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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担心,趋身池边,叫道:“头儿!可要我找根竹竿拉着你么?”

  “哗 ”地又是一声水响,却是鲁韶山从水中冒出头来,一边口里嘶嘶吐着冷气,一边叫道:“不用!这水……”苏兰泽笑道:“放心罢,这水是生有苔色,看上去深,其实浅得很。”一言未了,果见鲁韶山从水中站起身来,那水却只到他的腰间。

  苏兰泽笑道:“小心些,莫往后走……”一语未了,却听他唉哟一声,脚下似乎踏空,整个人又沉入了水中,慌得他连划数下,这才浮了起来。惊魂未定,口中一径嚷道:“就是池边很浅,往前走深得紧!我都探不到底呢!”

  苏兰泽格格笑道:“起来罢,莫要当真着了凉。”言毕竟伸出自己一只欺雪赛霜的手来,意即拉他上岸。

  鲁韶山脸上无端一红,只得握住,入手只觉又嫩又滑、柔软如绵,一时间心头怦怦直跳;也不知怎样被她拉上岸来,只浑然忘却了身上寒冷,心里隐隐约约,只盼永远这样被她拉住才好。

  王嵩忙带他去下院换过衣服回来,远远便听秦全道:“苏姑娘真会折腾人,好端端的,叫那鲁捕头下水冻了一回。”

  苏兰泽眸光如水,停留在鲁韶山身上,问道:“但不知鲁捕头有何见识?”

  鲁韶山微微一笑,道:“此时我已知道,当时凤梅跳下水时,其实根本不会死!”他目光一转,扫过脸色微变的众人,道:“又或者说,那跳下水去的,根本不是凤梅!”

  他一指池水,道:“方才我尽力一跳,那岸边水位却只到我的腰身。凤梅一个弱女子,根本不可能直接跳入深水区中,又怎会‘扑通’一声之后,便再无声息?只怕是‘哗啦’一声后,便要嚷叫这水淹不死人呢!”

  杨恩笑道:“那鲁捕头的意思是……”

  鲁韶山大声道:“当时跳入池中的,根本不是人!我在池底摸到一块大石,池底生满滑苔,偏偏这石上却甚为干净。只怕那扑通一声的,倒是这个物件!”

  李嬷嬷张大嘴巴,喃喃道:“皇天啊,那凤梅……凤梅投池后,老奴跑去叫人来救,他们……他们把凤梅的尸身,明明是从这水池里捞上来的呀!”

  杨恩手中正拿着先前苏兰泽用过的长竿,chā入水中,停了半刻。此时冷冷一笑,道:“那有什么难的?早在那扑通一声之前,只怕凤梅早被害死,其尸身已经安安稳稳地沉在这边的池底了!”

  周九昆倒吸一口冷气,道:“何出此言?尸首如何过来?又如何刚刚便流到此处?”

  鲁韶山大声道:“池底高低不平,这水由西流向东边,东边恰有一道低坎,如果尸首是被暗流推过来的,就一定会被那道坎拦住!”

  苏兰泽笑道:“鲁捕头这池中一跳,当真跳出了些门道。”

  鲁韶山不敢接言,随即又疑惑道:“只这府中水道纵横jiāo错,谁知是从哪里冲过来的?”

  秦全听得目瞪口呆,此时忍不住道:“且住!你们不过是凭一只凳子,便推断出这许多荒谬的话来!若是凤梅那天急着出门,便是坐只略矮些的凳子,照着半边脸庞梳妆,也未必不可能!此证浅薄,不足服人!”

  杨恩将手中长竿从水底抽起来,往岸上一丢,吩咐道:“鲁捕头,烦你去把忤作叫来。”

  一时忤作过来,是个四十余岁的汉子,模样老实,平生第一次见这许多贵官,着实有些紧张,抖抖索索跪下行礼道:“小人孙开全,叩见各位大人。”

  秦全xìng子最急,抢先问道:“你这忤作,当真验出凤梅是溺水而亡的么?”

  孙开全答道:“回大人,我们捕头心中也有疑惑,这才叫小人验过几次。可她口鼻中俱有泥沙,小腹涨起,这正是溺水的情状,自然是溺水而亡了。”

  杨恩突然问道:“你可曾开喉验过?”

  孙开全一怔,鲁韶山迟疑道:“开喉验尸?”

  北风吹来,一股冷风钻入领口,苏兰泽忍不住道:“你既胸有成竹,不如全都说出来吧。风大,你今日动了真气……也禁不住在这里长呆。”

  杨恩咳嗽一声,又紧了紧裘领,淡淡道:“也罢。各位大人,鲁捕头,还有孙忤作,你们听好了。若当真是溺水而亡,被捞上来一天之内,腹中积水自然排出并平复下去。我先前便在奇怪,怎么凤梅死去数天,居然腹腔仍然肿胀?”他顿了一顿,道:“所以请忤作割开死者喉咙,打开死者的腹腔。若气管中并无泥沙,腹中也无积水,则死者必是被害身亡。”

  孙忤作忍不住问道:“大……大人,若是被害后丢入水中,为何口鼻有泥沙,腹腔会涨起?”

  苏兰泽道:“这有什么难的?泥沙可以灌到死者的口鼻中,气管里却灌不到,所以做没做假,一看气管便知。至于腹腔涨起么……”杨恩接过话头道:“检查死者全身,特别是足踝处可有三角形或圆形创口?若有,定是以此接入细管,便如宰牛猪一般,靠吹气入内而使腹腔肿涨。”

  他眉头微微一皱,接过苏兰泽递过来的手帕,捂住口鼻,又咳了几声,道:“凤梅若是自己溺水,则不会有人假冒她弄出诸般的做作。她一定先被害死,再被抛入水中。凶手深谙府中溪流的趋向,算准了才让她的尸体恰到这里。若要得知凤梅的尸身,是从何处被抛入水中,从而流到此处等着那个假凤梅前来投水的,也容易得很。”

  他看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安然道:“凶手必定是算好时间,才推凤梅入水。因为若在水中时间太长,忤作一定能验得出来,到时便会自相矛盾。所以,估出那假冒凤梅之人,从房中梳妆到投水假死的时间,再根据这个时间来逆推,尸体是从何处下水,就一定知道凶手的做案现场。”

  他叠好手帕,从袖中掏出一物,道:“绿萼说凤梅自孤鸿馆内出来,便在妆台前梳妆打扮。你们也说凤梅遗容上,点有鲜明的‘梅花妆’。可是我在妆台上只拾到这一盒胭脂,里面却是满满的,毫无用过的痕迹!”他“目”光扫过众人,却如刀锋般锐利逼人:“首先我在想,凤梅的‘梅花妆’,一定是早已化好,并非在自己室中所化!”

  众人动容,秦全叫道:“不错!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个?”

  杨恩将手一扬,手中胭脂盒抛给鲁韶山,鲁韶山慌忙接住,但听他道:

  “兰泽,你是调弄脂粉的好手,咱们京城最有名的‘艳粉斋’里的脂粉师傅,不也是向你讨教过几手的么?你倒说说看,凤梅额上梅花妆的胭脂浸水不褪,是何道理?”

  苏兰泽笑道:“世面上的胭脂,俱是用石榴或山花绞汁而成;‘艳粉斋’有一种胭脂,名为‘赤红玉’的,却是在红蓝中又加入一定份量的重绛,不但颜色更轻薄透明,而且持久不易脱落。我先前已经看过,那凤梅额上的梅花妆,正是用的‘赤红玉’。不过‘赤红玉’极是贵重,一小盒便须十两白银,也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妆品。”

  她轻笑嫣言,说的都是闺阁旖旎之事,但听在众人耳中,却觉得有说不出的寒意。

  又是一阵北风吹来,天地间越发yīn暗。鲁韶山陡然惊觉,周围早已暮色四合,青府到处都掌上了灯,灯火微光,透过树影隐约shè了过来。

  苏兰泽扶住杨恩,道:“凤梅那天,一定是极高兴的,所以她还弄到了‘赤红玉’的胭脂,兴兴头头地妆扮了自己,谁知乐极生悲,连自己xìng命也丧失殆尽。”她转头看鲁韶山一眼,笑道:“鲁捕头,你当真听懂了没有?这府中谁才有‘赤红玉’的胭脂?这府中谁的身形与这妆台锦凳最是符合?凤梅的尸身究竟从哪处居所被投下水中?嗯,对了,假冒凤梅之人奔出门时,不巧遇上李嬷嬷,在石头扑通入水之后,他(她)又听见了李嬷嬷的呼叫;心中当知青府其他人会很快闻声赶来,所以他(她)也无法在这短时间里脱身走远,只能混在赶来现场的人中。”

  李嬷嬷“啊”地一声,仿佛想说句什么,却只将嘴巴张了几张,没有发出一个字来。

  苏兰泽瞥她一眼,道:“鲁捕头,这四件事容易查清,那凶手是谁也就水落石出。”

  鲁韶山尚未转过神来,只听她又轻声向杨恩道:“你该吃yào了,这里jiāo给他们去办罢。”

  言毕扶了杨恩,竟然当真迈步便走。

  影影绰绰的灯影余光,洒落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在地面投下形态各异的狰狞yīn影。众人有若石像,四下里也是死一般的寂静,连绿萼都恨不得自己停止所有呼吸的声音,但那腔子里的一颗心却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得从未有过的大声。

  杨苏二人相携而行,不过走出十余步,忽听背后传来张银娘的声音,竟是说不出的安静平和:“大人留步,贱妾有一事请教。”

  杨恩脚下一滞,陡然转过身来,目视张银娘,道:“银夫人,你颊上所染的胭脂,应该便是那‘赤红玉’罢?”

  一语既出,满场皆惊。众人虽有大半猜测,却终不及杨恩这一句话震耳yù聩,绿萼惊叫一声,紧紧拉住了一旁的李嬷嬷,却惊觉对方也在瑟瑟发抖。

  张银娘嫣然一笑,笑容竟还有几分娇媚动人:“捕神明察秋毫,可否告诉贱妾,那凤梅不过是个侍女,身份卑贱,别人何以要置她于死地呢?”

  苏兰泽望了杨恩一眼,抢先道:“如果我没有推断错,凤梅正是在银夫人你的居所被你杀害,你算好时辰,将她尸身沉入水中,顺流飘来。那在房中梳妆唱曲的人,也是你银夫人假扮的罢?不然的话,你的居所离此地有一柱香时分,你却为何能在李嬷嬷呼救之后,便能马上出现在这里?”

  “凤梅绝非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女。”她摸出先前从房中拿出来的绣帕,道:“她平时绣的一幅小小手帕,不过是寻常荷花荷叶,用的居然有浅青、深碧、淡绿、鹅黄、桃粉、艳朱、银白、妃红等不同颜色的丝线,还用上戳纱、打点、铺绒、网绣、夹锦、十字桃花、扣绣、拉锁针等不同绣法,着实精巧无双。若论技艺,便是在京城,只怕也只有公侯之府,才能找出这样手工精巧的人来!小小的青府,能有几两积不得的银子,竟买得起如此上等的侍女?”

  张银娘一怔,随即格格笑道:“不错,凤梅这丫头,也忒是粗心。若不是样样都露出马脚,也不会死得这样快!”她扫视众人一眼,眉宇间竟有几分凌厉之意:“只可惜,死人根本不可能再开口说话!她为何而死,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言毕长啸一声,整个人宛若一只大鸟,竟尔腾空而起,一跃便落上了高高的楼阁屋顶!

  绿萼惊叫道:“银……银夫人!”她惊吓过甚,手指空中,连连发抖,竟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九昆冷哼一声:“想走?”随之跃起身来,直向屋顶掠上!鲁韶山喝道:“追!”众衙役醒悟过来,铁尺抖动,呼喝着围了过去!只是他们武功低微,又不能纵高伏低,只有穿墙出院,封住几个重要出口。

  鲁韶山奔了几步,转头看了杨恩一眼,只见他孤零零地立于夜色之中,旁边的赵久一又浑身都在筛糠。稍一犹豫,便又奔了回来,守在他的身边。

  他按住腰间的刀鞘,尽量用轻快的声调说道:“捕神大人,有他们就行了,那女人跑不了用不着咱们。”

  还特地把这个“咱们”二字,咬得更重了些。

  杨恩不易察觉地一笑,答道:“是的,这缉捕疑犯的事情,原也用不着咱们。”

  哗!却是秦全的金刀在空中划过大片金光,照耀得暮色中异常明亮,刀光挟带逼人杀气,呼啸如浪,直向张银娘卷了过去!

  张银娘娇笑一声,扬手一挥!

  嗖嗖数声!却是暗绿光点迎面击来!秦全金刀不收反激,一片金光,刹那间将暗绿光点尽数卷入其中!

  眼前突然一亮,却是那些暗绿光点,自金光中蓦然涨开,刹那间化为一团团绿荧火焰,有如活物一般,反向秦全扑去!

  “幽冥寒花?”秦全大喝一声,刀上真气陡涨,那些绿荧火焰一触刀气,随即滋滋熄灭!唯有一朵绿焰未曾全熄,一闪而逝,堪堪擦过秦全手腕,秦全疼得大叫一声,几乎要脱手掷出金刀!

  刷!恰在此时,周九昆剑气已到,直击张银娘后背空门之处!

  砰!

  剑气正中张银娘的后背,发出一声沉闷声响!鲁韶山大喜,叫得一声:“好!”却见张银娘身形疾奔,如被弹之丸,刹那间反向前又飞出数尺!杨恩皱眉道:“她穿有金丝软甲?!”

  鲁韶山恨道:“正是!周大人这一剑虽然精妙,却是帮了她的大忙,无疑是浪费真气,还白白把她送出些路程!”

  张银娘足尖只在屋顶兽头上轻轻一点,身子只在空中轻轻一个转折,双臂伸开,衣袖飘扬,竟如仙人渡云一般,整个人飘然直向前方飞去,眼看便要逃出众人包围之罗网。

  张银娘长吸一口气,正待飞身而起,却觉鼻端仿佛有幽幽暗香,沁人心脾。

  她定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夜晚的冷风,吹起一片白梅花瓣,刹时封住了她所有的去路。纷纷花雨之中,有一个银裘白衣的女子,正自檐间缓缓升起,衣袖在夜风中飘拂不定,带来一阵阵幽暗的梅花冷香。

  这位名闻江湖的乐神,当真是态拟神仙,似乎还多了一种凛寒如冰的气质,令得张银娘这样阅历丰富的人,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惊惧之意。

  苏兰泽手中执着一根竹笛,正是先前杨恩爱不释手的那根,缓缓行了过来。她的步态如此优美而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