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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陈伯见慕羽汵出门前还兴冲冲的,如今回来却是恹恹的,一脸扫兴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慕羽汵撇了撇嘴:“我今天出门,本想好好逛逛,结果娘从前的手下们一个个都扮成小摊小贩,来捉弄我!这个也不肯收我钱,那个也不肯收我前,还有一群人将我们挤来挤去!本来以为茶馆他们总插不了手了,没想到,那茶馆里都有他们的人!”

  没成想陈伯一听,却乐了:“这只怕是小小姐误会了。虽然大家都想早日与小小姐见一面,但不是故意装成小摊小贩来逗小小姐的。这条街本就都是小姐的,故大家都在这条街上做一点小买卖,这就是大家的正经营生。”

  “这一整条街都是娘的?”慕羽汵本以为那茶楼是娘亲的某个手下开的,没想到这整条街居然都是慕羽汵娘的产业。

  “是啊。”陈伯长叹一声,“从前全国都有小姐的产业,后来小姐自己解散,转让了不少,如今除了这条街,也就只剩汇通票庄了。”

  汇通票庄!那个全国最大的票庄?那个据说就算全国都没钱,那里也会有钱的汇通票庄?!

  “这······全国就只有这么一个票庄叫汇通票庄的吧?”慕羽汵有些犹豫。

  “自然了。”陈伯无不骄傲道。

  这汇通票庄居然也是娘的!不过:“娘都去世那么多年了,这票庄还能顺利运营到今日,依旧占据着巅峰的位置,也是不容易啊。”

  “老朽不才,小姐留下的产业这些年来都是老朽负责打理,虽不敢说兴盛壮大了,至少也不至没落。”

  慕羽汵看着眼前笑眯眯的陈伯,暗道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想到自己刚见到陈伯时的想法,不禁汗颜。

  “啊,对了,如今这些都该交到小小姐手上才是,小小姐请随我来,我给小小姐看看这些年的账目。”

  慕羽汵看着眼前小山一样的账目冒着冷汗道:“呃,这些账目我会慢慢看的,不如,陈伯先给我大概讲讲?”

  “好的,小小姐。”陈伯开始汇报,“上个月本街所有商铺盈利十七万四千三百两,本街年平均盈利大约是两百万两,至今盈利三千九百八十万两。汇通票庄名下共有白银二十三亿两,黄金五亿八千万两,土地三万八千七百亩。”

  “不是说只有这一条街和汇通票庄么,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土地?”

  “这土地是商户用来向汇通票庄借款时的抵押,还不上了,就变成汇通票庄的了。不过我们一般都是把土地租出去,就不做额外的营业了。”

  夸娘倾国倾城的有之,夸娘足智多谋的有之,没想到,娘居然还富可敌国。慕羽汵忽然想到,娘这样的才智,这样的财力,怎么可能不引起上位者的忌惮,或许,这就是爹娘出事的原因?想到这,慕羽汵刚才兴奋的心情消失了,若是爹娘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小夫妻,生下一个普普通通的自己,他们一家是不是就可以安稳地过着自己普通的小日子?

  陈伯见慕羽汵许久不做声,轻声问道:“小小姐?”

  慕羽汵笑着摆了摆手:“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感慨罢了。”

  日头西斜,天边像是铺就了一片赤色的锦缎,万物的影子都被拉长,就像是慕羽汵心头莫名的惆怅。

  慕羽汵怔怔地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对陈伯说:“陈伯,我对账目向来都不大懂,既然娘亲从前让你管了这些账,今后也还是由你负责吧。”

  “是,小小姐。”陈伯恭声道。

  “对了,你刚才说,娘还解散,转让了不少产业吧?那原先在娘手下做事的人还好吗?若他们有什么困难找来,陈伯你能帮就帮,不必吝惜银子,也不用请示我,这些钱也都是你挣下的,该怎么花也都由你。”

  “小小姐,老朽愧不敢当,若是没有小姐,这庞大的产业从何而来?老朽费尽心力,也只是勉力维持,早就不复小姐在世时的辉煌了。至于旧部的安置,当初小姐就已吩咐安排妥了,不过,既然如今小小姐提了,那老朽以后对此会更加留心。”

  慕羽汵在小院的日子很是清闲,闲来无事,慕羽汵就翻看娘留下的手稿书籍,其中内容让慕羽汵不由得感慨娘涉猎之广。机巧,商业,文学,甚至是政治,无论是哪一方面,娘都能提出自己独到而可行的观点,很难想象,众多才能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莫非,娘其实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历劫?想到这,慕羽汵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对仙女执念颇深呐。

  这日,慕羽汵正抱着娘写的一部小说看得正起劲,抱琴来禀:“公主,穆丞相求见。”

  慕羽汵看到精彩部分,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没听到抱琴的话。

  抱琴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儿,不见慕羽汵有所吩咐,于是忍不住轻声喊道:“公主?公主?······”

  抱琴喊了许多遍,慕羽汵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啊?怎么了?”

  “穆丞相求见。”

  “哦哦,让他进来吧。”慕羽汵的头又低下去。

  穆丞相进来的时候,慕羽汵还是专心致志地在看书,一点儿都没发现他已经进屋。

  “公主?”穆丞相喊了一声,但慕羽汵一点反应都没有。

  穆丞相索性走到慕羽汵身边,一把抽走她的书。

  “谁敢······”慕羽汵抬起头就要发火,看到穆丞相愣了愣,“你怎么会在这?”

  穆丞相无奈地摇了摇头:“公主,刚才抱琴没有来为我通传吗?”

  “啊?抱琴?”慕羽汵想了想,“对啊,她刚才的确有来找我说了什么。怎么,你找我有事?”

  穆丞相将书合起,放在慕羽汵面前的桌上,道:“臣今日来,是有些东西要给公主。令慈生前有部分遗物在臣这儿,今日臣特地将它们送来。”

  “是什么?”

  穆丞相自怀中掏出一个包裹:“不多,都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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