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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她不服气的一顶,“你不知道女人天生小心眼吗?”

  “心眼小好,只装得下我一人。”浓浓笑意由他嘴边逸出。

  凡事不吃亏的陶于薇指着他胸口。“这里,我的,不准你三心二意,移情别恋,见异思迁”

  没等她说完,葛瞻再度低下头含住朱色丹唇,离别的愁绪太叫人不安了,他多想把她锁在怀中,不让她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天大的事有他替她挡。

  “替你守着呢!小妖精。”葛瞻轻笑,一拧她鼻头,双手不放的轻搂娇软身躯,内心柔软似水。

  马车进了城门,离皇宫越来越近,车内的两人紧紧依偎。

  “不要为我担心了,我能在宫中生存了两年,再待上一年半载也不会出事,我待多久就看你何时解除和大皇姊的婚约,别慢吞吞的,小心我逾时不候,说不定父皇看我嫁不出去,随口将我指给某个刚打完胜仗的有功将士。”名义上是封赏,赐予皇家公主之殊荣。

  此事不无可能,葛瞻心惊地坐正。“好好的待在宫里等我迎娶你,不许惹麻烦”

  一只素手捂住他唇瓣。

  “哪是我惹麻烦,分明是麻烦找上我,在皇宫这个是非地哪能没麻烦,人一落地就是大麻烦。”

  她婉转娇笑地伸手一推,将全无设防的他推出马车,还调皮地挥着帕子取笑。

  葛瞻下车后,到了离皇宫不远处的暗巷,一道旋风掠过,陶于薇身边多了个面容娟秀、衣着素净的小侍女。

  “『如意门』死士?”

  “是。”很清脆的声音。

  “好,你就叫如意,今儿个我带你进宫见识见识这里头有多脏。”能不被染污全身而退,那叫神仙。

  马车到了正阳门,陶于薇让车夫出示公主玉牌,不久前才逃离的她又自投罗网回到这个牢笼。

  习惯xìng的抚着手腕上金镯,长长的睫毛垂下,形成一道浅浅yīn影,她不着边际的试探不代表什么,梦里的“过去”太过悲伤了,遗忘了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用追究或细问。

  人要大智若愚,别太张显聪明才智,笨一点才会让人失去戒心,她一向运用自如,从未出错。

  不过由葛瞻亟yù掩饰的慌乱神色看来,那些事似乎“曾经”发生过,到底是不是前世不重要,或是他也作过同样的梦,她该轻轻揭过,他们要面对的是不容小觑的陈皇后。

  “什么,又被退婚?!”

  “是呀!案皇说女儿倒不倒霉,似乎和姻缘无关,每回一有大好的远景等着我,可是看着美好,吃到嘴里却是苦涩的,到头来是一场空,女儿也挺纳闷怎么这么背。”

  公主不愁嫁究竟是由谁传出去了,她都快成了史上第一个楣星公主,婚姻之路异常艰辛,虽然是她自找的居多。

  “水月族大王太过放肆,狂妄到无边了,朕的女儿是他说退就能退吗?朕派兵剿了他们,让世上再无水月族……”岂有此理,出尔反尔,两族的jiāo好岂可儿戏。

  “父皇息怒,其实也不能怪百里大王,女儿这次出嫁出了意外,中途遇袭,所有嫁妆都被抢走了,面对空手而去的新娘子,小有不满是必然的。”那些嫁妆可给她换了不少银子,装了满满好几船。

  “他凭什么?朕的女儿就算没有嫁妆也是天之骄女,蛮夷之地的凡夫俗子哪能比得上。”陶镇武的怒气稍缓,看向女儿的神情布满慈爱。“你没事吧?父皇听到你遇刺的消息相当震惊,下令相关官员,将伤害你的盗匪擒拿到手。”

  “女儿被刺了一剑,痛死了,那时想莫非是好运用尽了,天来收我,没想到是父皇鸿运当头护佑了我,女儿顺利的逃过一劫,那些黑心的土匪真是可恶,也不知是哪尊大神托梦让他们来劫我,女儿日日夜夜扎草人诅咒,言灵言灵,准咒得那尊大神日夜难眠,肚破肠流……”

  被人奉承鸿运当头,任谁都会欢喜地直笑,即使是皇上也颇为开怀,看着女儿的眼神也更慈蔼了,全然忘了他在震怒,打算治水月族“大逆不道”的罪名,给予重惩。

  不过遭人“诅咒”的陈皇后可不好受,脸色略带僵硬,笑得有些勉强,她揉着额侧似在头痛,将近日来睡不安稳的多梦当是受了言咒,那心里恼火得想刨了三公主。

  “三公主历劫归来也是可怜见的,怎么好生的出嫁却成了一场灾难,本宫当时听了心里好难过,你父皇也是整夜不睡的自责,为何纵容你轻车简从,没派上万名侍卫护嫁。”不过是一个母妃已逝的公主而已,值得如此劳师动众吗?

  二公主、四公主出嫁的场面还不及三公主一半的盛大,连陪嫁也是远远不及,皇上的偏心太过了,令人难以气顺,陈皇后嫉妒万分的拧紧绣绢,心里想着怎么为难三公主。

  “是吗?我看母后都胖了,心宽体胖,脸都圆了一圈,像个银盘儿,倒是父皇为国事cāo劳,还得老惦着让您烦心的女儿,瞧瞧父皇瘦了一大圈,女儿看得好心疼。”陶于薇嘴甜地讨陶镇武欢心,同时也在陈皇后心口chā把无形刀,让她无伤却痛得说不出话来,硬是接下暗招。

  说她胖,说她心宽体胖……可恶,这是什么意思,是指她不为皇上分忧解劳,只顾着自己享乐、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享尽世间一切尊荣事,却将世上最尊贵的皇上抛在脑后?

  果然是她的孽星,一回来准没好事,明明是狼狈不已的回宫,一进宫却直接打她一巴掌,把皇上的心拉走了一半。

  “朕瞧长凤也瘦削了不少,长途跋涉又来回奔波,瞧那小脸蛋比朕的手还小,朕心疼呐!那个该死的水月族……”肯定没好好照顾他的公主,让她面黄肌瘦的。

  陶于薇脸上上了特殊妆扮,嫩得足以滴出水的芙蓉面容抹上姜黄色细粉,看起来面色蜡黄,两眼无神,脸颊两侧涂着暗色脂膏,让人有她瘦削、面颊无ròu的错觉。

  其实她的状态好到不行,吃得好、睡得好,沿途有人细心照顾,还有情郎的爱语滋润,缱绻情长,她养出了红润脸色,水嫩娇艳的神采,容貌犹胜过往三分,媚中带艳。

  “父皇,真的不怪水月族,这次若非宫女金子舍身相护,女儿恐怕难逃一死,水月族护卫死伤惨重,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轻易带过,女儿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当日护驾的护卫,死者她给两千两,伤者依轻重给五百两到一千两不等。

  她银子多得很,不怕挥霍,人家为了她送命,她不表示表示显得太无情了,要收买人心就从散银子开始。

  “可是退婚就太过了,遇到土匪不是你的过错,嫁妆丢了更不能算在你头上,你是朕的女儿,旭川国公主,难道朕会亏待水月族不成。”他多多少少会做些补偿。

  陶于薇故作伤怀的摇头,“他都心有所属了,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公主也有公主的尊严,何必低就了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他还没好到值得女儿为他蹉跎一生。”

  “所以他娶了那名叫金子的宫女?”怎么就这么不顺利,一波三折,好事成了坏事,喜事难成双。

  “父皇,金子本名吴紫矜,原是父兄犯了事的官家千金,她原本在幼时就和百里大王订下娃娃亲,只是家里出了事,没入官婢,水月族那边以为她没了才提出和亲一事。

  “这一回到了水月族他们就认出了彼此,也相认了,出示订亲信物,两人悲从中来抱头痛哭,看得在场的人都心酸不已,女儿也不是心狠之人,硬做棒打鸳鸯的事,索xìng成全了他们,一是求个心安,心中无愧,二是回报金子对女儿的救命之恩,她有好的归宿也省得我惦记着报答。”

  “你呀!有心了。”陶镇武感慨道。

  “母妃生前说过,受人点滴,涌泉以报,要忘记别人对我的不好,他不好不是我的错,是他德行有亏;要记得别人对我的好,因为别人我才能过得很好,那人是心慈的,定有好报。”

  陶于薇又暗刺了陈皇后一下,让她温婉面容几乎端不住。

  “蕙贵妃是个好的,朕也常想起她,在这宫中竟无人比她更了解朕的心……”可惜他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无人比她更了解皇上的心……呵!那她这个皇后算什么,连个死人也比不过吗?陈皇后恨起已死的季明蕙,以及她所生的陶于薇。

  “父皇,您该烦心的是三皇妹的婚事,您看她一嫁再嫁就是嫁不出去,再过几年就人老珠黄,现在父皇还能为她挑人,等三、五年后怕是无人可挑,得到庙里长伴青灯古佛了。”不挑刺就心里难过的陶于燕掩嘴嘲笑。

  到时候该哭的人是你吧!“父皇,您不用为女儿的婚事cāo心,女儿旁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赚银子,若是女儿眼光高没挑中人,父皇便放女儿出宫吧!女儿给您挣银子去,咱们用金子建艘大船,沿着顺江一路游山玩水去。”

  “呵呵……傻瓜,用金子造的船得多重呀!一入水就沉了。”陶镇武对女儿的孝心露出笑容。

  “那给父皇盖座金宫,金光闪闪多好看,住在里头多气派,枕着金枕头、盖着金棉被,连床都是黄澄澄,金鞋、金腰带、金子做的恭桶,再养只金色小狈……”多辉煌的颜色。

  陶镇武越听笑得越开心,只差没捧着肚子大笑。

  “什么金子做的皇宫,少说大话了,你再会赚钱又能赚多少银子,你一个女人的能力能跟国库相提并论吗?连嫁妆都守不住还说什么梦话。”尽爱出锋头,真叫人瞧不起。

  不甘在父皇心目中地位不如长凤公主的陶于燕出声讽刺,满脸的鄙夷,她不信陶于薇的赚钱运再好能好到哪去,顶多是几十万两的零花,她抠抠指缝就有了,无须羡慕。

  殊不知陶镇武与陶于薇对视一眼,有默契地笑了笑,大概整个旭川国只有他相信这个女儿的赚钱本事,因为他也估算不出她究竟有多有钱,她光是明面上缴入国库的税金就有数百万两,占每年税收的一半,私底下的走私更赚钱,是正经买卖的好几倍。

  “你说什么,孔方有可能是赵皇后之子?!”

  乍闻消息,目光一利的葛瞻震惊的直起身,两眼闪动锋利精芒,表情是无比的激动,像是见到猎物的嗜血猛兽。

  “你、你快放开我,我快……快被你勒死了……”这算什么,失手杀死第一功臣吗?

  “你要是这么简单就死了,我当年就不该浴血闯天牢把你救出来。”他松了松手,放开一手揪高的衣襟。

  假意大口喘气,装模作样的白文昭“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吓……吓死我了,以为要命丧当场,办了件好事却不得好报,我死都不瞑目,不瞑目呀!苍天”

  拿着许久未的折扇,他得愉快,还学有钱爷儿跷起腿来,十分有闲情,慢条斯理地喝茶。

  “少说废话,把你查到的全部都说出来。”能不能顺利地娶到心爱的公主就看这一局了。

  “全部?!”白文昭大惊。

  “是的,所有你知情的。”知己知彼方能算无遗策。

  “城主大人,很多呀!一时半刻说不完。”他马不停蹄的忙了月余,总要让他坐下来歇歇脚、喘口气。

  其实他早就坐下来了,不用人招呼、脚也歇了,气也缓过来了,只剩一身风尘仆仆,精神看起来也不错。

  “说不完也得说,就从你如何发现陶于薇的大管事孔方和赵皇后有关说起。”葛瞻冷眸凌厉。

  凌虐他的身心呀!真是残暴。“我跟华景春分头进行追查,他查土匪那条线,我查陈皇后娘家这条线,可是怎么查都查不出端倪,绕来绕去又不约而同回到陈皇后身上。”

  “宫闱秘辛也只能掌控在陈皇后手中,没人比她更会便宜行事。”皇后懿旨一下,宫中畅行无阻。

  “城主,二十三年前的事,那时陈皇后还不是皇后,只是德妃而已。”白文昭不忘提醒他。

  “二十三年前……”二十三年长公主出生,莫非其中有所关联……等等,当年的德妃不至于大胆到……

  换子?!

  葛瞻的手心微微冒着汗,有些激奋。

  “先前在陈皇后这边查无线索,毕竟她住在皇宫,我们的人进不去,有些事查到一半就没了下文、断了线,可是我觉得此事并不单纯,既然没办法从陈皇后那儿得到更进一步的线索,我反向调查她为何要对三公主下手,公主身边的人我也顺便涮一遍背景,看能不能找出我们要的”

  令人意外地,他查到孔方就出了小小的惊喜,他在孔方的出生地遇到孔夫人nǎi娘的儿子,那时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无意中吐露孔夫人当年生的是女儿,却莫名其妙变成男婴。

  nǎi娘早已死了,白文昭查她的死因,接着又发现当年接生的稳婆,以及当时在产房伺候的丫头、婆子都离奇死去,在孔家少爷出生的同一年,没有一个活着。

  如果死一个、两个叫巧合,那接二连三的死亡就不是凑巧,必是为了怕泄露什么而惨遭灭口。

  “事隔多年,孔家的下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在一个老仆口中问出孔夫人还有一位感情甚笃的妹妹嫁到京城,于是我去找了她……”他说到一半喝了口茶,吊人胃口。

  “孔夫人知道孔方不是她的儿子。”葛瞻依判断说出,母子亲情是天xìng,断无十月怀胎却认不出亲儿。

  闻言,他喷出口中茶水,一脸讶异,“你……你怎么晓得孔夫人知情,你可以摆摊算命了。”

  “她必定留了书信或口信之类,嘱咐务必找回她的亲生女儿。”否则这家伙不会沾沾自喜,因找到证据而得意。

  白文昭更惊讶了,两颗眼珠子睁得快掉出眼眶。“真神了,被你猜得丝毫不差,的确有封留给孔方的信在那位妹妹手里,信里写着虽然不知孔方的亲生父母是谁,但必定出身富贵,当时包裹男婴的襁褓十分精致,她让孔方有朝一日若想解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