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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替代的容颜

  卯兮兮一觉醒来,不见庞邪踪影,发现自己睡在粉色雾迷幻化而成的软床上,心里美滋滋的,想来也是庞邪所谓,可庞邪捏?

  卯兮兮从左顾右盼,从而走入身后的新海王宫寻找,无所获。

  沧海中漫无目的打转,途径华丽的旧海宫,卯兮兮在宫门外止住了脚步,那是庞邪不许让她入内的地方,也是她心中的疑惑。

  庞邪会不会就在里面,卯兮兮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鼓足勇气,看四下无人,门后亦无守卫,贼溜溜的跑了进去。

  两处海宫内饰天差地别,新海宫色彩艳丽,处处勾藤图绘,而此处雅致静墨,水晶珠帘随处可见,殿内各色乐器陈列,水墨画卷数幅,边角处紫色蔷薇攀爬蔓延,充满女气息。

  卯兮兮环顾四周,角落处有木雕人偶,双双对对,为精细,有的坐在庭中饮茶,还有的弹琴做舞,男的像了庞邪,而女的很像自己,不禁联想,是否是庞邪要送她的惊喜,之所以不让她入内,是时机未到。

  看着边角的对对双双,卯兮兮爱不释手,想来庞邪是有心的海货儿,能想到这些。新海宫中各处的胡萝卜,就能证明庞邪是个心细之人。

  心中幸福感翻倍,她果然没有爱错人。

  卯兮兮顺着大殿游逛,发现这里跟新海宫的格局差不许多,几乎原封不动照搬。走到后殿亭廊处,卯兮兮发现了一扇古铜色大门,新海宫的这个位置没有房间,是一个小花园,庞邪给她种胡萝卜用的。

  卯兮兮求知心切,想知道里面是用来做什么的,难道是为她储存胡萝卜的仓库?想想就心头一抹甜腻。

  推开古铜色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型夜明珠,照亮整个房间,卯兮兮走近后,比量了一下,自己都没有那夜明珠高,这恐怕是沧海以来的夜明珠之祖,沧海的镇海之宝。

  卯兮兮知道,海域之中,有许多奇珍异宝,夜明珠属于为贵重的东西,以大小区分价值,她在东海见过最大的一颗,也不过刚到她胸口,还被东海龙王摆放在正殿中央,爱不释手,逢人便夸夸其谈,彰显他东海珍,如若知道还有这个头的,怕是能惊到晕过去,深深感知自己是井底之蛙,什么叫天外有天,珠外有珠。

  卯兮兮被硕大的珠吸引住眼球,看了许久才转移开视线,扫想四周。

  这一看,顿时压抑了神色,她瞠目结舌的盯着那幅幅画卷上的面容,瞠目结舌瞬间连呼吸都几乎消失。

  卯兮兮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脸颊,画中的女,不正是自己吗?可那感觉,穿着打扮,连发型都完全不一样,只不过是相同的面容,卯兮兮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自己跟画中女是同一人。

  画中女,气质优雅,眸中神色温柔婉约,有的画卷上,她吹笛舞乐,有的画卷上,她宁心棋局,有的她舞姿妖娆翩若惊鸿,有的这些画卷中,她都是挽着妇人发髻,那是她从未梳过的款式,自己还尚未过门,姑娘打扮,她知道人间的规矩,待她跟庞邪成亲后,也会挽起秀发。

  更何况,那些古琴铭萧对弈编钟,她全然不会。

  卯兮兮紧紧的盯住其中一副画卷,女手持的玉笛,心中慌然惊愕。那把笛,跟庞邪送她的一模一样,夏夹曾经告诉过她,那是女丑上仙的弗鸣笛,而庞邪过世的妻,正是女丑上仙,那么画中女,包括殿内女木雕人偶,都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并不是她,而是女丑上仙!

  对突然发掘的事实,卯兮兮不敢置信,尤其对向一模一样的面容,卯兮兮心中翻涌,隐隐作痛,那说不出的感觉,让她难过的出不得声。她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搞清楚。

  想要哭,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庞邪为什么要让她吹笛?最初想煮了她的心意明确,又为何在她化为人身的时候放过她,甚至缠着她要娶她?第一次交配的时候,口中喊的夫人,眼中看着的是她的脸。对,问题就在她的脸上,一张跟女丑上仙一模一样的面孔,她是该庆幸,因此面容得到庞邪的青睐,保住了一条小命,能让庞邪对她好,还是该悲哀。

  “你来这里做什么!”

  身后响起了庞兮的声音,卯兮兮猛然回头,四目相对间悠然落泪。

  庞邪双目凝聚她的面容,面色僵硬,眸中神色复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站在门口处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

  他从浮岛回到沧海,不见了卯兮兮的身影,四处寻找,见海宫宫殿门大开,心中惊呼不妙,冲入后直奔这里,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该看的不该看的,卯兮兮全然看到,不该知道的事情,怕是也已经明白了透彻,看着卯兮兮难过愕然的样,庞邪的心沉重坠落,跌入了无底深渊。

  过了好久,卯兮兮伸手擦拭脸颊的泪水,步步走近庞邪,眸中没有丝毫怨念,她现在只想得到一个从庞邪口中说出的真实。

  “因为我跟女丑上仙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才会喜欢我,要娶我的对吗?”卯兮兮紧紧盯住庞邪的双眸,认真的判断他每一个神情,以免庞邪拿话搪塞,她现在宁可要真实的刺痛,也不想要昧心的安慰。

  庞邪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似是空洞,又似思绪万千,卯兮兮什么也看不出,庞邪原本就很难让人读个透彻,尤其是现在,他有心不让人看穿,卯兮兮就是将他双眸盯穿,也没有丝毫用处。

  卯兮兮的心冰冰冷冷,忍住眼中呼之欲出的泪水,继续问道:“你爱的还是女丑上仙,如果不是一模一样的脸,你根本不会喜欢上我,对吗?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你喜欢的根本不是真的我,对吗?”

  庞邪依旧沉默,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心痛无声,连一口喘息,都如刀刺斧劈,他想要上前抱住卯兮兮,可看向画卷中的女丑上仙,关节仿若变成了万斤铅石,重不可提,只剩下鼻息的窜动,那是呼吸着的痛。

  卯兮兮把他的举动当作默认,没想到一向大胆妄为的庞邪,连承认这些的勇气都没有,卯兮兮靠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一句:“我知道了,你也应该知道的。”

  说罢,卯兮兮大步离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海王宫。

  庞邪站在原处,无法移动脚步,感知到卯兮兮已经走远,终于忍不住心痛,泫然泪下,面对画中的女丑,低声哭泣,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落泪,记得第一次,是确定女丑不会活过来的那天。

  卯兮兮冲出沧海,好不容易来到陆地上,自己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着岸的,只觉得时间像是不存在的东西,长长短短已经没了概念。

  跌跌撞撞而行,漫无目的不知前往何方,泪水冲刷面颊,模糊视线中途不清不楚,卯兮兮一个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

  此时她感觉不到疼痛,被心的撕裂淹没,爬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没过多会儿的时间,便哭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卯兮兮发现自己身在一所木质的房屋里,一张简单的木床,刚够一人躺下,桌椅也各是一套。

  突然木门发出“吱嘎”的响声,入内的是一个身着藏蓝色衣衫的男,他朝卯兮兮朗然微笑道:“你终于醒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使一个有万年妖丹护身的仙,因心力交瘁昏迷了一天一夜?”

  卯兮兮警觉的向床角缩了缩身,观望此人面容,清秀俊郎,儒墨偏偏,那笑容温暖迷人,像是云缝间投射出的阳光,夺目而不刺眼,能有这样笑容的人,定不是什么坏人,况且她也没有什么能让人图谋的东西。

  鸿凌鞭已经跟她合为一体,别人没有办法得到,再说如果感知她遇到危险,鸿凌鞭灵也一定会出现舍身护主,方才那人提到的妖丹,也已经被庞邪封至在她的体内,别人如想得到,就先要把她宰了,如今自己还活着,他还敢大方的说出,就证明此人对她的妖丹不敢兴趣。

  卯兮兮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是何人?”

  那人见卯兮兮警觉紧张的样,大笑出声,透着好爽之气:“黔君笑,不知你可听闻?”

  多了不起的名字,说的跟传说中的人物一样,以为自己是谁!卯兮兮不耐烦的撇了他一眼,原本心情就不加,还碰上了一个自大的货色,这感觉立马让她想起了庞邪,就觉得眼前的人很是讨厌,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黔君笑愣了愣神,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她,说变脸就变脸,方才还好好的,现在一副厌恶的表情是闹哪样。

  没听过他名号的人,真的不多见,黔君笑一脸不舍弃继续问道:“逍谷可曾听过?”

  卯兮兮点了点头回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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