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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谆教

  巧儿本想着小姐要对付上官妍儿,凭她的智慧一定是手到擒来。一开始,小姐让她去找云蚕丝,她其实知道每次出门,上官妍儿的侍女阿碧一定会跟着,所以小姐让她这次不着痕迹的透露出她真正的目的地,她照做了。

  但她不明白如果小姐真的需要宫廷绣花针又要让上官妍儿知道的话,其实有很多办法,完全没有必要借助绣娘之手,更不需要去讨好绣娘。

  上官卿终是叹着气,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拉过巧儿坐在她身边,瞧她那别扭的神情,上官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说:“巧儿,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抱不平。”

  上官卿其实知道巧儿不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借绣娘之手去行事,巧儿不过是看不惯她讨好一个人的模样,可是讨好不讨好这种事,难道不是应该看她自己的心情吗?她上官卿做事从不需要去讨好谁,她想着巧儿还是涉世未深,有些道理还是不懂,“巧儿我问你,如果你要虏获一颗心,你会怎么做?”

  巧儿从小跟着上官卿,对这些,自然是耳濡目染学习了一些,于是她说:“助他所想,如他所愿。”

  上官卿摇着头,否定了巧儿的说法,“这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如果有一个人比你有钱c有权c有势,你觉得你的帮助还能起到当初的效果吗?”上官卿想着巧儿学是学到了一些,但还是不能学以致用,于是她松开巧儿的手,很是严肃的端正坐姿,对巧儿命令道,“再想!”

  看着小姐严肃的板起脸来,巧儿心里就有一种感觉,感觉这次小姐要教给她的知识跟以往有所不同。

  她有些胆怯的咬着嘴巴下唇,低着头想了一会,之后又用余光瞄到小姐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她的回答,知道她是非说不可,于是她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要获得自己想要的,除了给对方利益以外,还要给予对方尊敬c贴心,为他的以后考虑周全。”

  “错!”

  “为什么还是错的?小姐不就是这样的吗?”巧儿的回答是依照小姐对绣娘的行为判断总结出来的,可她不明白这个答案怎么还是错的,难道还有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巧儿最终摇摇头,对上官卿妥协道,“小姐,巧儿拙笨,还请小姐明示。”

  巧儿别的虽然不如上官卿,但是要说到认输请教,还真的是这府中第一人。不管对谁,只要是巧儿看上的事情,总要弄个明白,她的忍耐功底比一般人都要深厚。

  上官卿转头看着巧儿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决定放弃对她的严教,刚开始对她确实不宜用拔苗助长的想法来。于是她伸出中指从茶杯中沾了一些水渍,在桌上写了一个“心”,然后将手挪开让巧儿看清楚。

  巧儿点点头,很是认同的说:“我刚才明明说了嘛”人家明明说了,怎么还说我是错的?巧儿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委屈,苦涩的味道让她觉得小姐在欺负人。

  “哎,你啊!”上官卿看着巧儿对她一直撇嘴,小眼睛里全是委屈的模样,心里一阵柔软,忍不住伸手去点着她的额头,对她这样不愿动脑子去想,只知道依赖她的行为很是无奈,但又觉得亲切,最后还是告诉她这其中一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巧儿点头之后,上官卿继续说:“那你也应该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对绣娘用的是‘双心计’,不仅让她自以为知道我的想法,又说中她的心事,还尽量站在晚辈的角度去体贴她,帮她排忧。还有,你要知道小材大用的结论不一定就是浪费,我与绣娘熟热,并不是没有用处的。”

  上官卿说一半丢一半,她觉得剩下的,巧儿都能想到。

  巧儿顺着上官卿的话,接着想,然后试探性的说:“小姐的意思是,绣娘以后对我们还有很大用处?”

  绣娘在秀工坊是三秀主事之一,虽然地位不及其他两位主事,但她的手艺一直都是底下绣女工所羡慕的,所以小姐要拉拢的并不只有绣娘一人,而是绣娘背后的一群人。可是一群绣女工有什么好拉拢的?

  巧儿想到这里,就脑袋打结,再也想不出其他了。她无奈的挠了挠脑袋,觉得小姐的想法她还是没有懂。

  “巧儿你可知道这次为什么是绣娘出宫来教我刺绣?”既然巧儿没办法一个人把一切都想通,那上官卿就慢慢一步一步引导着她走。

  巧儿对这个答案很了解,“不是皇上指派绣娘来的吗?”

  上官卿再问:“那你可知道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又为何会派一个小小的绣娘来将军府?我落水他都没有及时了解,让太医过来。而我娘一倒下,太医就过来了?还有,皇上他为何会知道我的生辰?在朝廷之中,比我将军府地位高的数不胜数,为何皇上独独在我十五岁生辰之前,指派宫廷的绣娘来教我?这一切你不觉得皇上对我将军府的一切都太过了解了吗?”

  看似是个小小的绣娘出宫,其实这都透露着有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将军府,如今她露出一点马脚,不过就是小小的甜头,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已。

  上官卿透露的消息太多,巧儿一直顺着每个问题都想了一遍,也都给了答案,但每个问题的答案都会被下个问题的答案所推翻,所以上官卿说完,巧儿都没能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盯着巧儿越来越纠结的模样,上官卿突然被逗笑,问她:“很难吗?”

  巧儿很是乖巧的点头,说:“小姐想得太多,巧儿跟不上。”听着上官卿的话,巧儿怎么都觉得她与小姐虽然此时坐得很近,但其实很远,她也突然觉得如果她再不认真跟着小姐的思绪走,赶上小姐的脚步,总有一天小姐会丢下她一个人离开,走到一个连她想站在小姐身边都不可能的地方。

  于是巧儿担心的坐得更靠近上官卿的位置,还紧紧拉着她的手,叫着:“小姐你不要丢下巧儿,巧儿不想一个人。”巧儿本就无父无母,是上官卿收留。在巧儿心中,上官卿的存在是她的一切。

  上官卿本以为巧儿的委屈不过就是她的小孩性情,但她突然感觉到手很痛,被巧儿拉着的很痛,这才让她意识到是她说的太多,让巧儿觉得她这个小姐很陌生,也很遥远。

  其实她很想告诉巧儿,不管怎样,她上官卿都会带着她,帮助她,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巧儿对她的依赖太深,这以后绝对会成为巧儿致命的弱点,于是便问她:“巧儿,你可愿意悄悄习武?”上官卿将“悄悄”二字说的很重。

  “小姐?”巧儿本来担心害怕的心情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疑惑不解,上官家的女眷是不得习武的,小姐不是知道这个规矩吗,难道真想赶她走?

  上官卿知道巧儿在疑惑什么,于是她瞧了瞧窗户与门外,再次确认外面没人,才向巧儿解释道:“巧儿,你要知道我本想学武,可一旦我习武,凭借父亲多年的功夫,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我走路方式的改变,还有呼吸的不同。但你习武,情况就大不相同。父亲回来时,我可以让你不在家中待着,并且你习武之后不但可以自保,也可以保护我。而在你习武的这段时间,我也会乘机悄悄学习医术,医术既可以救人,也可以自保。”

  上官卿没有要把巧儿向火坑里推的意思,她既然让巧儿习武,自然有法子保护她不让其他人发现这件事的能力。

  巧儿知道小姐不会害她,她刚才疑惑的不过是以为小姐让她习武是为了让她以后一个人的时候,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现在看来,小姐让她习武其实有很多打算,“小姐要学医?那你要绣花针是为了”巧儿一下子想明白小姐为何接接绣娘只手了。

  原来小姐不仅仅是想让上官妍儿得到消息,也同样找来一套绣花针,还要借绣花针学习自保能力。

  就算是外人知道了小姐有绣花针,也不会想到小姐拿这绣花针真正的用处,况且等大夫人醒来向皇上请旨后,所有人都知道小姐拿绣花针也不过是为了早日绣好那幅景秀江山,可如果上官妍儿的那套绣花针被发现的话,结果可不是这般美好。

  巧儿突来的开窍让上官卿觉得她还是能教的会这个小丫头的,于是她会心一笑的将手指摆在双唇上,“嘘!”提醒巧儿在将军府小心为上,谨言慎行。

  不过至于巧儿习武之事,她需要好好谋划谋划,周围的眼睛太多,她需要找个突破口,首先要摆平的就是上官妍儿这个跟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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