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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北国霜,南国雪

  只见那只小兽在舒景谦手上不断地剧烈挣扎,在挣扎逃脱无果后,又看向凌涵,湛蓝色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眼神,灵精无比的样子。

  凌涵看着它,“师傅,我们要不要把它给放了,它看起来好可爱。”

  舒景谦嗤之以鼻,“这是北国与南国交界北冥之巅的瑞兽,银雪灵狐。说是在北冥之巅,没有想到在它山脚下也能遇见,乃一缘。”他顿了顿,“此物生性狡诈,善于迷惑人的本性,据说其中成道者更能幻发成人形。”

  舒景谦盯着手中的银雪灵狐,态度颇为玩味。“徒儿,不如我将此物剥皮下来,送给你。”

  那银雪灵狐也是有灵性,听见舒景谦这样说,它急得慌,“嗷嗷——”不停地叫,用求饶般的眼神看向凌涵。

  “师傅,你把它送给我养好不好?”凌涵哀求舒景谦道。

  舒景谦装作为难,“徒儿,不是不可,而是这只银雪灵狐,怕就怕在是救了它反而给自己留下后患啊。”他收凌涵为徒,又何尝不是这样。可他甘愿承受后果。

  凌涵看着那只银雪灵狐,心里喜欢得紧,可是师傅偏偏又不许。

  她只好这样对那只银雪灵狐说,童声童语,“对不起,师傅说不能留你,怕是日后终成大患。”

  那只银雪灵狐急得哇哇大叫,不停地挣扎,四肢在空中乱蹬。

  凌涵眼珠子一转,“除非,你答应我,从此归顺我,不能做违逆我的事。”

  那只银雪灵狐也是有灵性,似乎能听得懂人话,居然还歪着头想了一下子,然后才点了点头。

  凌涵从舒景谦的手里接过把银雪灵狐抱过来,举得高高的,“太好了!以后你一定要听我话哦!”

  一师一徒一狐。

  步步迈向北冥之巅。

  “传说北冥之巅位于南北两国交界处,连绵不断的山脉将南北两国分隔开,乃是九天之上的神祗居住的地方,踏步而上,还可以听到神祗朗诵祝声。”

  “北国冷如霜,南国雪无痕。”舒景谦喃喃地说,北冥之巅,他多次来往于南北国之间,却是连一次神祗的朗诵祝声也没有听到过。果然是不祥之人,连九天之上神祗也背弃自己。他勾了勾嘴角,苦笑着。

  他摇了摇头,将眼中深意隐去。

  “师傅,那我们到哪里了?”凌涵在寒风中冷得颤颤抖抖,银雪灵狐却是在雪山上跑得撒欢,不时跑在他们的前面,又停一会儿,落在他们的后面。

  舒景谦很干脆地回答道:“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可以测量北冥之巅的长度跟大小。只能不停地通过判断太阳的直射方向而走。”

  他眯着眼,看着太阳。

  这时,从看不到峰的山顶,飘渺地传来了一阵圣洁的低低的朗诵声。

  舒景谦猛地脸色一变,拉扯了一下凌涵的衣服,对着凌涵说,“快,快跪下。”

  凌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她还是听从舒景谦的话,乖巧地跪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会儿,那阵可以令人洗渎心中的罪恶的圣洁的神祗朗诵祝声飘远。

  凌涵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是被洗涤过似的,无比的舒畅。

  舒景谦却是一怔,怎么可能。他身为众人讨厌的不祥之人,都能够得到来自神祗的祝福。其实,九天之上的神祗的祝福声一直都在每个人心中,神一直与你同在。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的神奇,只不过北冥之巅上有天然的磁场,能让神的祝福在响在每个登上山朝圣的人的心中。

  而罪恶之人,心中并无神,也就自然听不到。舒景谦是因为心中的执念太深啊。一个谎言说了一百遍,一千遍,连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不祥之人。

  怎么能摆脱笼罩在自己心中有的阴影呢?

  凌涵他们在跪拜完神祗以后,继续路程。

  又是三日两夜。

  他们到达南国境内。

  这时,他们看见了一个美丽而奇异的景象。白雪纷纷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凌涵自小在北方长大的,看见雪当然不稀奇。

  可是奇怪的地方在于,雪虽然在下着,地上却是没有积雪。雪落到半空中,人的身上,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没有给人带来半点寒意。

  这跟北冥之巅的北国境内完全相反。

  那里没有雪,却有厚厚的霜,以及令人冷彻心扉的寒意。

  凌涵惊奇地看着南国雪,她压抑许久的小孩子心性终于崩发,她原地转了一圈,脸上的洋溢着笑容。许久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不沉稳。

  她对着舒景谦做了个鬼脸。

  又恢复成小大人的模样,那只银雪灵狐屁顿屁顿地跟在凌涵身后。

  他们下了雪山,走进南国小镇里。

  舒景谦一袭黑袍,长发冠起,墨发皓齿,眉狭长入鬓,一双桃花眼水波滟滟。他浑身却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凌涵早已换掉那一身的锦衣玉裳。她一身白色绒芯袍,青丝结了一个童子髻,像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她手上的银雪灵狐乖巧地伏在她怀里。

  两人一兽,在大街上,非常引人注目。

  他们进了一间白丁来往,再寻常不过的茶馆,找了在窗边的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这间茶馆最有特色,最为盛名的,卧虎藏龙的,不是它的茶,不是沏茶的茶艺,亦不是茶馆主人精通的棋艺。

  而是茶馆里面所驻馆的说书人,据说能把南北国的历史典故,志趣怪事,传说奇闻,博古览今,精通六艺,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他都能说个遍,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以上情况,舒景谦介绍了给凌涵。

  凌涵听了舒景谦的话,不禁好奇地左右环视这间茶馆,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最为普通不过,甚至简陋不已的茶馆,居然有这样的人?”凌涵有点不可置信。

  舒景谦抿了一口茶,“别说话,一听就知道你的口音是北国的。”他懒慵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地道。

  这时有人搬来一座屏风,放在大厅中央,透过屏风,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惊堂木一拍,偌大的茶馆来来往往的人不由自主地噤声,为之一静。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个传说,是关于北国帝姬的。”一股混圆宏厚的男声响起。

  “据说,她降生的时候,有神龙真现,五彩祥云,围绕在北国皇宫”

  他故事说的精彩,很会把握人心。故事转宕起伏,曲折离奇,听的人津津有味。

  “若求得帝姬为尊者,可保国运亨通,风调雨顺。啪——”惊堂木一震,“若知后事如何,明天请早。”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舒景谦笑笑,看着凌涵。

  凌涵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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