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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落叶归根

  放眼望去,辟谷村的景致简直与母亲曾经的描述一模一样,二十几年不曾变过。这里山峦起伏,青山碧水,风景如画,走在山间可以聆听到潺潺流水声。墨倢驻足在一片靠水的竹林,将脩泞的骨灰埋葬。

  “母后,不,母亲,这就是您朝思暮想的故土。此竹林依山傍水,不知您是否喜欢?”墨倢跪坐在刚刚立好的墓碑前,修长的手指轻柔摩挲着青石墓碑仿佛是在为母亲整理秀发。

  清风拂过,竹叶微微颔首,好似脩泞的回应。

  “母亲,我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父王和您明明那么恩爱,可他为什么突然冷落您,连您病重他都不闻不问,而您要归乡他却又对您严加看守,甚至连您的返乡遗愿他都拒绝了十年才应允!若不是他对您置之不理又百般束缚您怎会早早离我而去?母亲,倢儿已经长大了,您看到了吗?您在天上过得好吗?倢儿很想你,真的,每天都想你”墨倢把头轻靠于墓碑前,他微微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是倢儿么?”

  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一个颤抖的女人声音,从墨倢的头顶传来。

  “墨倢”是脩泞按自己家乡的风俗为崇昊天取的别名,她的族人以玄色为尊,所以她才为他取了这名字。

  她在叫我倢儿?“母亲?!”墨倢嚯地睁开双眼渴望能看见脩泞的身影,可惜,那个声音来自一位古稀老人。

  “老婆婆,你是何人?怎会知道我的别名?”墨倢起身,来人身穿深蓝色绣着奇怪符号的巫灵祭衣,手持枯木拐杖。看着老人身上的几片落叶,想必她已在这儿站了有一会儿了。

  天语大祭司苏寂楠看着刻有“亡母脩泞”几个大字的墓碑,眼泪在框里打转。她转过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年轻人。她酝酿了许久才又转回身哽咽道:“倢儿,我是你苏姥姥啊,十五年前我们见过,那年我去大漠看望阿泞的时候,你母子一切安好,谁曾想如今再次与她相见竟是天人永隔!”

  “姥姥!?您是苏姥姥!”墨倢激动的确认道。回忆瞬间涌进脑中,此刻他仿佛变成了儿时模样。

  在墨倢的记忆中,苏寂楠是母亲家乡唯一来看望过她的人。得知苏姥姥已抵达王城的那天母亲格外开心,她穿起了自己最爱的粉色花蝶轻衣,在铜镜面前照了又照,笑颜如花。那是在他记忆里,母亲最最甜美的笑容。

  “倢儿倢儿,母后穿这件裙子好看么?”脩泞挥着纤纤玉手,温柔的唤着墨倢。

  “母后穿哪件都漂亮!”五岁的墨倢蹦跳到脩泞身边拉住了她温暖的手,暖暖的阳光照在他天真的笑脸上。

  “呵呵呵,好倢儿,以后母亲也给你做一件大,粉,色的衣服穿好不好呀?”脩泞蹲下身扶住墨倢窄小的肩膀。明媚的阳光穿过珠帘照在她粉色的身影上,给轻衣襄了层金闪闪的光。

  “才不要,我又不是女孩子!”墨倢拼命摇着脑袋强调。

  “母后,你穿这么漂亮要去见谁啊?”

  “去见为娘的最崇敬c最亲近的人。”

  天语大祭司打断了墨倢的回忆,她问:“倢儿,为何不远千里的将阿泞带回来?”

  “这里才是母亲的家,她想回来。”墨倢回答。

  苏寂楠佝偻的身躯一震,这一句“她想回来”道出了脩泞一生所有的委屈与执念,白发祭司再也抑制不住,流下眼泪。

  就在这时,一柄飞刀闪着寒光突然从墨倢身后飞来,猛刺穿了墨倢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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