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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第2卷

  许多人探着脑袋搜索,想看一下这位猛士到底是谁。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1'51看書网结果一无所获,于是就在门口跟对门或邻近宿舍同样一无所获的人互相打听。孙米拉突然想到一个线索,此时没有人出来的那个宿舍必然就是事发宿舍。然而马上他就发现他的分析毫无意义,因为直接就能看到当事人。就在对面的宿舍,自己班的宿舍。那位猛士很大方,就坐在宿舍门口的床位上。不但毫无遮掩,甚至有宣传的意味。

  更令孙米拉惊奇的是,此人竟是田宁的同桌。他的惊奇有二,第一,此人根本就不会抽烟,第二,此人所在的床位根本不是门口这个。赤果果的挑衅啊,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不怕死的程度,简直就是求死。他坐在床边,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脏兮兮的蓝色凉拖晃晃悠悠挂在小趾,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脸半仰朝向斜上方,大约有45度,标准的忧郁角度。两眼闭着隐在烟雾中,面无惧色。那是连死都不怕才会有的表情。此时在这个人心中,希望是没有的,怨恨是无尽的,谁来找茬都奉陪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第一个不怕的就是这个床位的主人,他用一种极其冷漠直接的方式霸占了这个床位,做着令人胆战心惊的事。床主躲得远远的,誓与这张床划清界限。他缩在墙角祈祷,祈祷领导要来就赶紧来。

  熄灯了,领导最终没有来。许多人松一口气。也不乏失望的,他们很想看看此人与领导对峙的场景。因为在这场对峙中,出丑的很有可能是领导。这种景象是千载难逢的。虽然此人必然会被开除,但这也不算心里阴暗,因为这个结果正是他苦苦追寻的。

  第二天早自习,所有人都开始起床忙碌,此人固执地躺在被窝里,并强烈阻止舍友为其请假。很明显他还在怨恨,怨恨自己的愿望未能实现,因此决定继续给学校制造机会。同时还有另一个目的,让田宁体会到自己的幽怨。甚至有这样的期待:希望自己空空的座位能把田宁启发得心里也空空的。

  他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太小看田宁,第二太高看自己。班里没有人在乎他的缺席,甚至若不是有田宁做同桌,别人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根本就想不起来没来的是谁。而田宁则是整个班里最不在乎他缺席的人,而且以田宁的情感更新速度,别说他没来,就是来了也未必能想起来他是谁。

  一人占两桌的田宁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自在。这个场面他绝对不愿看到,因为这与他保守的估计也相差甚远。班主任质问田宁,你的同桌怎么没来。因为他想不起来坐在这里的是谁,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问题很傻。田宁说不知道,一个在女生宿舍一个在男生宿舍,人家确实没义务也没理由知道。

  班主任走后,田宁突然跑到孙米拉跟前,对他小声说:听说那家伙昨晚在宿舍抽烟,今天早晨还故意不来,你说他傻不傻,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面对这样的场景,杨晓雨不用听到田宁说什么就能无条件生气。然而更加让他生气的是孙米拉居然回了话,而且说的一本正经。

  孙米拉说:你不知道他是为了谁吗,为了谁才冒如此大的风险。

  田宁说:所以我刚才没向班主任告密。

  孙米拉说:你不觉得是这样吗,即使你不喜欢他也该同情他。

  田宁说:同情,我这就开始同情。

  说完,田宁猫着腰退回去。从她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与同情有关,她很开心,有一种丰收的喜悦。她唯一关心的是孙米拉跟她说了很多话,而且是一本正经地说。与她表情完全相反的是杨晓雨,她一下子陷入恐慌。直到昨天,孙米拉和田宁都没有说过话,而今天他们之间的交流已经达到一种默契的程度。他们之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必然发生在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孙米拉跟自己在一起,分别前明明叮嘱他回宿舍的。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竟能在一夜之间让天地倾覆,让诚实的孙米拉甘愿隐瞒,让对他充满安全感的自己产生恐慌。杨晓雨难过地看着孙米拉,希望他能够自己坦白。孙米拉没有任何行动。他是个不会撒谎的人,说了还不如不说。他希望杨晓雨能够相信他,只需要做到相信,其他都不用担心也无需知情,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整整一天,杨晓雨都没有说话。孙米拉觉得心脏的位置一下子空了,魂不守舍。仿佛被封闭在一个结界里,世界变得异常安静。听不到任何响动,只隐隐约约感觉到各任课老师还在从数学物理化学等角度攻击着结界保护层。这种静超出了人类对安静的最高要求,类似一种丢弃与遗忘。

  第二天上课,班里少了两个人,田宁的同桌和杨晓雨。班主任巡班的时候看到杨晓雨的空位并未表现出意外,想是已经收到了请假条。至于原因不得而知。在孙米拉心里有很多种可能。也许是得了田宁同桌的真传,用这种方法来向他表示抗议。也许只是病了。

  田宁跑过来问:她怎么没来?

  孙米拉装了一个很没技术含量的糊涂,说:谁?

  田宁说:还能有谁,你的晓雨呗。

  孙米拉说:不知道。

  田宁说:我同桌也没来。

  孙米拉说:她不是我同桌。

  田宁说:看你吓的,我又不抢你同桌的位置。

  孙米拉说:你抢不了我同桌的位置。

  田宁说:为什么?

  孙米拉说:因为我会跟他一起搬走,到哪我们都是同桌。

  田宁说:切,谁稀罕你同桌的位置,我抢杨晓雨的位置。

  孙米拉说:那是你的事,只是我觉得没必要,况且你未必跟我们宿舍长相处得来。

  田宁说:谁说抢她的座位了,我要抢的是她的身份,我不争求当你的同桌,你随便搬,搬到哪里都是我的。

  孙米拉说:不明白你说什么,你写作文是不是老跑题?

  田宁说:我不写作文。

  孙米拉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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