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以虚探实
“爷爷，我不回去”弘漪哭着跪在甲板上看着弘煜，“漪儿已经来了，就没有回去的道理了，求爷爷不要把我赶回去。”
弘煜甩开被弘漪拉住的袖子：“你实在是个不听话的孙女，只会胡来。”
“哈哈，你看看她，多招人不待见，真讨人嫌，”弘漪身后多了一群船员，对着她指指点点，一脸嫌恶的看着她。
弘漪管不得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红着眼跪在看着绝情的爷爷身边，割面的海风似乎要吹破弘漪的皮肤，苦涩的泪水纷纷滴落在甲板之上。
“现在返程把你送回岸去，如若再跟上来，爷爷我定不饶恕你，”说完弘煜迈着大步进了船舱。
弘漪一下子失去心神呆坐在地上，身后凌虐的眼神不住的投向弘漪的身上。
“爷爷，你不会这么对待漪儿的，您不是最疼我的吗？”弘漪摸着眼泪蜷缩在海风中，“是我做错了吗？是我任性了吗？”
“旁人的指指点点我都不在乎，您是最疼我的爷爷要这样吗？”弘漪对着爷爷消失的地方叫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一下c两下c三下，弘漪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滴c两滴c三滴眼泪啪嗒啪嗒作响。
弘漪释然了，爬起身子，靠在栏杆上吹着咸涩的海风，耳边是唔鸣的海鸥，夕阳余晖洒满半个洋面，弘漪看了最后一眼身后的人群，纵身一跃
“不要！”弘漪大喊道，直喘着粗气，眼前一片漆黑，“我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地狱吗？”弘漪心里突然害怕起来。
“哗哗~”安详文静的海浪声传来弘漪的耳中。
“是个梦啊！”弘漪后知后觉，衬衣被汗水湿透，脸上汗渍淋淋，一场梦竟然如此绝情。
弘漪叹了口气，抱紧双膝靠在箱子上，不禁乱想起来，“爷爷会不会那样把我赶回去呢？我不想和爷爷分开。”弘漪抱着自己就这么坐了半夜，心里烦躁不堪。
“铃铃铃~”甲板上传来声响，应该是召集船员吃饭的时间了。
不久，吴水就带着早饭敲开货舱的门。
弘漪没有胃口勉强吃着包子，吴水拿着馒头走向里边。
“弘漪，你的恩人怎么不见了？”吴水跑出来问。
“不见了！”弘漪放下包子一看，萧昀早就消失了，“他他一直这样，来无影去无踪，没事的，”弘漪向吴水解释道，瞥见吴水送来的那包药已经不在了，大概是萧昀拿走了，弘漪心里也算放心。
“水哥哥，”弘漪拉着吴水的衣角，“我能求你个事吗？”
“没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的尽量帮你就是了，”吴水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水哥哥，”弘漪拉着吴水坐在箱子上，自己站起来细细和吴水说道：“我不知道爷爷知道我也一起登船后会有什么反应，毕竟我的父母就是在海上遇难，这是爷爷半辈子的痛。爷爷不让我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我还是跟来了。我不敢去见他，待在货舱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又不得不去见爷爷。水哥哥，我想你可不可以问问爷爷如果我也来了他会是什么反应，这样我心里就多了一点准备去面对他。”
“这个我今天就找时机问问弘老板，”吴水说道，“弘漪你别急，我这就出去看看。”
“恩，”弘漪看着吴水出了舱门，又失去神采。吃不下喝不下，那个梦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爷爷决绝的话语字字刺痛弘漪的心，嘲笑讥讽环绕在弘漪的耳中。
与此同时，临安城中
“老爷，福建来信了，”家丁握着徐通判的信来到弘胥书房。
弘胥一看，信已经交到父亲手中，只是并未讲明弘漪是否平安到达泉州，弘胥又写下信来交予家丁，送去扬州老家杨怀俞之手，弘漪的安全还是需要确认。毕竟这位侄女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做弟弟的有责任对她负责。
柳儿在得知弘漪已经里看临安的确切消息之后，遵照弘漪的吩咐回到了扬州。偌大的弘府，少了主人愈加冷清。
“柳儿快过来！小姐给你写信了！”杨管家拿着信跑进东院，柳儿正在修建弘漪窗前的花草，听见杨管家的话激动的扔下剪刀，捧着信就要读。
杨管家却一下子拦住柳儿的手，说道：“柳儿，小小姐没有回来，也不会回来了。她随着老爷一起出海去了。”说罢，杨管家嗓音一变，扭过头去，“你看吧！我这老头子还有点事。”
杨管家带着哭音出了东院，依稀听见他说道：“这家子主人都不在了，留下我这糟老头子看家，日子怎么过的下去哟~”
柳儿情绪跌落谷底，缓缓的打开信：
臭脾气的柳儿，你的小小姐要和爷爷一起出海了，虽然爷爷一点也不想我跟着去，
我还是违背他的意愿上了船。不知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身在何处，只希望柳儿可以
好好在弘府呆着。照顾我的花圃还有小树。
架子上的唐诗选集不光要看还要背，每天练上五十张大字，梳妆台旁边是个大空箱子，钥匙就放在首饰盒的夹层里，你都知道的。写的字都给我锁进去，等我回来是要一张一张看的。你的月俸装在匣子里放在书架上那排《资治通鉴》的后面，那是个暗格，伸手按三下就可以打开，钥匙就放在匣子上面，拿的时候小心点，别掉在书架后边拿不出来。
想出去就出去吧！我的碎银子都是你收拾的，全都归你了，等我回来你还没用完我就生气了。
柳儿，我和爷爷都走了。府里只剩下你和杨伯伯他们，你们可要把弘府守住，我把生意上的事情交给杨伯伯负责了，你也要帮帮他整理整理。
想我就给我写信，锁到箱子里，等我回来慢慢看。柳儿，保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勿念。
弘漪
“小小姐，你怎么就把柳儿一个人扔下来了”柳儿的眼泪打湿信纸，原本满心欢欣等着小小姐回来，确实一场空欢喜。抬起头看着寂寂的东院，没有一点声响，一切瞬间都失去原有的色彩了
弘漪在寂静的船舱里想起在扬州的日子，虽然每天都过着差不多少的生活，但是爷爷还在自己身边，柳儿抱怨自己停不下腿，杨伯伯为找自己翻遍弘府，花姨时常做些好菜短短半个多月，就发生这么多事，而此时自己也正远离故国，不知将去往何方。一切变化的太快，弘漪行事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后果，落得现在手足俱缚，无路可走。是自己太冲动了，也是任性了，只是当时的情况没有时间认真思考结果，与其事后后悔，弘漪倒愿意现在就接受惩罚。
走了一天多，海面上倒也风平浪静，吴水悄悄的找寻弘煜的身影想接近他好去询问些事。
可惜弘煜不是出门吃饭便是和拉莫德商讨上岸后生意的事宜，根本没有独处的空隙，吴水实在无法插进来。真是着急上火。
晚上，吴水正要去甲板上透透气，只见弘煜独自站在船头吹着海风。吴水深吸几口气，机会来了，迈着步子假装随意的走到弘煜身边。
“弘老板，您也出来吹吹海风啊！”吴水稍带窘迫的开了个头。
弘煜转过头来看了眼吴水说：“是个人知道我身份都以‘老板’相称，岂知我最不愿听见‘老板’二字。”
听了这话吴水背脊一下子涌出冷汗，出师不利啊！第一句话就让他不满意，得赶紧圆回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我见您也与我爷爷年岁相当，后生吴水不是有意冒犯，不知可否称您为‘弘爷’？”吴水行礼弓着身子说。
“称呼而已，实意全无。只是我路途无趣，吓唬你这后生罢了，”弘煜摸着胡子笑道。
吴水喘了口气，原来只是吓唬自己，搞的自己紧张不已。
“吴水是吗？”弘煜问道。
“是，吴国的吴，海水的水，”吴水连忙答道，“算命先生说我五行缺水，家父便为我取下这名字，保我平安。”
弘煜摸着胡子点点头，“什么时候开始出海的？你甚是年轻，这一船的都是些年轻后生，只见着几位稍上年纪。怎么，如今都是这样的趋势吗？”
吴水突然低沉了下来，“我们原是来这里逃荒的人，遇上干旱发了蝗灾。我们这些年轻人都出村逃荒了，老一辈的不肯离开，我们这些年轻小伙子就一起来到这里做做苦力，扛抗货物。也能赚些小钱，只是还不够自己开销，半年之前拉莫德到了泉州，组了船队，却没有什么人愿意去阿拉伯那么远。贴出的告示被我识字的兄弟看见了，大家一合计大不了舍了这条命，也不愿意就这么挫着身体。”
吴水咽咽口水，接着讲道：“这船上的老师傅都是这辈子活够了，不在乎生死的。拉莫德找来训练我们这些人，几个月下来也懂了不少。也出过一个月的海，掌握的都不错。 我们这群青壮年总比一群暮年船手来的好。”
弘煜听着，倒和自己年轻时的遭遇有些许相似，都是为了生计奔命。
吴水见时机也到了，就开口说道：“我见您也是生活富足之人，为什么还要选择出海去那么远的地方？”
“哈哈，”弘煜笑了两声，“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这老头子缘何不明白这句老话，只因有个夙愿，不去尝试入土不安。”
“那您就没有牵挂的人？只身出海没有人担心吗？”吴水问道。
“反对又能怎样，毕竟我才是一家之主，”弘煜看着吴水，“我这也叫‘为老不尊’呐！”
吴水实在不明白弘煜的打趣在哪里，只好讪讪的笑着。
“我也只是想着小丫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弘煜叹着气。
“小丫头？”吴水故意不解得问。
“我的大孙女，却是众子孙中最小的，”弘煜怜惜的说。
“那您怎么没把她一起带来？”吴水试探的问。
“因为它呀！”弘煜指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它随时会吞没一切，已经夺取丫头的父母，我不能再把丫头也送到海底。”
吴水心里酸酸的，老人家也不无道理，这对爷孙真的各有心事，无处言说。吴水不再言语，驻立在弘煜身边一起看着劈波斩浪，听着涛声伴耳。
弘煜突然转过身来，看着吴水的眼睛说：“若是她能听进去就好。”
吴水吓了一跳，尴尬的点点头。
“把她带来见我吧，”弘煜的语气温柔下来，“下面不好受。”
“什么？啊！”吴水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谁？”
“弘漪，”弘煜浅笑着看着吴水，“把她叫过来吧！”
“您她我我”吴水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不知道。”吴水心虚的说道。
“她在货舱里待了几天了，快把她叫出来，免得闷坏她了，”弘煜拍了拍吴水的肩，“去吧！”
吴水低下头来，原来他已经知道了，羞愧的吴水红着脸敲开弘漪的门。
“弘漪，你爷爷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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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煜甩开被弘漪拉住的袖子：“你实在是个不听话的孙女，只会胡来。”
“哈哈，你看看她，多招人不待见，真讨人嫌，”弘漪身后多了一群船员，对着她指指点点，一脸嫌恶的看着她。
弘漪管不得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红着眼跪在看着绝情的爷爷身边，割面的海风似乎要吹破弘漪的皮肤，苦涩的泪水纷纷滴落在甲板之上。
“现在返程把你送回岸去，如若再跟上来，爷爷我定不饶恕你，”说完弘煜迈着大步进了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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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临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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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在得知弘漪已经里看临安的确切消息之后，遵照弘漪的吩咐回到了扬州。偌大的弘府，少了主人愈加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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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水实在不明白弘煜的打趣在哪里，只好讪讪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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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吴水故意不解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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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水吓了一跳，尴尬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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