房里生气。婆婆知道后，会数落新娘，然后，带着香烟，摸着黑去敲各家的门，让烟，陪笑脸，邀请小伙去闹新房。冰冰冷冷的洞房会让家门香火不旺，这可是大事，摸一下又不能咋的。就因为豁豁是大木匠，人缘不错，其他人没有跟着走掉。
王蒙端着命盘走进新房。掰命盘了，掰命盘了，他喊着把茶盘放到炕中央。
命盘上已经插了五根筷子，三根斜插在一边，两根斜插在一边。佑相就把慧拉到命盘边坐下，他陪着。驴驹和王选坐在对面。
看，就这命盘，新郎和新娘个选一边，用劲压一边的筷子，命盘就会被从中间掰成两半，谁跟前的块大，谁将来就是家里的主人，佑相对着慧介绍着。外国有女士优先，咱这里有新娘先来，你选一边，哥帮你压，赢过新郎，他继续说。
慧就选了三根筷子的那边，这时，就见命盘周围已经挤满了人，那几个小孩，小毛c尿平和虎子，挤在人缝中探出个脑袋，一只手不知抓着谁的肩膀，一只手放在茶盘旁旁边，单等开掰。
慧把手放在三根筷子上，佑相的手压着她的手。那边驴驹的手也放到两根筷子上。王选当裁判，他把手劈立在空中，准备喊掰。
掰，他喊。就见五根筷子被同时压下去，命盘被撬开，四分五烈，十几只手就抢那碎块，拿到大点的，就分给没有拿到的一小块，闹洞房的人人有份。小毛他们几个小孩也抢到了，下了炕美美地吃着。这命盘可是纯白面做的，村民们一年可吃不到几次。也不知这和五马分尸有何关联，也见不到佑相说的那种情况，当然，高兴是首要的。
王蒙又用茶盘端着两碗银子颗走进新房。吃银子颗了，吃银子颗了，他喊着把茶盘放到炕中央。
像掰命盘一样的程序，两碗银子颗谁吃完早谁就能赢，谁将来就是当家的。这道程序闹洞房的小伙只有看的份，不过佑相还是拿了一双筷子，把慧碗里的两个银子颗夹了，塞到驴驹的碗里，驴驹当然就输了。慧感觉能当家，心也泛笑了。
王选开始赶人，把小毛等小孩和几个大人都赶了出去。小毛还不愿走，被王选推出门去。王选关上新房的木门，插上木闩。洞房里就剩下佑相c王选c王社c王养和新郎新娘了。而窗外，小毛和虎子还趴在窗台上偷听着。
下来怎么耍？佑相问新郎驴驹。要捆要帮随你，驴驹干脆地说。
掏鸽子怎么样？佑相问驴驹。驴驹说也行。只有慧茫然地坐在一边，不知他们要玩什么花样。王养就从柜子上取了一条手帕，那是慧的陪嫁，是一条四周带着红边，中心有一对喜鹊的白手帕。他把手帕叠起来，挽了个结，像只鸽子。他把鸽子交给佑相。
佑相就叫慧过来，慧不理，被王选拉到炕中，压着肩膀让她坐下来。王选和王社各压住慧的脚腕，王养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佑相就把手帕交给驴驹，介绍怎么玩，慧听的脸红心乱跳，挣扎想不玩，可被三个大小伙按住，动弹不得。慧被按倒在床，双腿叉开，驴驹趴在慧的两腿中间，就一只手把鸽子塞到这条裤腿里，另一只手就从那条裤腿里去掏鸽子。佑相还在旁边喊，鸽子要喝水的。驴驹从另一裤腿掏出鸽子，格子嘴角有点湿意，佑相在旁边哈哈大笑。无师自通，他说。
慧被按住，那姑娘的羞涩被蹂碎了，随既被拼凑起来，心已经有了一半少妇的泼辣。
睡觉，佑相说。驴驹拿来扫帚，打扫干净，铺上褥子床单，几个人要压炕。压炕也是一种风俗，就是闹洞房的小伙子和新郎新娘睡在一个炕上，乡下人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人丁兴旺。慧选择了靠墙的位置，和衣而卧。一夜数次迷糊着蹬掉压来腿。
洞房花烛，浪漫的情景只有秦腔里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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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闹洞房
王社这一喊，慧心里咯噔一紧，知道闹洞房的主力军到了，于是收腿翻身，骨碌滚着身子，利索的躲到到墙角里。王选用双手就抓，抓到慧的一只黑色灯芯绒塑料底布鞋。他拿着布鞋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对慧说。下来，让我扇个风箱，扇完给你鞋子，他说着的时候，一股垂涎出溜到自己的手掌。慧瞄着他，抿着嘴笑。王社说上炕，王选就把慧的鞋子别到后腰间 ，塑料鞋底贴着肌肉，还自鸣得意地说凉快。他扑到炕上，双臂大字伸开，搂住被褥的两端，被褥被他凌乱地撸作一团，露出淡黄色的炕席，他转身把被褥放到木柜上。放好被褥，王选就要上炕去。他站到炕沿，还未稳住脚跟，慧就从炕角冲过来，双手推他，王选扑通跌下炕来，身后的王社王养躲避他倒下的身体，只见王选屁股着地，呲牙地痛。小毛还在柜边，冲着他喏喏地叫，王社和王养就从两边就拽着他的衣肩把他提起来，几个人就一团的乱。
慧就想乘着混乱的当儿，想冲出新房。她挑帘准备出门，却见佑相要进门，稍显迟疑，已被王选和王社抓住，两个人拽住慧的手腕脚腕，扇起风箱。在炕下不大的空间，慧被摆来摆去，头撞了王养胖胖的肚子，屁股磕了佑相坚硬的膝盖，慧脸色羞红，小伙们却高兴异常。闹了一阵，把慧像粮食口袋一样，扔到土炕上，用劲收束得宜，既把慧摔的有点疼，也不至于把慧摔伤。
慧翻身窝到炕角，羞嗒着脸喘着粗气。走，到院子凉快一下啊 ，喝点茶去，佑相对着王选说。
王选c佑相 c王社和王养就到院子里去了，临走，还对小毛他们喊。碎松们，上。
新房里又剩下慧和小毛那帮少年了。小毛用手拨拉着柜子的铁锁，问着慧。钥匙在哪里？慧不理他，小毛和虎子就跳到炕上，两边围着慧，叫着嫂子，伸手就摸慧的腰间，摸到慧的腰带，慧就拍打他的手。慧腰间确实没有钥匙。小毛便手指指着慧的胸脯说，是不是藏那里的衣服里面，慧就推他的头，嗔骂他小坏蛋，小毛坏笑地便不在说了。既然慧的身上没有钥匙，那肯定藏在新房里了，小毛就下令搜。尿平搜柜子上的嫁妆，虎子翻炕席，小毛个头高点，就搜仰棚。厦房就是八大怪里房子半边盖的那种，为了洞房美观，就搭仰棚。把长长芦杆剥皮，纵横交叉成方形或菱形，用细纸绳扎紧交叉点，吊在比窗高约一尺的的空中，四面抵墙，吊线用多根扎丝，从椽子上吊下，扎紧并吊住仰棚，墙上有木楔托住仰棚，仰棚上面用道林纸糊上 ，道林纸光面朝下，四周用宽约寸半的道林纸糊上走边，这样就看不出搭住仰棚的木楔，仰棚中央贴上大红的剪纸囍字，洞房就格外的亮堂。小毛就用手摸那走边，看慧是否把钥匙藏在走边上。他摸了一圈，也没有摸到。虎子翻了炕席，先来说没有找到，尿平也说在柜子上没有找到。
几个小孩子又下了炕，看还有遗漏的藏点没有。不想番相的小儿子红权用手指着煨洞，喊着煨洞。煨洞就是炕洞，冬天把柴火煨着，火慢慢煨热土炕，暖和的热炕温暖着贫寒的农民。红权不到六岁，个头很小，小毛就让他钻煨洞找钥匙。红权说怕老鼠，小毛就说新房子， 老鼠不来，红权就钻进煨洞。他在煨洞里果然找到钥匙，小毛知道后，拖着双腿就把红权拽出来。红权把钥匙交给小毛，然后拍拍头，头发里弹出好多土粒，蹦达着落了满地。
小毛拿了钥匙，神气地向慧亮了亮，就开柜子的铁锁，几个少年期待地看着。小毛掀开柜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生漆的味道，几个人不由得打起喷嚏，这味道也没有阻止他们翻柜的。小毛一下就抓到一个大包袱，用手一摸，传出压碎东西嘎嘣的响声，这就是要找的东西了。他取出来，抱在怀里，想走出门去，抱回家中，尿平和虎子扑上来，把小毛推到炕边，把包袱放在炕上，小毛打开，是油炸的面叶，抓住一叶放到嘴里，吃了脆脆的，油油的，怪怪的油味。就见几个少年已经围住包袱，抢食面叶。
丽也想抓上一把，可那一圈少年挤的那个紧，连胳膊也插不进去。 慧只是靠在墙角看着。
地震了，快跑，就听佑相跺着脚大喊一声。可新房里谁也没有回应，他的身后，一绺闹洞房的，推着新郎驴驹走进新房。夏日的夜晚已经到来。不知谁已打开电灯。
小毛他们也吃完了面叶，被王选推搡着推到土炕下边。佑相看到侄子红权满头的土，猜小毛欺负了红权，便给了走过他身边的小毛的后脑勺一巴掌，还扯长脸皮做出恫吓的表情，小毛赶紧溜到一边。
几个小伙已近上了炕，打头的是王选。新郎驴驹也被推到炕上，他们把驴驹和慧围在墙角，慧想推开他们，可那几个人像失去了重心，全都倾斜在新郎和她的身上，压的慧的汗珠顺着衣服的布眼冒出来。
现在感谢今天为婚宴操劳的执事，佑相拨开人群把慧拉到土炕中间说。看，炕下站着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为了你的婚礼走到一起来了。看这位，穿着补丁衣服的大哥，来自水深火热的台湾，为了参加你的婚宴，为了给宾客们端上一碗香喷喷的臊子面，泅渡过海峡，多热心肠的台胞啊。来，给他鞠躬，佑相指着虎子爸说。
只见虎子爸把那补了又补的粗布褂脱下来，双手托着。鞠躬吧，我收到了，用褂子包着，带给台湾人民，他说。
虎子爸嘴角还露出狡黠的笑。这种游戏要放春节，那新娘就要倒大霉了。佑相的新娘曾不知就里，踏上虎子爸铺在炕席上的棉袄，向虎子爸鞠躬，以为鞠躬后闹洞房会平缓点。哪知虎子爸飞快地拽动棉袄，佑相那瘦小的新娘双脚猛然被拖到空中，仰面朝炕上摔去。这时旁边闹洞房的小伙会在她落地时托住她，可那时两个小伙没有配合好，让佑相的新娘重重的砸着土炕，把土炕砸出个大坑，人也翻着白眼，吓的闹洞房的急掐人中，总算缓过气来。那是寒冬，新娘穿着棉衣棉裤，还好点，现在是夏季，虎子爸不敢玩那样刺激的游戏。
慧可不知那是台湾，她没有上过学，她痛快地鞠躬了。可虎子爸，并没有走，穿起衣服就上了炕。还喊着，下一个给队长番相鞠躬，这时，也不知谁使坏，忽然拉了开关，灯暗了，新房一片漆黑。慧就感觉几个男人围上来，七八只手按着她的两个。还有一只像木锉一样粗糙的手掌，伸到衣服下面，顺着肚脐摸上来，在多只手掌的夹缝中摸着她的乳沟。慧那整洁的羞涩起皱，翘起干蹦响的愤怒。
灯忽然又亮了，围着一圈的人倏地抽回了手，那目锉的手几乎能拉出胸脯几道血印。慧在那瞬间看清了，那是虎子爸干的。周围的人哈哈的笑着，若无其事的在骂哪个混蛋关灯。就在他们说笑的瞬间，慧一把抓到虎子爸的鼻梁，顺着鼻梁就抓出一道血印。
虎子爸用手摸着鼻梁，流血了。这山里娃怎么会这么厉害，他生气地说。扭头跳下炕去，走了。
遇到这种尴尬，闹洞房的小伙会跟着一起离开，剩下孤零零的新娘在洞房里生气。婆婆知道后，会数落新娘，然后，带着香烟，摸着黑去敲各家的门，让烟，陪笑脸，邀请小伙去闹新房。冰冰冷冷的洞房会让家门香火不旺，这可是大事，摸一下又不能咋的。就因为豁豁是大木匠，人缘不错，其他人没有跟着走掉。
王蒙端着命盘走进新房。掰命盘了，掰命盘了，他喊着把茶盘放到炕中央。
命盘上已经插了五根筷子，三根斜插在一边，两根斜插在一边。佑相就把慧拉到命盘边坐下，他陪着。驴驹和王选坐在对面。
看，就这命盘，新郎和新娘个选一边，用劲压一边的筷子，命盘就会被从中间掰成两半，谁跟前的块大，谁将来就是家里的主人，佑相对着慧介绍着。外国有女士优先，咱这里有新娘先来，你选一边，哥帮你压，赢过新郎，他继续说。
慧就选了三根筷子的那边，这时，就见命盘周围已经挤满了人，那几个小孩，小毛c尿平和虎子，挤在人缝中探出个脑袋，一只手不知抓着谁的肩膀，一只手放在茶盘旁旁边，单等开掰。
慧把手放在三根筷子上，佑相的手压着她的手。那边驴驹的手也放到两根筷子上。王选当裁判，他把手劈立在空中，准备喊掰。
掰，他喊。就见五根筷子被同时压下去，命盘被撬开，四分五烈，十几只手就抢那碎块，拿到大点的，就分给没有拿到的一小块，闹洞房的人人有份。小毛他们几个小孩也抢到了，下了炕美美地吃着。这命盘可是纯白面做的，村民们一年可吃不到几次。也不知这和五马分尸有何关联，也见不到佑相说的那种情况，当然，高兴是首要的。
王蒙又用茶盘端着两碗银子颗走进新房。吃银子颗了，吃银子颗了，他喊着把茶盘放到炕中央。
像掰命盘一样的程序，两碗银子颗谁吃完早谁就能赢，谁将来就是当家的。这道程序闹洞房的小伙只有看的份，不过佑相还是拿了一双筷子，把慧碗里的两个银子颗夹了，塞到驴驹的碗里，驴驹当然就输了。慧感觉能当家，心也泛笑了。
王选开始赶人，把小毛等小孩和几个大人都赶了出去。小毛还不愿走，被王选推出门去。王选关上新房的木门，插上木闩。洞房里就剩下佑相c王选c王社c王养和新郎新娘了。而窗外，小毛和虎子还趴在窗台上偷听着。
下来怎么耍？佑相问新郎驴驹。要捆要帮随你，驴驹干脆地说。
掏鸽子怎么样？佑相问驴驹。驴驹说也行。只有慧茫然地坐在一边，不知他们要玩什么花样。王养就从柜子上取了一条手帕，那是慧的陪嫁，是一条四周带着红边，中心有一对喜鹊的白手帕。他把手帕叠起来，挽了个结，像只鸽子。他把鸽子交给佑相。
佑相就叫慧过来，慧不理，被王选拉到炕中，压着肩膀让她坐下来。王选和王社各压住慧的脚腕，王养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佑相就把手帕交给驴驹，介绍怎么玩，慧听的脸红心乱跳，挣扎想不玩，可被三个大小伙按住，动弹不得。慧被按倒在床，双腿叉开，驴驹趴在慧的两腿中间，就一只手把鸽子塞到这条裤腿里，另一只手就从那条裤腿里去掏鸽子。佑相还在旁边喊，鸽子要喝水的。驴驹从另一裤腿掏出鸽子，格子嘴角有点湿意，佑相在旁边哈哈大笑。无师自通，他说。
慧被按住，那姑娘的羞涩被蹂碎了，随既被拼凑起来，心已经有了一半少妇的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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