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8、大皇子
夜晚，殷亦寒从兵部回来，聂先生循例将今日收到的消息一一报告。
“大哥要回来了？”殷亦寒问道。
聂先生颔首道：“大殿下回京述职的奏折前几日就进京了，按理来说，应该等陛下批复之后再做打算。但是我们的人发现，大殿下已经离开胶州，到达太行山附近。”
“大哥因何如此鲁莽，有没有查探清楚？”
“大殿下此行隐秘，前进神速，我们还没来得及探明缘由。”
大哥驻守胶州多年，没有父皇的传召，从不回京。此次不及父皇批复，便擅自回京，究竟有何深意？殷亦寒不敢细想。
“聂先生，大哥既然回京，可否带兵马随行，胶州现在又由何人主事？”
“据下面回报，大殿下随身人员，仅一个小队左右人数，殿下不必多虑。值得注意的是，大殿下身边几位得力的副将仅一位随从，其余都留在胶州。”
既然不是带兵回京，殷亦寒所虑就少了一大半，最怕就是兄弟兵戎相见。
不过，大哥如此轻装简行回京，所为何事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聂先生，吩咐下去，密切关注胶州兵力变动，旦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
“另外，大哥从东面回京，应该会经过秋令山吧？”
“没错，秋令山是必经之地。”聂先生回道。
“通知严桐，有些人该用上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三哥，我来给你送夜宵。”
殷亦宁端着一碗浓浓的乌鸡汤，等在门外。
“进来。”
殷亦宁正准备推门，门正好从里面打开，聂先生走出来，“四殿下。”
“聂先生好。”
聂先生退到一边，“四殿下请。”
殷亦宁悠哒哒进了屋，聂先生在外关上了门。
“三哥，我来给你送夜宵了，你看看，热腾腾的乌鸡汤，我这可是冒着被烫伤的危险呢。”
殷亦寒看他小心翼翼把鸡汤端过来，“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说说吧，犯了什么事，需要我为你善后。”
殷亦宁放下热汤，跳着脚把被烫到的手指捏住耳垂，嚷道：“三哥，你冤枉我了，我最近一直安分守己，绝对没有给你招惹是非，真的。”
殷亦寒指着热腾腾的一碗乌鸡汤道：“那这些是什么，你可别说这么多年我最会惹祸的弟弟终于良心发现，懂得心疼他三哥了？”
殷亦宁佯装无辜道：“三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已经懂事了，也知道照顾人了。”
殷亦宁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殷亦寒虽然心里觉得不踏实，还是依着他坐在桌前品尝这碗心意十足的鸡汤。
明月皎洁，月夜如昼。
景烈帝仍在披星戴月的批阅奏折。古来明君苦劳，安逸坐不稳天下。
景烈帝的书案前，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背对着月光，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千行，此去蜀地收获如何？”
“千行有负陛下所托，蜀地烟雨楼被恭王清洗，属众仅剩不到三成。”
景烈帝沉吟道：“三成，意料之中，以老二的能奈，他能做到。你也不必为此过多自责。”
洛千行低头，“千行无能。”
景烈帝又问道：“听说你们交手了，你二人相比，孰强孰弱？”
洛千行答道：“我与恭王过了几招，自信还是在他之上。”
景烈帝抚掌，“那就好，朕有千行，如国有利器，朕心甚慰。”
洛千行并不见高兴，反而单膝跪地，“千行向陛下请罪，千行自作主张，擅自诱带郡主出京，罪该万死。”
景烈帝的笑容刹那间消失，沉默了几秒，一道强硬的声音响起，“千行，你以什么立场替她开脱？”
“陛下！”洛千行抬头，恳求的眼神望着景烈帝。
“别再说了！”景烈帝冷冰冰道：“千行，别忘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洛千行的眼神顿时暗淡无光，心里却有一团火熊熊燃起。
微言好久不露面，一回来就抽时间进宫报平安。
景烈帝在西华宫和徐贵妃用膳，微言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九皇子。
九皇子自上次和微言见过以后，念念不忘要带她去看自己的小金库。九皇子酷爱木工，他的小金库当然不是一般的金银珠宝，而是他自己搜罗的各式各样的木制工艺品，和他自己精心制作的作品。
是以微言给皇帝问过安，就被九皇子带到了他的秘密基地。这是位于西华宫后殿的一处隐蔽的偏殿。从外面看，与其他的宫殿没有任何不同，但是当你打开偏殿的大门，一撇就都不一样了。
花鸟虫鱼，市井百物，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雕不出来的。任凭微言自诩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自卑于自己的孤陋寡闻。
微言就如误入藏宝洞的无知少女，捧着每一件工艺品赞叹不已。
九皇子对微言的反应，颇为自得。父皇总是说自己玩物丧志，身边人也常常劝自己不要沉迷于这些奇技淫巧，把心思用在读书治国大道上。这一次终于有人对自己的成就表示赞赏，九皇子心里乐开了花。
所以呢，本殿下心情愉悦，就随手送你几样吧！
微言当然求之不得，然后坦然受之。
九皇子送微言出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微言隐约看到萧晔的身影。
在他对面，是一个宫装女子，两人似乎有所争执。
微言正要凑近，九皇子却一下把她拽到隐蔽处。
“嘘，”九皇子食指抵在唇边，“别说话，小心惊动他们。”
微言自觉缩起身子，用低音区说道：“那个女孩是谁？”
九皇子像她一样发声道：“我七姐。”
九皇子的七姐，那就是七公主？看不出来啊，萧晔竟然和七公主有纠葛。
两人的争执很快结束了，两人分两个方向各自离开。
微言和九皇子偷悄摸地走出来，鬼鬼祟祟地大量四周，确定没人。两人齐齐拍胸口，偷看人家，好怕被发现。
“你们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吓死人了！”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个人，搞得刚刚平复心情的两人如惊弓之鸟大跳大嚷。
殷亦寒感到莫名其妙，看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你们俩见鬼了？”
“没有没有，”两人被吓的变成了大舌头，话也说不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头没尾，胡说乱划地解释了一通，殷亦寒总算明白个大概。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刚才的事你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再问，就说说你们现在要做什么吧？”
九皇子懵道：“我们没事啊，我送表妹出宫。”
“看你一惊一乍的，还是回去定定神吧。正好我要回府，可以顺便送表妹一程。”
“好啊！”
“不用了。”
九皇子和微言的话音同时落下，殷亦寒很明显不高兴。九皇子的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突然觉得这宫里的秘密好多啊。
“表妹，你不愿意和三哥一道？”
微言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想到自己还欠殷亦寒一个大大的人情，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我当然愿意和三表哥一起，只是三表哥公务繁忙，我不好意思劳烦他。如果三表哥不麻烦的话，我当然没意见。”
“你放心，一点也不麻烦。”
萧晔从宫里出来后，就跑到烟雨楼的固定据点喝酒。
今天，七公主问他为什么要帮她的时候，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五年了，当初为什么对一个小女孩说出那些恶言恶语，把对大人的憎恨强加在无辜的她身上，以至于后来这些年的日日夜夜，每每想起，都痛恨自己图一时之快，而给她带来无法弥补的伤害。
是啊，为什么要帮她，是愧疚吗？不是的，是因为看到她郁郁寡欢，就觉得整个天地都是暗淡的，自己的生命都没了滋味。
可是，你还问我为什么？我也想要问你啊！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恨我，恨不得一辈子不见我吗？又为什么来问我？你想要什么答案，是我也想要的那一个吗？
“大哥大哥，快看，京城来消息了。”
秋令山的土匪们一大早就被突如其来的召唤炸开了锅。
“大哥你看，这是严统领递来的消息，要咱们截住一群人。”
“什么人，有风险不？”大当家忙不迭地问。
二当家拿过信，从头看到尾，总结道：“依严统领信上所说，来人并非仇敌，亦非大歼大恶，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只需在他们路过此地时，拖住他们，然后通知三皇子派人来处置。”
“如此说来，三皇子派给咱们的活倒也轻松。”
“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猴子火急火燎地叫嚷，“二当家的，那三皇子究竟要咱们拦住的是什么人啊？”
二当家重新读了一遍信，拧眉道：“奇怪，严统领这信里只说届时会把对方经过这里的时间告知我们，对来人的面貌特征倒是一点没提起，看来三皇子要咱们拦住的人身份不可外扬，猴子，你要吩咐下去，提醒兄弟们，关于这件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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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要回来了？”殷亦寒问道。
聂先生颔首道：“大殿下回京述职的奏折前几日就进京了，按理来说，应该等陛下批复之后再做打算。但是我们的人发现，大殿下已经离开胶州，到达太行山附近。”
“大哥因何如此鲁莽，有没有查探清楚？”
“大殿下此行隐秘，前进神速，我们还没来得及探明缘由。”
大哥驻守胶州多年，没有父皇的传召，从不回京。此次不及父皇批复，便擅自回京，究竟有何深意？殷亦寒不敢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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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大哥从东面回京，应该会经过秋令山吧？”
“没错，秋令山是必经之地。”聂先生回道。
“通知严桐，有些人该用上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三哥，我来给你送夜宵。”
殷亦宁端着一碗浓浓的乌鸡汤，等在门外。
“进来。”
殷亦宁正准备推门，门正好从里面打开，聂先生走出来，“四殿下。”
“聂先生好。”
聂先生退到一边，“四殿下请。”
殷亦宁悠哒哒进了屋，聂先生在外关上了门。
“三哥，我来给你送夜宵了，你看看，热腾腾的乌鸡汤，我这可是冒着被烫伤的危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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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像她一样发声道：“我七姐。”
九皇子的七姐，那就是七公主？看不出来啊，萧晔竟然和七公主有纠葛。
两人的争执很快结束了，两人分两个方向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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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吓死人了！”不知道从哪里蹦出个人，搞得刚刚平复心情的两人如惊弓之鸟大跳大嚷。
殷亦寒感到莫名其妙，看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你们俩见鬼了？”
“没有没有，”两人被吓的变成了大舌头，话也说不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头没尾，胡说乱划地解释了一通，殷亦寒总算明白个大概。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刚才的事你们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再问，就说说你们现在要做什么吧？”
九皇子懵道：“我们没事啊，我送表妹出宫。”
“看你一惊一乍的，还是回去定定神吧。正好我要回府，可以顺便送表妹一程。”
“好啊！”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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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言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想到自己还欠殷亦寒一个大大的人情，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我当然愿意和三表哥一起，只是三表哥公务繁忙，我不好意思劳烦他。如果三表哥不麻烦的话，我当然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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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七公主问他为什么要帮她的时候，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五年了，当初为什么对一个小女孩说出那些恶言恶语，把对大人的憎恨强加在无辜的她身上，以至于后来这些年的日日夜夜，每每想起，都痛恨自己图一时之快，而给她带来无法弥补的伤害。
是啊，为什么要帮她，是愧疚吗？不是的，是因为看到她郁郁寡欢，就觉得整个天地都是暗淡的，自己的生命都没了滋味。
可是，你还问我为什么？我也想要问你啊！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恨我，恨不得一辈子不见我吗？又为什么来问我？你想要什么答案，是我也想要的那一个吗？
“大哥大哥，快看，京城来消息了。”
秋令山的土匪们一大早就被突如其来的召唤炸开了锅。
“大哥你看，这是严统领递来的消息，要咱们截住一群人。”
“什么人，有风险不？”大当家忙不迭地问。
二当家拿过信，从头看到尾，总结道：“依严统领信上所说，来人并非仇敌，亦非大歼大恶，不要和对方发生冲突，只需在他们路过此地时，拖住他们，然后通知三皇子派人来处置。”
“如此说来，三皇子派给咱们的活倒也轻松。”
“目前来看，确实如此。”
猴子火急火燎地叫嚷，“二当家的，那三皇子究竟要咱们拦住的是什么人啊？”
二当家重新读了一遍信，拧眉道：“奇怪，严统领这信里只说届时会把对方经过这里的时间告知我们，对来人的面貌特征倒是一点没提起，看来三皇子要咱们拦住的人身份不可外扬，猴子，你要吩咐下去，提醒兄弟们，关于这件事，一丝一毫都不能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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