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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皇上不如就放自己几日的假,好好跟纱儿在一起,这样送子娘娘才有机会替你们送来娃儿。”对此提议,时月纱是心动的,但见靳成熙只是微微笑,想到他国事如麻,她也不好勉强。

  这一夜,时月纱跟女儿慧心同床共眠,告诉慧心皇nǎinǎi要带她出宫持斋,叮咛她要好好照顾皇nǎinǎi,要听话,要照顾自己。虽然很不舍,但离开了这里生命才有保障,她理解自己必须放手。

  第二日,孙太妃与慧心公主的马车在多名侍卫前后保护下,带着另几辆载着宫女和衣服的小马车,陆续出了宫门。

  靳成熙与时月纱在送行后回到御书房,一连批了近两日的奏折,靳成熙总算将先前堆积的政事处理完毕。

  不过,这只是有形的完成,那一堆栈成小山高的奏折,就代表着百姓的要求,要如何富国安民,是他待解决的问题。

  “在这个国家的帝王,必须强悍而坚韧。”看着那些奏折,靳成熙有感而发,一一念起问题所在,“东北有干旱之虞,南方土地丰饶却是贫富不均;西南省的饥荒只解决了一半,百姓能饱食却无再多存粮;还有夏天一至,度沙河的河水泛滥成灾……”时月纱走到他身后,双手按压他僵硬的肩膀,“纱儿相信成熙绝对有足够的睿智来处理这些事。”他握住她的手,“你对朕这么有信心?”

  “当然。”

  他轻叹一声,“如果可以,朕倒想过点平凡的生活,不必享荣华富贵,无须权力斗争,也不必担心自己在乎的人会在哪个时间突然……”他闭口不说了。

  时月纱从背后环抱着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心中充满了心疼。

  夏氏一派想cāo纵朝政是多年可见的事实,但如今靳成熙羽翼已丰,未来的冲突不仅无可避免,还会愈来愈多。她静静的贴靠着他,突然想到孙太妃的话,不禁放开他,走到他身前握着他的手,“那成熙就把握当下吧。这几日,皇上难得可以不上朝,奏折也批阅完了,就让我们微服出门,当一对平凡夫妻,好不好?”靳成熙也想到母妃的话,再看着时月纱渴望的眼神一也好,或许他们可以到离皇城不远的承恩寺走走,在卓兰刚走时,日子特别难熬,他也有好几次微服离宫去散心,没有携婢带仆,一人独行。

  “好,我们出宫,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开心的直点头,“好,成熙想去哪,纱儿就跟去哪。”决定之后,秦公公、齐聿也想跟,靳成熙却摇头了,他只想跟时月纱过两人世界。而且秦公公跟齐聿不留在宫中,他跟纱儿的动向就会更受瞩目。

  “奴才不去没关系,但齐大人也不去吗?”秦公公当然会担心,何况此行不比从前,现在多了兰贵妃,皇上不仅要自保,还要保护她。

  “皇上,请让微臣跟随。”齐聿也不放心。

  “大过年的,你回家团聚吧,朕跟兰贵妃不过去个两三日即回,也有两名侍从驾车随行,够了。”靳成熙是坚持的,短暂休息是为了应付接下来肯定会发生的风波,身为他的亲信,他们也应该都疲累了。

  靳成熙在寝宫这边jiāo代秦公公和齐聿,时月纱也来到干峨宫见好友,虽然是大过年,寝卧也换上喜气的红绸被缛,但空气中仍是yào味扑鼻,李凤玉仍伪装成病美人,病恹佣的躺在床上。

  “你们退下吧。”让宫女们都退出去后,李凤玉随即坐起身来,笑看着喜形于色的好友,“有什么好事?”时月纱笑眯眯的将出宫一事告知,“……皇上不想惊动任何人,所以我们会从皇室的密道出去,你待在皇宫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迅速派人去承恩寺通知我。”

  李凤玉握住她的手,说:“傻瓜,过年呢,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什么武功都没有,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时月纱笑盈盈的走了,李凤玉仍坐在床榻上。她没有对时月纱说太多,是因为她心里有好多隐忧,尤其夏柏松回来了,早已警觉到夏家势力被削弱的夏太后已着手叛变,现在他们在等待的就是机会,勇毅侯为此还特别派人通知她。

  一旦他们知道皇上微服出宫,一定会辨取行动,届时极有可能波及到时月纱,她得……“你替她担什么心?”一个熟悉的低沉男音突然响起,她全身一震,抬头一看,一道黑影突然笼罩而下,即使没有面向光亮处,她依旧知道他是谁。

  她闷闷的看着走近床榻的夏柏松,压低着声音,“你怎么可以进来?”夏柏松走到床前,眯起黑眸瞪视着这张刻意妆得惨白发音的丽颜,“你那几个宫女认为你一天到晚就是躺着,只要三餐及用yào时间进来伺候即可,这几日我趁着进出太后寝宫,也已刻意过来观察好几次了。”李凤玉沉默不语。

  因缘际会下,她曾跟他同拜一师习武,一连三年下来,两人感情日益滋长,但父亲以要报时家恩情为由,逼她不得不返回皇城进到勇毅侯府,并为了有朝一日进宫当探子铺路,自那时起便开始伪装患病。

  那段时日,夏柏松曾私下派人寻找她的下落,可因为她是用假名拜师习武,因此要找出她并不容易。而身为勇毅侯府的密探之一,她早知道他的身份,更知道他们不会有结果,偏偏情难自禁的爱上他。

  算算日子,两人分开至今也有近两年不曾再见了,直至过年前,她得知他开始经常进出太后寝宫,便跟着夜夜难眠,就怕哪日在宫中会不小心撞见他,没想到他却选在此时春阳初锭下,于白日大刺刺的在她寝宫内现身。

  “为别人而活,你快乐吗?”夏柏松坐在床边,直视着她问。

  她别开脸,“我不想谈,你快走。”

  他火大的一把将她的脸转过来,怒视着她,“你为何对我这么狠?”她只能忍住泪水,抿唇不语。

  “整整三年,你没有告知我你真实的身份,我的人光追查你的身份就花上近两年时间,在我要返回皇城找你时,你却已跟着时月纱进宫,成了皇上的女人,你知道当我得到消息时,第一件事就是想进宫杀掉靳成熙吗?”李凤玉嘴巴抿得更紧,但止不住的泪水已经扑簌簌落下。

  她的泪让夏柏松的心更痛了。

  “为了报恩,你听从父亲命令,但是你可曾想到我?”他咬牙低吼,“一想到皇上碰你,我的胸口就燃起熊熊妒火”

  “我没让皇上碰我!”她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但一说就后悔了,她应该让他死心的。

  “没错,这世上只有我可以碰你。”他的黑眸在瞬间转为深邃。

  她脸色一变,“不可以……”但他已低下头护取她苍白的唇瓣。

  她一震,立即将身子往后退开,他却再次倾身向前,迫得她不得不动手出招,怎知他动作更快,强而有力的大掌迅速扣住她的手臂,将她强压在床上,一张俊颜猛地逼到她眼前,咬牙低吼“你可以跟我大打出手,好惊动宫女,看是你装病的事要被揭穿?还是我侵犯皇上的妃子要被逮入狱?”李凤玉无言了,她泪眼瞪视着他,眼中的悲伤太过深浓,让他也不忍再看。他伸手轻轻捂着她的眼,感觉到她的热泪流过他的手掌心。

  这个该死的笨女人!

  夏柏松的唇火热地吻上她的,狂野而又温柔,一直吻到她身子瘫软,再也无力抵抗,然而这会儿,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了,他不得不放开她。

  李凤玉微微喘着气,正要开口时,也听到脚步声了。

  夏柏松黑眸灼灼的看了她一会儿,随即转身从窗户飞掠而去。

  同一时刻,一名宫女端着汤yào走了进来,“玉贵人,您的汤yào送来了。”

  第6章

  蓝蓝天空下,天气仍然冷得刺骨,靳成熙跟时月纱乘着马车来到皇城近郊一处临海的山上,一座居高临下的宏伟庙宇即是承恩寺,寺庙四周林木苍郁,树梢依然可见白雪。

  两人漫步在景色幽静的山径中,一经过沿着草坡建造的钟楼、塔寺,还有方丈住的院落及藏经阁。

  靳成熙走到方丈院落前,突然心有感悟的停下脚步,“已经闭关近一年的玄华方丈,是一名道行高深的老和尚,朕在兰儿刚走的那段日子,只要心烦难熬便会独自来此,一天也好,与方丈对话总能沉淀我烦杂的心绪。”时月纱深情又歉然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兰儿死后,朕也听闻玄华方丈可以开天眼,与亡者通灵对话……”时月纱怔怔的看着他,“是真的吗?”

  他微笑点头,“是真的,所以朕便向他请求,但方丈说天上人间要相会得等机缘,机缘未到就强求不来,要朕耐心等。”他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结果等到了你,朕真的要谢谢老天爷的眷顾。”她忍不住笑了,也拚命点头。是啊,谢谢老天爷成全她和他的情缘。

  两人继续走在山边,拾阶而上,在一株参夭的百年古松旁即为承恩寺正殿,走进去就见一尊法相庄严的观世音菩萨乘坐彩云上,两人静静低头默祷,步出寺庙和钟鼓楼后,往后山的另一条小径走去。

  这里有间竹林环绕的旧式瓦房,离庙宇有一小段距离,环境隐蔽清幽,再加上两名驾车的侍从也是大内高手,轮流守卫在瓦房外头,因此小两口是可以过个两、三天的独居生活。

  在夜晚时,他们得以远眺山下的万家灯火;傍晚时,就静静凝望一大片宁静霞海;在清晨的晨曦下,也能观看美丽日出。

  这时间似长又短,却平凡而幸福。

  此刻,成熙仅着中衣的坐在桌前,撇开如麻国事,当个凡夫俗子。

  时月纱煞有其事的走到他身边,深深的一福身,“夫君,渴吗?”他笑道:“渴。”她笑盈盈的倒了杯茶给他,再问:“夫君,饿吗?”

  “饿”

  “好,那为妻马上去准备吃的。”

  他的手连忙拉住转身就要走到后方厨房的她,“不,为夫指的是“那方面”的饿。”他如深潭般的黑阵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多么美好啊,身在寂静的山林中,没有国事纷扰、权势斗争、尔虞我诈,能单单纯纯的跟深爱的女子在一起。

  他的手温柔地chā入她丰柔的秀发中,再倾身贴近以唇轻轻磨蹭她粉嫩的楼唇,温柔又激狂的情yù之火也从这个吻开始点燃。

  温馨的氛围、简朴的瓦房,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吃得简单,没有山珍海味的享受,却能在夜里缠绵,在白日相依,看着绿色枝丫努力的穿透积雪,在树枝上展现春天的姿态。

  此刻,靳成熙坐在床上,时月纱就枕在他腿上,上扬的嘴角有着甜蜜的弧度,四周安静得除了外头的风声外再无其他,但这却是靳成熙心中最真实也最踏实的幸福。

  他低下头,目光深切的凝睇着她,“朕相信未来只要有你相伴,再多难以解决的事都能迎刃而解。”

  “那我更不能离开成熙,如果可以,下辈子、下下辈子,纱儿都要在成熙的身边。”她深情回视。

  靳成熙微笑以对。总觉得在她的眼眸里蕴藏着一个不只十七岁的灵魂,她聪敏慧黠,有胆识、有定见,而且善良体贴……就像兰儿。

  两人目光胶着了一会儿,再相偎相依的看着外面幽静的夜色。尽管气温沁凉,四周清寂,但看着满天灿烂的星斗和明月,又有挚爱在旁耳鬓厮磨,美好时光如此令人沉醉,让他们好想将时间就此冻结。

  无奈光yīn有情亦无情,两人终究得面对现实……这一天,午膳过后,两人离开承恩寺,乘坐马车下山后进入商铺林立的街道,时值春节时分,到处都是热闹滚滚、人声鼎沸,还有新开张的酒楼请来舞龙舞狮表演,敲钱打鼓声响彻云霄,而长长的金龙前后绕圈,头尾一看就有几丈长,彩色狮头更是跳着前后舞动,让两旁百姓看得掌声不断。

  马车也因为这个表演而堵在街道上,靳成熙笑看时月纱像个孩子似的贴靠在窗口,贪看舞龙舞狮,脸上的笑容与惊喜是那么令人心动。

  终于,表演在群众的哄然叫好及掌声中结束,马车继续前进不久,却又无预警的急煞,马儿立即发出惊声嘶呜,而这一个震dàng,若非靳成熙反应快,迅速将往前倾的时月纱捞入怀里,她肯定要在车厢里摔跌受伤了。

  但还没回神,就听伪装成车夫的侍卫大吼,“有刺客!”接着马车外立即传来刀剑相击声。

  靳成熙脸色丕变,看着时月纱道:“你留在这里。”怎知下一刻,咻咻咻……一支支锐箭shè进马车斜chā在车内,靳成熙快速抱着时月纱避到一角,一脸的难以置信。这可是天子脚下,而且还是大白天,竟然有刺客当街行凶!

  他绷着俊颜抱着努力压抑惊慌之情的时月纱跃出马车,但一支支锐箭又疾shè而来。他利落的飞窜躲避,将怀里的人儿放到一家客栈店门内后,便与多名不知打哪儿来的蒙面黑衣人对打,至于街上百姓早已是抱头鼠窜、一片混乱。

  就在他一掌击中其中一名黑衣人后,刚回身就见到另一名黑衣人高站在右方屋檐处拉弓,而那支箭正直勾勾的对准躲在客栈内的时月纱该死的……他不是要杀他,而是要杀她!

  然而锐箭已发,为了要救她,他飞扑向前,而后听到嗤的一声,他的肩上中了一箭。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他咬牙低头一看,涌出的血已湿了他身上衣袍。

  时月纱也已经从客栈内冲到他身边,一见那血淋淋的箭伤,她惊恐的倒抽了口气,几乎要昏厥过去,“天啊!是黑色的血,箭有dú?!”

  “快走!”他咬牙忍着痛楚,一把推开她。

  她频频摇头,但两名侍卫仍与其他黑衣人缠斗,身上也带了伤,只怕无暇分身了,她回头看到刚刚那名黑衣人再次拉弓,而且就对准了靳成熙跟她,眼看靳成熙几乎快昏过去了,她深吸口气就挡在他身前,准备以ròu身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