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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微弱细小,估计张清生看到的只是她微微翕动了一下嘴唇。

  那脸俯下来,温和地问道:“何莉,觉得怎么样?”带着大蒜味的口气喷到了她的脸上,她不由迸住呼吸侧过身子,微微点了点头,加大了力气重又问那个问题。

  张主任怔住了,似乎有些为难,稍倾才吱吱唔唔地说:“这个,等你好一点了再说好吗?”

  这时她感到有人从她床边抬走了什么东西,很重,似乎是一个人,可是在她的病床边怎么还会有病人?难道重症监护室里也加床了?

  她闭上眼睛。她真的好累好累啊!好象是爬了好长的山路,全身都又酸又痛又麻。她刚才好象看到父亲的脸了,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嗯,肯定是做梦了……

  真的好累……

  她又沉沉睡去。

  张清生研究似地看了何莉好一会儿,又打开监护仪重监测了一遍她的生命体征,

  结果显示完全正常。这说明她已脱离了生命危险,除非她自个不想活了。

  张清生此时的心情不知是该轻松还是该沉重。何莉是醒了,但何文亮却在他这重症监护室里莫名其妙地昏迷了,这算什么嘛?一个换一个吗?这也太荒唐了吧?

  此时何文亮已被护士移到了和何莉一床之隔的病床上。

  一模一样的昏迷,但何文亮的脸色一点也没变,仍然如昏迷前一样自然,呼吸也很平和,如果不是对外界刺激没有反应,你大可以认为他是熟睡了。当然是睡得很熟叫不醒的那种。

  当张清生知道何文亮的打算时,他就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倒底不对在哪里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也许是对何文亮的来历产生了怀疑?也许是对何文亮说的方法不太相信?反正,他当时是疑信参半。

  只是何文亮说得也对,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对何莉来说也坏不到哪里去,既然束手无策不如放手一博!

  但当他看到何莉醒来,何文亮却倒在何莉病床边人事不醒时,他立刻就知道这不对劲在哪里了。何文亮之前表现得太自信了,他还说不会找这里的任何魂魄。这么一句漏洞百出的话他当时怎么没听出来呢?一个摄魂师给人施行借命大法,最好的方法是就近找命,不可能远距离寻找,一个是法力有局限,另一个也容易被警察找上门来。

  那么很有可能的是,他是把自己的魂摄了替他女儿续命!

  想到这里,张清生不禁瞠目结舌:这个何文亮也太牛了吧?一般的摄魂师只能摄别人的魂,难道他竟然能摄自己的?

  何莉昏昏沉沉的睡了三个多小时,其间王院长已来看过她,知道她已没事,王院长也很高兴,叮嘱张清生让何莉在重症监护室里再观察几天,务必要让她稳定后再转到内科病房。张清生自然唯唯诺诺地应了。

  何莉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她动了动身子转了转头,觉得整个人清爽精神多了。

  她按铃叫来一个护士,吩咐她泡碗面来,她饿了,想吃东西。

  就在何莉半卧在床上吃泡面时,她看到了一床之隔的那个病人,那人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接了好多管子,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一个亮点闪动着,显然那人是个重病人。

  但是,那人看上去怎么有点眼熟呢?她收回目光,想了一下,又抬眼望去,这一次,她全身不由颤抖了一下:那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父亲怎么会出现在清海的医院里,而且是在重症监护室里?他倒底出了什么事?

  虽然她曾经非常痛恨她的父亲,无数次地发誓不会原谅他曾对她做过的一切,但现在猝然看到父亲这样人事不醒地躺在那里时,她的心还是抽搐成了一团。

  她吃不下面条了,尽管那是她最爱吃的牛ròu酸菜面。

  她按铃把护士叫来,想问清父亲是出了车祸还是突发疾病昏倒在大街上被人送来的。因为除了这两样她想不到父亲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那个护士就是小林,也是刚才何莉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漂亮美女,小林不光漂亮讨喜,嘴也很乖巧,看到何莉醒来她也很高兴,听到何莉问她,就叽叽喳喳地把她知道的都了,把刚才张清生让她们要有选择xìng地回答何莉提问的关照全忘到了脑后。

  小林兴高采烈地说到一半,突然害怕地停了下来:“呃,何莉,你又觉得不舒服了么?”她看到何莉的脸色陡然大变,怕她又会昏迷,于是急忙跑到医生办公室去叫医生。

  张清生匆匆赶来,看到何莉神志清醒地半卧在那里,只是脸色不好看,就松了口气,刚想再给她测一下血压,被何莉止住了。

  “张医生,请您告诉我真话,我父亲倒底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他为什么会人事不醒的?”何莉直视着张清生的眼睛,正色道。

  张清生知道事到如今已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把上午的事一点不漏地全说了。最后他还说了句:“你父亲为了你把命都舍出来了,这样的父亲可不多见啊!”

  此时,何莉的眼里已蓄满了泪水,听到最后早已泣不成声……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从小没有母亲,父亲又不爱她,把她一个人扔在清海不管不问只顾自个逍遥快活去了。只有外婆是爱她的,可是外婆却已离她而去。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原来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父亲,他给过她一次生命,又给了她丰裕的生活让她顺利成长,虽然没有亲自教养她,但他尽到了力。今天,他又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无怨无悔地为她付出了一切,甚至连魂魄都续给了她,而她,又曾经为父亲做过些什么?她怎么能有资格责怪他恨他呢?

  何莉将脸埋在手臂里,肩膀轻轻抖动着,哭成了一个泪人。张清生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离开了。

  他知道此时的何莉不希望有人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何莉才终于冷静下来擦拭眼泪,就在这时,她接到了徐庆娣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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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龙江渡口终于到了!但当众人下车后心都同时一沉:暮色里江面上波浪滚滚,但江上一只船也没有,渡口也没有一个人。显然艄公已把船撑回了对岸。这下所有人全都傻眼了。那车主机灵,不等盘刚暴怒就赶紧开车溜了,剩下这一帮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雨仍然不紧不慢地下着,但此时已无人理会。看来露宿已不可避免。

  “我看,还是我游过河去把渡船撑过来吧。”盘刚铁青脸说。他很内疚,怎么会找了那么个不守信的车主呢?如果早到一刻也许就能赶上最后一班渡船了。

  “可能不行吧?这江水很急啊!”宓成功蹲下身看了看水流说。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眼前的难题。

  “我说,刚舅舅给那个艄公打个电话嘛,就让他加个班把我们渡过去,回头再多付他点钱好了。”徐庆娣一点也不急。这有什么?这种类似的事她们单位也发生过,遇到难题时找来领导,领导再打几个电话,把主事人找来加个班不就完了吗?至于大家这么发愁的?

  “嘁!”听到大家齐声发出这种不屑声,小妮子不由把眼睛竖起来了:“怎么了,我说得那里不对了?不知道现在是信息时代吗?”

  “小娣,这可是在山里……”盘玉兰说。这个丫头脑子糊涂了吧?

  “哦,那你知道艄公的电话号码吗?”宓成功仍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悠悠说道。

  “不知道。可是刚舅舅应该知道的吧?”徐庆娣理直气壮地说。上午过江时那艄公说过,他就是盘山寨旁边盘龙寨里的人,盘刚会不知道那人的电话号码?

  “这大山里,哪里会架电话线?山里人也买不起手机。”盘刚直橛橛地说。“平时大家伙有事都是隔江用嗓子喊的,现在天黑了又下着雨,恐怕喊破喉咙也听不见的。”

  “啊?怎么会这样?”徐庆娣吃了一惊,这才醒悟到情况不妙。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就在江边找个高地露营,等天亮了再走。一是同意盘刚的方法由他游过江去把渡船撑过来。

  四个人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盘刚和盘玉兰,盘玉兰从小和盘刚一起长大,知道他的水xìng很好,飞龙江里的沟沟堑堑他知道得清清楚楚,虽然天色已黑,但只要方向不错,应该能安全游过去,只要能到达对岸问题就解决了。这地方她虽然熟悉,知道没有大野兽出没,但三十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会从哪里蹦出个怪物来害人?

  另一派是徐庆娣和宓成功,他俩坚决不同意盘刚作无谓的冒险。说天太黑,水太急,人一下去就站不住,要是让水流冲走了,黑天黑地的,让他们怎么找?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他们有四个人呢,难道还怕夜里被狼啊熊啊的叨了去?再说了,盘玉兰包里不是还有一点食物吗?大家分分吃了填填饥,到天亮了再走不是更安全?

  盘刚说这里熊是没有,但狼倒是说不定,说去年隔壁的盘龙寨里就有一只羊被狼拖走了。

  说到这里,好象有感应,远远地传来了一声长长的狼嚎,吓得众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派的人争论半天没有结果,最后盘刚一跺脚,吼道:“别争了,我下去!”吼完就到一边吭吃吭吃准备去了。

  徐庆娣和宓成功一看,得,这厮是铁了心要做个黑夜横渡飞龙江的英雄了。也就不再出言反对,和盘玉兰一起过去帮他准备起来。

  原来这盘刚早有准备,他把斜背在身上的布包取下,从里面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白色塑料绳子,往山脚下睃了睃,找了一棵大一点的树,用斧子将底下的树皮削去一圈,将绳子在没有皮的树杆上围了两圈打了两个栓牛结,拉紧,然后脱了衣服,身上只剩背心裤头,将衣服卷了卷和烟杆和斧头一起放在树下,将另一端绳子系在自己腰间,紧了紧,对眼巴巴地望着他的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就拿着这绳,如果我的腿抽筋了或是游不动了……嗳,反正是遇到意外情况了,我就会拉动这绳子,你们就赶紧把我拉回来,到时咱们再另想办法吧。”

  看到三人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盘刚的脸色放缓了些,说:“没事的,这江里我熟悉,我也准备得很充分,应该没危险的,放心吧!”说完要走。

  盘玉兰急道:“等等,刚哥哥,吃点东西吧。”说完从包里摸出最后一个鸡蛋和一张饼。其实她包里应该有两张饼和两个鸡蛋,但半路上徐庆娣说饿,盘玉兰以为赶得上回盘山寨吃晚饭的,就把一份饼和鸡蛋拿给她吃了,没想到一行人被阻在了江边。

  盘刚吃完食物,就顺着江边的斜坡下到了水里。江边的这三人立时把心都提了起来。他们初时能看到盘刚黑黑的身影在江里一浮一沉的,后来就渐渐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他游到了哪里。三人紧张地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江面。

  此时雨已经停了,天上的云层薄了好多,他们在黑夜里时间久了,眼睛也慢慢适应了,能看到一米以外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清楚,大都也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轮廓还是能辨别得出来。对岸有一个黑黝黝的影子在江面一晃一晃的,那应该就是那艘渡船了。那么盘刚此时爬上那渡船了吗?

  江面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有的,只是水波的dàng漾和偶尔鱼儿的欢跳。突然江面上掀起了一层涟漪,似乎江底下有什么大的物事游过,稍倾,又平复了。

  “妈,”徐庆娣突然叫道。

  “干吗?”盘玉兰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江面,听到女儿叫她,有些不耐烦。

  “我说,你知道这条江里有没有什么怪东西?”徐庆娣在老妈耳边低低地说道,怕被宓成功听见了取笑她。

  “怪东西?什么怪东西?”盘玉兰心不在焉地回道,双眼睁得铜铃大,直直地瞪着江面。刚才江面上的那层涟漪她也看到了,心里正在犯嘀咕,以前从没听说过这江里有什么大鱼啊,那是什么东西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徐庆娣说得什么她还真没往心里去。

  “嗯,就是那种鬼怪啊幽灵啊什么的啦。”徐庆娣仍旧附在她耳边说,暖暖的气息喷到她脸上怪痒的。

  “胡扯!哪里有这种东西?”盘玉兰叱道。话音刚落,江水哗啦一下发出一声巨大的水声,江心里陡然立起一个物事来!

  那物事露出江面高约两米,是人是兽分辨得不是很清楚,从高度来分折是人的可能xìng不大。这世上哪有这么高的人啊?

  令人毛骨耸然的是,在物事的上半部份shè出两道绿幽幽yīn森森的光来。那光在江面上寻梭一会,又陡然往下一缩没了踪影,就象它出现时一样,又突然消失了。几让人以为刚才是看花眼了眼。

  江边三人气都不敢喘,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伸长脖子瞪着江面。象似是被吓傻了,也象似是在等着那物事再次出现。

  突然,他们手里的绳子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徐庆娣忽然醒悟过来:“啊呀,是刚舅舅!他肯定有事了,快拉快拉!”盘庆娣和宓成功也清醒了过来,三人一起用力急急拉动那根塑料绳。

  开始时那绳子拉起来有一定张力,但就在拉了好长一段后张力突然消失,他们手里的绳子一松,接着绳子就到了岸边,绳子的那头,竟然是空的!

  盘刚离奇消失了!

  惊悚

  更新时间:2012-3-24 21:59:52 字数:5458

  惊悚

  看到手里空空的绳头,再看看岸边始终没见人爬上来,盘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