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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

  “你手上就那么一瓶,还是卸下你刀上的宝石才换来的,你刚一场的剂量就用了半瓶,还够么?”恺终于等到了周围人都走空,只剩下萨尔安,开口问道。

  萨尔安的武器类型是“双刀”,两把匕首,实际上是魔法器,两把匕首上分别都有三颗直径一寸上下的宝石,分别为红c黄c蓝三色,在刀刃轻微刺伤对方后,在对方尚在侥幸的时候,通过宝石,瞬间释放魔法以达到巨大的伤害效果,这是他屡试不爽的。

  能用作魔法器的宝石,有价无市千里挑一。

  “够的吧。不够我再拆颗好了。”萨尔安答,在他看来,他的宝石分文不值。

  恺听到萨尔安的话实在很不高兴,破口大骂,矛头直指伊文杰里。

  “这庸医,他经费会不足?他好东西会少?也算是脸皮厚了,占着城中央一块那么大的地,开个了医馆,我没见他治了多少人,还不全打发给他几个徒弟!他自己成天把药在那倒来倒去”

  “恺,你急什么,我都没什么。”

  “我就觉得你不值,你手上那六颗宝石,少说每颗都有几千金。他就给你拇指那么大一瓶药?是我就去踢馆了。”

  萨尔安笑了。

  “恺,这东西要多了也不能过年不是?一次够用,不就好了。”

  两人一路说着,准备走向洛基,却看到路易斯先他们一步在洛基旁边坐下,手上提着的东西不知是什么。恺先停站住了脚步,萨尔安也随之停下。

  “路易斯?算,另挑位置吧。”恺转身道,没让萨尔安看到他皱起的眉。

  一比赛还未正式开始,洛基拨弄着手上不知从哪弄来的青铜直剑,一边笑一边称赞着,直剑未开刃,剑身上没有雕任何花纹,反而刻着一行古文,洛基研究了很久但依旧一个字都没能看懂。

  “虽然我是个外行人,但真是很漂亮嘛。”

  他对剑的出神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发现他的旁边多了一个人。

  “会那个沧镜。”

  “蛇?有什么事吗?”

  路易斯打开他手上拿着的布包,黑布一层一层地裹着里面一个巨大竹筒,竹筒外封着厚厚一层蜡。路易斯将它托在手上,凝视洛基,而换来的只是对方迷惑不解的目光。

  “海灵让我交给你,你打开看看吧。”

  洛基随口应了一声,接过竹筒,就用青铜剑削去一端的封蜡,掰开竹筒,一团海蓝色的锁链从竹筒内部滑落,锁链表面是水波一般氤氲着的光斑,两端是三棱锥形的锐器。

  “这是什么?”洛基再度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路易斯。

  “海灵说,这是影牙专门找上等铁匠定制的。”

  “所以呢?”

  “影牙准备用它来夺权。”

  “她想太多。”洛基摆手,未等路易斯阐述完就果断否定了路易斯的想法,“不可能的,你回去告诉她吧。”

  正巧这时主持人进场,全场安静了下来。

  “行了,你是来看比赛的?别想其他的了,专心看吧。”

  “不了,我回去了。”

  路易斯起身,径直朝着大门走去,洛基悄悄地用余光盯着他,直到他出场。

  “海灵?恐怕是白玉了。”洛基托起手上的锁链,粗浅地观察一番后,又随手塞回了竹筒内,放在一边,“不对,海灵不是影牙的护卫么不过锁链绝对不是影牙会用的武器。”

  洛基又瞥了一眼那个竹筒,然后不再理会,将视线完全投向竞技区域。

  一萨尔安与恺没有混入人群,而是卸下所有伪装干脆走向了为雾之森预留的备战区域,在最好的角度之一观战。

  “没意思,天际公会怎么一直用这个战术,从初赛用到半决还不腻。”

  “因为好用,而且基本无解,他们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一个人当诱饵,引出对方所有人,然后坐等破绽就可以了。去年他们搬出这个战术留到决赛,结果拿了冠军。”

  萨尔安安排输的那场比赛,敌方公会就是天际,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天际一直以来都是主和平的公会,也没有参与十年前夜袭和平音的行动,并与他没有过节。

  “那你想出解的方法了么?”

  “我现在只能想到,他们是先发制人取胜,我们要赢就得比他们还要先制,但这难度很大。”

  “那就别想了,就你说的先发制人未尝不可。喝水么?”

  恺用食指提起桌上的茶壶,先为萨尔安洒半杯茶,再向自己的茶杯中也倒了半杯。

  “有点烫,小心。”恺微笑放下茶壶。

  “谢谢。”与此同时,萨尔安也微笑地端起茶,却在闻到茶香的一瞬间瞳孔收缩,立刻扔掉了自己手上的茶杯,然后打掉了恺刚准备喝下的茶杯。两只瓷杯先后落地,相近的瓷器破碎声先后响起,翠色的茶水洒落一地。

  一刹那的寂静,两人对视。

  “呃嗯?”恺近乎呆滞地看着圆桌另一边的萨尔安。

  “有毒。”萨尔安的表情已经恢复成了起先的样子,但声音依然有些颤抖。

  “啊?”

  “就是那种毒,我昨天抹在刀锋上的。”

  “你下的?”

  “开什么玩笑!”

  萨尔安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吼了出来,换来的又是一刹那的寂静。恺深吸一口气,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刚谁来过这么?”萨尔安挡不住他眉间的寒意,问道。对方只是摇摇头,萨尔安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将手伸进外衣内袋中,拿出一瓶用了一半的液体,液体已不是当时入手时那样澄澈透明,而是像一团白雾中纠缠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一样,液体已经变得浑浊,不久之后估计就会变成纯黑色。

  “我不清楚,会不会是那庸医?”

  “不会,他是我以前朋友,不会来毒我。”

  “那会不会是你以前的宿敌?”恺又坐正,郑重地问,萨尔安同样郑重地摇头。

  “是不是你的宿敌?”萨尔安反问恺,恺怔了片刻,毕竟一时间,他脑海中一下浮现了太多人,但最终他也摇了摇头,毕竟他的宿敌或已死在他的剑下,或认为他已死在他们的剑下。

  然而事实上,恺的心中早已有怀疑的人,他认为是刚才他所看到,先他一步坐到洛基旁边那个位置的,路易斯。于是他立刻起身,走出备战区。

  “风魔!风魔!——”

  “属下在。”白发的青年如幽灵般地出现在恺的身后,恭敬地行礼。

  “把王女叫来,给你三分钟!”

  “是,影牙先生稍等。”白发青年又宛如幽灵般地消失。

  而伊缇特前脚才走,恺远远看到路易斯向他走来,片刻便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影牙。”路易斯只是礼节性地打了招呼,“冰锥呢?没跟你一起?”

  “他在备战区包间观战。”恺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地剑拔弩张,以防打草惊蛇。

  “好。”路易斯同样不想多与恺说一个字,于是他敷衍了事,一个字答完话,就抽身离开。

  “你去找他干什么。你知道他差点被你害死么。”

  恺还是没能压制他的杀意升腾,转身怒视着路易斯的背影,厉声质问,同时不经意间,他的右手已经碰到了剑,只差出鞘。路易斯滞了滞,但立刻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直到在转角处消失,这是他对恺无声的回应和挑衅。

  一依然留在备战区的萨尔安听到了敲门声,和一声门外人上报的全名。

  “路易斯。”

  “请进。”萨尔安立刻起身去开门,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明王大人。”

  “我是不是忘了说,直接叫我路易斯就好,或者蛇也行。不用叫我明王。”路易斯有些无奈。

  “那,蛇大人有什么事么?”萨尔安改了口,但依然用着敬语,不忘在“蛇”之后加上“大人”。

  ——呵十年不见,疏远了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就是当年的奈诺。

  门被粗暴地砸开,门框间是喘着粗气举剑直指路易斯的恺,圣琳和伊缇特站在他身后的阴影中,像是被他护了起来。而路易斯用于迎接恺的是从他袖间抽出的尚未打开的水色折扇。两人同时对不明所以的萨尔安吼道——“萨尔安,退后!”

  而在场的五人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一闪而过一道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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