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冥荒历险（上）
左肩的疼是撕心裂肺的，可是对龙蛇兽的恐惧使这种疼似乎在一定程度上麻木了。
我只觉得身子在上升，上升，再上升。我闭了眼，或许某条龙蛇兽衔我在口，正要活吞下呢！这样也好，我祈祷起来，不要咀嚼了啊！免得我死无全尸，还面目全非。
“祖奶奶！千秋圣容！千秋圣容！”声音甜美整齐。
怎么回事？我怯怯睁开眼睛。花神们全都伏地叩首，面向我么？这是怎么了？
再看看龙蛇兽，早不见了。我在一朵莲花中么？好像是的。我斜躺在中间，像是菩萨的莲座。四围是浅绿的丝绦，高高竖起，护卫着我。再往下看，另一半绿丝绦却刚好相反，往下垂挂，直到冥荒池水面，将这一半高高托起。那些龙蛇都在极远的外围，靠近不得。啊！这是什么状况？是谁救我么？
正想站起，腰被一扯。啊！原来是我的流苏璎珞，祖母给我时就说过这是母上亲手编的，又一直在她老人家的柺杖上被ri拂拭，沾了不知多少灵气，在这万分紧要关头救了我呢。
正想着。这莲座一般的璎珞宝流苏就将我托到岸上，这众花神都上前来将我扶住。
那个白茉莉果然拉着我的手说：“你果然是祖奶奶的人！这流苏璎珞的编法，原只是主上的手艺。”
“可是，祖奶奶是谁啊？”
“我们这里从混沌初开就是天地各花神的栖居之所。共有12主花神和24花使，负责管理每月花开花落。早先是有常氏老太上管理，后来就传给了她女儿常羲公主，再后来帝俊来了，和常羲生活了一段时日，不知怎的有一日突然消失，从此再没见过。只好由现在的主簿姐姐代为管理。”
说着，她看向四围，大家便让出那位所谓的主簿姐姐。她表情有些尴尬，但马上歉疚地过来，跪下：“主上，饶恕我的罪孽吧！我并不知主上到来，只看到这流苏璎珞才知晓你是常羲姐姐的人。请主上责罚！婢子什么责罚都甘愿领受。”
我看她跪的虔诚，别人下跪都是双手扣地，她却连两个手肘都贴服到地上，这样屁股就撅得特别高。一时很是好笑，我不免笑出了声。大家都面面相觑起来，我才知失礼了，赶紧把她扶起来。
原想害我吃这样的惊吓，真该好好罚她，可是她说得也有理，刚开始并没看到流苏，有些怀疑也是应该的。卞庄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呢！何况她们都终年在这冥荒池幽居呢！
唉，我的心肠还是太软，拉住她的手说：“也不能怪你的。”
“主上能这样说，真是婢子的福分了。婢子是怕有歹人冒充了来，我们这里都是女眷，还是姑娘，只我年纪稍长，大家就尊我主簿。外间有人来，我也好接待，她们都脸皮薄呢！”
说到这里，大家都羞羞地一遮脸。主簿便笑笑，说：“既然新主上来了，我也不好再擅自拿主意了。还是主上来安排吧！”
“安排什么？”
“平时也没什么，就是每日大家一起闲话，做些冥荒池的洒扫和针织，练习些许舞艺。过几日就将各界的花季都报上来，该休息的姐妹休息，该当值的当值了去。顺便将各界的见闻说与大家听，聊解这里的寂寞。”
“这些我都不懂，还是由主簿姐姐管理吧！”
“那这样吧！我先再管理几日，等主上慢慢习惯了，我再将这些交于主上。主上尽可以放心，我会一直帮着主上的。”这最后一句话真真说到的心眼里去了。看来这主簿还真不是坏人呢！
我告诉大家，过几日帝俊会来这里接我。大家听说帝俊要来非常高兴，问我常羲姐姐呢？可也一起来？我只好推说，还不清楚。
这主簿马上说：“啊！原来如此，那我赶紧将居所搬出来。是这样的，帝俊和常羲不见后，屋子就空了出来，我觉着这样不好，就给他们看了这几年的屋子。现在既然要回来了，我便赶紧搬出来。今日我且打点下，明日大家一起来帮忙。”
我想这倒是应该的，所以也没有制止，至于我的住处，看看主簿。
她马上反应过来，说：“小主上就跟我住这正屋的边上吧。原来你母上在的时候我们两是极要好得，不知你母上是否跟你提起过？”
“我自小和母上分离，没听到过呢！以后要跟主簿姑姑好好请教呢！”
“啊呀！这怎么可以唤我姑姑呢！真是，折煞我了。”
说话间，就到了一处所在，轩敞得很。极高的房宇，依着后面的山势而建，前面是冥荒池，开阔非常。
“这里就是帝俊和常羲当年的居所，我们去西侧，那里有两间小楼，本是当年我跟你母上聊天下棋绣花的所在，如今收拾出来，做你的居所。等他们来了，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多好！”
听这话，我忽然感激起来，这个主簿想得还真是周到。
小楼周边都是花树，要有一眼小泉，只是久不住人有些荒僻，不过众姐妹一起动手，一忽儿就干净了。
主簿嘱大家：“我知道大家都想和小主聊聊，晓得些她的经历，也更想晓得常羲姐姐的情况，我跟大家也是一样的心思。但是少主刚刚来，路上又艰辛，不如大家先回去，让小主今日和明日都好好歇息。后日我来做东，请大家一起搞个花神宴会，可好？”
“好啊！好啊！还是主簿姐姐想得周到。我们这就离开，不叨扰小主了。”
大家嘻嘻哈哈哈离开后，主簿给我送来了吃食，说：“原是要给少主准备个小婢子的，可是一时没合适的，先委屈小主一日。若是小主孤单或者害怕了，可摇摇这铃铛，我即刻就赶来。”说着她给我一个小铃铛，用红色丝线穿就，直接挂到我手腕上。我想起来洛女给我的那个银镯子，也是这样的，在危机时分果然有救命的功用。很是感激地戴上了，她微笑着离开了，那神情是暖人的。
第二日，我只迷迷糊糊地睡，到日上三竿时倒是有些微微醒来，想去各处转转，看看冥荒池的环境。可是，眼睛睁开又闭上，仿佛不是我的。迷糊间，想是一路太累，又混混睡去。
再醒来时，是主簿的声音，柔柔的：“少主，少主！你怎么一直睡啊？”我这才睁眼，看向窗户时，天是灰灰的。“天要亮了么？”
“少主说笑了，这哪是天亮啊！这是亮了一天又黑了呢！”
我原来睡了这么久啊！我自己都不晓得呢！
“我想到处看看，特别想无我母上的房间看看！”我对主簿说。
“那是自然的，我叫你就是为这个。在你母上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些吃的。估计你肚子也饿了呢！”
我一骨碌爬起来，肚子还真饿了，能不饿么？从昨晚吃了点，这都一天了呢！
主簿还是蛮好的，我心里想着。她给我多披了件衣服，说是有风。
母上的房间果然雅致，各色装饰都是白色底子，衮了浅绿的边，或者用浅绿丝线绣了各种花色，素雅得很。
“常羲公主是无稽山公主，按着无稽山的规矩，主上都是用白色的服饰。”主簿这样说着，我这才想起是这样的，常玦舅父就是纯白的。给我的发饰也是白底的丝带，卞庄也是从这点认出我是无稽山主上。
“你母上自己喜欢浅绿色，于是都加了些浅绿的绣饰。有些还是我与她一起绣的。”说到这里，我见她拂拭了下眼角，才见她竟然落了泪。
正不知该如何，她却又言：“那时，你母上跟我关系极好，什么都说，有些事连帝俊都不好开口说的她也跟我说。到如今我却不知她在何方？”说到此处，她呜咽起来，我也抽泣不觉。
她赶紧帮我擦了泪：“好在，现在你来了，等帝俊到了，一定可以找回你母上。”
“母上在咫尺山的离恨水，守着天火神呢！”
“天火神？”
“是啊！天火神，主簿姑姑认得么？”
“哦！我怎会认得？这样，你也饿了，先吃点东西，边吃边说。”
“我见桌上早安置了好几道菜品，都是极精美的。”正想下筷子。主簿帮我倒了一杯酒，说：“这个不是酒，你且放心喝了。是用这后山的桑葚采摘了酿制的，味道有些怪异，但功效极好。你母上在时，最喜欢喝这个，你也试试，要多喝！”
我一听是母上喜欢的，赶紧一口喝下去，味道是不好，怪异得很，有些腥味。桑葚我也是吃过的，在咫尺山的山坡上，青儿每年都会摘好多。我吃桑葚，他和阿牛帮我割草。有时吃不了很多，放在口袋里，结果阿娘就会嗔怪我，因为桑葚的果汁是洗不掉的，搞的衣服上都是紫红一片。
我再看这杯中，不是紫红，而是暗黑：“这怎么？味道怪异得很啊？”
“不会的，不会的，你再喝口试试！”
我再喝时，猛地有人扯住了我的头发，一味往后拉，使我的脖子仰起来，酒杯就一直被狠狠地按住。直到那难喝的东西都流进了我嘴里。
“主簿，你干什么？”
“干什么？一会儿你就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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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身子在上升，上升，再上升。我闭了眼，或许某条龙蛇兽衔我在口，正要活吞下呢！这样也好，我祈祷起来，不要咀嚼了啊！免得我死无全尸，还面目全非。
“祖奶奶！千秋圣容！千秋圣容！”声音甜美整齐。
怎么回事？我怯怯睁开眼睛。花神们全都伏地叩首，面向我么？这是怎么了？
再看看龙蛇兽，早不见了。我在一朵莲花中么？好像是的。我斜躺在中间，像是菩萨的莲座。四围是浅绿的丝绦，高高竖起，护卫着我。再往下看，另一半绿丝绦却刚好相反，往下垂挂，直到冥荒池水面，将这一半高高托起。那些龙蛇都在极远的外围，靠近不得。啊！这是什么状况？是谁救我么？
正想站起，腰被一扯。啊！原来是我的流苏璎珞，祖母给我时就说过这是母上亲手编的，又一直在她老人家的柺杖上被ri拂拭，沾了不知多少灵气，在这万分紧要关头救了我呢。
正想着。这莲座一般的璎珞宝流苏就将我托到岸上，这众花神都上前来将我扶住。
那个白茉莉果然拉着我的手说：“你果然是祖奶奶的人！这流苏璎珞的编法，原只是主上的手艺。”
“可是，祖奶奶是谁啊？”
“我们这里从混沌初开就是天地各花神的栖居之所。共有12主花神和24花使，负责管理每月花开花落。早先是有常氏老太上管理，后来就传给了她女儿常羲公主，再后来帝俊来了，和常羲生活了一段时日，不知怎的有一日突然消失，从此再没见过。只好由现在的主簿姐姐代为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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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害我吃这样的惊吓，真该好好罚她，可是她说得也有理，刚开始并没看到流苏，有些怀疑也是应该的。卞庄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呢！何况她们都终年在这冥荒池幽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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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说笑了，这哪是天亮啊！这是亮了一天又黑了呢！”
我原来睡了这么久啊！我自己都不晓得呢！
“我想到处看看，特别想无我母上的房间看看！”我对主簿说。
“那是自然的，我叫你就是为这个。在你母上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些吃的。估计你肚子也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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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羲公主是无稽山公主，按着无稽山的规矩，主上都是用白色的服饰。”主簿这样说着，我这才想起是这样的，常玦舅父就是纯白的。给我的发饰也是白底的丝带，卞庄也是从这点认出我是无稽山主上。
“你母上自己喜欢浅绿色，于是都加了些浅绿的绣饰。有些还是我与她一起绣的。”说到这里，我见她拂拭了下眼角，才见她竟然落了泪。
正不知该如何，她却又言：“那时，你母上跟我关系极好，什么都说，有些事连帝俊都不好开口说的她也跟我说。到如今我却不知她在何方？”说到此处，她呜咽起来，我也抽泣不觉。
她赶紧帮我擦了泪：“好在，现在你来了，等帝俊到了，一定可以找回你母上。”
“母上在咫尺山的离恨水，守着天火神呢！”
“天火神？”
“是啊！天火神，主簿姑姑认得么？”
“哦！我怎会认得？这样，你也饿了，先吃点东西，边吃边说。”
“我见桌上早安置了好几道菜品，都是极精美的。”正想下筷子。主簿帮我倒了一杯酒，说：“这个不是酒，你且放心喝了。是用这后山的桑葚采摘了酿制的，味道有些怪异，但功效极好。你母上在时，最喜欢喝这个，你也试试，要多喝！”
我一听是母上喜欢的，赶紧一口喝下去，味道是不好，怪异得很，有些腥味。桑葚我也是吃过的，在咫尺山的山坡上，青儿每年都会摘好多。我吃桑葚，他和阿牛帮我割草。有时吃不了很多，放在口袋里，结果阿娘就会嗔怪我，因为桑葚的果汁是洗不掉的，搞的衣服上都是紫红一片。
我再看这杯中，不是紫红，而是暗黑：“这怎么？味道怪异得很啊？”
“不会的，不会的，你再喝口试试！”
我再喝时，猛地有人扯住了我的头发，一味往后拉，使我的脖子仰起来，酒杯就一直被狠狠地按住。直到那难喝的东西都流进了我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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