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月河月河
柳如画一直笑吟吟的福身站在原地目送着李氏离开，随着李氏的身影完全消失柳如画脸上可爱的笑容也不见了，转过头高深莫测的看着面前三个站着一个躺着的丫头，指着躺在地上的立夏淡淡的说道：“我这里使唤不起这么娇弱的丫头，送去厨房帮忙吧。剩下的你们三个跟我来。”
几个丫头闻言面面相觑，赶紧一路小跑跟了过去，深怕自己变成第二个立夏，厨房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柳如画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同是三等粗使的丫头，别的丫头手上都是一层薄茧，这个立夏不仅细皮嫩肉的，双手更是白嫩光滑，当下便心生怀疑。
可是前世的她再不济也是相府小姐，又时隔那么久，尽管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这个没有存在感的丫头到底是谁，这才把她们叫过去晒太阳，三等丫头，哪个不是天天盯着大太阳在院子里干活，这个立夏晒了一会果然如她所料晕倒了，而迎春的反应也没有让她失望，居然立刻跑了过去，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这个丫头一定跟刘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来就算她不为了月河坑刘氏一把，这四个丫头也是要被刘氏送给她的，起码立夏一定会被送来，不然白费了这些心思装成粗使丫头了。
走进内室，环顾了一下焕然一新，却略显寒酸的屋子，柳如画并不在意，柳诗烟当然不会留下那些名贵的摆设，就算留下，她也不屑用那个女人的东西，这下正好，省着看了心烦。
看见柳如画在靠窗的小桌旁坐下，几个丫头连忙手忙脚乱的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柳如画接过茶杯不禁莞尔：“这一下午净喝茶了，真把我当鱼养了？过来，我有话问你们。”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大小姐，几个丫头都紧张的凑了过来。
柳如画一双美眸只落在月河脸上，明知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月河。”月河的模样还算俊俏，可是人却有点傻乎乎的天然呆。
“你是怎么来到相府的？”这句话是柳如画自从白天第一眼在阳城外见到月河就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这一会终于有机会问出来了。
不怪她好奇，上一世，月河是她回相府一个月后赶上外祖父刘国公回京述职，大夫人带着她和柳诗烟前去问候，回来的时候路过一个珠宝首饰铺子，柳诗烟非要下车去看看，大夫人便让她先一步回相府，走到半路，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随后就传来车夫的破口大骂“要死一边死去，免得冲撞了相府的马车，死了也不得安宁。”
前世的柳如画天真善良，听到骂声，便问怎么回事，原来是一个小乞丐饿晕在了路中间，差点被马蹄踩到。柳如画撩开帘子，只见一个浑身是血脏兮兮的的小女孩，蜷缩在地上，只有胸膛偶尔的起伏才证明她还活着。
这般熟悉的场景让柳如画回忆起在乡下庄子的日子，心下一软，便把小乞丐捡了回来，这小乞丐就是后来的月河。
当年月河换上新衣服，第一句话就傻乎乎的对柳如画说道；“小姐，我一定要伺候你到死。”
当时柳如画虽点头称好，但心中也只觉得好笑而已。可后来八年水牢之刑，已经疯掉的月河每天只是不断地重复一句话“月河不能死，月河死了没人给小姐饭吃，小姐也会死的。”
那一刻柳如画才知道，月河是用生命守护着自己，当年那句小小的傻话她一直当做承诺一般记在心上。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听么？”月河自顾自的说了半天，才发现自家小姐一直在神游太虚，根本没有听到。
我当然，没在听！柳如画终于在月河的呼叫中拉回了思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盖住自己有点发红的脸色，调整了一下尴尬的神色调皮的冲月河一笑：“那个，你还是再说一次好了。”
月河只好清清喉咙又说了一遍：“奴婢因家中贫穷，后来又发了大水，家里实在养不起那么多兄弟姐妹，六岁便被爹娘卖给了一家农户做童养媳，可是不到一年那家的儿子就失足掉河里淹死了。
后又被卖到另一家农户还是做童养媳，没到两年那家儿子生了天花也病死了；
一年后又被卖到一户商人家里去给那家的小姐当丫头，没干两个月小姐就和马夫私奔了，那家老爷说是奴婢带来了晦气，一气之下把奴婢卖给了一个老头当妾，可是洞房那天晚上那个老头许是多喝了几碗酒，竟然直接一命呜呼了。
那家的夫人生平受惯了老头的气，巴不得老头早死，也没有为难奴婢直接把奴婢卖给了人牙子，但是这以后知道奴婢经历的人便没人肯买了，说奴婢命中带克。所以奴婢就一直跟着人牙子辗转了各地四年这才来到了阳城，直到三天前被相府特意买了进来。”
“咳咳咳咳~”听着月河这传奇的经历，柳如画差点没被一口茶水呛死，这也太
月河见状连忙上前轻轻的拍着大小姐的背帮她顺气，有些焦急的说道：“小姐，你是不是也不想要我了？你不要赶走我好不好，相府很好，可以吃饱饭，你把我赶去厨房帮忙也成。”这一着急连自称奴婢都忘了。
柳如画闻言，连忙安抚道：“没有，没有，以后你就留在内室吧。”她怎么可能嫌弃月河，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可怕的。刚刚她只是，太过震惊了。这样都没被那些主子掐死，怎么说呢？月河也太幸运了。恩，是，想了半天柳如画只想出了幸运这一个形容词来。
“真的么？”听见大小姐的首肯，月河开心的跳了起来。天呐，大小姐不仅留下了她，还让她在内室贴身伺候，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开心之余也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小姐，我一定要伺候你到死。”
听到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柳如画本应该是感动的，可是结合了刚才月河所说的那些谁挨谁死，谁碰谁倒霉的惊悚经历，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别扭呢。
然而，当她听了剩下两个丫头的经历之后，瞬间觉得月河还是蛮正常的。
剩下的两个丫头都比月河大一岁，今年十四岁了。胖乎乎有点婴儿肥的那个叫小桃，没什么特色的长相普通的那个叫樱桃。
小桃据她所说，她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家里的祖父正好咽下最后一口气，随后母亲也因为难产一命呜呼了，七八岁的时候父亲也生病去世了。
按道理说这样的孩子是活不成的，可偏偏这个小桃天生神力，别看年纪小可那力气却比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大。为了生存七八岁的小桃便去码头，摇摇晃晃的和那些男人一起搬运货物换一口吃的。
因为是小孩子旁人瞧着有趣，倒也没人欺负她反而处处照顾。
如果说月河和小桃的经历是幸运，那樱桃的经历就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她是由一条母狼养大的。三个人都刚刚好，全部都是三天前被大夫人买进来的。
听完她们的自我介绍柳如画拍了拍自己那颗抗压能力很强的心脏，心里更加确定了这三个丫头加上立夏，是刘氏费尽心思，千方百计为她准备的，因为她们毫无疑问，都是万里挑一的麻烦。
首先命硬克主还是小事，柳如画本就不信什么相克之说。
可是这三个丫头，都是三天前买进来的，甭说堂堂相府，就算是寻常的官宦人家，也不可能让来历不明的丫头进来，想必大夫人是废了不少的心思才把她们几个弄进来。
可是弄进来的目的是什么？更何况她们一点规矩也不懂，还都是散漫惯了的，随便放出去一个都是移动的麻烦携带者，更不用说吩咐她们办点什么事了，这一个个傻乎乎的样子，不惹祸她就烧高香了。
但好在都是新买来的，也不存在被收买一说，起码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柳如画玩味的笑了，当下心中便有了决定，这大夫人还真是为了她煞费苦心啊，子曰：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进了听画轩，我也没有把你们赶出去的道理。可是，进了我的院子，那你们以后的主子就只有我一个，若是生出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来”柳如画说道这里，目光幽深的盯着这三个丫头半晌，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冰冷的话：“我也很期待，我会如何惩罚你们。”
看着大小姐幽深的眸子，三个丫头连忙点头称是，心头却没来由的升起一丝恐惧，大小姐的眼神好可怕，仿佛在诉说死都比背叛她要来的舒服一些。
柳如画满意的点点头，说再多也没用，还要看她们以后怎么做。
夜渐渐地深了，相府里的人都已经安静的睡去。可皇宫里却没那么平静。
武贤妃宫中，当司徒翊知道玉棋盘被送给了柳如画之后简直气炸了，瓷器玉器被他砸的撒了一地：“母妃，你为什么要把我心爱的玉棋盘送去相府？”还落到了那个臭丫头的手里。想起那个臭丫头那副伶牙俐齿的样子他就觉得有气。
武贤妃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漫不经心的劝道；“还不是为你赔罪。”
“要赔罪随便送点别的就好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好了！”武贤妃闻言一双如水的美眸不怒自威地盯着自家暴跳如雷的儿子“翊儿，你要知道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哪怕你是皇子也是一样。今天我只是让你失去了你心爱的玩具，要是觉得无法接受，那就记住现在这种感觉，再也不要犯错！”
“可是”
“没有可是！”武贤妃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司徒翊的话，对身边的太监挥挥手语气冷淡的说：“送六皇子去偏殿休息。”
“六皇子请~”小太监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冲司徒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虽然觉得母妃说的有道理，可是一时间有些拉不下脸马上道歉，只能佯装的恼怒的跟着小太监走了出去。不知怎地柳如画那张充满狡邪的眸子冷不丁的出现在了司徒翊的脑海里，随后便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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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前世的她再不济也是相府小姐，又时隔那么久，尽管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这个没有存在感的丫头到底是谁，这才把她们叫过去晒太阳，三等丫头，哪个不是天天盯着大太阳在院子里干活，这个立夏晒了一会果然如她所料晕倒了，而迎春的反应也没有让她失望，居然立刻跑了过去，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这个丫头一定跟刘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来就算她不为了月河坑刘氏一把，这四个丫头也是要被刘氏送给她的，起码立夏一定会被送来，不然白费了这些心思装成粗使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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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画一双美眸只落在月河脸上，明知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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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请~”小太监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冲司徒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虽然觉得母妃说的有道理，可是一时间有些拉不下脸马上道歉，只能佯装的恼怒的跟着小太监走了出去。不知怎地柳如画那张充满狡邪的眸子冷不丁的出现在了司徒翊的脑海里，随后便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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