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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舍身相救

  很快,上海进入了冬季。它不像北方早已被冰雪覆盖,而上海则还是那么的暖和,黄浦江也没有怎么结冰。但是气候是会变化的,个人的身体状况也会随之而变化。

  一进入冬天,夏麒烨的身体就不如其他的时候了,他总会不停地咳嗽,左腿的骨头疼痛,这是他当时在东北发生的事情而造成的。所以,在秋季渐渐结束的时候,夏麒烨的公馆中总会很早地燃起炉灶,让整间屋子暖洋洋的。但是他不得不吃药度过一个冬季。

  石璘芈(i)所在的女子学校也放假了,进入冬天也就意味着春节快来了。石璘芈呆在家中没有事情干,外面又兵荒马乱的,只有去爹爹的药馆帮忙。

  “小姐,我前天和昨儿个怎么没有见过你,你该不会是新来的吧。”一个名叫朱颖的顾客问石璘芈。

  石璘芈笑着回答道:“我学校放假,正好爹爹比较忙,我就来帮帮他了。放心,我从小看到大这些中药,不可能拿错的啦。”

  朱颖笑着说:“原来是石先生的千金,在下刚才无理了。”

  “没事,我经常不在家,有很多人都不认识我呢。不要在乎啦。”

  “小姐性格真的很直爽呢。”

  “扭扭捏捏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人呀,还不如活的坦荡荡,直爽一点呢。”

  石璘芈找过朱颖碎钱之后,便送朱颖离开了。她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望着门外,感觉又无聊又烦闷。

  “呦呦呦,我的小璘芈又怎么啦,一个人呆呆地干什么呀?”陈曦沅穿着淡粉的印花旗袍走了进来。

  石璘芈看见陈曦沅来了,立马就有了精神,说:“曦沅姐你来啦,我一个人在这里看着柜台无聊死了。”

  “你看着柜台,那石先生呢。”

  “爸爸,一直以来都在打理着,现在我放假了,就来帮帮他做些小事。”

  “唉,人呀,父亲真的在身边时,就应该好好孝敬,只可惜我的父亲还在东北。”

  “没事的,曦沅姐,就凭的身份去一趟满洲国还不容易嘛。别伤心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那这店”

  “没事。”石璘芈又叫:“孙甜姐,我出去一趟,你帮忙看看柜台呀。”

  “好的。”孙甜从里面叫了一声。

  “她可以吗?”陈曦沅问。

  “放心吧,孙甜姐是爸爸的关门弟子之一,那技术比我还高哩。”

  陈曦沅点点头,笑着和石璘芈走了出去。虽然心中难过一些,但是有好姐妹的陪伴,一切都好多了。

  上海的大街上车水马龙,黑色中山装的男青年,素白或单色旗袍的女学生,提着箱子或公文包,穿着西装革履的男绅士和头发盘着,穿着西式或艳丽旗袍的女人,但其中不缺乏拉黄包车的穿着汗衫裹得严实的黄包车夫,衣着简朴提着菜篮的女人,甚至还有穿着长衫的酸秀才或老封建。

  陈曦沅和石璘芈聊着天慢慢地走着,身旁不少人看见陈曦沅都高兴一跳,而陈曦沅也只是笑笑。有轨电车不时地从旁边经过,叮铃叮铃的声音没有停止。大马路上的汽车和卡车也按着喇叭跑过。

  陈曦沅手握着钱包,脚踩着高跟鞋,慢慢地优雅地走着,而身边的石璘芈则上身穿着中式上衣穗花绿棉袄,下身为深色的保暖裤,看起来不时髦,但达到了很好的保暖效果。

  “姐姐,你们冬天怎么还这么爱美,天气这么冷,还穿旗袍。”石璘芈在一旁笑着说,“你看我这样,多暖和。”

  陈曦沅也笑了:“穿旗袍一定冷吗?现在中午,温度也上去了,穿着厚一点的旗袍也不会很冷,但是早上和晚上还是要穿大衣的,否则,那冻感”

  “真的吗,说得我好像试一试,看别的女人穿的那么美,自己穿的像个刘姥姥,好丢人。”

  “你小心点,别把自己冻着了,女人爱美是天性,但也别把自己给冻着了。”

  “知道啦。”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了一段路程,但是这大街的长度不是走一会就可以轻易走完的。

  此时,在不远处,胡兮垚也在感叹着。胡兮垚穿着酒红色格子西装,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白色的衬衫万年不变,他又搭配一条酒红色的条纹领带,显得整个人及其花哨。

  “哎呀,孙维,你看这上海的大街怎么比以前要繁华很多。”胡兮垚不解地说。

  “表少爷,现在是战争其间呀,我倒感觉不像以前那番景象了。”孙维说。

  胡兮垚指着岔路口的电车和汽车说:“一两个月前,我还觉得车没有这么多呢。”

  孙维笑着说:“表少爷,您不会工作这几个月,不会累得愣了吧。一定是你太久没出来好好休息了,天天工作,您一个少爷,不用这么的拼命呀。”

  “不拼命怎么有业绩,怎么完成工作。”

  “好好,地位不同,我不和您争,少爷的话都对。”

  “说实话,我真觉得这段时间头痛,还有一些奇怪的现象。我经常看见一个山洞,还有一些看不清脸的人,还有一个标志,少了一口的苹果。真不知道这个标志的意义。唉,一定是这段时间太累啦,真的要偷闲一下了。”

  “我还是和老爷说说,放您几天假吧,正好休息休息。”

  胡兮垚虽然忙于事务,有点不情愿,但他摸了摸头,点了几下头,默认了。

  “上级没有发布什么任务,您刚好可以休养生息嘛。”

  “好吧,就算是神也要休息,何况我只是个人。”

  而另一边的陈曦沅则和石璘芈愉快地交谈着,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们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许多日本宪兵,成车的兵被卡车拖走了,两个姑娘家看着这一切,心中厌恶至极。

  砰的一声,一辆汽车上的日本兵司机被爆头了,汽车顿时失去了控制,向右偏转直撞陈曦沅她们。两个女子害怕极了,直勾勾地望着汽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胡兮垚冲了出来,将陈曦沅和石璘芈推了出去,但自己却被车撞伤了,鲜血直流。陈曦沅她见惯了上流社会的尔虞我诈,到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而石璘芈更是小家碧玉,没有见过什么大的市面,更何况是这种汽车撞来。两个人被胡兮垚推到在地,三魂七魄少了二魂六魄,只顾地发呆。众人聚集到胡兮垚身边,看见他倒在地上,但伤势不重,眼镜也不知飞去哪里了,孙维也在一旁呆住了,没有办法,只得通知老爷和姑奶奶这件事。

  陈曦沅和石璘芈恢复了意识,二人并没有溜走,而是冲进了人群,去看看胡兮垚的情况,只见他的左腿流血,额头擦破了一点,其余没有什么大的伤口,伤势也不是很重。陈曦沅说:“感谢壮士的相救,我陈曦沅非常感谢。”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而石璘芈则激动地哭了。

  孙维说:“表少爷一直都是乐于助人,我想他能救助一个大明星,是他也愿意的。”

  “好啦,不要再说那么多没用的了,快将这位先生送去医院吧。”石璘芈焦急地说。

  二人同意。

  在医院的手术室外,石璘芈表现的异乎寻常,只觉头痛,脑袋里嗡嗡的,不时地闪过几个山洞的画面。

  “你们家表少爷叫什么?”陈曦沅问。

  孙维心想,就算她的外在身份是大明星,也不能随便相信,便随便编了一个名字。

  “胡轩逸。古月胡,车干轩,走兔逸。”孙维说。

  “姓名儒雅,为人也十分儒雅,并且还带着几分英气和勇气,比人必成大事啊。”

  “听陈小姐这语气,感觉像是算命的,一点也没有大明星的架子。”

  “哎呦,在十里洋场混多了,自然听见一些儒雅的东西,就有了不同的感悟了。”

  石璘芈插嘴:“曦沅姐就是这样的人。从不摆架子呢。”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田园医生出来说:“手术非常成功,请各位稍作等待,很快病人就会苏醒。”

  顷刻,胡兮垚在病房中醒了,而他的舅舅和妈妈也来了。陈曦沅和石璘芈看见来了这么多人,便无奈地离开了,连一个道歉和感谢都没有来得及说。

  胡兮垚穿着干净的医院的衣服,洗干净了他的蓬头和垢面,擦干净了血迹,左腿打着石膏,躺在床上,这与倒在废墟中又是不同的样子。

  白晋中和胡妈看了胡兮垚后便被胡兮垚“赶走”了,只留下了孙维。

  孙维看到胡兮垚现在的这个样子,便取笑说:“表少爷,你看,你这段时间必须要好好休息吧,我说的没错吧,老天爷都要你好好休息了,少一点工作量很好。”

  “唉,这个休息比干活还累,一动不动,忌吃忌喝。”

  “唉,您就知足吧”

  胡兮垚笑着摇摇头说:“那两位女士呢?”

  “一开始还在医院的,后来又不见了。”

  “我们不管她们两个人去了哪里。孙维,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枪声是有目的的,但没有击中,所以没有击中日本的宪兵队。”

  “嗯,我能感到枪声中含有敌意和恨。”

  “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哪一方的。”

  “军统,中统,共党还是伪军的误伤?”

  “唉,我也不知道。”

  “孙维,你去调查一下,我要知道一个详情的报告。唉,这上海何时才能安宁一会呢。”

  “是,表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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