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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怒道:「说话啊,你给我说话!你今天给我把态度给摆明,你是要那成天算计你家的钟家亲戚,还是要我们徐家这门亲?你可得好好想清楚,整个秀水村再找不到一个比咱们家伍辉更俊杰的人物,如果你决定选我们徐家,明儿个我们就搬进去,如果……」

  徐大娘还在说个没完,钟子静却再也听不下去,他一怒,跳起身,两个拳头握得死紧。

  「不要吵了,那铺面、宅子登记的全是我的名字,和姐姐无关,和徐家人更无关,如果没有铺子当嫁妆就嫁不成徐大哥,那姐姐不嫁了,我养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他转过头对上张氏,「大伯母,铺子那边全都住满,没多余的房间,您还是住在老家吧。」

  张氏和徐大娘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小男孩,才多大的娃儿,居然就敢挺身当家了。

  「够了,通通回去,要吵回家再吵!」

  钟达觉得丢人,一把扯起张氏往回走。

  徐大娘看看左右,所有人都离开了,还想蹲下身对钟凌说几句,可是钟子静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冷眼瞪着自己,她歪了歪嘴,最终还是摸摸鼻子走开。

  卢氏的坟前只剩下钟凌和钟子静了,一个跪一个坐,胸口满满的全是说不出的伤痛。

  钟凌没说话,钟子静也沉默,两人看着爹娘的坟,心事各自在心底沉淀。

  慢慢地,太阳落到山的那头,暮色沾染,一点一点的黑游入,夜在两人身上撒下一点晦暗、一把悲哀、一份沉恸……

  渐渐地,月上树梢头,那点皎洁照不亮两份沉重的心情。

  双脚麻了,身子似被无形的巨石压得无法喘息,消失的泪水终于诚实地滑落脸颊,钟子静干哑着嗓子,轻声说:「姐姐,我怕。」

  钟凌点点头,她也怕,从前对未来的笃定被茫然、恐惧、无助取代。

  还以为冲过了瓶颈,就会迎来光明,却没想到还有瓶塞堵在前面,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冲破一道又一道的难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浓厚的罪恶感凌迟至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取代钟子芳而活着。

  「没有爹、没有娘,要是姐姐也不在了,阿静怎么办?」

  他搂住姐姐,像是抱住枯木似的,可她也是载浮载沉,不晓得自己会不会在下一个波浪中沉入海底啊。

  她看了弟弟一眼,喃喃地重复他的问题,「是啊,怎么办?」

  很快地、很快下一个就要轮到阿静,再下一个是贺澧,自己是最后一个,逃不开的,她是陷入流沙的生物,只能一点一点看着自己没顶。

  「逃不开了吗?」她低声自问。

  钟子静仰头,轻轻扯着离了魂似的钟凌。「姐姐……」

  望着他斯文秀气的脸庞,想起他前世的遭遇,真的逃不开命运吗?他是这么好的孩子啊,怎么可以死于受欺凌?!不行!不可以,她不想妥协,她不要服输的啊,她认真相信努力就会改变,为什么老天给她这样的结局?

  她不服气!真真是不服气啊!

  她用力咬唇,用力握紧拳头捶向自己的大腿,她告诉自己,再试一次吧!再试一次……

  就算明知道结局固定,就算明知道会再痛苦伤心,她都要再试一次,为阿静!

  她一把拉起弟弟,说:「走,姐姐带你逃,我们逃到天涯海角,逃到可以让你活下去的地方!」

  坐得太久,猛地起身,一阵晕眩,她用力摇头,想甩掉晕眩、甩掉那阵黑暗,她要再试一次,再试一次让阿静活下来!

  跌跌撞撞,她拉扯着弟弟往前跑,好几次,她都要摔倒了,可凭着一股意气,她不允许自己跌倒。

  阿静只有她了,她要走得比别人稳、站得比别人高,她再不要奉行老二哲学,她要拚尽所有力气,用尽所有二十一世纪的知识与力量,让阿静活过明年、后年、大后年。

  就算她死了!阿静也要好好活下来!

  天全黑了,练武的人耳聪目明,老远地,他看见阿芳的踉跄身影。

  很伤心吗?支持不住了吗?几次见她差点儿摔进道旁的沟里,一颗心,高高提起。

  没办法了,他没办法只待在暗处看着她,没办法放任她伤心。吐一口长气,像是作出什么决定似的,他提起脚步,一瘸一瘸地往前行,越接近那两道身影,心,揪得越紧。

  钟凌低着头快跑着,紧紧咬住那口气不肯松掉,像是在对老天抗议似的,拳头握得死紧,突然,钟子静指着前方大叫

  「贺大哥!」

  贺澧?他回来了?平安无恙回来了?!

  猛然抬头,他高大的身形一跛一跛地向白己靠近,紧咬的牙关松了、紧握的拳头开了,钟凌提得高高的双肩倏地垮下,他回来了……

  钟凌手放开,钟子静急急朝贺澧跑去,扑进他怀里。

  很幼稚的行为,终究是个孩子,钟凌心里这样想着。她不是孩子,可是,身不由己地,她也朝贺澧跑去,也扑进他怀里。

  看着飞奔朝自己跑来的姐弟,贺澧张开双臂,把他们收进自己怀里。

  一路行来的惴惴不安被两个小小的身体驱离,他收紧双臂,将他们抱紧,听着他们争先恐后告着老天爷的状。

  「二伯父和该死的李大户害死我娘,他们不是人!」钟子静怒道。

  「为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公平!」钟凌把自己缩在贺澧怀里,汲取他的温暖,温热她寒凉的心脏。

  「阿静没爹没娘了,大伯母、徐大娘她们像贪婪蝗虫,一一个个都想抢姐姐的唐轩。」

  「老天爷不讲道义,应该对努力积极的人宽容,不应该对恶徒包容。」

  「阿静好怕,怕姐姐也不要我了,怎么办?」

  「我也怕,好怕好怕阿静离开我……」

  贺澧吐气,眼睛湿湿的,他说:「不怕,有我!」

  温暖在一瞬间涌入,所有的恐惧被他四个字驱逐,贺大哥说有他,两姐弟突然有了支柱。

  钟凌笑了,明知道命莲还没放过他们,明知道如果老天爷一样过分,贺澧的寿命不会比自己长,但她笑了、不怕了,再拚一次的力量强了!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赢,但,她要拚!

  第十六章 用真心换秘密

  没想过自己会像个孩子似的哭闹不休,但钟凌哭了,她在暮色中投入贺澧的怀抱,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

  恣意、任xìng,她放任自己无限制地宣泄负面情绪。

  从来,钟凌都清楚,眼泪帮不了忙,悲伤无法改变现状,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她失去疼爱自己娘亲,也因为她花下大把力气,以为事情必有转机,却没想到命运依旧转动它一成不变的齿轮,结局依然掌握宿命的手里,她,始终无能为力。

  深刻的挫败感让她恐惧,她绝望地认定,不管再多努力都没有意义。

  像是催狂魔肆虐过,心,沉入地狱,冥冥之中,有人抽走她所有力气,她像是被关进阿兹卡班监狱的囚犯,再看不到未来与希望。

  即使理智打出「阿静」两个字不断提醒,即使她很清楚就算明知道结局是悲剧,也得拚搏一回,但她就是提不起劲儿,因为摆在眼前的事全都烂透了,烂得她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改变。

  直到看见贺澧,瞬间,阳光透过密布乌云,在漆黑的心底透进些许光明,催狂魔被击退,她又有了奋斗的动力。

  于是哭也好、闹也罢、告状也没关系,所有负面情绪尽情在他面前发泄,然后她又敢站在宿命面前向它叫嚣。

  贺澧不是心理医生,但他的倾听对钟凌很管用,泪水在他面前流尽、哀伤诉尽,他理解而同情的眼光让她千疮百孔的心脏恢复生机。

  夜深了,贺家大宅里,钟子静不敌疲惫地沉沉入睡。

  钟凌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他小小的脸庞,惊觉弟弟竟瘦了这样多,他的圆脸凹了,眼睛底下出现一片黑晕,结实的手臂浮现青筋,衣服在他身上像套麻袋似的,他瘦得教人心疼。

  握上他的手,她满心抱歉。

  自从知道娘亲死去的消息后,日子过得浑噩,她忙着哀伤,忙着自怨自艾,忽略阿静也承受多少心理压力,他只是个孩子啊,她在埋怨老天对自己不公平的同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对阿静不公平?

  该振作了!

  钟凌仰头朝天,倔强地抿紧双唇,她拍拍自己的脸,企图拍掉满脸泪痕。

  再次鼓吹自己,不管未来怎样,她都没有权利不战而降,她要再试、再拚搏、再尽心,她不能放弃肩上的责任,这回,她不是为钟子芳,是为自己,因为阿静是她的弟弟,即便将用罄她的xìng命她也要守护他的命运!

  恨恨地,她咬住自己的手背,那里的ròu不见了,剩下松垮垮的一张皮。

  见她这样,一直站在门口的贺澧冲上前,握住她发出疼痛警讯的右手。

  温暖窜进脑袋,钟凌松口,抬头,触见那双教人安心的黑眸,轻轻一眨,泪水翻落,她以为早已经哭够了,没想到还远远不够。

  贺澧的心像是被谁往里头添了把火似的,熊熊火焰烧灼着,痛得他跳脚。

  他再不顾男女之防,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大大的掌心落在她的背上,一下下轻抚、一次次顺过,他企图抚去她心中的不平,企图抹平她的委屈,但……

  他真不懂女人,原本还可以强作坚强的,突然一床暖被出现,她没道理不窝进去,哭个尽兴。

  她在哭,然而因为担心吵醒弟弟,拚命压抑啜泣。

  他心疼,但他也担心吵醒阿静,所以把所有的安慰之词化成一句气音。「嘘……不哭,我回来了。」

  他不是天、不是神,没有强大到令人无法逼视的力量,他连魔法棒要到哪里买都不知道,但奇异地,钟凌的泪水自动收住,她点点头,没说话,而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跳出来,它说:「对啊,他回来了,一切都会变好。」

  莫名其妙的信任像一个大笼子,把她的哀恸全数锁进去。

  「我们出去谈谈,别吵了阿静?」

  贺澧在她耳畔低语,暖暖的气音,暖得她的耳垂染上红晕,暖得她的苍白脸颊浮上红润。

  她点点头,帮弟弟把被子掖好,吹灭桌上烛火。

  贺澧拉起她的手,领着她慢慢走出房间。贺大娘已经入睡,厅里只有一名婢女,看见少爷小姐进来,把煮好的热姜茶放在桌上后便转身退下。

  贺澧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拭去她脸上残泪,钟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变得这么熟,但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矫情,不愿意推开他的亲昵,因为,她真的迫切想要这份温馨。

  于是她乖顺地让他勾起自己的下巴,慢慢拭净泪痕,他没做过服侍人的事情,手势动作都不及格,但她很享受。

  「好一点了吗?」他说。

  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温柔的声音。钟凌点点头,任由心里的球被几十根针扎破,任由里面的蜜汁渗出来,渍了她的五腑六脏。

  原来天地间有这种人,他可以什么都不必做,只站在你身边,就会让你无缘由地感到被宠爱、被呵护,被一团幸福愉悦的氛围给团团包围住。

  贺澧把桌上的姜茶端起来,带着强迫意味的目光望住她。

  九月的天气,午时过后就会慢慢转冷,在冷冽寒风中吹上大半天还能不生病?阿静听话,回到家里,叫他洗澡就洗澡、叫他吃饭就吃饭,一大碗姜汤,眉头不皱地仰头就喝掉,标准的爷儿们,哪像她,除洗澡之外,吃饭、喝姜汤都不听话,也不知她在和谁过不去,气得他想拿根管子把姜汤往她肚子里面灌。

  「喝掉!」他的口气里没有要和她讨论的意思。

  钟凌不喜欢这味道,但她也清楚,自己不能再生病,何况……对着那样一双深邃的目光,她没有反抗能力。

  低下头,她乖乖喝掉,一口接一口。

  贺澧坐到她面前,静望她的脸,越望越气,一把火又烧起来。

  他才离开几个月,她竟有本事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想起潜山先生的描述,想她受了重伤又大病一场,想像她听到钟三婶过世消息时痛不yù生的模样……他恨不得亲手将那群恶贼抓到手里,一个个凌虐、一个个挫骨扬灰。

  他错了,当初不应该放过钟家二房,更不该误以为李大户丢了一大笔银子便能够从中学到教训,若他别心存fù人之仁,一出手便斩草除根,哪还会出现今日之事?他自责不已。

  喝完姜茶,钟凌抬眼,发现贺澧看着自己,眼里有着她不理解的复杂情。不是要谈谈的吗,怎么半句话不说?当她是外星人有本事心电感应吗?

  片刻,她想起他是个不擅长聊天的家伙,主动开口,「贺大哥,你怎么突然回来?有事吗?还是回来看干娘的?」

  这话真是问倒他了,他该怎么说?因为听说你出事,我便不顾大事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京城里情势正紧张,肇阳布下的网慢慢收起,魏康生的赌坊被查出,御史的摺子如雪片般往皇帝的案前飞,庄皇后、大皇子为求自保断尾求生,自卸魏康生这只臂膀,也断了这项财源。

  然而世道再现实不过,没了进帐没银子,想要做什么都掣肘难行,尤其是养进驻港县山上那批军队。

  当初庄党撒出大把银子打通关节,占住那片山林地,好让招募的新兵有个隐密的落脚处,否则私蓄兵马不管放在哪个朝代都是要命的罪。如今没了银子,银粮供给不上,三万士兵要吃要喝,再加上……他看一眼阿芳,想起四皇子口口声声的福星,微微地笑了。

  「不能回答吗?不勉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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