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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乱点鸳鸯谱

  慕初然对达朵中意的姑娘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被这赤水王选中。</p>

  达朵朗声念出那名字,“正是柳相的二xiǎ一 jiě,柳璎歌。”</p>

  慕初然稍稍回忆,想起柳璎歌的模样,年纪虽小了一点,但勉强也算是可以嫁人了,“既然赤水王已决定好了,那便是她的福气!”</p>

  大殷风俗,女子到十六岁即可嫁人,但实际上大多都是到十八岁左右才嫁人,家境好一些的也有到十九岁才嫁人的,至晚一般也不会拖过二十岁。</p>

  这柳璎歌刚满十六岁,在慕初然印象里,还是一脸稚气,一听到有点心吃,眼睛都亮起来了,活脱脱没长大的孩子一般。</p>

  他虽是不知道这达朵如何看上了柳璎歌,但君无戏言,他已承诺过为其选定之人赐婚,便不能反口。再加上这桩婚事关系着两邦百年太平,自然更显重要。</p>

  柳璎歌是柳相的嫡女,身份也算是尊贵,待成婚前,再赐封她为县主,更添荣耀。柳相对这门亲事本来也不会反对,慕初然也算是特别嘉许了他们柳家。</p>

  “来人呐,拟旨!”慕初然朗声吩咐道。</p>

  第二日,圣旨送到柳府的时候,合府上下都欢腾一片,却除了柳璎珞跟柳璎歌两姐妹,一个失神,一个落魄。</p>

  柳夫人早已听柳深明细细做了分析,知道女儿要是嫁给这赤水王,不仅可保柳家荣耀,也可延柳相在朝堂地位屹立不倒。</p>

  最重要的是,母凭女贵,如今璎歌被皇上钦封做了县主,比她当日得了一品诰命还让她欢喜。如今,她在柳府中的地位自然是无人能及。</p>

  除非那姨太太生的两个不肖子能攀上皇亲,娶了清绾公主或者笙忆郡主。</p>

  但此二女皆是心比天高,那两个毛头小子,如何能讨得她们欢心,这辈子是无望了。</p>

  如此一来,她在柳府中主母之位也无人能撼动得了。</p>

  柳璎珞心里不是滋味,前日里他才刚刚对自己那般轻薄,虽说是情急之下,权宜之策,但她毕竟从未被其他男人那样碰过,甚至她在心里有一丝一缕的念头,不如就嫁给他算了,也算是保了自己清白。</p>

  她说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觉,是因为多年来受的礼教使然,还是其它什么原因。</p>

  可每次一回想到靠在他胸口,一起策马奔腾的感觉,虽有些怕,但心却不惊。他虽是胡人,但仪表堂堂,气度丝毫不逊色于大殷的贵公子。虽只与他相处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却能感受到他待人真诚,丝毫没有为君为王的傲慢,行为虽粗鲁了些,但再回想起来,不失豪爽。</p>

  可如今,他却要成了自己妹夫。</p>

  柳璎珞捂住胸口,不禁觉得有些心痛。</p>

  正在她出神之际,柳璎歌一把抱住姐姐的胳膊,哭出声来,“什么赤水王!我不嫁!我不要去什么塞北,什么草原!那里是什么鬼地方!我不嫁人!姐姐,救救我!”</p>

  柳璎珞愣住了,此时她满心怅然,也不知该如何劝èi èi,只能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先别再哭了。</p>

  “胡闹!”柳夫人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她又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将所有下人都遣到了外面去守着,才对这不懂事的小女儿怒道:“你是失心疯了不成,圣旨刚刚已经送来我们家里,你就在这里哭天抢地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愿意吗?如今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抗旨不遵的下场,难道你不知道?”</p>

  柳璎歌从未见过母亲动这么大的气,一时吓得忘记哭了,愣愣地望着她,好像母亲霎时间变成陌生人似的。</p>

  柳璎珞在边上劝道:“母亲稍安,èi èi年纪尚小,一时没想明白。给她点时间,她会想清楚的。”柳璎珞也知道皇命难违,虽然她会在可争时奋力一争,但待到不可违时也只能默然认命。她的心依然在痛,可一想到那达朵应该会是体贴之人,再过一两年之后,èi èi稍大一点,也许便能知道他的好,届时他们夫妻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也说不定呢。那画面浮现在她脑中,却又引得她一阵心酸。</p>

  柳璎歌一见姐姐跟母亲似乎达成了一致,才回了神,甩开姐姐的胳膊,怒道:“我想不清楚!想不清楚!就是不嫁!你们忍心让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吗?母亲!姐姐!”她哀求着,眼泪又如断线珠子一般窸窸窣窣地坠落一地。</p>

  听到柳璎歌如此哀求,柳璎珞又有些不忍,便拉着她,喟叹道:“簃èi èi茫颐呛纬5岬糜肽惴直鹎Ю铮愠僭缁峒奕耍徊还窃督穑阒帐且ご螅肟改福肟摹!?/p>

  柳夫人也附言,“璎歌,此次赐婚是皇上亲下圣旨,乃是柳家上下无上荣耀。你父亲盼了多少年才盼到的,你若要抗旨,是提着全家人的脑袋在任性呐!你又忍心吗?”</p>

  柳璎歌一瞬间像是长大了一些似的,不再说话,但眼泪却不停。</p>

  “你想要什么嫁妆,都可以跟娘说。你父亲跟为娘一定让你嫁得风风光光。”柳夫人拿出绢帕轻拭着柳璎歌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尽。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望了柳璎珞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多劝劝èi èi。</p>

  柳璎珞点了点头,便目送母亲出去。</p>

  柳夫人一走,柳璎歌哭得更凶了。柳璎珞索性也不劝她了,便由着她哭。</p>

  这等伤心事,自己哭够了,哭累了,也总有停的时候。</p>

  早朝之后,满朝大臣也知道了赤水王即将迎娶柳家二xiǎ一 jiě之事。</p>

  萧何微微愣神,这达朵如何千挑万选,选了柳璎歌呢?</p>

  她印象里柳璎歌还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一听到有糖吃,或者有点心,小肉脸就红扑扑的,开心地笑个不停。虽也有近六c七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她变化大不大,但毕竟只是十五c六岁的小姑娘而已。</p>

  难道这达朵,是变态?</p>

  下朝之后,她在集贤殿里稍微晃了一晃,就出宫去了。</p>

  这件事不找达朵问清楚,她心里憋得慌。</p>

  到了驿馆,经人通报,她被下人带到了主殿。达朵跟夫蒙正在里面议事,见她来了,夫蒙主动退下。</p>

  “真是稀客,怎么?你听说我要成婚的消息,是否心中有些不舍?改变主意了?”四下里无其他人时,达朵便露出坏笑,对着萧何说道。</p>

  萧何竖了眉毛,“你果然病得不轻,怎么连小姑娘都不肯放过?”</p>

  “什么?什么?”达朵被她质问地愣了一愣。</p>

  “说!你怎么看上柳璎歌的?”萧何也不跟他客气了,怒目相向。</p>

  “呃就是那日我们城郊赛马的时候,我的马不小心惊了,差点”达朵面对萧何,竟有些结巴起来,不知为何会有些心虚。</p>

  也许是之前在她面前,将话说得太满,如今又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子,巧的是她竟也愿意嫁给自己。所以面对萧何时,他才有一份愧意。</p>

  萧何见他支支吾吾,忍不住打断,“你们草原上,女子成婚年龄都是几岁?”</p>

  “十七c八岁。”达朵老实回答道。</p>

  “那你竟然竟然会看上柳璎歌,她十五c六岁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你是何居心?”萧何提高了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鄙夷。</p>

  “十五c六岁?不像啊,她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达朵一脸不解,看人的本事他还算有一些,也不至于看出来姑娘的年纪。</p>

  萧何听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疑惑,遂叹了口气道:“让人拿纸笔来。”</p>

  达朵虽不明白她要纸笔何用,但还是照办,吩咐了下人去取来文房四宝。</p>

  萧何在白纸上刷刷几笔,勾勒出柳璎珞的模样轮廓,虽只是白描,却也有六c七分神韵。达朵一见,惊道:“你认识她?柳璎歌。”</p>

  萧何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柳璎歌,是她姐姐,柳璎珞!”</p>

  达朵愣住了,回忆前一日在殿上看的画像,喃喃道:“可我看的画像柳璎珞的画像不是这样,所以”</p>

  “如意馆的画师不至于把人画得走了样子,难道有人故意不想让柳璎珞嫁给你,是否画得很丑?”萧何追问道。</p>

  “非也,正好相反,美若天仙,美得太不真实。所以我以为她是那画像之人的èi èi”达朵说完,自己也恍然,明白这圣旨赐婚,却赐错了人。</p>

  “本王这去柳府找柳相爷商量一下!”达朵起身便要往外走。</p>

  “且慢!”萧何拦住他,“你这事找柳相没有用,他为人一向唯唯诺诺,没什么主见。此事又是皇上下旨,找他商量等于白搭,不如你去面见皇上,让他替你重新下旨。”</p>

  这事说简单,确也简单,但说复杂,也有几分复杂,活该犯愁的是他,谁让他连人家名字都没打听清楚。</p>

  萧何虽是抱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把他踢到慕初然那里,但事关柳璎珞的幸福,她记得璎珞曾说过不愿嫁入王侯之家,不知道此时心意是否有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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