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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红楼八十六 绝妙重现 一

  ““第八十六回,受私贿老官翻案牍,寄闲情淑女解琴书”,同样,此回目前半句还象那么回事,后半句则归为“通俗言情”

  ““话说薛姨妈听了薛蝌的来书,因叫进小厮,问道:“你听见你大爷说,到底是怎么就把人打死了呢?”小厮道:“小的也没听真切。那一日,大爷告诉二爷说——”说着回头看了一看,见无人,”“见无人”?如果是单独叫进薛姨妈处,自然是无人的,不必回头看,而宝钗儿刚给薛姨妈念过薛蝌的来信,显然应该在一旁的,所以这“见无人”显然多余,

  ““才说道:“大爷说:自从家里闹的特利害,大爷也没心肠了,所以要到南边置货去。”这个理由充分,

  ““这日想着约一个人同行,这人在咱们这城南二百多地住。大爷找他去了,遇见在先和大爷好的那个蒋玉函,带着些小戏子进城,”这个巧合也有趣和合理,而且恰巧将蒋玉涵带进,也许不久将有他的内容,

  ““大爷同他在个铺子里吃饭喝酒。因为这当槽儿的尽着拿眼瞟蒋玉函,大爷就有了气了。”这个气也正常,一个薛蟠和蒋玉涵有旧交,但恐怕连薛蟠都不敢把蒋玉涵怎样,见此人这般模样,自然是有气的,再有一点本来就是憋着一肚子气来的,正好气上加气,所谓气不打一处来,就差一个导火索,正是要爆发的时候了!

  ““后来蒋玉函走了。第二天,大爷就请找的那个人喝酒。”喝酒,正是那个导火索!

  ““酒后想起头一天的事来,”所以如果没喝酒,本是没事的,这个逻辑也相当通顺,并没有硬写薛蟠要出事,

  ““叫那当槽儿的换酒,那当槽儿的来迟了,大爷就骂起来了。”恐怕没来迟也是要骂的,

  ““那个人不依,大爷就拿起酒碗照他打去。”这“不依”两个字极好,省略了可能的多少“废话”!

  ““谁知那个人也是个泼皮,便把头伸过来叫大爷打。”哈哈,这个泼皮,却不知薛蟠早在家被夏金桂这一招憋闷难受至极,此时正是撞在了薛蟠的火山口上了!

  ““大爷拿碗就砸他的脑袋,一下子就冒了血了,躺在地下。”那还不砸!薛蟠心道:你大爷的!我在家里不敢打,在这里也不敢打么?!我老婆不敢打,你这个泼皮我难道不敢打么!所以,就是活该这当槽儿的倒霉了!

  ““头里还骂,后头就不言语了。”宛如鲁达拳打镇关西?而这里显然是流血过多而至,

  ““薛姨妈道:“怎么也没人劝劝吗?””薛姨妈此话却差矣,这碗砸脑袋就一下子的事,就已经躺在地上了,要劝也来不及,但早点抬人去看大夫却倒是正事,但这话却正合薛姨妈的思维,

  ““那小厮道:“这个没听见大爷说,小的不敢妄言。””显然是劝已经来不及,而且薛蟠哪里会说到这个,

  ““薛姨妈道:“你先去歇歇罢。”小厮答应出来。”这话却也符合薛姨妈(性)格,

  ““这里薛姨妈自来见王夫人,托王夫人转求贾政。”非常精炼的两句,

  ““贾政问了前后,也只好含糊应了,只说等薛蝌递了呈子,看他本县怎么批了,再作道理。”这里不但简炼,而且“含糊”两字也完全符合贾政的(性)格,

  ““这里薛姨妈又在当铺里兑了银子,叫小厮赶着去了。”交待薛家的生意之一“当铺”两字,看似随意而滴水不漏,

  ““三日后果有回信,薛姨妈接着了,即叫小丫头告诉宝钗,连忙过来看了。”非常简炼实效!正是曹雪芹的叙事风格!

  ““只见书上写道:带去银两做了衙门上下使费。哥哥在监,也不大吃苦,请太太放心。”这就很象薛蝌的话,其实比上回第一封信更象,因为文字中透出“清秀”之气,正合薛蝌面貌及(性)格,

  ““独是这里的人很刁,尸亲见证都不依,连哥哥请的那个朋友也帮着他们。”这里的话却有曲折,也十分合乎曹雪芹“据实而录”的风格,显然薛蟠请的那个朋友说的是实话,并非“帮着他们”或与薛蟠有仇,原因很简单,他也怕担作伪的干系,

  ““我与李祥两个俱系生地生人,幸找着一个好先生,许他银子,才讨个注意,”这里的“好先生”却大含讽意!

  ““说是须得拉扯着同哥哥喝酒的吴良,”好嘛,“无良”!

  ““弄人保出他来,许他银两,叫他撕掳。他若不依,便说张三是他打死,明推在异乡人身上。他吃不住,就好办了。”这里的话甚至可用精致来形容,而且内容十分有力!这个主意相当有“份量”!也就是说,这一招,果然厉害!

  ““我依着他,果然吴良出来。现在买嘱尸亲见证,又做了一张呈子,前日递的,今日批来,请看呈底便知。”事情几乎已经成了三分之一!几乎全是那“好先生”的功劳,当然,最本质还是那银子的功劳!

  ““因又念呈底道:具呈人某,呈为兄遭飞祸c代伸冤抑事:窃生胞兄薛蟠,本籍南京,寄寓西京,于某年月日,备本往南贸易。去未数日,家奴送信回家,说遭人命,生即奔宪治,知兄误伤张姓。及至囹圄,据兄泣告,实与张姓素不相认,并无仇隙。偶因换酒角口,先兄将酒泼地,恰值张三低头拾物,一时失手,酒碗误碰囟门身死。”好嘛!好个“恰值”!绝妙啊!而且这里文字和逻辑完全符合“呈底”文法!实在几乎绝对是曹雪芹原文!

  ““蒙恩拘讯,兄惧受刑,承诺斗殴致死。仰蒙宪天仁慈,知有冤抑,尚未定案。生兄在(禁),具呈诉辩,有干例(禁);生念手足,冒死代呈。伏乞宪慈恩准提证质讯,开恩莫大,生等举家仰戴鸿仁,永永无既矣!激切

  上呈。”此呈估计也与那位“好先生”有大大干系,写得是慷慨切切,真诚泣泪!

  ““批的是:尸场检验,证据确凿。且并未用刑,尔兄自认斗杀,招供在案。今尔远来,并非目睹,何得捏次妄控?理应治罪,姑念为兄情切,且恕。不准。”而这里的“不准”显然剩下的三分之二不能通过,薛蟠人证物证均有,最糟糕的是自己已经供认,已经符合全部定罪程序,

  ““薛姨妈听到那里,说道:“这不是救不过来了么?这怎么好呢?””薛姨妈被薛蝌这极其“负责”的详尽的陈词弄得起起伏伏,忽悲忽喜,才喜又悲,薛蝌虽然办事认真和严谨,但这里不免也显“认真人”之滑稽,当然,只有这样才能知审判薛蟠此案的全过程,所以无论对于薛蝌,还是对于众看官,还是对于红楼梦来说,都是极其必要的!

  ““宝钗道:“二哥的书还没看完,后面还有呢。””正是,且看具备写悬疑小说天赋的薛蝌的下文(外人注:哈哈!)

  ““因又念道:“有要紧的问来使便知。”哈哈,薛蝌果然独树一帜!这里又转交给“来使”了,极合曹雪芹淋漓酣畅之文!(注:哈,畅快!(外人注:很是!))

  ““薛姨妈便问来人。因说道:“县里早知我们的家当充足。须得在京里谋干得大情,再送一分大礼,还可以复审,从轻定案。”原来如此!此等“密语”,如何能写于纸上!写于纸上的正要是冠冕堂皇和光明正大的!而且估计这做官的也有一份甚至全国的“官谱”,因为就靠着这个发财哩,恐怕都早算出此案薛家要出多少银子才给他办了!这里“大情”和“大礼”便是一再提醒薛家,不得吝啬!因为后文还有“复审”和“从轻定案”,如何复审和如何从轻,便看你这大礼大情送得怎样了!(外人注:好!妙!这才是曹雪芹!!)

  ““太太此时必得快办,再迟了就怕大爷要受苦了。”正是要抓紧,那里盼财盼得早已两眼冒火了!

  ““薛姨妈听了,叫小厮自去,即刻又到贾府与王夫人说明原委,恳求贾政。”极其简炼!别说半句,恐怕半字的废话都没有!

  ““贾政只肯托人与知县说情,不肯提及银物。”完全是贾政!说情其实已经违心,却又不肯提及银物,正是“假正”啊,当然,如果非要说贾政在“银两”上还算清白却也说得过去,但难道他真的清白?恐怕只有他和当事人知道的银两之事不在少数吧,在当时那样的官场,贾政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或一点都不去实施,

  ““薛姨妈恐不中用,求凤姐与贾琏说了,花上几千银子,才把知县买通。”凤姐深谙此道,其实如果早找凤姐,恐怕能更早搞定,可参见凤姐儿前文是如何和官场打交道的!那就是炉火纯青啊!只是薛姨妈甚至王夫人等都不知凤姐儿那些个事那些个“本领”,所以实在是浪费“人才”和浪费时间了!(外人注:哈哈!很好!),而且这里标出了一个价:几千两银子,恐怕和许多看官想象得差不了多少,而两个字“买通”,几乎便概括一切!

  ““薛蚪那里也便弄通了,”知道该怎么说了,自然是翻供,台下台下合唱一出戏,皆大欢喜也!

  ““然后知县挂牌坐堂,传齐了一干邻保c证见c尸亲人等,监里提出薛蟠,刑房书吏俱一一点名。”十分“负责”,“一丝不挂”,不对,应该是“一丝不苟”,内含极大讽刺,

  ““知县便叫地保对明初供,又叫尸亲张王氏并尸叔张二问话。”且看如何冤枉原告,且看知县手段!”

  “哈哈!”小戒大笑起来!“果然痛快!”

  “意想不到,”小猴也笑道,“仿佛又回到从前!”

  “似乎突然钻出地狱!”老沙呵呵道。

  “难得到现在能一直微笑!”小唐笑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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