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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十五、春雪花的故事:立志逃出大山

  张大皮开始时对雪花总是表现出格外尊敬,路上看到,恭恭敬敬地站住,按村里的排辈叫一声:

  “婶婶!”

  雪花见他这样,也应得格外甜,脸上笑成一朵花。

  大皮见到“婶婶”的笑脸一时间神魂颠倒,以为婶婶也看上了他,碰到雪花时开始用话后来用手。可是婶婶并没有迎合他。

  迎合他,乖乖让他抱的几次是在他梦中。大皮淫性特强,梦醒时见了一滩湿漉漉的赃东西,心里就更迫切了。他看到雪花迎面走去时,见四周没人,会假装小便,她走近时,会突然向她转过身去,两手向着她玩弄他那格外粗壮的东西,吓得雪花直打冷颤。

  有时,他会守在她家菜园的篱笆后,当她要进菜园拔菜时,就突然窜出,抱牢她乱摸。

  这样几次后,雪花不得不把这事和阿狗说了。

  在月槛村也就只有阿狗不怕大皮。阿狗身体虽不如大皮壮,但比他敏捷。他私下里和大皮谈了,警告他不能再有下次。大皮毕竟理亏,就有几分顾忌。

  正所谓猪八戒也有开窍的时候,正当大皮心烦不能把雪花搞到手时,他听到有人说某地方有人抢赌场被捉起来了,说赌博犯法,抢赌场同样犯法,他就推理,以为阿狗以前抢人贩子的人也是犯法的,暗中报告给了公安局。

  公安局把阿狗等一干人逮走了,阿狗判了十五年徒刑。阿狗不懂法,以为他是救了雪花,他不服判决,就越狱,越狱时失手打死了看守,就被枪毙了。

  阿狗被枪毙后,大皮吸取以前的教训来软的,处处帮助雪花。

  雪花孤零零一个女人家,难免有干不了的力气活要做,有时想拒绝也不能。人们总见大皮的身影在她的自留地上。

  人们关于她和大皮的谣言也像被大风扬起的尘土一样,满天都是。人们议论的结论是:春雪花用她的身体换了大皮的劳动,至于她想嫁给大皮,是做白日梦(其实是张大皮想明媒正娶春雪花)!事实是,看着大皮馋涎欲滴的样子雪花始终不肯用身体来报答他,她也不想嫁给大皮,她只是和他周旋,说:

  “我算过命了,五年内不能有男人,即使光是和男人上床,不然有血光之灾。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好好等我。”

  大皮这个实心脑子,还真的相信。同时,雪花对他用酒菜相待。

  同时,她想赶快走出大山,逃离大皮。那个革命干部的话总是激励着她:“苦竹根头出好笋,精彩人生逆境起”,“除了死路,尽是活路”。

  对月槛村人来说,走出大山就是出人头地。

  对于像春雪花这样的人来说,要走出大山,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人。春雪花觉得她不可能嫁到如意郎君,如其为人妻受罪,不如不嫁。她对嫁人也有一种恐惧心理。

  想来想去,她产生了一个想法:争取上大学。上大学不要知识,只要“三代红”,被生产队推荐。在她以前找婆家的时候,养父母已经告诉了她的生世,她知道自己不是“三代红”,但是她一直按照养父母嘱咐,对人隐满不说。

  静下心来时,她又觉得上大学不可能,这想法甚至有点荒唐,她不可能被生产队推荐!

  可是,有了上大学的想头后,她就自觉不自觉地朝这个方向努力了。她不断地做好事,譬如帮助“五保护”做家务,下雪天一大早去村口扫雪,等等。有一次,她还把自己的一元钱交给场部,说是捡到的。场部广播室为她写了一篇“好人好事”广播了,同时广播了一则《失物招领》,说是有人捡到了钱,请失主认领。

  那时一元钱能买一斤多猪肉!过年过节也不一定吃得上猪肉。

  去认领的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月槛村的一个光棍,数额和地址全符合,就让他认领了去。

  光棍拿着钱到上河镇买了一斤多猪肉回来,在村口刚好碰到春雪花,说:

  “谢谢你。午饭到我那里去吃猪肉。”

  光棍是客套。春雪花平时没钱买猪肉吃,这一块钱是好不容易节省下来做好事的,午饭时,她真的去吃了,至少吃了三角回来。

  春雪花的最大好事,是让捡到的“野牛”给生产队耕大寨田,并且只拿一个劳动力的工分。

  这事受到了东方红林场的多次表扬,使她顺利入了团。但是她再不能往上走了,何况后来“野牛”又成了一个笑话。她没有后台,大队书记张大皮的父亲又对她十分反感,即使好事做成了雷锋,上大学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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