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对他的思绪，淹没在题海
晨起。
一中操场上的雪未化，雾霾又侵犯了这里。抬头看的见旗杆，看不见国旗。雾浓的仿佛能捏出水来，只走过女生宿舍到教学楼的这一段路程，孟小玉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上了一层霜。
早读。
回到班里，孟小玉马不停蹄地打开书本，抱着暖暖的水杯，记忆着诗词歌赋，唐宋元明。虽然她是理科生，可是语文作为主科，她是不敢有一丝怠慢的。
她所在的实验班，是所谓的尖子生班。整个班的所有人都是全年级的佼佼者。也就是说，班里的最后一名，倒数第一，也比普通班的第一名成绩好很多。他们是全校冲刺清华北大等名校的希望。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从初中就开始努力。曾几何时，关小羽也为此努力过。
在初中，第一次尖子生选拔时，全年级六百多名学生只选了前八十名，很不巧，关小羽那次发挥的不怎么样，他是第八十一名。他也乐得自在，天天跟班里的几个“学渣”混在一起，不用为冲刺尖子生而苦读，那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后来又经过两轮选拔，尖子生只留下三十三人，孟小玉在里面，关小羽的发小也在里面。
后来，中考的时候，关小羽游刃有余，按他当时班主任的话说，他考普通高中不跟玩儿似的？对，他就是这么愿意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可没想到的是在普通高中他也没呆长久。
早读结束，外面的天还没大亮。
孟小玉放下手里的水杯，还没站起身，数理化生的学案习题便铺天盖地的发下来，她赶紧整理，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的屁股也没离开过凳子。
“哎，你听说了吗？”后排几个八卦女生忙里偷闲，“北城中学又打群架了，这次规模还挺大的。”
“听说了，听说了。”另一个女生附和，“他们学校是几所旧高中合并在一起的，几万名学生管的过来吗？不打架才怪。”
孟小玉对此类事并没有太大兴趣，也只是任由她们的声音无谓地震动她的耳膜罢了。
“领头的好像有个叫关小羽的，直接被劝退了，听说他刚成功竞选他们高中部的学生会主席呢！”
孟小玉整理学案的双手突然停下动作，关于关小羽的记忆从她的脑海深处涌了上来。那个小子，也就在义务教育阶段兴风作浪不用承担严重后果，这次惹祸，竟然把自己的学习生涯都终结了。
突然，女生们的议论声小了很多，孟小玉不自觉的支起耳朵。
“那个关小羽跟咱班的孟小玉初中的时候是老同桌，还传出过不少fēi én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八卦讨论，其中就有与孟小玉同所初中的。
尽管孟小玉知道她跟关小羽是清白的，可是听到这话，脸颊还是火辣辣的。
“听说关小羽当时有个女朋友，就是因为孟小玉，俩人才分的。”
一向爱惜学案的孟小玉把学案攥的紧紧的，纸张都皱了。她多想回头吼她们几句，可是出于修养，她没有，只能装作没听到。
“老师快来了，你们整天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想不想考大学了？今天是我值日，小心扣你们纪律分。”学习委员江环月斥责了几声，她们才偃旗息鼓。江环月一向温柔可人，是发张试卷都腼腆的不敢叫同学名字的小女生，这次发飙是因为孟小玉和她是表亲，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姐。
背后的议论声息止了，孟小玉的心却乱了。关小羽确实是个惹事精，敢当众调戏孟小玉，敢顶撞老师，敢踢爆教室的照明灯，敢打毕业班学校“老大”的弟弟。
可有一次打架，却让孟小玉感到心暖暖的。那时候他俩还是同桌，但是关系已经恶化了，到了“相见无言”几天不说一句话的地步。他们都是班里的骨干，在一期黑板报创作期间，五班的一个男生来骚扰孟小玉，嘴里不干不净，说着他们班谁谁谁喜欢孟小玉，要娶她做老婆的话。那个时候这种话对于女生就是一种侮辱。关小羽丢掉粉笔，对着那男生一脚踹了出去。
男生吼道:“你想死了？你打我干嘛？”却不敢还手。
关小羽出师要有名，自然找了个借口:“我们在这儿办黑板报，你来这儿骚扰，板报办不完你来负责？赶紧给我滚！”
“牛x什么？”男生准备走，却骂骂咧咧地把他们的凳子踢歪。关小羽跳起来腾空侧踹，一脚把他干翻到地上:“我这儿还有俩凳子，你再踢一个试试。”
男生爬起来:“你等着，关小羽，你不打听一下我跟谁混的，我找人弄死你，装什么装？”
“你去，去慢了我踹死你！”关小羽说着便要抬脚。男生果真去了高年级教室的方向，关小羽扶起凳子，继续制作板报。孟小玉盯着关小羽趴在黑板上忙碌的背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时的关小羽在学校没有背景，也不跟高年级的学长混，遇到事儿都是单枪匹马自己扛，也吃过不少亏，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做别人的小弟狗腿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这次，本来不关他的事儿，他听到那男生戏谑的话语，却怒火中烧，虽然到现在他也不承认那么做是为了孟小玉，可是明眼人还看不出来吗？
后来，也没有人来找关小羽的麻烦，那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孟小玉！”讲台上的老师叫着她的名字，“发什么呆呢？走神儿了？”
“没，没有。”孟小玉赶紧把魂儿从过往中拉回来，找了半天才找到老师讲的那道题。
外面寒风刺骨，教室里暖烘烘的。窗户上蒙了一层水雾，孟小玉关于关小羽的记忆也变得朦胧。应试教育下，文科生的主要学习方式就是死记硬背，而理科生主要是题海战术。各科的题目像人体的细胞那么多，像数轴一样永无止境。一旦忙起来，七大姑八大姨的什么都忘了。
关小羽的高中班主任曾经说过:高中的高压教育是典型的应试教育，可是天下高中一般黑，属乌鸦的，到哪儿都一样。高中不允许你有除了学习以外的兴趣爱好，不允许你谈情说爱。但是高中与其说是一段求学历程，不如说是一块人生的跳板。死记硬背，题海战术，你只有通过这些了，才能挤进大学的校门，才能迎接人生的辉煌。大学别的东西不认，人家只认这个，只认你的分数。你的兴趣爱好，甚至是谈情说爱，到大学里想怎么发展怎么发展。
这是每位班主任鼓励高中同学加油学习的老话儿，不知对错。
关于高中生谈恋爱，关小羽的班主任也有一段精辟的言论:高中谈恋爱是早恋？错！是晚恋。要谈应该是幼儿园谈，那个时候谈恋爱不会影响学习。现在谈都晚了，你都晚了这么多年了，再晚三年又何妨？到大学里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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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操场上的雪未化，雾霾又侵犯了这里。抬头看的见旗杆，看不见国旗。雾浓的仿佛能捏出水来，只走过女生宿舍到教学楼的这一段路程，孟小玉长长的睫毛上便结上了一层霜。
早读。
回到班里，孟小玉马不停蹄地打开书本，抱着暖暖的水杯，记忆着诗词歌赋，唐宋元明。虽然她是理科生，可是语文作为主科，她是不敢有一丝怠慢的。
她所在的实验班，是所谓的尖子生班。整个班的所有人都是全年级的佼佼者。也就是说，班里的最后一名，倒数第一，也比普通班的第一名成绩好很多。他们是全校冲刺清华北大等名校的希望。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从初中就开始努力。曾几何时，关小羽也为此努力过。
在初中，第一次尖子生选拔时，全年级六百多名学生只选了前八十名，很不巧，关小羽那次发挥的不怎么样，他是第八十一名。他也乐得自在，天天跟班里的几个“学渣”混在一起，不用为冲刺尖子生而苦读，那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后来又经过两轮选拔，尖子生只留下三十三人，孟小玉在里面，关小羽的发小也在里面。
后来，中考的时候，关小羽游刃有余，按他当时班主任的话说，他考普通高中不跟玩儿似的？对，他就是这么愿意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可没想到的是在普通高中他也没呆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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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玉放下手里的水杯，还没站起身，数理化生的学案习题便铺天盖地的发下来，她赶紧整理，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她的屁股也没离开过凳子。
“哎，你听说了吗？”后排几个八卦女生忙里偷闲，“北城中学又打群架了，这次规模还挺大的。”
“听说了，听说了。”另一个女生附和，“他们学校是几所旧高中合并在一起的，几万名学生管的过来吗？不打架才怪。”
孟小玉对此类事并没有太大兴趣，也只是任由她们的声音无谓地震动她的耳膜罢了。
“领头的好像有个叫关小羽的，直接被劝退了，听说他刚成功竞选他们高中部的学生会主席呢！”
孟小玉整理学案的双手突然停下动作，关于关小羽的记忆从她的脑海深处涌了上来。那个小子，也就在义务教育阶段兴风作浪不用承担严重后果，这次惹祸，竟然把自己的学习生涯都终结了。
突然，女生们的议论声小了很多，孟小玉不自觉的支起耳朵。
“那个关小羽跟咱班的孟小玉初中的时候是老同桌，还传出过不少fēi én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八卦讨论，其中就有与孟小玉同所初中的。
尽管孟小玉知道她跟关小羽是清白的，可是听到这话，脸颊还是火辣辣的。
“听说关小羽当时有个女朋友，就是因为孟小玉，俩人才分的。”
一向爱惜学案的孟小玉把学案攥的紧紧的，纸张都皱了。她多想回头吼她们几句，可是出于修养，她没有，只能装作没听到。
“老师快来了，你们整天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想不想考大学了？今天是我值日，小心扣你们纪律分。”学习委员江环月斥责了几声，她们才偃旗息鼓。江环月一向温柔可人，是发张试卷都腼腆的不敢叫同学名字的小女生，这次发飙是因为孟小玉和她是表亲，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姐。
背后的议论声息止了，孟小玉的心却乱了。关小羽确实是个惹事精，敢当众调戏孟小玉，敢顶撞老师，敢踢爆教室的照明灯，敢打毕业班学校“老大”的弟弟。
可有一次打架，却让孟小玉感到心暖暖的。那时候他俩还是同桌，但是关系已经恶化了，到了“相见无言”几天不说一句话的地步。他们都是班里的骨干，在一期黑板报创作期间，五班的一个男生来骚扰孟小玉，嘴里不干不净，说着他们班谁谁谁喜欢孟小玉，要娶她做老婆的话。那个时候这种话对于女生就是一种侮辱。关小羽丢掉粉笔，对着那男生一脚踹了出去。
男生吼道:“你想死了？你打我干嘛？”却不敢还手。
关小羽出师要有名，自然找了个借口:“我们在这儿办黑板报，你来这儿骚扰，板报办不完你来负责？赶紧给我滚！”
“牛x什么？”男生准备走，却骂骂咧咧地把他们的凳子踢歪。关小羽跳起来腾空侧踹，一脚把他干翻到地上:“我这儿还有俩凳子，你再踢一个试试。”
男生爬起来:“你等着，关小羽，你不打听一下我跟谁混的，我找人弄死你，装什么装？”
“你去，去慢了我踹死你！”关小羽说着便要抬脚。男生果真去了高年级教室的方向，关小羽扶起凳子，继续制作板报。孟小玉盯着关小羽趴在黑板上忙碌的背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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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也没有人来找关小羽的麻烦，那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孟小玉！”讲台上的老师叫着她的名字，“发什么呆呢？走神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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