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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3.30

  没过几天,秦圣就正常回到学校上课了。

  林小荷见他回来上课,原本悬着的心也渐渐落回了原处。

  秦圣缺了一周的课,连模拟考都没有参加,可是他的成绩没有落下一丁点。班主任私下里拿了那几套试卷让秦圣做,他不出意外地考了一个比林小荷更高的分数。班主任见他并没有因为母亲过世而影响考试发挥,也就放下心来。

  秦妈妈过世后,秦圣就被秦岭接到了新房子去住,由保姆照顾秦圣的日常起居,原来的老房子自然也就空下来了。这么一来,林小荷和秦圣就不住在一个小区,每天放学回家也不再同路了。

  秦岭并没有立刻就跟林小莲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发妻尸骨未寒,也许是因为秦圣即将高考,不想给秦圣太大的心理负担。总之,秦岭和林小莲之间还保持着以前的关系。

  翻过年关,林小荷家所在的小区被列入了政府拆迁的范围。林父林母不肯去住林小莲买的那套房子,他们又自己重新买了一套房子,一家三口迁到新房子去住了。如此一来,林小荷和秦圣谁都没有再住着原来的房子,十多年的邻里缘分就算是彻底断开了。

  随着天气一点点变得炎热,高三学生肩上的压力也变得无比巨大起来,每天的工作除了做题还是做题,永远都一成不变。

  根据前段时间的模拟考,学生们大抵已经可以摸清楚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一个位置,考完之后能够填报什么样水平的高校。

  作为全年级成绩最突出的学生,林小荷和秦圣只要正常发挥,全国的高校都是随便他们来挑的。可是,前提是正常发挥。

  高考前一周,学校给高三学生彻底放假了。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让他们该放松就放松,该蒙头睡觉就蒙头睡觉,总之考试前的这一周,不必再学习,不必再看书,也不必再做题,因为这些都没有什么的意义了。身为高考生,只需要把自己的心态调节好,养精蓄锐,神清气爽地走进考场就行。

  放学后,教室已经被收拾一空,学生们都把原来堆积如山的试卷统统都收走了,只留下桌椅还有散了一地的废纸和讲义。

  林小荷和另外几个班干部留到最后,把教室打扫一遍,以便于过两天老师进来张贴考场座位号。扫地擦过桌子后,他们又把两边黑板也统统用水洗过了,这才拿好自己的东西离开教室。

  林小荷来到单车棚,解了自行车锁,将自己的一大摞资料拴在后座上,蹬开脚架,推着自行车走出单车棚。她跨上自行车,正准备骑车离开学校,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尖尖角。”

  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化成灰都能记得,所以转过头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秦圣。

  林小荷佯装不悦地说:“烦死了,都快高考了还叫我尖尖角。”

  秦圣走上来,抓了一下她的马尾,微笑说:“原来是两个尖尖角,现在是一个尖尖角,怎么,不乐意我这么叫你?”

  “我不乐意有用么?你还不是照叫不误?”她翻了个白眼。

  秦圣轻笑一声。

  “笑什么笑啊?放学了你还不回家,守在这里干嘛呢?”

  “我在守株待兔啊!”

  “守株待”林小荷反应过来,立刻朝他踢了一脚,“你才是兔子呢!”

  秦圣大笑着避开她的脚。“我说,学校都放假了,你还这么着急回家干嘛呢?明天又不用再来学校了,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不用来了。”

  “不回家,那去哪里啊?”

  秦圣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一脸轻松地说:“走,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林小荷见他搂住自己的肩膀,一时红了脸颊,不自然地说:“喂,你放开我。”

  “不放。”秦圣斩钉截铁地拒绝她,“都高中毕业了,你还担心什么?怕被人说你早恋啊?”

  “你!”林小荷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走啦!”秦圣揽着她带她走出了学校大门,又让她抱着自己的试卷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自己则跨坐在前座上。他一脚撑地,一脚踩在自行车脚踏上,稍稍回过身说:“抱紧我的腰,不然一会儿你跌下去我可不负责。”

  林小荷俏脸绯红,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瘦瘦的腰杆。

  秦圣看了一眼抱住自己腰部的素手,脸上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猛然踩下脚踏,自行车快速地向前飞驰而去。

  突如其来的速度让林小荷小小地紧张了一下,连忙抱他抱得更紧了。她看了一眼他宽阔坚实的后背,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悄悄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背上,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虽然自行车的速度不算快,可是她却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要飞起来了,一瞬间有种好快乐好快乐的感觉,原来跟他在一起是这么快乐的事,如果能一直跟他在一起,该有多少啊!

  没多久,秦圣带着林小荷来到一个打台球的休闲娱乐场所。这里的装潢和设施都很高档,一看就知道收费不低。来这里打台球的人均是成年人,他们两个人高中毕业生在这里面显得很突兀。

  不过秦圣有打球卡,前台的小姐没多说什么,就放他们进去了,毕竟这个地方又没有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内的标志,况且这两人也都满十八了。

  林小荷右手抱住自己的试卷,左手被秦圣牵着往前走,身上还穿着高中的校服,旁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偷偷谈恋爱的高中生。

  林小荷看着满场的台球桌,疑惑地说:“我们来打台球吗?可是我不会打啊!”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林小荷觉得惊讶极了,怎么秦圣什么都会呀!

  两人找了一处最靠里的台球桌,那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

  秦圣伸手拉了一下开关,几道明亮的光束顿时照射在草绿色宽大的台球桌上。桌上摆着两根长杆,还有排列整齐的桌球。他把两根长杆都拿了起来,又递给了林小荷一根。

  林小荷俯下身体,趴在桌子上,拿着杆子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打,以前看电视里那些人打桌球好像很简单啊,怎么她就运用不来呢?

  秦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的身后,也跟着俯下身子,前胸轻轻贴在她的后背上,左手和右手分别握住她的左手和右手,教导她摆出规范的击球姿势。“你看,左手要这样,右手握住杠的这个地方。用眼睛瞄准以后再开球。”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就贴在她的耳朵边,细微的气息挠得她的耳根子直发痒,让她想抓又不敢抓。

  秦圣的右手陡然用力,球杆顶部击在白球上,白球飞速向前滚去,将一众彩球击散开来。“看,这样就行了,你再试试看。”

  “哦。”林小荷愣头愣脑地应了一声,又跑到白球所在的地方,按照秦圣方才教她的,用长杆戳了一下白球。由于力道不对,白球被她戳飞了,从桌上飞出来掉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呀!”林小荷脸蛋爆红,不好意思地将白球从地上捡起来,放回了桌上。

  “没关系,我再教你。”秦圣又来到了她的身后,手把手教她击球,姿势和刚才一模一样,前胸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由于天气炎热,两人都穿的清凉,林小荷几乎觉得他的皮肤就直接贴在自己背上,滚烫的热度从他胸口散发出来,灼烫得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秦圣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却没有起身,甚至身体又往下压了一点,让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还张口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轻声说:“怎么了?”

  “没c没”林小荷浑身一阵哆嗦,连说话都结巴了,身体软软的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想要往下滑。

  秦圣一把搂住她的腰,继续在她耳边吹风,“你再往下坐,就要掉到地上去了。”

  “我”林小荷靠在他怀里,不敢乱动。秦圣从来没有对她做过这么亲密的事情,上一次会抱她,也是因为他的母亲过世他心里难过。现在他这么对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秦圣索性将长杆直接扔在台球桌上,两只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让她紧贴在自己怀里。他微喘着气在她耳边说:“尖尖角,你喜欢我吗?”

  林小荷脸颊再一次爆红,抿了抿嘴唇,以极为细微的声音“嗯”了一声。

  秦圣喘气声越来越粗,连声音都显得有点沙哑了,“为什么喜欢我?”

  “我c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比猫的声音还小,脑袋低垂根本抬不起来。

  “可你不是说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会喜欢我吗?”

  “讨厌!”她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上次杨老师请我们去ktv唱歌,你说的。”

  “我不记得了。”林小荷脑子里有一丁点印象,可是此时却耍起赖来。

  “小赖皮。”秦圣轻笑着在她腰间掐了一下。

  林小荷比较怕痒,大叫一声,从他怀里挣脱了。与秦圣面对面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颊也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视线逐渐往下,她甚至还发现他的裤裆那里跟平时不太一样。林小荷更是害羞无比,抱住自己的卷子就要往外跑。

  “尖尖角。”他急忙叫住她。

  “干嘛?”她停下脚步。

  “星期五晚上八点,我在原来咱们住的地方等你,你一定要来,行吗?”

  星期五的晚上,就是三天后的晚上,距离高考还有三天。

  “你要干嘛呢?”她回过头看他。

  “我”他眼中闪烁一些复杂而又幽深的光芒,令人看不清也猜不透。“你就不想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吗?”

  她眼睛一亮,咬着下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星期五晚上,你去了,我就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告诉我?”

  “现在要保密,而且你去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跟你说。”

  “你要说什么事情?”林小荷偏头问他。

  “我们之间的事情啊!考大学,去哪个城市,我们的未来要如何,这些事你都没有想过吗?”

  林小荷傻不愣登地摇摇头,随后又飞快地点点头,“你去哪座城市,我就去哪座城市。”

  “好,那你周五一定要来。”

  “嗯。”林小荷冲他甜甜地笑了一下,抱着自己的试卷掉头飞快地跑了。

  秦圣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隐去了。他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手,然后又松开了。

  林小荷以为,秦圣应该是喜欢她的,不然怎么会约她谈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呢?所以星期五的晚上,她穿着漂亮的裙子,梳好了头发,兴高采烈地出门。她去了他们曾经居住的那个小区,尽管那里此时只剩下一片废墟,满地的断瓦残砖,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她雀跃的心情。

  她站在原地等啊等,从八点一直等到九点,从九点一直等到十点,又从十点一直等到了十一点。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感到了一丝寒冷,不知道是身体的寒冷还是心底的寒冷。

  她抬头一看,发现天上竟然飘起了毛毛雨,一点一滴落下来,打湿了她的头发,还有她的裙子。她想找个地方避雨,可是她又害怕秦圣来了找不到她。

  她知道,秦圣是个很守信的人,既然约了她就一定不会食言。他不能来,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她一定要在原地等着他,等他来这里见她,等他对她述说他喜欢她。如果他来了见不到她,一定会担心,会焦急的。

  毛毛雨开始变大,不久就演变成了倾盆大雨,又急又快,带着夏天的疯狂与暴虐,朝着她席卷而来。她的头发和裙子都湿透了,冷飕飕地贴在身上,夜风一来,刮得她浑身哆嗦。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她只知道要等秦圣。

  当天色曦微时,她终于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可是却不是她期盼中的那道声音。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姐姐,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紧张和担忧。

  林父将一件宽大干燥的大衣披在林小荷身上,把她整个人团团包住。

  林小荷的脸色已经冻得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浑身发着抖询问林小莲:“姐姐,秦圣呢?”

  “秦圣?”林小莲一脸惊讶,“你在这里等他?可是他昨天就带着行李出国去了啊!他早在两个月前就拿到了美国高校的录取通知书,根本不必参加高考,他没有告诉你吗?”

  林小荷听完,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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