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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当年之事

  小门后是一间和书房差不多大小的空间,四周不透风,但却能让人呼吸自如。正中间摆了一张水晶冰床,上面放着一个约莫灯盏大小的水晶盒子,除此外别无一物。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个妙龄女子的不同场景的画像,但那人却始终是一个她——一身淡紫色罗裙衬出婀娜的身姿,弯如柳叶的双眉微微上翘下压,勾人心神的桃花眼,长如蝶扇的睫毛,两片莹红的双唇微微翘起,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了一张和灵玥极为相似的鹅蛋脸上,倾国倾城再倾人,让人感叹世上竟有如此妙人儿,好似那九天的仙女,一尘不染。

  灵玥看到这些画像虽然有些讶异,但却明白这是自己那早逝的母亲。灵玥的五官和玉绝霜极为相似,更有甚者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玉绝霜是美艳动人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而灵玥却更是带着一股灵气和生动,恰似那九天上爱调皮捣蛋的小仙女,让人无可奈何却又吸人眼球。

  看着心爱女子的画像,东方毅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心中既欢喜又惆怅。十年了,记忆中那个温婉善良的女子早已离去,放佛曾经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就像灵山上的云雾,美好却不久留。霜儿,如今的你仍旧是那么美艳,仿若当年初遇时的模样,而我却已慢慢老去。如今玥儿也已长大成人,将来找到一个好的夫家,我也就能无愧于你的交代了。

  “玥儿过爹这边来。”对着灵玥招了招手,东方毅从水晶冰床上拿起了那个水晶盒,打开上面的锁扣,拿出来一把精巧的小钥匙。

  听到东方毅的叫唤,灵玥转头向他走过来。把手上的钥匙递给灵玥,东方毅语重心长道:“玥儿,这是你母亲唯一的遗物,当年她把这钥匙交代为父,并嘱咐我一定要在你及竿后方可交予你,算算日子,爹的玥儿也长大了,这东西该是交给你保管了,记得要收好。”

  “这是?”接过东方毅手上的小钥匙,灵玥仔细端详这把钥匙。小小的钥匙仅有灵玥食指大小,材质大概和那冰床一样,是极为罕见的极北冰玉,钥匙通体呈淡紫色,并且仔细看的话能发现钥匙正反两面都雕刻有紫色的荷花,而荷花的花骨朵里含着一颗火红色的珠子,若是不仔细看真的难以发觉。这一把小钥匙做工在灵玥看来,实属高级别的锻造大师才能雕刻得出来,而且这把钥匙虽然看起来很新,没有任何磨损的痕迹,但是握在手上的那种古朴的感觉,必定是历经了岁月的洗礼,方有此气息。

  “这是你母亲一族的信物,你母亲曾说过,将来在你及竿之日让为父交予你,如今你既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小玥儿,这东西便交给你自己保管好。”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根冰蝉丝,东方毅从灵玥手上拿过钥匙,用冰蝉丝窜过系好,挂到了灵玥的脖子上。

  “玥儿需妥善保管,这是你母亲唯一之物了。”望着灵玥脖子上的钥匙,东方毅语气有些沉重。

  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复又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中年男子,灵玥把钥匙收进衣襟里放好并承诺道:“玥儿晓得,必定收好。”

  “那便好。”看到灵玥收好了钥匙,东方毅露出了微笑:“玥儿可是还在怪为父这十年的不闻不问?”许是见女儿没有过多的矫情,性格像极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东方毅终于收起了那份沉重的心情,面带轻松的问着灵玥。

  “玥儿不敢,只是玥儿想知道原因。”

  看着灵玥明明有怨气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东方毅失笑:“玥儿可知你母亲的身份?”

  “母亲不是父亲在回征途中所救的猎户人家的女儿吗?”灵玥不解道,这不是外面的人都知道的事吗,怎么还要来问她?

  “呵,那是为父让人散播的传言,你母亲的身份就连为父也不曾了解。当年你母亲生产你之时难产,药师们都无能为力,只叫为父准备你娘两的后事”大概是想到了伤心处,东方毅语气略微停顿。

  “父亲——”灵玥不知说何,这个男人是真的爱那个女子吧。

  拍拍灵玥的手,东方毅微微笑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你娘亲当年的勇敢。”顿了顿,东方毅接着说道:“后来你娘亲把所有的接生婆和药师都赶出了房间,就连为父也不许进去。也不知道你娘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平安生下了你,只是这之后你娘她元气大伤,那之后的几年都极少出听雨阁。在你四岁那年,你娘她告诉为父,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为父必须要对你置之不理,并且让你一直呆在小院中,尽量减少你的存在感。你娘去世那天,她告诉为父她不属于这个大陆,她们玉绝一族不容许有女子后代流落在外,所以你的存在必须要被掩埋,不能让她的族人找到,并且把这钥匙交给为父,让为父在你及竿之日交于你,这钥匙为父也不知晓为何物,你娘也未细说。”

  “后来你娘去世后,为父一度想跟随着她而去,但当年的你还那么幼小,为父心中极为难舍。往后的几年,为父把你安置于小院之中,只要不危及你性命,为父只当没看到江氏的所作所为。这些年,府中不断有姨娘进府,但她们未曾育有孩子,为父早已服了绝子丸。这些姨娘进府都是为了掩盖掉你娘的痕迹,这十年来虽然你过的不好,却无性命之忧,为父也便放心了。”

  原来,这十年的不闻不问竟是为了保护自己。想必自己这位父亲对母亲那是真的爱吧,能为了一个女子服了绝子丸,世上有多少男子能做到?虽然在灵玥之前定王府已有两个嫡小姐,还有一个和灵玥同岁的小世子,不过灵玥明白这江氏是东方毅当年不得已而娶之,若是王府中一直没有王妃所出,这东方毅也架不住族中长老们的压力。

  灵玥心中涩然,原以为这一世大抵是和亲情无望了,却原来自己未曾失去。只是自己的身份竟然如此扑朔迷离,她也一直怀疑过自己母亲的来历,毕竟拥有紫冰权杖那样的神器之人必定不简单,况且这紫色钥匙也不是凡物,看来自己这位娘亲不简单啊。

  望着面前透露着哀伤的男子,灵玥心中早已释然。两鬓已生白发,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早已随着时间而沉淀,心中对爱人的执着让人心生敬意。

  “爹爹——”

  “玥儿?!”东方毅不可置信,孩子终于不再用那冷冰冰的陌生语气叫自己“父亲”了?

  “爹爹,是玥儿不孝,爹爹可不要生气。”灵玥笑眯眯的看着东方毅,双眼弯弯如明月,调皮的紧呐。

  “爹不生气,玥儿不怪爹就好,就好”紧紧握着灵玥的手,东方毅泣不成声。

  “爹可别哭了,要是让娘知道了,可要怪玥儿惹爹生气了呢!”

  “好,好,好,爹不哭!爹这是高兴!”看着孩子安慰着自己,东方毅心中欣慰不已。“只是玥儿,如今你的模样越来越像你娘亲,爹怕——”东方毅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若是那帮人知道了灵玥的存在,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爹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玥儿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怕他们作甚?!”灵玥其实并不像东方毅有那么大的担忧,与其害怕的终日担忧,不如站在阳光下,管他妖魔鬼怪呢。

  看着英气逼人的女儿,东方毅心中宽慰不已。还是女儿看得远,与其每日躲藏担忧度日,还不如活在当下。

  父女俩相视一笑,解开了心中的隔阂,淡淡的亲情围绕,灵玥心中想要变强的目标更加强烈,她一定要守护住自己想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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