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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chapter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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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那双蜜色的眼睛里所看到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呢?

  原主的情感很少。

  原主的世界就像是经过了那双银灰的眼瞳之后,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沉寂。,像是经过了一只手,把颜色的光谱都抚平了。

  只是看到经常咋咋呼呼,笑地温柔的阿纲的时候。

  总是会止不住地思考。

  ‘那双蜜色的眼睛所映出的景色,和我看到的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在那双调和不出光彩的瞳色里,所有的景色,肯定都……无比的迷人吧。

  *

  “秋山…..前辈?”

  阿纲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音无歪了歪头。

  “抱歉,打扰了你们。”

  “啊…..不是…..”说不出来完整的句子的阿纲低下了头,只是喃喃地重复,“….不是这样的。”

  音无拾级而下,拍拍阿纲的肩膀。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阿纲你和京子认识呢。”

  阿纲似乎有些沉重的样子,不愿意说话。

  【叮—你已经被‘泽田纲吉’渣,获得渣受指数:-7】

  【叮—恭喜你完成‘首次被渣’成就】

  音无一下子愣住了….

  ——这样就被渣了吗?比想象中简单不少呢。

  ——难道系统判定我和阿纲已经是情侣关系了吗?

  【情侣的判定是依赖宿主和任务对象的好感度来决定的。宿主对任务对象的好感度高于60,任务对象对宿主的好感度高于80即默认成为情侣关系。】

  ——喂喂,一般不是发生了关系,或者互相告白了的才是情侣吗?

  【像宿主这种人渣,完全可以满不在意地和别人告白或者发生关系吧。依据宿主对任务对象的好感度可以让宿主更好地体验被渣的痛苦。】

  ——还真是坏心思啊~

  音无凝视晚霞的校园。即使是从文化楼的小窗户向外面望去,天空的晚霞都红地出奇,红的美艳。

  音无没有说话,阿纲也没有说话。

  一种沉默的尴尬在两个人之中蔓延。

  “…..其实…”音无犹豫地开口,“…看到阿纲你和京子关系很好,我就放心了。”

  阿纲听到音无的话有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

  蜜色的眼瞳里显露出恐惧和动摇的神色。

  “……秋山前辈?”

  音无露出原主那副人畜无害的平静安详的笑容,缓缓开口。

  “我们之前发生了那种事情…..毕竟是两个男孩子,我在苦恼,要是影响到了阿纲的人生就不好了….所以,阿纲喜欢京子….我蛮高兴的。”

  我蛮高兴的……

  音无默默咀嚼着自己的话,然后攥紧了拳头。

  这是谎言。

  音无从来不觉得在恋爱中说谎有什么不对,音无一直游刃于恋爱游戏里,本身就是手段高明的欺诈师,谎言对于音无,就如同本能。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谎言,会像是这个谎言一样….

  会刺痛音无自己。

  一开始偷听到阿纲问京子‘果然不能和我交往’的时候,音无像是卡了带的磁带,顿顿地没有理解……

  当慢慢把阿纲的这句话理解成为‘阿纲喜欢京子’这个认知的时候,一种难以言语的酸痛从心脏慢慢向身边蔓延。

  血液逆流一般,就像是谁把他的脏器全部挖去,然后抛进了硫酸里。

  音无甚至听到了….似乎水银灌入脑浆的声音。

  ——呵,这种疼痛,从那…..之后,就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要让我感受被渣的痛苦吗?

  ‘我蛮高兴的….’

  银灰的眼瞳里,光华正在慢慢地泯灭。

  阿纲低着头,看不见音无的眼神,现在音无的眼神冷漠地让人害怕。

  不…..实际上,他完全不高兴。

  这种….被无助地抛弃的感觉,让他一次又一次地…..

  水银顺着食道,进入胃里,腐蚀掉胃壁,所有的经脉动脉在接触到水银的一瞬间全部爆裂,啊~水银淹没了肝脏,水银淹没了大肠,淹没了心脏。在冰冷的水银里,心脏渐渐失去了跃动。

  被水银淹没的肺,传来痛觉和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在缺氧的,窒息的,脑袋里。

  音无看到了阿纲懊恼的表情。

  这个孩子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抛弃了别人明明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为什么要摆出这样悲伤的表情呢?

  呵,和当初的他一模一样呢…..

  和把当初的自己,留在原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伪善者,一模一样地自我主义。让人作呕,令人恶心。

  音无那双樱唇吐出过无数次的谎言,让爱着的他的人安详地闭上了双眼,让他们陷入甜美安详的梦境,却没有一次像是这样刺痛过他自己。

  看着阿纲眼眶渐渐深邃,极度恐惧的眼神带着点崩坏的癫狂….

  ——这孩子也是痛苦着的吗?

  音无心中却生出了一种诡异的爽快。

  全部,都陪着我一起疼痛吧…..

  *

  “啊,秋山前辈,阿纲,你们两个怎么愣在这里啊?”

  场面一直僵持着,到京子等得不耐烦了再次走进文化楼确认的时候,才看到了他们两个。

  “京子……”音无笑了笑,“你来找我?”

  “恩~!”被点名的京子脸上露出了开朗的笑容,“想要和秋山前辈一起回家,顺便再一起去趟文具店买点东西…”

  “颜料已经用完了吗?”

  音无和京子的对话经行着,阿纲却一直没有言语….

  双手攥拳,身体僵直站在一边的阿纲终于引起了京子的注意。

  京子担心地看向阿纲,“怎么了吗?阿纲。”

  阿纲却没有理京子,径直看向音无。

  对上音无那双银灰的眼瞳的时候,阿纲的身体似乎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秋山前辈呢!”

  “….等等,阿纲不要这么大声对秋山前辈说话啊!!”京子有些生气地挡在了音无前面。

  音无歪了歪头,吐出一个无辜的音,“诶….?”

  “音无前辈说….被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害怕影响我的人生!!!”

  阿纲几乎是在吼着这样的话。

  “等等啊,阿纲,你到底在说什么….”京子想要阻止阿纲。

  阿纲却全然不理地几乎吼。

  “那…..就算被我那样了之后…秋山前辈也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吗?!!”

  音无没有反应地看着阿纲。

  “….在那件事之后!我每天都在考虑!秋山前辈到底会怎么看待我!!会不会讨厌我!!但是….”阿纲倔强的眼睛盯着音无。

  “第一次我去和秋山前辈道歉…秋山前辈说叫我不用在意!!今天秋山前辈却又跟我说了这样的话!!说什么…..这样秋山前辈你就放心了!!!”

  “秋山前辈又不是我的妈妈!!为什么要自顾自地说着这种话!!”

  “….等等!阿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这样说,很失礼啊!”

  阿纲吼地脖子都红了,眼睛里面漫出了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生理盐水。

  “….那一直….苦恼着,纠结着,思考着我和秋山前辈的关系的我!!!不简直太可笑了吗!!!明明秋山前辈你完全没有把那件事当成一件需要苦恼的事情!!也完全没有在意!!什么人生的影响!!秋山前辈你以为你是我妈妈吗!帮我考虑这些事情我也完全不会觉得感动啊!!!”

  吼完之后,阿纲却像是气球被放光了气体。

  耸拉着脑袋,水光的眼睛盯着音无,浮现出恳求的表情….

  “请…秋山前辈把我当成一个男人而不是需要你照顾的后辈来看待吧….”

  说完阿纲就转身跑走了。

  音无盯着阿纲跑走的身影,有点犹豫,“似乎电视剧里面….女孩子哭着跑走是要追的….但是阿纲是男孩子。”

  音无只是单纯地吐槽,但是落在京子眼里,因为这种事情迷茫的秋山前辈呆呆傻傻的,十分可爱。不禁笑出了声,“阿纲应该没有关系的啦。”

  “诶?”

  “因为阿纲是一个好人,所以明天肯定就会消气了~”

  京子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地冲着音无绽开了甜美的笑容。

  音无却陷入了沉思…

  ——因为是个好人,所以不用安慰吗?

  “秋山前辈不用担心啦~!”

  把音无的沉默当做担心的京子,再次出声安慰。

  “恩。”音无点点头,“我送京子回家吧,京子是女孩子。”

  听闻此话的京子却一下子受惊地捂住了嘴巴,两个长长的眉毛忽闪忽闪地,脸上露出了那种可以被称为惊喜幸福的笑容。

  “诶!恩恩!我和秋山前辈一起回家吧,再顺路一起去一下商业街的文具店吧~!”

  看着面露羞赫的京子,两个长长的睫毛扇子像是雀跃的蝴蝶一样扇动,就算是完全没有把女性的京子当做可攻略角色的音无,也察觉到了.....

  阿纲喜欢着的京子,是在喜欢着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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