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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2.废太子

  此为防盗章  “老爷,查到了, 那位是徐家的表少爷。”一名男子身着玄色衣裳, 弯腰弓背, 低眉垂眼地向上座男子禀报,“据闻, 此为徐老太爷的曾外孙,徐老太爷大女儿嫁入孟家产下一女闺名娴,该女在十六年前去过广济寺, 似乎时间对得上后来, 难产后仅留下这个孩子。”

  男子叹了一声, “是她,就是她。”他眼眶微红, 摸出怀里一块旧方帕, 因主人时常把玩已显陈旧, 上面分明绣着一个字:“娴”。

  “那眼下是要?”

  “不,切勿轻举妄动, 等圣驾离开江浙方再商议。”那男子说道,“此事不宜过度宣扬, 想来徐家也是这个意思, 你悄悄地派人与徐家老夫人联系,看她是个什么意思。”他倒是想让孩子立刻认祖归宗,无奈世事大多身不由己, 还需要打点才能让他的孩儿日后免受流言蜚语。

  “是, 奴即刻去办。”玄衣男子行礼离开, 徒留男子呆坐在位子上。

  这就是林海,表字如海,苏州人士,出身世禄之家,书香之族,现任扬州巡盐御史。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忘记当年那个少女,温婉娴淑,分明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又逢他被贱人所害,两人金风玉露一相逢,是他没忍住才会害了那女孩儿,与她成了事,事后他想着要上门去提亲,只可惜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后来弟弟出意外,而母亲病重,他只能匆匆返京,又机缘巧合被今上一道圣旨,赐婚贾氏女。

  整整十五年了,他一心记挂着她,却无奈世事难料,天意难违。

  各种牵扯,又如何还能说得清。

  “孩子啊。”林如海低声轻叹,淡淡的哀愁在心底泛滥,让他如何面对这孩子,如何弥补这些年来的亏欠。

  却说那边贾敏身子日渐匮乏,挂心女儿黛玉,恐她日后无所依靠,给娘家人去信,只愿母亲能在她过世后多多照看女儿,又言明自己的难处,与丈夫之间不甚和睦,再则丈夫身体并不好,丧母之女,婚事亦难安排,只求贾母能帮她照看一二,最好能接进京城亲自教养,也是为以后采选做准备。

  作为贾府最受宠的娇小姐,贾母收到贾敏的信之后自然是悲痛不已,找来二儿媳王氏商量对策,奈何贾敏未出门时与王氏并不和睦,王氏假惺惺应付了贾母,旁敲侧击地按下不再提及此事。

  康熙帝在苏南呆的并不久,在徐府用了午膳,见了几个出息的儿郎,又在徐梦秀的举荐下,提拔了几个学子当了提笔官,之后便返程。

  热热闹闹的南巡总算是告一段落,苏州人的生活开始恢复正轨。

  林如海在康熙帝返程后,找了个时间递帖子拜访了徐老爷子,详细解释了当年的情况,并向他讨教解决方案。徐老爷子旧不管事,只给他指了一条路,让他去找林霁的师傅徐梦秀商议此事。

  徐梦秀与林如海乃旧识,两人年岁相差不多,林如海来到书院时,徐梦秀等在了门口。

  尽管徐梦秀出身徐家,是远山书院的山长,可林如海是朝廷大员,现任扬州巡盐御史,身居要职,徐梦秀自然要出来迎一迎。

  “林大人,请。”

  两人坐下,徐梦秀让人上茶,他略微知道一些,面上却装作不知,“不止林大人光临,有何要事?”

  “徐山长,说来不怕您笑话,此乃家丑,本不可外扬,”林如海自然不会明说,他知道,徐梦秀应该也是知情的,“家弟当年机缘巧合与令妹今某已过而立之年,膝下仅有一女,甚是荒凉,只求能让他的孩儿认祖归宗,日后我百年之后,也有人祭祖烧香,不至绝后境地。”他抚了抚胡须,含含糊糊说了一些。

  “如此,应让林霁过来,当面说清,也好再做安排。”徐梦秀让小厮去叫林霁。

  两人寒暄了好一会儿,林霁才来到。林霁一进屋,就看见那日见到的男子,现在仔细看,跟自己长得应该有八分像,要说没关系,谁信?!他不动声色,走到徐山长面前,弯腰行礼,又在徐山长的引荐下,拜见林大人。

  听到林如海的名字和他的官职时还没什么反应,当林如海讲了跟他母亲孟娴的相遇,错过以及后续发展,林霁叹了一句,造化弄人,可如若不是如此特殊的身世,自己也不会如此逍遥,想着想着心里的不甘与委屈就消散了。再听到便宜父亲的妻子来自贾府,他有个妹妹叫黛玉,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不是吧,居然是红楼的世界。

  还这么倒霉变成了林妹妹的哥哥。

  林霁浑浑噩噩,跟着林如海来到徐府,拜别了徐老夫人,又去院子里收拾东西,准备搬到扬州巡盐御史府邸。

  “你妹妹聪明伶俐,你母亲虽则有些强势,但人是不错的,你放心,等你到了府里,自然是跟着我住在外院,与她打交道的日子并不多,你无需担忧。”林如海看着有些忧心忡忡的儿子,努力安慰,他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他有儿子了,而且儿子还很出息。

  得知林霁已过乡试,林如海的笑容就没有停过。林家世代耕读,他自己也是科举出身,自然喜欢读书好的孩子。而林霁的诸多表现都十分合乎他的心意,一些瑕疵也被认回儿子的喜悦淹没了。

  后面跟着的若柳心情也不太美妙,她认得林如海,当年那个书生。她对林如海的印象并不好,要不是因为他,孟娴肯定不会早早去世,林霁也不会顶着父不详的尴尬身份,要不是有徐家人护着,他自己也争气,现在还不定成什么样。

  剩下的小厮和丫鬟没什么反应,他们是林霁后来收用的,与徐家没什么关联,现在林霁找回父亲,还是个大官,他们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林霁自己还是不太反应得过来,这样离奇的事情居然被他遇上了,这一盆狗血撒的,他服气。脑海不断回想当年自己看红楼梦时候的记忆,似乎林妹妹是父母双亡然后进的贾府,他忍不住用眼瞄了下林如海,看着他清瘦的背影,还真不像是长命的样子。

  当然,既然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要照顾一下,以后多给他用点药呗,空间里还有上一个主人留下的珍稀药丸子,找个时机就可以给这个便宜爹用用,有他在外挡着,自己也能好过点,林霁暗自安慰自己。

  林霁秉着财不外露的念头,并没有告诉林如海自己在苏南还有宅子管事,只是隐隐跟他提了自己有个庄子,还有几个得用的人而已。

  林如海带着林霁回了姑苏老宅,在族长的默认下,开宗祠记下了林霁的名字,这就算是认祖归宗了。林如海请了族老们吃了一次宴会,又给族里捐了一千亩祭田,这件事才算完美解决。

  当然,林如海伴驾去了趟苏南,认回了一个十五岁的儿子,这个消息在扬州城立刻就流传开来,贾敏给京城荣国公府去了信,且不提贾母接到信之后是如何百般烦恼,林如海带着林霁奔波两日,就来到了扬州城。

  扬州城城半新不旧,一行人穿过大半个扬州城才来到巡盐御史府官邸,林霁看着微微斑驳的大门,两边的石狮子像经过风吹雨打日渐蹭亮,上面悬挂的牌匾很大气,整个宅子远看很大方,细看难免不精细,林霁跟着林如海从正门进去,两边立着衣着整齐的奴仆,林管家赶忙迎过来,见过林霁之后就跟着林如海往内院去了。

  连廊迂回曲折,园中风景雅致,假山流水,夏天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行人一路顺畅来到内院堂屋,

  远远的就见一盛装女子梳着把头立在门前,面带笑容,端庄地站在廊下等着,手里牵着个亭亭玉立的小女孩,面容精致,嘴角轻抿着,白皙可爱。

  见林如海走进来,她赶忙迎了过来,“老爷,您回来了。”

  贾敏行礼,在林如海出手扶她的时候顺势站了起来,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跟丈夫一模一样的面容,“这个是大少爷吧,玉儿,还不见过你哥哥。”

  也不知道林如海如何运作,只将林霁放在了贾敏名下,成了嫡出,现如今他也应该要行礼唤一声母亲才是,只是林如海并没有强求,林霁自然不会上赶着去,他双手一拱,弯腰行礼,“见过太太,请太太好。”

  “进屋吧。”林如海带头走进堂屋,就坐,而贾敏做到下边的位置,林霁在大总管的提示下,跪在圆蒲上给两人磕头算是成了仪式。

  “安泰就安排在我隔壁的院子里,一应的东西都备好了吗?”几天前他就往家里递了消息,让贾敏安排。

  贾敏在一边坐着,没拿腔,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下,“按您的吩咐,就在竹园,已经收拾好了。我给配了几个粗使和仆妇,其他的就要看大少爷带了多少人回来再安排。”她看着林如海说道,“一应的摆设我都准备了,如果大少爷不喜欢,再叫人换也是便宜的。”

  “多谢太太,”林霁躬身行礼,“且不用再安排人,我原先用着的就挺好。”他身边一向有四个丫鬟,四个小厮,加上两个嬷嬷,也算够用的了,即使不够,递了话让林东他们送也是方便的。

  林如海抚了抚须,点头,“既然太太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去安顿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行。”他说完,让人带着林霁往前院去。

  林如海坐着与贾敏说了说这几日的情况,问了几句她的身子,就转身往书房去处理拉下几日的公务。

  太后这则消息来得突然,尽管宫中早有传言,不过这确切的消息一出来,各位主子都纷纷起身,齐齐谢过太后和皇上。

  皇帝走后,下面的人就更轻松了许多。十三阿哥正一个人喝闷酒,年仅十三岁的他在短短的时间内长大成人。他的母妃章佳氏年内去了,而同母的妹妹被皇上指婚多尔济,他虽心急却无能为力。

  突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按住了他的酒杯,“四哥。”酒杯被人按停,胤祥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哥哥,“四哥要陪我喝一杯吗?”他之前也求过四阿哥,让他跟德妃说说,能否探探皇上的口风。不过后来他也算是明白,四哥跟自己其实差不多,或许更惨一点,爹不疼娘不爱的。

  “十三,你喝多了,别喝了。”胤禛其实是心疼这个弟弟的,从住进阿哥所两人就交好。看着弟弟如此颓废,自己却帮不上忙,他心里也十分焦急不安。

  胤祥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夹了块肉进嘴,“好,我听四哥的,不喝了。四哥坐呗,我们聊聊。”有个人可以说说话,总比自己一个人尴尬地坐着强。

  “四哥,十三,你们聊什么呢?”胤誐凑过来问道,他将头伸进两人之间,嘴巴里的酒气喷了胤禛一脸。本来就冷着脸的四阿哥脸色更差了,他拿手拍了拍弟弟的头,“不关你的事,少打听。”都这么大了还如此不懂事,亏得有钮祜禄氏在身后撑着。

  胤誐撇了撇嘴,嘟嘟囔囔地说道:“不说就不说,稀罕。”他离开这一堆,往八阿哥和九阿哥身边凑去。胤誐听着听着还时不时打量几眼聚在一起的大阿哥和三阿哥,又看看正和官员聊天的太子。

  就这样,十几个皇子各分派别,一堆一堆交错地坐着,自己聊自己的。

  而林霁正在码头等着林如海的到来,今年是林如海担任巡盐御史第三年,理应返京叙职。由于贾敏身体不适,林黛玉又在调养身子,于是此次仅有林如海独自上京,毕竟他已经提前得知自己安排,妻子来不来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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