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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山雨欲来 4

  ()  在羽之都的第天,清晨,有人来到安如赋的宅邸,轻轻叩两下黑油铁门环。

  仆从听见了就去开门,门外的人带着斗笠,将自己的容貌隐藏在黑色轻纱后面。

  “请问您找谁?”仆人开口问道。

  “屠龙大公。”藏在轻纱下面的是个年轻人,从他的嗓音可以听出来。

  “大公出门了,不在府。”这是龙相交代他说的。

  龙相早就料到会有人找上门来,而且这人十有会是明皇玉平。龙相来到羽之都不可能瞒过他的耳目,明皇玉平也一定会找上门来。

  他不想看见明皇玉平,后者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讨厌感觉。

  后者是个现实的人,从来不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像明皇参星想追求附和侠义的正义,而玉平从来没有过此方面的打算。他能为了时之国与天之国的和平出卖程高,也能为了羽之都的稳定而杀死明皇参星。

  也许明皇玉平的观念才是对的,可是龙相不愿意去承认。想来没有哪个少年愿意承认靠弑师上位的人会是好人,因为像明皇参星这种人才是他们心的正义。

  但是明皇参星不死,时之国就会乱成一锅粥,不在现在,就在遥远的将来,总之不可避免。

  每个人都自诩“正义”,因为不会有人认为自己是反面人物,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什么都是正确的,那么天底下就没有真正的“邪恶”,所谓的“正义”战胜“邪恶”也不存在。

  龙相不想见到明皇玉平,何尝不是在逃避这一点呢?

  仆从说的很明确,其大致意思就是:大公不欢迎你,请您回去吧。

  明皇玉平又何尝听不出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是不信“出门”这说辞的。他在安如赋的宅邸附近有耳目,能够轻易知道龙相是否真的出门办事去了。

  “哦,我知道了等屠龙大公回来的时候,请您代为转告一声,就说审判大殿的主人想要见他一面。”明皇玉平转身离开,却在经过墙角的时候一个翻身进入宅邸。

  明皇玉平是羽之都的掌控者,替时之国的皇帝管理这座大城。就像羊群主人请来牧羊人一般,羊群主人有很多羊群,明皇只是其的一个牧羊人。

  有一天,这个牧羊人所管理的羊群突然混进来一只其他羊群的羊,任是傻子也能嗅出来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所以他一定要找到那只“不安分的羊”,问清楚为什么来到这个羊群。

  安如赋在羽之都的宅邸也不是很大,只比洛上的大一点点。这本来就是杜川为他准备的,以品鉴主人的习性,是不会让安如赋过得舒心的。

  明皇玉平推开房间的门,宅邸本来就没有几间房舍,其最大的那间一定是龙相住的地方。

  “听你的仆从说,你出去了。”明皇玉平看见龙相,然后揭下自己的斗笠。

  在他翻身进入宅邸的时候,龙相就已经锁定他的气息,没有一点惊讶,“也许是仆从记错了。”

  明皇玉平一脸的不相信,“仆从怎么会记错主人是否出行,这不和逻辑。”

  龙相笑了笑接着说道:“他本是杜如赋的仆从,我只是在这里寄住而已,他不将我放在心上情有可原。倒是你,作为羽之都的掌控者,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明皇玉平走到龙相近前,说道:“我听说你与杜如赋关系匪浅”

  龙相不想在于他斗嘴,于是说道:“你要再不说明来意,我就真的要出门了,到时候你就一个人待在这里吧还有仆从不知道你进来,所以别指望有人招待你。”

  明皇玉平摇摇头,他也不想与龙相有过多的交集,后者给他的感觉深不可测,比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要可怕,“你突然出现在羽之都所为何事?”

  “怎么?审判大殿的人除了审理案件还管他人的私事?”龙相反问道。

  “不!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羽之都的安定。”玉平成为明皇以后显然沉稳了许多。

  龙相还记得先前在审判大殿就要置程高于死地的那个玉平,那时候的他锋芒毕露,就像一个口不择言的醉汉。他现在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也变得更加可怕。

  “我要是说,我是来这里度假的,你信吗?”龙相漫不经心说道。

  明皇玉平笑了,龙相此刻的样子就像一个无赖,他从怀拿出一张纸,对着上面的内容说道:“你去过大公爵府,一共两次,我不知道你去那里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去那里干什么。你还去过城西的铁匠铺,让工匠帮你打造龙鳞甲我想知道你打造龙鳞甲到底想干什么?”

  巨龙死后龙鳞虽然软化,但是打造成盔甲以后还是要比寻常的盔甲坚硬。龙相拿出来的龙鳞足够打造上百副龙鳞甲,这对于掌控羽之都的明皇玉平来说不是好消息。

  凡是涉及到军备的,都不能算作小事。

  龙相扯了扯嘴角,“当做艺术品放在家欣赏不行吗?”

  “不行!”明皇玉平喝道,“老实回答,你来到羽之都的目的,以及为何打造这么多盔甲!”

  龙相突然站起来,气息外泄,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上位者气势,“你是在命令我?”

  “不是!你虽为侯爵,名义上却是公爵,与我等同,我自然没有权力命令你。”明皇玉平的气势弱下去,刚才的龙相给他巨大的压力。

  有那么一刻,他认为自己就是一只蚂蚁,一只会被龙相轻易碾死的蚂蚁。

  龙相收回气息,这才说道:“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什么,赶紧走吧。”

  他的气息与日俱增,却始终不能突破到天灵境。外显境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怎么走也走不完。他现在的气息比大部分天灵境练气者都要浑厚,运用起来自然可怕。

  但是天灵境与外显境的区别就是,前者可以使用天地的力量来帮助自身,而后者只能使用存在身体里面的气息。龙相摸不到那道门槛,甚至没有看见那道门槛的轮廓。

  即便是这样,他全力运转气息的时候,还是能够对明皇玉平造成极大的压力。

  但是,他不能与明皇玉平撕破脸皮,那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明皇玉平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向着外面走去,就在走出房间的一刹那,他突然转过头,看着龙相说道:“我还知道程高就在你的家,正在洛上”

  龙相皱起眉头,“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告诉你,时之国的皇帝知道一切,你所做的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明皇玉平说完最后一句,然后离开,他翻出宅邸的墙壁,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龙相沉思着,明皇玉平的最后一句话在他心掀起波澜,如果安里因知道他想做的事情,那么他帮助安如赋成为时之国的主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他有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内。

  顾不了这么多,都走到这一步了,自然不能退缩。

  他交代仆从一声,向着大公爵的宅邸走过去。

  推开陈旧的大门,由于春将至,里面枯败的花草也渐渐便会绿色,展现一派生勃勃的模样。

  昨日留下的纸条又不见了,可以依旧不见有人出来迎接自己。看来藏在暗处的那个人还是对自己存有戒心,不愿意暴露出来。

  这更加坚定了龙相找到飞马众的想法,人总是对难以得到的东西上心。

  这回,他留下一张纸条,写着“我有大公爵赠予的飞马玉佩,也就是飞马众的主人,有权命令你出来见我。若明日来的时候没见到你,就当违抗军令罪惩处。”

  除了大公爵府,直奔着城西铁匠铺而去。明皇参星能够知道他在打造龙鳞甲,那么铁匠铺肯定有他的耳目。龙相不关心那个耳目是谁,他只关心自己的龙鳞甲到底能不能打造出来。

  当进入铁匠铺的时候,店铺老板热情地迎上来。龙相可是个大主顾,能够以十分之一的龙鳞最为报酬的人都值得被他刻在心里,刻在脑子里。

  “尊贵的客人,又见到您了,龙鳞甲正在打造当,能按照约定干的日期交付。请问您来到这里是有什么吩咐吗?”店铺老板一边躬着身子,一边说道。

  龙相点点头,“辛苦你了!我想知道现在龙鳞甲的打造情况,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店铺老板不清楚龙相为什么想要这么做,但也不好推辞,龙相毕竟是个大主顾。应了一声“好”,他带着龙相走进去。

  只见铁匠铺里全都是半身的铁匠,抡着锤子锻造龙鳞。他们将墨粒混在黑铁里面,溶化后镀在龙鳞表面上,然后放入火烧红拿出来锻打,使其更容易与龙鳞结合。

  没有纯龙鳞打造的盔甲,纯龙鳞只有在巨龙身上才有作用。这种打造龙鳞甲的方式是从百年前的一个工匠传下来的,也代表了所有工匠对于龙鳞甲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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