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都市言情 >大唐探幽录最新章节 > 大唐探幽录TXT下载
错误举报

正文 178.所谓明妃

  八月薇妮之六部系列, 晋/江原创网首发, 美的人都要正版订阅哦  王甯安仓皇四顾,却见有几条人影匆匆自人群里掠了出来, 看见他之时,纷纷嚷道:“在哪里!”饿狼捕食般扑了过来。

  王甯安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往府衙的方向拼命奔去。

  王先生虽去,牡丹酒馆却仍是热闹非凡,那些看过传贴的议论纷纷,没看过的也急来追问, 众人却仍是不大信上面所写是真, 只有少数睿智心明之人看出蹊跷, 冷笑摇头, 叹息“知人知面不知心”等言语。

  阿弦正要离开,门口人影一晃,却是公差高建大步走了进来。

  高建在她对面坐了, 探头问道:“满街上都在说姓王的,是不是跟你一大早儿让我去他家里搜找的那东西有关?”

  今日绝早,高建仍在好梦之中,却被阿弦的拍门声吵醒。

  他按照阿弦吩咐所说, 来至王甯安居所,因王先生连日在狱中,家里只有两名仆人, 几个丫头婆子, 跟一个小厮伺候。

  听说公差上门, 两名仆人惶惶恐恐,不知究竟。

  高建却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道:“想必你们都听说了,新来的刺史大人却是个刺头,若是换作别个儿,早放了王先生出来了,如今他一直掐着人不放,自然就是个勒索的意思。可知衙门里好些兄弟们都为王先生不平?昨晚上我当值,大家伙凑在一起还议论这事儿呢。”

  下人们忙应承,又道谢。

  高建故意左顾右盼了一阵子,方低声道:“不要急,我这次来,正是受了王先生所托,做了这件儿,先生就有救了。”

  仆人忙问何事,高建凑近了:“王先生见我体察他的难处,便偷偷跟我说,他有一样救命的物事,藏的很隐秘,除他之外谁也不知道,——就在书斋那些藏书柜子底下,有个石佛像,里头是中空的,那东西就在里面。他说现在正是用得着的时候了,你快叫人取来,我好给先生送去。”

  这仆人将信将疑,忙唤了向来伺候的小厮,一并前去书斋。

  王甯安书斋不算太大,但藏书跟杂物都极多,叫人眼花缭乱,尤其是书柜底下却是形形色/色的摆设,杂乱无章。

  这石佛掩在一堆的古物之中,看着很不打眼,也是费了些时间才找到。

  当下按照高建所说打开,擎起来看的时候,果然里头有一卷书札。

  底下人都不识字,也不敢擅自打开看,又因高建是公差,说得且详细——他既然连这样隐秘的事都知道,可见是王甯安亲口吩咐,于是又打点了些银两,恭恭敬敬地送了出来。

  高建揣了银子,把书册放进怀中,出了王家后,拐过街角,就见阿弦抱臂靠墙站着。

  高建把怀中掏出书卷,晃了晃笑道:“我办事利落么?”

  阿弦忙接过去看,高建趁机又问道:“我吩咐那起子人的时候自个儿还不信呢,没想到他们果然在这个地方找到了东西,阿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弦把书册翻开,拧眉扫了两页,喃喃问:“你真想知道?”

  高建吐舌,竟果然不敢再打听,只好奇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儿,你想用它做什么?是要交给大人?”

  阿弦看了两页,脸色冷煞,勉强定了定神:“你去了王家这一趟,不会空走,钱呢?”

  高建见她连这个都猜着了,只好又把银子取出来。

  阿弦在手心掂量了一会儿,道:“我不是故意要讹这个,这次正有急用,等过了这件儿,我跟你去曹家,算是赔你的,如何?”

  高建正略感肉疼,闻听这话,才又喜出望外。

  阿弦拿了银子同书册,便将桐县老印的书铺子瞧开,让加急抄印百余份出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将到正午之时,已然完成的差不多了。

  她又跟药师菩萨庙的乞儿们相识,这些小孩子一呼百应,按照吩咐行事,满城奔走吆喝,不到半个时辰,桐县多半的人都知道了这宗“异闻”。

  正是中午,酒馆小二早又奉酒,又问可要吃饭。

  高建见阿弦不答,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挥退了小二,又忐忑地问:“你答应我去料理曹家的事,可不要反悔?这几天曹管家催我催的急,我一直都躲着他不敢见呢。”

  两人出了酒馆,沿路而行,顺风一阵香气飘来,高建早就闻到了,不由笑说:“放着好端端地馆子不去吃,一定要照应你家里的。”

  阿弦道:“你不爱在这里,回去吃馆子就是了。”

  高建忙拍马屁:“哪里话,我恨不得来朱伯这里吃呢,比量着咱们桐县,也再没有人做的面汤菜糊能比大鱼大肉更好吃的,咱们朱伯的手艺,比那什么御厨只怕还高明呢。”

  阿弦笑说:“你这闭眼吹捧的本事,也是全城最高明的。”

  然而说笑归说笑,老朱头的手艺却的确非同一般,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时下菜蔬谷米,放在他手里,都会做出不同的味道,他最常做的无非是几样,胡麻粥,菜米粥,面片汤。

  譬如这简陋的面片汤,不过是些常见的冬苋,白菘,海带等物,在他的调理下,却有一种出人意料难以形容的鲜甜美味,微辣香滑。有贪腹的一次能吃三大海碗,尤其是在这样寒意料峭的初春,热热地吃上一碗,似乎能把骨子里的寒气都给搪干挥退了。且一碗不过两文钱,委实经济实惠。

  故而虽然老朱头的食摊临街立着,四壁透风,每天却仍有许多食客光临,风雨无阻,甚至还有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太太们,偷偷地遣小厮拿了钱出来买一碗过瘾。

  所以高建这其实也并非是吹捧而已。

  食摊上已经有了三四个客人,两人捡了位子坐定,老朱头忙端了两碗菜粥上来,特给阿弦又加了个荷包蛋,高建羡慕地看着:“伯伯,给我也加一个,我多给钱就是了。”

  老朱头笑说:“你不是不知道这年荒,一天就只能备一个给阿弦吃,多少钱也买不到再多的。”

  高建道:“知道您最疼阿弦了。”忽然扫了一眼阿弦,道:“不过阿弦也是该多吃些好的,如何总是不长个子。”

  阿弦只是低头吃饭。高建眼珠一转:“对了伯伯,我听说城外五阳庄,有人养了好些鸭,每天的鸭蛋足也有百多。”

  老朱头道:“这话不假,只是都给军屯里的大人和城里的老爷们家里直接采买去了,我们又哪里知道蛋花是什么味儿呢。”

  两人吃了中饭,高建掏了几文钱:“伯伯,什么时候做些蒸油饼,我馋的很。”又对阿弦道:“要几时去曹家?”

  老朱头收了钱:“等做了让阿弦捎给你。”又叮嘱阿弦:“留神当差,别往些没有人的地方溜达。”

  高建拍着胸脯:“伯伯你担心什么,有我在,就算是遇见老虎,看我肥肥壮壮的,总能饱饱地吃个两三顿,哪里会动阿弦一根头发?”

  老朱头笑看他:“油嘴,要说出花儿来,不给你做些好吃的都不行了。”

  阿弦挥挥手,同高建沿街而行,她略一合计,王甯安若是命大些逃去府衙,自有袁恕己料理,这半日应该无事。当即对高建道:“从这儿巡街过去,正好顺便去探一头。速去速回就是了。”

  高建心神畅快,同阿弦沿街一路来至青坊,远远地就见长街上一座极气派的门头,那自然就是曹大财主的宅邸了。

  门口的人都认得,见高建陪着阿弦来了,如见天神降临,早有人入内禀报,有家仆先出来迎接。

  方才路上,高建已经将府内的情形同阿弦略说了,原来这曹廉年已年过五十,是个知天命的年纪了,原先有一子两女,儿子在战乱中遇了意外,一女也因病早早离世,二女嫁在临县,并不常回来探望。

  一年前,曹廉年的三房小妾忽然有了身孕,曹廉年大喜,但就此外间却有些风言风语,说是这妾室的身孕有些来历不明,曹廉年面上不说,未免存了一件心病。

  两个月前,那妾室诞下一子,新生儿十分可爱,曹廉年便也不想其他,一心一意疼起孩子来。

  谁知几天前,这孩子忽然患了一宗古怪毛病,白天还好端端地,一旦入夜,便会啼哭不止,声嘶力竭,几度断了气似的,折腾了不到半月,原本白白胖胖的婴儿,已经瘦小的可怜,连带曹廉年也疲惫不堪,原本保养的极好,人人赞曹老板红光满面身板硬朗,却因为这孩子,发鬓苍苍面多皱纹,连身形也有些伛偻,竟透出垂垂老态。

  期间也请了无数的名医,甚至那四里八乡有名的神婆子来看,却都不见有用。

  曹廉年也不知从何处动了灵光,便竭力想请“十八子”过府来看。

  家宅不宁,连带底下的仆人们也跟着惶惶然,如今见了公差来到,忙不迭地往内恭迎,还未进厅门,就见曹廉年匆匆地亲自迎了出来。

  高建忙挺了挺胸膛,转头看阿弦之时,却诧异起来,原来阿弦并未看曹廉年,也未曾打量这曹府内气派光景,却只是转头看向府邸的东南角上,微微皱眉,透着疑惑之色。

  高建咽了口唾沫:“阿弦,怎么了?”

  阿弦道:“你没听见?”

  高建呆了呆:“听见什么?”

  自打进曹府一直到现在,连仆人的招呼都格外轻声细气,除此之外他的耳畔一片寂静,静的甚至让人觉着不适。

  阿弦侧耳又听了听,皱眉道:“哭声,孩子的哭声。”

  炭炉里仍有余温,十八子隔着摸了把,那一星温热从手心透入,心里也稳妥了好些:“我乐意。”

  老朱也知道她的脾气,便自搁了担子,前后挂坠之物调整了些许,两人一犬一路往前,老朱又问:“那人命案子可有眉目了?”

  十八子欲言又止,老朱却是意不在此,自顾自说:“先前你急着走,我也没得空说,今晚上在我摊子上吃东西的那位官爷,他的伴当曾说是来上任的”

  十八子想到袁恕己冷眉棱眼的模样,不由笑道:“看着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老朱忙问:“你得罪他了?”

  十八子摇头晃脑道:“难说,难说。”

  老朱哑然。

  两人且说且走,渐渐进了坊区,玄影向来跟着两个出入,这片地上的犬只跟它也算是老相熟了,有的听了动静,隔着门墙轻轻地吠叫几声,权当是打招呼。

  十八子跟老朱的住处,是这坊子的最西边,桐县虽是豳州首府,因近边境,又才经过连年战乱,是以宅民寥落,他们的宅院,只在东边有一户邻家,素有往来。

  白天这地方尚有些人迹罕至,晚间更是静得怕人,只有玄影精神抖擞,昂首疾步地在两人左右护卫。

  搁了担子开了锁,两扇斑驳的木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长叫,老朱去安置家什,十八子从后闩了门,玄影见主人做妥了一切,便跑进屋门,温顺地趴在门口,继续看两人忙碌。

  这宅子乃是简单的正三间房,老朱住西间,十八子在东间。院子里左右又有两间偏房,左边是厨下,右边空屋盛放些柴火杂物之类。

  老朱头先烧了水以供洗漱,复借着热灶,打了个荷包蛋,又加两颗蜂蜜泡的蜜饯,亲自端来东间。

  却见灯影下,十八子已脱了官差的衣帽,着一袭家常的夹棉长袍,越发显得身形纤瘦可怜,正坐在桌边儿,挑着棉签子,往手上的伤处敷药。

  老朱忙将碗筷放下,道:“我来我来。”他虽看着年纪颇大,动作却极细致小心,很快地涂抹妥当,十八子竟未觉着疼。

  十八子笑道:“怎么我还赶不上你的手细。”

  老朱又将碗推过去:“别废话,快趁热吃喽。”

  十八子叹了口气,果然端了碗把鸡蛋跟蜜饯都吃了。

  老朱头露出舒心的笑容,看着他手上的伤,忽地压低嗓音问道:“今儿在行院里,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十八子一愣,旋即若无其事般说道:“什么也没看见。”

  老朱头点点头:“好,没看见就好,安生。”

  他沉思片刻,又嘱咐了几句叫十八子早点歇息,自己端着碗向门口走去,将出门之时,蓦地又想起一件事来,因回头说道:“你先前在路上说,这新来的官儿很难相处,那倒也不怕,不如趁机就辞了县衙的差使,你毕竟跟他们不一样,如今又渐渐年长了,诸多不便”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