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四章 终究是破碎
在这繁花盛开的季节里，再寻常的空气也都是香的。而在这沁人心脾的花香里，所有的阴霾都会被驱散，所有的烦恼都会被化解，所有的故事都会萌发爱意。
厚德医院一年一度的创立会很快就要来了，医院上上下下都在为创立会做准备。秘书室正在向为医院发展作出贡献的人士，以及与医院长期合作的公司发出邀请函；各个科室正在为创立会准备汇报材料；后勤部门正在为创立会布置宴会会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面部整容科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因为每一个人都受到了创立会的邀请函。在樊厚德看来，再普通的一名员工，也是厚德医院至关重要的基石，没有他们的辛苦付出，也不会有今天的厚德医院。
启明望着眼前的邀请函，想着创立会应该能见到春夏了，自己的相思之苦也可以稍微缓缓了。可是一想到还要熬过今天才能见面，这相思之苦又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
“我们也有邀请函呀！”菁菁激动地说。
“是呀！”刘医生笑了笑说：“只要你是厚德医院的一员，你就会收到邀请函！”
“我还以为参加创立会的都是些重要嘉宾呢！”菁菁笑了笑说。
“我们董事长很开明的！”李医生笑着说：“不管你是大董事，还是小员工，都很重要！”
“噢！”菁菁不无好奇地问道：“那这创立会究竟怎么个开法呀？”
“你才来，有所不知，我们算是经历过了。”刘医生连连赞叹道：“那场面不要太盛大噢！简直就是个大party！”
“原来还有这么盛大的创立会呀！”菁菁笑着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记得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哦！”刘医生笑了笑说。
“打扮得美美的？”菁菁不解地问道。
“当然啦！”刘医生悄悄地对菁菁说：“医院所有科室的人都聚在一起了，说不定能遇到你的白马王子呢！”
菁菁一下羞红了脸，望了望启明，然后朝刘医生说道：“你可别开玩笑！”
“你看你脸都红了！”刘医生得意地笑了笑，说：“女人就要时时刻刻都保持美丽，说不定什么时候白马王子就来了！”
“花痴！”李医生淡淡地丢了一句，便去更衣室换工作服了。
菁菁虽羞红了脸，可刘医生的说法，她还是很赞同的，大家都是以貌取人的，如果整天灰头土脸的，连自己都不忍多看，还怎么吸引别人呢？
创立会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樊厚德正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吴为山的到来。
吴为山作为樊厚德的挚友，又是厚德医院的开山之臣，也在邀请之列。虽然樊厚德深知吴为山的为人，不想与他多有交集，但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还是要把这表面上的交情做做好。七年了，春夏一直都扎根在医院，耗费了大好的青春时光，不就是在等越群吗？一生还会有多少个七年，还会用几个七年去等待？
“董事长，为山整容用品公司近年来发展得并不好，与我们的合作也不多……”钱秘书有些不解。
“好不好，他都是吴为山呀！”樊厚德说：“今天，我还要找他来谈一件大事！”
究竟是什么大事呢？钱秘书也摸不着头脑。
上午九点，吴为山的车便停在了厚德医院的门口。他望着厚德医院的大楼，想起那些陈年往事，无尽的后悔涌上心头。
“宋秘书，我们已经多久没来过啦？”吴为山下了车，对身边的宋秘书说。看到如今发展壮大的厚德医院，无尽的后悔在他心里蔓延，当初为什么要放弃整容医院？为什么要做整容用品？终究是年少轻狂，不谙世事，才让自己的整容医院变成了别人的整容医院。如果不是他的让步，怎么会有樊厚德的今天？
“这楼太高了，看得我头晕。”吴为山皱着眉头说。
“董事长，您慢点儿。”宋秘书是吴为山从厚德医院带走的秘书，吴为山对他的信任是没有人能替代的。当初吴为山选择离开厚德医院，创办为山整容用品公司，只有宋秘书义无反顾地跟着他，陪他走到了今天。虽然他也知道，为山整容用品公司的发展远不如厚德医院，但宋秘书的这份忠心却是让他无比放心的。
宋秘书扶着吴为山进了厚德医院，可吴为山似乎忘了宋秘书也是厚德医院的开山之臣。
樊厚德的办公室在最有笑，他们聊得那样开心，笑得那样灿烂，轻轻地一个吻，从越群的嘴角落到了春夏的额头。
她的心一下子沉入海底，忍住眼泪，转过身去。
春夏和越群的世界仿佛永远都有一道她破解不了的屏障，而她只是一个渴望爱又不懂爱的任性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与理想背道而驰的现实不那么残忍，不那么刺痛。
她攥紧了手中的两份盆栽，准备离开，一不小心撞进了白秘书怀里。
“副院长！”白秘书拎着两杯咖啡，向秋冬鞠了一躬。
秋冬恍恍惚惚，没有理会，便走开了。
白秘书望着秋冬，觉得有些奇怪，可见她那样匆忙，便没有追上去，再一看病房里，春夏和越群正在说笑，就站在门口，没有汇报了。
秋冬坐上了电梯，在电梯下降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也跟着慢慢下沉，手中的两份盆栽也越来越重，她原本期待的越群和春夏惊喜的眼神也变成了无尽的不屑与嘲讽。
她想着想着，也没看楼层，便跟着人群一起下电梯了。她拎着两份盆栽心不在焉地走着，忽然被一个衣着阑珊的男子撞倒在地。
“走路不长眼睛啊！”秋冬坐在地上还没缓过神来，那个中年男子便破口大骂。
秋冬望着两份跌破的盆栽，一言不发。难道，它们命中注定是送不出去的，只有破碎才是它们的宿命吗？
“小姐，你没事吧？”一位护士看秋冬坐在地上不起来，便走过来把她扶了起来。
“没事。”秋冬站起来，晃晃悠悠，准备出去。
“今天真倒霉！撞见这么个晦气的女人！”中年男子看秋冬不说话，依旧骂骂咧咧。
秋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他，他的眼睛凸出，皮肤黝黑，好像在哪儿见过。
“小姐！你的盆栽！”护士喊住了秋冬。
秋冬望了望破碎的盆栽说：“扔了吧。”
护士收拾好盆栽，正准备去扔，中年男子一把抓住护士，破碎的盆栽洒落一地。
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问：“樊春夏在哪？我要找樊春夏！”
护士被问懵了，望着男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说话。
“我问你樊春夏在哪？厚德医院的院长樊春夏在哪？”中年男子提着嗓门儿，朝护士吼叫着。
护士吓得抱住了头，声音颤抖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医院的警卫赶了过来，将中年男子拉到一边。
秋冬也看懵了，这个人为什么会认识春夏？为什么要找春夏？
警卫准备把中年男子拉出医院，奈何他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挣扎着，叫喊着：“樊春夏！你给我出来！你受了点儿屁伤就要把我拉下水陪葬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中年男子被警卫拉出了医院，他站在医院门口，大声喊道：“你给我等着！下次我就去厚德医院找你！”
秋冬想起来了，这个中年男子就是那家海报拍摄公司的工作人员。听说钱秘书处理得很好，连爸爸都对他赞不绝口，赔偿金几乎让那家公司关门大吉，相关工作人员也全都辞退了。果然，钱秘书就是钱秘书，下手够狠，算得够精，不但拍了马屁，还把这笔烂帐算到了春夏头上。她虽看不惯钱秘书那阿谀奉承的嘴脸，但这件事却让她莫名的得意起来，看来没有人会永远被命运眷顾，而霉运的罪魁祸首也许就是你自己。
秋冬开车回到厚德医院，正好碰到了吴为山。
“吴伯伯！”秋冬迎上去。
“秋冬！”吴为山笑着说：“你长得特别像你妈，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有一种幻觉。”
“谢谢吴伯伯夸奖，有空来我家吃饭呀！”秋冬笑着说。
“好的！好的！吃饭的机会会越来越多的！”吴为山笑着说：“马上公司创立会，越群和春夏就要宣布订婚了！”
“什么？”秋冬愣住了，这无疑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雳。
“你还不知道吗？”吴为山笑着说：“越群和春夏要订婚啦！”
若玲忍住眼泪，强颜欢笑，说：“好，好！”
“代我向你妈妈问好！”吴为山笑着说。
“好，好！”若玲不敢看吴为山的笑，那笑就像春夏和越群的笑一样，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吴为山坐上了车，看着后视镜里失魂落魄的若玲，笑了笑对宋秘书说：“樊厚德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偏心，伤了二女儿的心可有的闹了！”
宋秘书望了望后视镜，把吴为山送回公司后，便去了越群和春夏那儿。
秋冬看吴为山的车渐渐走远，才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车上，她本想回医院看看爸爸，可是她忍不住心酸，忍不住泪水，忍不住这个她忍耐了太久的世界，便一脚油门，向家驶去。
汽车在马路上疾驰，秋冬已经哭花了双眼，她看不到闪烁的红绿灯，听不到窗外的喇叭声，无尽的黑暗与痛苦将她淹没……在生与死的穿梭中，她变得冷漠而绝望，是不是只有死了，才不用继续扮演小丑的角色？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唤醒他们对自己的一丝怜爱？脚下刺耳的油门声将她所有的想法打碎，要死也应该是那些给自己带来伤痛的人去死。
回到家后，林月梦看见哭花双眼的秋冬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林月梦追着秋冬问。
秋冬上了楼，把门狠狠地一关。
“怎么出去好好的，回来就变了个人？”林月梦一边敲门一边喊着。
秋冬坐在床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傻傻地望着窗外，远处的乌云急匆匆地赶来，遮住了窗外的天空，雨哗啦哗啦地倾泻下来，顺着透明的玻璃流淌着。闪电伴着雷鸣，毫不留情地在头顶轰鸣着，震得人一阵一阵地心痛，却没有半点儿消停的迹象。
秋冬的眼泪已经流干，心也已经痛得麻木，难道天和人之间也是有感应的吗？
“下雨了，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樊厚德给林月梦打了个电话。
“好的，知道了。可是，秋冬……”林月梦刚想问问怎么回事，樊厚德已经挂下了电话。
秋冬算是明白了，爸爸的心里只有春夏，偶尔关心一下自己也是为了春夏，越群的心里也只有春夏，自己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如果渴望爱的结果终将是一无所有，那么，自己也只能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樊厚德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倾城的大雨，心里却异常平静。他知道秋冬喜欢越群，可他的心里只有春夏。
“今晚就不回家了。”樊厚德自言自语道：“秋冬需要静一静。”
秋冬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一切都在大雨中变得悄无声息，只有自己的心在瑟瑟发抖。她蜷缩着无处躲藏的身体，痴痴地等待着清晨的到来。
门外，林月梦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便精疲力尽地靠在墙边睡着了，可她即使是在梦境里，呼唤的也是吴为山的名字。只是人生的峰回路转，爱情的迷离交错，又如何辨得清孰对孰错呢？我们不敢妄下定义，因为爱情本就没有对错。对，也许只是遇到了对的人，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运；错，也只是我们太过倔强，还不懂得舍得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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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德医院一年一度的创立会很快就要来了，医院上上下下都在为创立会做准备。秘书室正在向为医院发展作出贡献的人士，以及与医院长期合作的公司发出邀请函；各个科室正在为创立会准备汇报材料；后勤部门正在为创立会布置宴会会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面部整容科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因为每一个人都受到了创立会的邀请函。在樊厚德看来，再普通的一名员工，也是厚德医院至关重要的基石，没有他们的辛苦付出，也不会有今天的厚德医院。
启明望着眼前的邀请函，想着创立会应该能见到春夏了，自己的相思之苦也可以稍微缓缓了。可是一想到还要熬过今天才能见面，这相思之苦又不知不觉地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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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刘医生笑了笑说：“只要你是厚德医院的一员，你就会收到邀请函！”
“我还以为参加创立会的都是些重要嘉宾呢！”菁菁笑了笑说。
“我们董事长很开明的！”李医生笑着说：“不管你是大董事，还是小员工，都很重要！”
“噢！”菁菁不无好奇地问道：“那这创立会究竟怎么个开法呀？”
“你才来，有所不知，我们算是经历过了。”刘医生连连赞叹道：“那场面不要太盛大噢！简直就是个大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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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山作为樊厚德的挚友，又是厚德医院的开山之臣，也在邀请之列。虽然樊厚德深知吴为山的为人，不想与他多有交集，但为了女儿的幸福，他还是要把这表面上的交情做做好。七年了，春夏一直都扎根在医院，耗费了大好的青春时光，不就是在等越群吗？一生还会有多少个七年，还会用几个七年去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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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秘书扶着吴为山进了厚德医院，可吴为山似乎忘了宋秘书也是厚德医院的开山之臣。
樊厚德的办公室在最有笑，他们聊得那样开心，笑得那样灿烂，轻轻地一个吻，从越群的嘴角落到了春夏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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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和越群的世界仿佛永远都有一道她破解不了的屏障，而她只是一个渴望爱又不懂爱的任性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那与理想背道而驰的现实不那么残忍，不那么刺痛。
她攥紧了手中的两份盆栽，准备离开，一不小心撞进了白秘书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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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的盆栽！”护士喊住了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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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问：“樊春夏在哪？我要找樊春夏！”
护士被问懵了，望着男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不敢说话。
“我问你樊春夏在哪？厚德医院的院长樊春夏在哪？”中年男子提着嗓门儿，朝护士吼叫着。
护士吓得抱住了头，声音颤抖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医院的警卫赶了过来，将中年男子拉到一边。
秋冬也看懵了，这个人为什么会认识春夏？为什么要找春夏？
警卫准备把中年男子拉出医院，奈何他使出浑身解数，拼命地挣扎着，叫喊着：“樊春夏！你给我出来！你受了点儿屁伤就要把我拉下水陪葬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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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开车回到厚德医院，正好碰到了吴为山。
“吴伯伯！”秋冬迎上去。
“秋冬！”吴为山笑着说：“你长得特别像你妈，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有一种幻觉。”
“谢谢吴伯伯夸奖，有空来我家吃饭呀！”秋冬笑着说。
“好的！好的！吃饭的机会会越来越多的！”吴为山笑着说：“马上公司创立会，越群和春夏就要宣布订婚了！”
“什么？”秋冬愣住了，这无疑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雳。
“你还不知道吗？”吴为山笑着说：“越群和春夏要订婚啦！”
若玲忍住眼泪，强颜欢笑，说：“好，好！”
“代我向你妈妈问好！”吴为山笑着说。
“好，好！”若玲不敢看吴为山的笑，那笑就像春夏和越群的笑一样，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吴为山坐上了车，看着后视镜里失魂落魄的若玲，笑了笑对宋秘书说：“樊厚德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偏心，伤了二女儿的心可有的闹了！”
宋秘书望了望后视镜，把吴为山送回公司后，便去了越群和春夏那儿。
秋冬看吴为山的车渐渐走远，才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车上，她本想回医院看看爸爸，可是她忍不住心酸，忍不住泪水，忍不住这个她忍耐了太久的世界，便一脚油门，向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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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林月梦看见哭花双眼的秋冬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林月梦追着秋冬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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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的眼泪已经流干，心也已经痛得麻木，难道天和人之间也是有感应的吗？
“下雨了，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樊厚德给林月梦打了个电话。
“好的，知道了。可是，秋冬……”林月梦刚想问问怎么回事，樊厚德已经挂下了电话。
秋冬算是明白了，爸爸的心里只有春夏，偶尔关心一下自己也是为了春夏，越群的心里也只有春夏，自己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如果渴望爱的结果终将是一无所有，那么，自己也只能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樊厚德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倾城的大雨，心里却异常平静。他知道秋冬喜欢越群，可他的心里只有春夏。
“今晚就不回家了。”樊厚德自言自语道：“秋冬需要静一静。”
秋冬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一切都在大雨中变得悄无声息，只有自己的心在瑟瑟发抖。她蜷缩着无处躲藏的身体，痴痴地等待着清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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