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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无声歌唱

  【这是属于那只不会再歌唱憧憬的人鱼的,最美丽的歌。】

  “呐呐,姐姐姐姐,你觉得王子大人还能记得我吗?”

  “姐姐姐姐,他当时肯定看到我了吧。”

  “见到王子之后我该说点什么好呢?”

  【善良天真的小人鱼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它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一份无声的期待。】

  “嗯,让我想想。”

  玉姐嘀咕着,明明先前光是在树林里移动都很费事的她,这一次却没有露出丝毫的不适。她紧紧抱着小玉,那么的稳,仿佛在托着一枚闪耀的瑰宝。

  “十多年没见的男人了……他容貌估计都要变苍老了吧。”

  【恋污染了人鱼的尾巴,让它变得不再闪耀;爱堵住了人鱼的喉咙,让它无法歌唱倾慕;情给予了人鱼说谎的声,让它掩饰起了真正的憧憬。】

  恋是对某个人的恋,爱是以约定的爱,情是给小人鱼的情。可是这一切永远不会被发现,永远被埋在了海底的淤泥里。因为冲昏了头脑的小人鱼不知道,猜到了大概的大小姐们不会说,而努力在释然的她也不可能透露。

  “没事的!王子大人就算变老了也一样是王子大人!”

  小玉像是没吃饱的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嘟哝着,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王子的话题。美丽的小人鱼即将见到王子,的确没什么比这要更美好的了。

  “这么说也对呢,魂淡,那个幸福的家伙。”

  玉姐认认真真的应付着小玉的每一句话,它的尾巴挪过污泥,挪过树枝,压上了带着尖刺的花茎,来到了布满了蓝玫瑰的花毯。王子所在的“圣域”,已经快要到了,所以……

  憧憬,就让它永远的埋在那里吧。

  “止步吧,外来者们!”

  过分中性化的呵斥声响起,靠在荆棘上的夏蒂也撑起了身。她的身旁是那位美丽的画师,上一次事件也暴露了她的“守护骑士”的身份。两位守护着圣域的骑士,用全部的力量阻挡一切企图侵入圣域的“肮脏之物”,她们……这一次又会对小人鱼那纯洁无瑕的憧憬作何回答呢?

  “这里并不是花园,你们这种数量……来到这里想要做什么?”

  虽然在小玉那视线停顿了一下,不过夏蒂仍旧毫不犹豫的架起了剑。她原本就是这样激进的性格,不过这一次却遇到了点小问题。

  “……”

  那名为“白”的画家伸手制止了夏蒂的进一步行动,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小玉的身上,仿佛已经确定了这一幕童话的“主角”。

  “维特……你……”

  片刻的犹豫,不过夏蒂最终还是放下了剑。被无声的说服了吗?看来这一次总算在事态演变成开打之前就有了解决的办法。

  “小玉,轮到你了。”

  所以,抛开先前那些无关的杂念吧,在这里尽情的祝福着小玉,祝福着她的憧憬。因为只要这么做的话,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心安理得的满足。

  “你可是主角啊。”爱丽丝拍了拍小玉的肩膀。

  “……”伊莉娜沉默着,比起小玉,她似乎更在意的是那位画家,此时也用十分露骨的厌恶眼神在盯着她。

  “请,请加油。”露娜看上去有点被夏蒂给吓到了,就连祝福都显得慌乱。

  “不要怕,尽管上!”温蒂给了小玉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追不到就强上,上不了就下药,我会帮你特制一份的!”

  “姐,姐姐,这是犯罪。”

  “威廉你闭嘴。”

  “呜……”

  “哈……看来是不需要姐姐我再多说些什么了。”玉姐将小玉放了下来,在这一片蓝玫瑰的花毯上,小人鱼已经不会再弄脏尾巴了。

  “所以姐姐就什么都不说啦。”玉姐脸上挂着的是潇洒的笑容,只是有哪里不对劲,或许这份笑容里掺杂了别的感情吧。

  “去吧,完成你的憧憬。”

  “……嗯!”

  【这是属于那只不会再歌唱憧憬的人鱼的,最哀切的歌。然而每一首歌,总有要唱完的时候。接着将这份感情,交由下一位歌手。】

  【所以……】

  “骑士们……”

  【就这样结束吧。】

  “我是人鱼里最小的公主。”

  【那无言的憧憬,已经有谁唱出来了,哪怕并不是人鱼自己。】

  ……

  “无论用怎样的代价都好,我想要再见一次佩里王子。”

  小玉来到了骑士们的身前,挡在她身前的是荆棘,是骑士,是危险,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低下头。美丽的人鱼所带着的高贵纯洁的憧憬,不需要向任何事物低头。

  “我希望你们能,让我进去!”

  “这……呼……”

  面露难色的夏蒂刚打算拒绝,可在看了看身旁的画家之后又硬生生的改了口,“的确,纯洁的感情是不容我毁坏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没有任何挡住你的理由。只是……人鱼的小公主,你有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么?”

  “……我有。”

  “即便在这十年里,殿下的容貌会变得苍老?”

  “我会接受的。”小玉重重的点了点头。

  苍老的模样,逝去的岁月,这些都还远远不足以击溃纯洁的爱恋。所以,小人鱼有这样的觉悟。

  “即便在这十年里,殿下已经有了心爱的女性?”

  “我,会让他改变心意的!”小玉捏紧了拳头。

  更优秀的女性亦或是那难以推倒的婚约,但所谓的爱恋本身就是一场胜者为王的战争。所以,小人鱼有这样的决心。

  “即便在这十年里,殿下早已忘记了你的一切?”

  “我会将这些填补的!”小玉摆动着尾巴。

  空白的记忆与时间,已经算得上不相识的恋人,这是时间所给予憧憬的强有力的敌人,不过如果这份憧憬足够坚定的话,一样能够挺过难关。所以,小人鱼有这样的自信。

  “原来如此,你回答的真实性我已经不需要怀疑,因为这十年我已经亲身体会过了。”

  夏蒂叹了口气,可她却仍然没有把剑收回去。某种意义上说,一直在与鱼人们战斗的她,是最了解小人鱼对王子憧憬程度的人吧。她本应该知道这些的,可她刚刚那毫无意义的几个问题又是怎么回事……

  简直就像是,在为什么做着铺垫一般。

  “那么,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也是你不得不面对的无奈。”

  夏蒂拿着剑的手在颤抖,那之中好像带上了比小玉的急切还要多几分的痛苦。

  “如果……我与维特的殿下,也就是你所憧憬的王子,他再也无法回应你的憧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