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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如果我站在人海,谁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们的军训得到了太阳公公的大力支持,太阳公公也成了我们咒骂的对象。第一天早晨,天有点小哭,之后阴沉,再之后全是阳光普照c阳光明媚c阳光灿烂的令我们恨的天气。

  早上,在教官的带领下,我们去了运动场集合。三十多个军绿色方阵分布在足球场上,脚下是疼痛却无声的杂草。

  教官发话:“快一点!高的站前面,矮的站后面,别磨磨蹭蹭的,站好后我来检查。”所有的教官都有两个特点,长得黑和嗓门大。

  “孙教官,我不知道我和他哪个高哪个矮。”不知哪位路人甲提出一个白痴问题。

  教官一边走一边说:“分不清楚问我,说话前先打小报告——就你这根号二的身高还跑来站前面,给我站后面去。”说着,硬把他拉到了我的后面。

  “教官,我一米。”

  教官笑笑说:“夸张的说法,不懂吗?!”

  所谓夸张的说法,就是摆明了不按事实说话。

  徐霜回过头说:“雪舞,我俩可真有缘啊!”

  “我想说,徐霜,你长那么高干嘛?不穿高跟鞋都比我高那么一点,你要穿了高跟鞋那还不高我半个脑袋!”

  “那你也穿高跟鞋呗!”

  我竟无言以对。

  经过一番折腾,我们的队伍成形了。

  这时,身材魁梧的总教官威武地走上主席台豪迈地吼叫:动作快点,那个班是二c四c六c八c九班!你看你们队伍弯成什么样哪?像蛇一样。你那个教官干什么吃的?还有那个十十六班!动作快点,别像个娘们儿似的!

  集合完毕后,举行了盛大的开幕仪式。其中有一个环节是唱校歌。那校歌很有名,拿下了什么第一名。只是当时我除了听说校歌有名外,校歌都还没听过。只能选择沉默。思想家说,沉默是中美德;教育家是,沉默是种智慧;艺术家时,沉默是种魅力;但宝宝我说,沉默是个问题!

  下午四点集合。学校派来音乐老师教我们唱歌。除校歌外,还学了《走向复兴》。我觉得校歌词不错,曲不错,听起来不错,唱起来容易出错。而《走向复兴》怎么唱都唱不出复兴的感觉,总觉得是走向地狱。

  晚自习第一节看了学校办的电视台,名叫英才电视台,定期放映校内重大事件。每间教室都有一台至少能观看中央一号电视台的电视。天才班和人才班有多媒体放映器,天才班的电脑联网,人才班的未联网。这是开始,后来终于实现班班平等了,只是有些班有了空调,而有些班没有。这就是所谓的循序渐进吧。

  在强哥的“怂恿”下,大家自行才艺表演。段流首先站了出来,但他是要主持的,结果大家发扬传统美德,不动如山,这就——尴尬了!强哥说:机会要自己争取。这要是选对象,我不信大家还如此沉得住气。

  一记强心针后,还是没人,真是够羞涩的。

  徐霜终于沉不住气了,走上讲台,在电脑上插上u盘。多媒体投影仪自带麦克风。

  “现在,有请我们未来超人气乐坛天后徐霜小姐拉开欢乐之旅,请欣赏——《够爱》!”段流似乎对主持很有经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块主持的好木头。

  徐霜深情演唱,魄力高歌。我默默欣赏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音符在我眼前跳着奇妙之舞。在“我的爱只能够让你一个人独自拥有,我的命和魂魄不停守候在你心门口,我的伤和眼泪化为乌有为你而流,藏在无边无际小小宇宙,爱你的我”部分依然完美无缺,根本不存在她所说的“唱高音不激昂,唱低音不缠绵,唱摇滚无魄力,唱快节奏跟不上节拍,唱慢节奏慢不下步调”之类问题。我怀疑徐霜“假话”超过了五句。不过,每个人的价值观各不相同,可能我眼中的“激昂”在徐霜眼里还不算“激昂”。

  第二个节目是李露带来的。此人不高反胖,给我一种独生子女娇生惯养的感觉。第一印象不佳。但她的表演改变了对她的不良看法。她朗诵大家都误以为作者是泰戈尔但实际上是张小娴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李露朗诵得如寒风刺骨般痛彻心扉;如百花衰败般伤心坠泪;如苍雪凋零般撕心裂肺;如残月孤影般颤人心髓。所有人都中了李露施的魔法,灵魂被带到另一个世界,陶醉在其中,沉沦在其中,梦游在其中。

  在心里纠结好久之后,我总算鼓起勇气上台。我朗诵了自己第一首完整的诗,《如果我只是这样》。

  如果我总是这样

  雪舞

  如果我只是这样

  在我登上绝壁巅峰之时

  谁会为我驻足?

  在我振臂展翅高飞之时

  谁会为我痴望?

  在我站在我的舞台之时

  谁会为我疯狂?

  谁?是谁?应该是没有谁

  如果我只是这样

  在我困于茫茫沙漠之时

  谁会为我指引方向?

  在我陷于瑟瑟幽谷之时

  谁会为我掷下希望之绳?

  在我被冷漠冰雪覆盖之时

  谁会抚摸我冰冷的心?

  谁?是谁?应该是没有谁

  如果我只是这样

  如果我从巅峰坠落

  如果我折断了翅膀

  如果我的舞台上不再有星光

  谁会发现我不曾闪过泪光?

  如果我发现了绿洲

  如果我找到了出路

  如果我的心还在跳动

  谁会发现我不曾闪过微笑?

  如果我站在人海

  谁会注意到我的存在?

  如果我生长于森林

  谁会发现我与野兽其实有所不同?

  如果我被风暴卷起

  谁会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

  谁会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

  陪我一起飞翔?

  如果我只是这样

  随后的生活自然是人们口中凄风苦雨般的黑暗,其实在我眼里无聊死了。除了变黑外,我的无明显变化。

  检阅仪式上,来了更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有军界人物一中校,政界人物副市长,教育界人物市教育局局长。还有公务繁忙,未能参加开幕式的唯才高中校长,都是些能人啊。

  我们班的伴词是蔡佳玉所写的:用铿锵有力的步伐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2011级7班的铁血战士。他们的声音是:摆脱昨天的幼稚,我们拼搏了一段光辉岁月;迎着今天的朝阳,我们期待着一段激情青春;仰望明天的天空,我们梦想有一段传奇人生!我们就是神话!

  我们是八号方队,合着交响乐踏着猛的一看不怎么样仔细一看还不如猛的一看的步伐转瞬间便秀完了。坐在草坪上的我自然地拿出手机。

  走秀完后,关键人物对我们走秀表演进行了高度肯定。之后教官们进行了一段铁拳钢腿表演。可用《孙子兵法》中“其疾如风,起徐如林,不动如山,侵略如火”来形容。很有必要解释一下,虽然我用老祖宗的话来说,但我丝毫没有赞美老祖宗的话精辟到到了今天依然实用的意思,也丝毫没有讽刺教官们的铁拳刚腿早已过时两千多来的意思。

  检阅之后,作为最后的纪念,教官与全班拍了一张合照。拍照前就讲明要求,得到相片后,禁止放到网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因为很多班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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