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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山匪

  更新时间:20110609

  这天永清楼生意特别好,一楼的大厅座无虚席,二楼的四间雅座也被占用了三间。每间雅座包间的门口本应是都派了一名丫头随时伺候着,可最里面的那间却死活把丫头赶走了,上菜的小伙计站在门口,犹犹豫豫不敢进去,见我上得楼来,便悄悄举着盘子跑过来。

  “长堂,这里面的人我不敢进呀”小伙计叫阿龙,父母都是老实的农民,就这么一个儿子,说了好多关系才把他送进了邵康城做了个小伙计,不指望他能挣多少钱,只希望儿子能够见见世面。

  我笑说:“有老虎会吃了你不成”

  阿龙红着脸说:“里面的人是山上的,我怕”

  我愣道:“山上的山上的什么”

  阿龙凑过身来悄声说:“山寇,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我有所了悟地点点头说:“他们吃饭付钱不”

  阿龙郁闷地看了我一眼:“以前的长堂不敢收。”

  我摸了摸下颚:“那他们见人就砍吗不分时间和地点”

  阿龙想了想,摇摇头道:“好像听说杀的都是奸商。”

  我做了个“哦”的嘴型,然后拍拍阿龙的肩膀愉快地道:“既然这样,那去上菜吧放心,他们对杀你不敢兴趣的。”

  阿龙咬着下唇惧怕地看了看我,见我露出一副挑衅的目光,只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好吧,上菜就上菜。”

  只是阿龙实在时运不济,刚走到门口,包间的门就从里面“呼”的被推开了,阿龙被突如其来的推力直接送到了地上,盘子甩出了老远,菜汁溅了一身。

  从门里探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只见那人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结实的身板上皮肤黝黑。他声如洪钟,看见倒在地上的阿龙先是一愣,继而粗声粗气道:“磨蹭个什么,菜到底是上是不上”

  阿龙赶紧爬起来,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上,上,我这就去重新端来。”

  我皱了皱眉,走上前扶起阿龙,站在那男人面前,正好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环桌而坐的人影。上首的那人戴着银色面具,只遮住了眼睛部位,只见他鼻若刀削,薄唇轻闭,刚毅的下颚透着一骨子霸气。肩上长长的墨黑色披风垂到了地上。

  他端坐在那里,对门外的事情视若无睹,双手握拳放于扶手之上,不怒自威,应当形容的就是这种人吧。

  他旁边的老者须发微白,手持羽扇,身形消瘦。睿智的眼睛扫了一眼门口,便兀自拿起茶盏呷了一口清茶,淡定自若,高深莫测。同桌而坐的大概还有六七人,皆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

  我暗自咽了咽口水,好家伙,这阵仗真真的让人顿时矮了一截。

  稳下心神,我对身旁的阿龙说:“还不快去上菜。”

  他看了我一眼立刻跑了下去。我冲门口的大汉微微一笑,道:“这位大哥,我是这里的长堂,刚才那是新来的小伙计,年纪小不懂事,还请见谅。酒菜片刻就上,有事儿您就吩咐我。”

  那大汉倒也没有为难我,只是奇道:“还有女人当长堂的。”回过头冲包间里笑道:“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兄弟们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里面的几个男人也笑了,其中一个高声道:“还真没见过,该不会是个不男不女的吧哈哈哈哈”

  我紧了紧袖下的拳头,咬着牙笑道:“那您就稍等,我再去催催菜”说完转身便走,他汉子见状也并没继续刁难,回身进了包间,这倒出乎我的意外。

  我下楼来到厨房,叫来几个有经验的老伙计,吩咐他们去送那个包间的酒菜,看见阿龙满脸沮丧的站在灶台边,便吩咐他先回去收拾一下弄脏的衣服,他没说什么,低着头回了。我轻叹一口气,这年头,谁都不能得罪。

  包厢里,酒菜飘香,但是无人动筷,戴着面具的男人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酒杯,沉声道:“这么说,宋家的大少爷明日娶亲”

  刚才那名开门推倒阿龙的男人赶紧说:“是的,我们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宋小子明日定会经过相会桥,到时候那宋老头,也会在那里等候然后我们就可以”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左右看了看其他几个男人。其他人有的点头应和,有的却面露犹豫之色。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道:“这样做,会不会太明目张胆”

  刚才那说话的男人立即道:“狗日的,老子们是山贼,明目张胆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我赵蔻是不怕的,谁怕谁别去”

  他鄙视的瞥了一眼那面带刀疤的男人,那男人猛的一个激灵,一拍桌子道:“赵寇,我什么时候说我怕了,我们哪天不是过的刀头添血的日子,我沈雄什么时候说怕了我是不想太仓促,你知不知道那宋老头背后有什么人”

  赵寇一愣,看了看众人,最后目光定在那须发微白的老者身上:“居士,那宋老头难道有什么特殊背景”

  被称为居士的老者轻轻摇了摇羽扇,面色和悦地道:“盐乃国家直接操控之,但宋家的主要商道在哪是盐。如此,各位想想,他的背后会有谁”

  那赵寇一惊:“京里的”

  居士淡定自若,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众人面色霎时凝重起来,就在这时,戴面具的男人放下手中把玩的酒杯,环视众人,沉声道:“那么,在座的可有计较了”

  他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威严,众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具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一个面色红润,宽额小眼,肉鼻厚唇的男人砸吧了一下嘴,试探地说:“我们可以夜袭吗”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看了一会,继而热烈的讨论起来,这个说夜袭不错,那个说还是白天比较方便戴面具的男人以手扶鼻,沉思片刻道:“此次行动只能成功,不得有任何差池。这样吧,李密,你带上几个人再去打探一下大喜当天他们宋府的人员安排。赵寇,你和沈雄去宋府外守着,有任何情况,及时来报。我们今天在城中安顿,做好部署,伺机而动”

  被点名的几个人立即站了起来,对着戴面具的男人握拳一拜,便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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