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陈年旧事
柳诗烟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本就是心胸狭隘又及其自负的人，柳如画也就罢了，二房的居然也敢出来跟她抢东西，气的她不由得愣在原地。
一旁的二夫人冷冷道：“二小姐一向宽厚善良，待弟弟妹妹们又谦让和蔼，你三妹妹刚刚遭受劫难，被歹人陷害，惹了一身晦气，这玫红锦正好给她冲冲喜。”
这话分明在暗讽上次的投毒之事！柳诗烟的脸有点发青，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二夫人的话。
柳如画微笑着拿了一块枣泥云片糕递到柳逸杨的手里，他一向喜欢甜食。从前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柳诗烟，这回这稀少的料子，老夫人先是拿了最好的给她，又被二房抢去了她喜欢的，偏偏二夫人又拿上次的事堵她，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
大夫人见状淡淡道：“烟儿，给了三丫头吧，不过是几匹布料，到底只能穿着玩玩，太子前几日不是特意给你送来了几匹织云锦么。”
她口气虽然平淡随和，话里的意思却是踩到了二房实实在在的痛处上，二房拼了命的想攀龙附凤，这话听在耳里，嫉妒的都要发狂了。
柳诗烟会意，也是淡淡一笑：“既然三妹妹喜欢就拿了去吧，我那里还有前段日子五皇子送来的香料，极配这颜色回头让人给你送去一点。”
二夫人脸色一变，忍不住又开口讽刺了几句。这话不禁说的惹二夫人嫉妒，就连大姨娘和五姨娘心里也是阵阵发酸。
大夫人和二夫人在那乐此不疲的斗嘴，打着太极。这头李氏却是听烦了，淡淡的说道：“四丫头，五丫头六丫头，你们也过来挑吧。”
四小姐柳诗怡，五小姐柳易梅和六小姐柳易雪听见老夫人的话，都赶紧凑了上来。柳如画站在老夫人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三个妹妹，前世她并未跟她们有太多交集。
只见柳易梅满眼的贪婪嫉妒之色，似乎挑哪个都不满意，恨不得把这些锦缎全都搬回去，柳易雪喜欢是喜欢却一副怯懦的样子，久久不敢伸手去碰。
反观柳诗怡温温柔柔的站在那里，嘴角擒着一抹可爱的笑，对着柳易梅打趣道：“五妹妹，看你着急的样子，莫要忘了六妹妹，我看这匹蓝底绿绣的料子很趁你呢。”
说着还拿起来在她身上比了比。柳易梅听见放下手中淡雅飘逸的白锦，接过了柳诗怡递过来的乐呵呵跑过去给五姨娘看。
柳如画幽深的眸子多看了柳诗怡几眼，这个四妹妹没想到还是个聪明的。表面上温和有礼，想要的东西却寸步不让，有点意思。相府这三个小姐，年纪最大不过相差几个月，可这智商就差太多了。
末了各房小姐都挑好了，开开心心的走了，只有柳诗烟兴致不高，也难怪到她只剩下一匹枣红色的锦缎，她一向讨厌这种死气沉沉的颜色，能高兴才怪。
看着大家都离开了，柳如画却只吩咐月河先回去，自己留了下来。回相府这段日子，她虽畏寒但还是每天下午都来陪老夫人说说话，为她泡杯茶揉揉肩，从不曾间断。
老夫人出身侯府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对她在外面的生活很感兴趣，经常问她寻常农家是如何生活的。柳如画就捡一些有趣的事说给她听。比如田间捉青蛙，草地看星星，听隔壁农户家的夫妻吵了嘴却依然恩恩爱爱的日子。
末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丫头，你呢？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柳如画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老夫人“祖母，您真的要听我的日子么？”
老夫人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过的不好。”
柳如画却是淡淡一笑，用一种平静的语调娓娓道来“我六岁就被送到了乡下的庄子，起先只知道哭闹，就被管事的婆子关进了柴房，三天没人理我，也没人给饭吃，饿过之后就老实了。天天跟着她们下地干活，一天只有一碗稀饭，多数时候还是没有的，开始的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饿极了就去厨房偷东西吃，被抓住就是一顿毒打。”
柳如画说着挽起袖子漏出胳膊上的伤痕“这里，后背，大腿上都有。后来怕被打死就不敢偷了，饿的实在受不了就趁大家睡熟了跑到田里抓青蛙，逮田鼠，菜蛇也是吃过的。也不敢生火怕被发现就扒了皮生吃。”
别说老夫人就连一旁的冯妈妈都是一脸不敢置信，那血淋淋的话太冲击她们的心了，老夫人忍不住问道“她们不知道你是相府的大小姐么？”
柳如画又是柔柔一笑，这么血腥的事恐怕只有军队里杀人如麻的将军才做得到吧，不过本来也没指望她们会相信。
“知道，她们第一天就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是谁，所以才会那么对我。无论春夏秋冬身上只有一件当时被送去时穿的粗布衣裳。冬天冷极了就去猪圈跟猪挤在一起取暖，身上到处生的都是冻疮。”
柳如画的眼神幽深幽深的，语气平缓而冷淡，没有恨，没有怨，没有希望，甚至连一丝绝望都没有，仿佛在说一件遥远的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老夫人看着始终笑着的柳如画，心下泛起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相府哪个小姐，再不受宠也都是锦衣玉食的，可她这个嫡出的大小姐却过着她这辈子都想不出来的生活，执起她的手，只见上面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白净了许多，但细细看去上面还有许多清晰可见的伤痕，心里不禁一阵犯疼“丫头，你受苦了，今后没人在能欺负你”
“苦么？这些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真正苦的是每逢佳节看着别人的孩子拉着父亲母亲的手出去玩，放河灯，赖在父母怀里撒娇，指着我鼻子骂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每当这些时候我才会觉得真正的难过。”
“以后若是没事，多来我这走走吧。”她的话震撼了老夫人的心，虽然她语气平淡毫无抱怨，嘴角还带着微笑。但那无意间透漏出的哀伤和恍惚的神色让一种浓浓的凄婉之情充斥了整个屋子。
“都过去了。”柳如画笑着安慰老夫人一句，反握住老夫人的手，她知道她眼里此刻的关怀是真的，而且她的确是回来了，只不过不是从庄子里回来了，而是从地狱爬出来了，这一世没人能在欺负她，没有人！如果做好人只会被欺负，那么今生她会把所有想她死的人都提前送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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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二夫人冷冷道：“二小姐一向宽厚善良，待弟弟妹妹们又谦让和蔼，你三妹妹刚刚遭受劫难，被歹人陷害，惹了一身晦气，这玫红锦正好给她冲冲喜。”
这话分明在暗讽上次的投毒之事！柳诗烟的脸有点发青，却不知道如何反驳二夫人的话。
柳如画微笑着拿了一块枣泥云片糕递到柳逸杨的手里，他一向喜欢甜食。从前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柳诗烟，这回这稀少的料子，老夫人先是拿了最好的给她，又被二房抢去了她喜欢的，偏偏二夫人又拿上次的事堵她，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
大夫人见状淡淡道：“烟儿，给了三丫头吧，不过是几匹布料，到底只能穿着玩玩，太子前几日不是特意给你送来了几匹织云锦么。”
她口气虽然平淡随和，话里的意思却是踩到了二房实实在在的痛处上，二房拼了命的想攀龙附凤，这话听在耳里，嫉妒的都要发狂了。
柳诗烟会意，也是淡淡一笑：“既然三妹妹喜欢就拿了去吧，我那里还有前段日子五皇子送来的香料，极配这颜色回头让人给你送去一点。”
二夫人脸色一变，忍不住又开口讽刺了几句。这话不禁说的惹二夫人嫉妒，就连大姨娘和五姨娘心里也是阵阵发酸。
大夫人和二夫人在那乐此不疲的斗嘴，打着太极。这头李氏却是听烦了，淡淡的说道：“四丫头，五丫头六丫头，你们也过来挑吧。”
四小姐柳诗怡，五小姐柳易梅和六小姐柳易雪听见老夫人的话，都赶紧凑了上来。柳如画站在老夫人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三个妹妹，前世她并未跟她们有太多交集。
只见柳易梅满眼的贪婪嫉妒之色，似乎挑哪个都不满意，恨不得把这些锦缎全都搬回去，柳易雪喜欢是喜欢却一副怯懦的样子，久久不敢伸手去碰。
反观柳诗怡温温柔柔的站在那里，嘴角擒着一抹可爱的笑，对着柳易梅打趣道：“五妹妹，看你着急的样子，莫要忘了六妹妹，我看这匹蓝底绿绣的料子很趁你呢。”
说着还拿起来在她身上比了比。柳易梅听见放下手中淡雅飘逸的白锦，接过了柳诗怡递过来的乐呵呵跑过去给五姨娘看。
柳如画幽深的眸子多看了柳诗怡几眼，这个四妹妹没想到还是个聪明的。表面上温和有礼，想要的东西却寸步不让，有点意思。相府这三个小姐，年纪最大不过相差几个月，可这智商就差太多了。
末了各房小姐都挑好了，开开心心的走了，只有柳诗烟兴致不高，也难怪到她只剩下一匹枣红色的锦缎，她一向讨厌这种死气沉沉的颜色，能高兴才怪。
看着大家都离开了，柳如画却只吩咐月河先回去，自己留了下来。回相府这段日子，她虽畏寒但还是每天下午都来陪老夫人说说话，为她泡杯茶揉揉肩，从不曾间断。
老夫人出身侯府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对她在外面的生活很感兴趣，经常问她寻常农家是如何生活的。柳如画就捡一些有趣的事说给她听。比如田间捉青蛙，草地看星星，听隔壁农户家的夫妻吵了嘴却依然恩恩爱爱的日子。
末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丫头，你呢？怎么不说说你自己。”
柳如画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老夫人“祖母，您真的要听我的日子么？”
老夫人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过的不好。”
柳如画却是淡淡一笑，用一种平静的语调娓娓道来“我六岁就被送到了乡下的庄子，起先只知道哭闹，就被管事的婆子关进了柴房，三天没人理我，也没人给饭吃，饿过之后就老实了。天天跟着她们下地干活，一天只有一碗稀饭，多数时候还是没有的，开始的时候年纪小不懂事饿极了就去厨房偷东西吃，被抓住就是一顿毒打。”
柳如画说着挽起袖子漏出胳膊上的伤痕“这里，后背，大腿上都有。后来怕被打死就不敢偷了，饿的实在受不了就趁大家睡熟了跑到田里抓青蛙，逮田鼠，菜蛇也是吃过的。也不敢生火怕被发现就扒了皮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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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画又是柔柔一笑，这么血腥的事恐怕只有军队里杀人如麻的将军才做得到吧，不过本来也没指望她们会相信。
“知道，她们第一天就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是谁，所以才会那么对我。无论春夏秋冬身上只有一件当时被送去时穿的粗布衣裳。冬天冷极了就去猪圈跟猪挤在一起取暖，身上到处生的都是冻疮。”
柳如画的眼神幽深幽深的，语气平缓而冷淡，没有恨，没有怨，没有希望，甚至连一丝绝望都没有，仿佛在说一件遥远的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老夫人看着始终笑着的柳如画，心下泛起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相府哪个小姐，再不受宠也都是锦衣玉食的，可她这个嫡出的大小姐却过着她这辈子都想不出来的生活，执起她的手，只见上面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白净了许多，但细细看去上面还有许多清晰可见的伤痕，心里不禁一阵犯疼“丫头，你受苦了，今后没人在能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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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了。”柳如画笑着安慰老夫人一句，反握住老夫人的手，她知道她眼里此刻的关怀是真的，而且她的确是回来了，只不过不是从庄子里回来了，而是从地狱爬出来了，这一世没人能在欺负她，没有人！如果做好人只会被欺负，那么今生她会把所有想她死的人都提前送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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