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幕夜星 尽暗熠（一）
“呀疼疼疼轻点”宛尘嘟着已经张不开的嘴喊着。
卓轩放下涂抹药膏的手，一脸无奈地说：“谁叫你昨天没事逗烨廷，去拿什么蜂窝，这一脸包，也是活该。”
宛尘听后伸出一根棍子粗的食指摇了摇：“怎么能叫‘逗’他呢！他对我有意，你也是看的出来的。可谁叫我的芳心已经许了你呢。为了不伤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做点小点心等你回来我们三一同享用的。哎，谁知这是意外，意外”
卓轩两颊微红又瞪了一眼宛尘：“胡闹！”
“少爷，杨公子派来的轿子已经到了。”宛尘正想着多调戏几下卓轩，却被门口来的一个下人打断了。“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儿就来。”卓轩说着又拿起药膏为宛尘上药。
“咦，今天是烨廷的生辰？他那张脸也是肿的很呢，怎么见人呢？”宛尘自言自语了一番，又看了一眼卓轩，然后抢过药膏，“这药我会涂的，你倒是好好准备准备，寿礼准备好了吗？”卓轩点点头。“那就先走呗！迟了可不好了。”
“还有一点点就擦完了，你把脸伸过来。”卓轩说着又夺回了药膏，轻俯宛尘脸庞细细点涂着。
好不容易送走卓轩，宛尘又被夫人一顿教训，夫人原本想今天和宛尘一起去怀楼施粥给那些难民，看来也不能让她出门了，无奈只能和铃儿一起去了。
“少夫人，吴统领求见，要他进来吗？”门外素萝嘟肿着嘴的声音。
“不知道我不方便见客吗？叫他下次来。”宛尘烦躁地回了句，真的要么没人来找，现在不能见人的时候偏偏就来了。
“是，知道了，吴统领”素萝突然叫喊起来了，“少夫人说了不方便见客，你怎么”
随即门就突然被踢开，宛尘铜镜啪的落地，眯着两眼嘟肿着嘴欲要说话，吴一则先开口了，语气里各种的疑惑和讶异：“你的脸？”
“哎，不是叫你不要进来的吗？”宛尘一只手停在半空叫他别说话，一边用广袖遮住脸。
吴一低下头，不去望她：“皇上让我过来跟将军再确认一下明天公主外嫁事宜。”
“那关我什么事？你干嘛来找我？”宛尘从柜子里匆匆找了一块丝巾蒙住了自己的脸。
“皇上想见你们。卓轩不在，那就你先去吧。”吴一望着一脸惊恐的宛尘，“我跟将军说过了。轿子已在外面等着了。”
“我能不去吗？”
“可以。”
“那太好了。”
一束寒光夺目刺眼，剑已出鞘，宛尘嘴角抽搐了两下：“有话好说。”
宛尘白着眼进了轿子，虽然眼睛已经小的看不出眼白，哎，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轿子摇着晃着，宛尘也不敢嫌轿帘，也是怕吓着别人。本该这个时候可以小歇一会儿，然后起来吃碗银耳羹，今天却偏偏要以这副模样见皇上，会不会一下子吓到皇上，然后再给我赐个抹刀口的罪
晃荡的轿子似乎转了好多个弯，从嘈杂的闹市，到寂静的宫门，宛尘便听见“落轿”一声奸细又些许沧桑的声音停住了轿子，轿子缓缓落下。什么，只顾着焦虑了，还没来得及偷看看皇宫是什么样的，就已经到了？
“里面亭子里等着！”吴一抬了抬头，一个小太监弓着腰带着宛尘往里走。
四处碧草如茵，繁花似锦，假山参差，水波不兴
“哎呀！”还没等宛尘欣赏完周围美景，便摔了个底朝天。
一宫女闻声而来，陡然叫喊起来：“大皇子，大皇子，您快来啊！风筝在这里，在这里！”
原来宛尘是被一只断线风筝上的残线给绊倒了，一旁的小太监还未来得及扶起宛尘，就被一群太监宫女簇拥而来，气势汹汹的人给吓得又蹲下了：“参见大皇子。”
只见簇拥人群里一个十岁出头，眉目俊朗，金衣玉帛，居高临下气场十足。可是一笑却破了功，两颗失了踪影的门牙，使得这笑容多了几分“风趣”：“原来是在这里，让我好找。”
方才那位叫喊的宫女捡起了风筝，呈给那大皇子。可是眼尖的大皇子却跑到宛尘身旁：“咦？这是什么？”说着便把那东西见了起来。
宛尘一看，原来刚才摔了一跤把烨廷送他的小玉兔给摔出来了，还没等宛尘开口，那大皇子则开始把玩起来，似乎已经爱不释手。
“姐姐，可否把这送我？”幼稚的音调随着风顺出了这句话，甜甜的笑容，恳求的眼神，真的很难拒绝。烨廷说这东西还不让我送人的，可这是大皇子，不送会不会被砍头呢。宛尘有点为难。
“不要胡闹，快把东西还了。”一声严厉的斥责，浑厚沉重，瞬间把那孩子吓了一跳。大皇子立马回头跪倒在地，全部人都惊恐的参拜起来：“给皇上请安。”宛尘也随了势跪拜起来。“起身吧。”那声音依旧浑厚沉着。
宛尘低头微微抬眼，面前的皇上两臂置于后背，挺胸屹立金光熠熠，两眼炯炯有神不怒而威。
“儿臣只是捡风筝才来安岚园，儿臣先告辞了。”说着颤抖着把手里的兔子扔给了宛尘，“对不起，姐姐。”然后就和一众宫女太监纷纷退下。随后还憋着嘴感叹了句：“这位姐姐可长得真难看。”
嗯？什么？竟然说我难看，下次别让我再遇见你。宛尘一摸脸，原来围在脸上的纱巾已经落了下来。宛尘急忙又盖起脸来。
“这兔子很是别致么！”皇上和蔼地弯下腰笑着指着那只玉兔。宛尘低头怯懦地回答：“嗯，是一位朋友送的。”说完便又收了起来。
然后皇上又问：“你的脸是？”宛尘又不安的裹紧了脸庞：“回皇上，昨天不小心被蜂蜇的。本来宛尘是不想来的，怕吓着皇上，可是”
“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会玩了，这样很容易坏事，知道吗？”皇上皱起眉头，看见宛尘使劲点头后，又思索了片刻，“曹未带她去太医院配点膏药，然后送她回去吧。”
一旁的曹公公有点愕然：“皇上您不是要重新公布李大将军之子李卓轩和这位颜家小姐的婚事吗？”皇上笑笑：“不打紧，还是先等伤好了再说。”
曹公公一脸疑惑，却又不敢多问，便领着宛尘去了太医院。一路上宛尘不敢抬头，紧跟公公身后，曹公公是完成全符合宛尘心想的公公形态，一张狡猾的嘴脸，两鬓半百，笑而生厌。兰花一翘轻捻拂尘。
“姑娘来都城可是有些时日了？可曾想回去探望一下令尊？”曹公公后退了两部，与宛尘并肩。
突然这一问让宛尘有些害怕：“甚是想念，只是”
“只是姑娘要知道，奶妈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有很多事还没做，这样很不好！”曹公公嘴角微扬看着宛尘，而这话锋转的太快，又轻声道：“杂家知道姑娘是个重孝之人，只是奶妈这一去，有些事不得不有劳姑娘了。”
宛尘一个崴脚没站稳；“公公，平女只是一弱女子”
“既然皇上把你许配给李将军之子，你爹就该告诉你该怎么做。”公公一个甩袖闷声哼了一下，竖眉横眼。宛尘陡然被吓得跪倒在地，曹公公则是怜爱的扶起颤抖着的宛尘：“小姑娘没什么事的，你呀只要静静留意将军府的事儿，就可以了。”宛尘低头不语，公公则是继续讲着：“奶妈可跟你讲过将军府里的细作？”宛尘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曹公公。
曹公公则是依旧轻笑：“那就有劳姑娘替奶娘继续完成了，我自会叫人协助你的。”公公弯腰：“颜姑娘，太医院已经到了，您在这里稍等。”说着曹公公便进去了。
宛尘在门外向里张望了许久，涩涩的药味依旧带着些辛苦味儿从院里飘出，外面的场地上晒着各色的药草，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奔走着，无多言语。宛尘一回头浑然不知身边竟然已经站着吴一，“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你走路没声吗？”宛尘捂着胸口斥责道。
“公公吩咐等你拿完药膏便送你回府。”吴一静静地站在一旁。
宛尘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哎，你还记得上次在山里救的那个姚铃儿吗？”吴一眼神稍晃了一下，宛尘撇着嘴接着说：“她呀，现在在将军府侍奉将军夫人呢。你得空可以去见见她。”
这时，曹公公从太医院出来了，递给宛尘一个小药瓶：“这个是太医特质的解毒膏，对这种毒虫叮咬有极好的解毒祛肿功效，还不会留疤。早晚抹一次，不出五日便可恢复。”曹公公又拱腰低头：“虽然这伤好了，但是姑娘还是要好自为之。”然后又抬头：“吴一送颜姑娘回去吧！”
卓轩随着烨廷派来的轿子来到了周山脚下一偏僻的府邸，虽然地处偏僻风景依旧秀丽，这府邸也是新造不久，各种雕花刻物栩栩如生，漆彩也是明艳亮丽。一个佣人在门外已经就等多时，带着些许忐忑地把卓轩带进了府里。
显然卓轩已经来晚了，大厅里已经宾客满座，舞池中已是曼妙婀娜。然而每一格席座则是用绸幔竹帘隔开，却也是缤纷多彩，飘逸无比。然而卓轩则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把酒言欢对酒当歌的气氛，半遮的绸帐内却透着沉默与不安。
卓轩被待到了最前排，入座后的卓轩纵观到场宾客，瞬间明白了这沉默的缘由。以太师侄儿靳程为首的文官之子八余人，以吏部侍郎之子莫子徒为首中立的官员之子六余人，自然这段分为则是以辅国大将军之子李卓轩为首的武将之子七余人。都已经肃然坐在其中，虽然这些人都不能准确标明这几个立场，但是已经把几个很明确的官员之子都统统请来。这俨然已经不是什么生辰宴会了，而是成了小型朝堂。各立站派也是从不往来，应该也不知今天会来这些人物儿，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沉默抿酒等着烨廷。
厅里二十几人面面相觑，原本惊恐的几人，现在却不安地观察着靳程c莫子徒和卓轩三人，气氛微妙。这时，烨廷拨开珠帘从屋内走出，坐在正厅主位，脸上还是有些浮肿，但是恢复的比宛尘好许多。舞女散去，竹帘绸幔纷纷拉起。
“诸位能来寒舍为鄙人庆生，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亦是鄙人的荣幸。”烨廷容颜甚悦，但是在坐的却是鸦雀无声。
烨廷起立举杯：“我在这就先敬大家一杯。”众人纷纷站起举杯，烨廷先干为敬，几十位宾客都一饮而尽。然后，群舞满池琴瑟和鸣，悠扬柔美，妖娆仙姿。只是众人依旧沉默不语。
曲过三巡，也不哪个贪杯的官吏之子多喝了几杯便开始不那么拘谨：“咦？我这边上的人儿怎么还不来？太不给烨廷兄面子了。”众人又纷纷望向靠后面点的一个空位，的确有一个位子没人儿来。
烨廷有些神伤，但还是慢慢解释道：“这原本是留给子归兄的，只是没想到他却离我先去了，甚是遗憾，不能同他再高谈阔论了。”众人哗然，少些人是对他根本不相熟，但是最多的是根本不知晓这件事。
“子归兄？沈家庄的沈子归？他死了？”莫子徒一脸震惊，似乎一个霹雳击中他的脑颅，一个吸气，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正是，众位都不知？”烨廷更是一脸惊愕，虽说沈家不是官宦世家，但是沈家庄的兵器和宝马却是都城一等一的，无人不晓，无人不知，基本上所有御用兵器与御马都是出自沈家庄。可这庄主一死却没透露半点风声，真是离奇。
“那现在是谁当家？”莫子徒又接着问。
“子归兄的大哥，沈华富。”烨廷如实回答。
莫子徒起身便是要离开，匆匆告别便是疾步出门，随即几个也跟着离席。靳程见状也假言有事，遂又同几人离去。
卓轩干了一杯佳酿：“看来我也该走了。”
烨廷则是欣然淡定也是没有挽留：“我也早料到会是这样，不过大家也是给足了我面子，撑了那么久。”
“那次去春风阁时，你还和莫子徒不相识，现在却能成知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你可是越发的会交际了。看来有空我是要像你讨教一下这网鱼的能力才是。”卓轩轻蔑地笑着。
“卓轩兄你可千万不要多想，我只是多交了几个朋友，但是似乎大家又有些间隙，我也是无奈。”说着烨廷又塞给卓轩一个紫色小瓶子，“这药对蜂毒很有效的，你看看我，拿回去给宛尘涂涂好的快些。”
“有劳了，不过大夫已经配好膏药了。”卓轩冷淡地拒绝了。
“唉，不要这样。我知道这以后估计你也会提防着我，但是相信我最后一次。至于我对宛尘么，你放心我已经死心了。”烨廷倒也释然，可这话一出就显得卓轩有点小心眼了，卓轩接过药膏鞠躬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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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轩放下涂抹药膏的手，一脸无奈地说：“谁叫你昨天没事逗烨廷，去拿什么蜂窝，这一脸包，也是活该。”
宛尘听后伸出一根棍子粗的食指摇了摇：“怎么能叫‘逗’他呢！他对我有意，你也是看的出来的。可谁叫我的芳心已经许了你呢。为了不伤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做点小点心等你回来我们三一同享用的。哎，谁知这是意外，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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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杨公子派来的轿子已经到了。”宛尘正想着多调戏几下卓轩，却被门口来的一个下人打断了。“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儿就来。”卓轩说着又拿起药膏为宛尘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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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卓轩，宛尘又被夫人一顿教训，夫人原本想今天和宛尘一起去怀楼施粥给那些难民，看来也不能让她出门了，无奈只能和铃儿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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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是叫你不要进来的吗？”宛尘一只手停在半空叫他别说话，一边用广袖遮住脸。
吴一低下头，不去望她：“皇上让我过来跟将军再确认一下明天公主外嫁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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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想见你们。卓轩不在，那就你先去吧。”吴一望着一脸惊恐的宛尘，“我跟将军说过了。轿子已在外面等着了。”
“我能不去吗？”
“可以。”
“那太好了。”
一束寒光夺目刺眼，剑已出鞘，宛尘嘴角抽搐了两下：“有话好说。”
宛尘白着眼进了轿子，虽然眼睛已经小的看不出眼白，哎，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轿子摇着晃着，宛尘也不敢嫌轿帘，也是怕吓着别人。本该这个时候可以小歇一会儿，然后起来吃碗银耳羹，今天却偏偏要以这副模样见皇上，会不会一下子吓到皇上，然后再给我赐个抹刀口的罪
晃荡的轿子似乎转了好多个弯，从嘈杂的闹市，到寂静的宫门，宛尘便听见“落轿”一声奸细又些许沧桑的声音停住了轿子，轿子缓缓落下。什么，只顾着焦虑了，还没来得及偷看看皇宫是什么样的，就已经到了？
“里面亭子里等着！”吴一抬了抬头，一个小太监弓着腰带着宛尘往里走。
四处碧草如茵，繁花似锦，假山参差，水波不兴
“哎呀！”还没等宛尘欣赏完周围美景，便摔了个底朝天。
一宫女闻声而来，陡然叫喊起来：“大皇子，大皇子，您快来啊！风筝在这里，在这里！”
原来宛尘是被一只断线风筝上的残线给绊倒了，一旁的小太监还未来得及扶起宛尘，就被一群太监宫女簇拥而来，气势汹汹的人给吓得又蹲下了：“参见大皇子。”
只见簇拥人群里一个十岁出头，眉目俊朗，金衣玉帛，居高临下气场十足。可是一笑却破了功，两颗失了踪影的门牙，使得这笑容多了几分“风趣”：“原来是在这里，让我好找。”
方才那位叫喊的宫女捡起了风筝，呈给那大皇子。可是眼尖的大皇子却跑到宛尘身旁：“咦？这是什么？”说着便把那东西见了起来。
宛尘一看，原来刚才摔了一跤把烨廷送他的小玉兔给摔出来了，还没等宛尘开口，那大皇子则开始把玩起来，似乎已经爱不释手。
“姐姐，可否把这送我？”幼稚的音调随着风顺出了这句话，甜甜的笑容，恳求的眼神，真的很难拒绝。烨廷说这东西还不让我送人的，可这是大皇子，不送会不会被砍头呢。宛尘有点为难。
“不要胡闹，快把东西还了。”一声严厉的斥责，浑厚沉重，瞬间把那孩子吓了一跳。大皇子立马回头跪倒在地，全部人都惊恐的参拜起来：“给皇上请安。”宛尘也随了势跪拜起来。“起身吧。”那声音依旧浑厚沉着。
宛尘低头微微抬眼，面前的皇上两臂置于后背，挺胸屹立金光熠熠，两眼炯炯有神不怒而威。
“儿臣只是捡风筝才来安岚园，儿臣先告辞了。”说着颤抖着把手里的兔子扔给了宛尘，“对不起，姐姐。”然后就和一众宫女太监纷纷退下。随后还憋着嘴感叹了句：“这位姐姐可长得真难看。”
嗯？什么？竟然说我难看，下次别让我再遇见你。宛尘一摸脸，原来围在脸上的纱巾已经落了下来。宛尘急忙又盖起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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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会玩了，这样很容易坏事，知道吗？”皇上皱起眉头，看见宛尘使劲点头后，又思索了片刻，“曹未带她去太医院配点膏药，然后送她回去吧。”
一旁的曹公公有点愕然：“皇上您不是要重新公布李大将军之子李卓轩和这位颜家小姐的婚事吗？”皇上笑笑：“不打紧，还是先等伤好了再说。”
曹公公一脸疑惑，却又不敢多问，便领着宛尘去了太医院。一路上宛尘不敢抬头，紧跟公公身后，曹公公是完成全符合宛尘心想的公公形态，一张狡猾的嘴脸，两鬓半百，笑而生厌。兰花一翘轻捻拂尘。
“姑娘来都城可是有些时日了？可曾想回去探望一下令尊？”曹公公后退了两部，与宛尘并肩。
突然这一问让宛尘有些害怕：“甚是想念，只是”
“只是姑娘要知道，奶妈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有很多事还没做，这样很不好！”曹公公嘴角微扬看着宛尘，而这话锋转的太快，又轻声道：“杂家知道姑娘是个重孝之人，只是奶妈这一去，有些事不得不有劳姑娘了。”
宛尘一个崴脚没站稳；“公公，平女只是一弱女子”
“既然皇上把你许配给李将军之子，你爹就该告诉你该怎么做。”公公一个甩袖闷声哼了一下，竖眉横眼。宛尘陡然被吓得跪倒在地，曹公公则是怜爱的扶起颤抖着的宛尘：“小姑娘没什么事的，你呀只要静静留意将军府的事儿，就可以了。”宛尘低头不语，公公则是继续讲着：“奶妈可跟你讲过将军府里的细作？”宛尘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曹公公。
曹公公则是依旧轻笑：“那就有劳姑娘替奶娘继续完成了，我自会叫人协助你的。”公公弯腰：“颜姑娘，太医院已经到了，您在这里稍等。”说着曹公公便进去了。
宛尘在门外向里张望了许久，涩涩的药味依旧带着些辛苦味儿从院里飘出，外面的场地上晒着各色的药草，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奔走着，无多言语。宛尘一回头浑然不知身边竟然已经站着吴一，“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你走路没声吗？”宛尘捂着胸口斥责道。
“公公吩咐等你拿完药膏便送你回府。”吴一静静地站在一旁。
宛尘乌溜溜的眼珠一转：“哎，你还记得上次在山里救的那个姚铃儿吗？”吴一眼神稍晃了一下，宛尘撇着嘴接着说：“她呀，现在在将军府侍奉将军夫人呢。你得空可以去见见她。”
这时，曹公公从太医院出来了，递给宛尘一个小药瓶：“这个是太医特质的解毒膏，对这种毒虫叮咬有极好的解毒祛肿功效，还不会留疤。早晚抹一次，不出五日便可恢复。”曹公公又拱腰低头：“虽然这伤好了，但是姑娘还是要好自为之。”然后又抬头：“吴一送颜姑娘回去吧！”
卓轩随着烨廷派来的轿子来到了周山脚下一偏僻的府邸，虽然地处偏僻风景依旧秀丽，这府邸也是新造不久，各种雕花刻物栩栩如生，漆彩也是明艳亮丽。一个佣人在门外已经就等多时，带着些许忐忑地把卓轩带进了府里。
显然卓轩已经来晚了，大厅里已经宾客满座，舞池中已是曼妙婀娜。然而每一格席座则是用绸幔竹帘隔开，却也是缤纷多彩，飘逸无比。然而卓轩则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把酒言欢对酒当歌的气氛，半遮的绸帐内却透着沉默与不安。
卓轩被待到了最前排，入座后的卓轩纵观到场宾客，瞬间明白了这沉默的缘由。以太师侄儿靳程为首的文官之子八余人，以吏部侍郎之子莫子徒为首中立的官员之子六余人，自然这段分为则是以辅国大将军之子李卓轩为首的武将之子七余人。都已经肃然坐在其中，虽然这些人都不能准确标明这几个立场，但是已经把几个很明确的官员之子都统统请来。这俨然已经不是什么生辰宴会了，而是成了小型朝堂。各立站派也是从不往来，应该也不知今天会来这些人物儿，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沉默抿酒等着烨廷。
厅里二十几人面面相觑，原本惊恐的几人，现在却不安地观察着靳程c莫子徒和卓轩三人，气氛微妙。这时，烨廷拨开珠帘从屋内走出，坐在正厅主位，脸上还是有些浮肿，但是恢复的比宛尘好许多。舞女散去，竹帘绸幔纷纷拉起。
“诸位能来寒舍为鄙人庆生，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亦是鄙人的荣幸。”烨廷容颜甚悦，但是在坐的却是鸦雀无声。
烨廷起立举杯：“我在这就先敬大家一杯。”众人纷纷站起举杯，烨廷先干为敬，几十位宾客都一饮而尽。然后，群舞满池琴瑟和鸣，悠扬柔美，妖娆仙姿。只是众人依旧沉默不语。
曲过三巡，也不哪个贪杯的官吏之子多喝了几杯便开始不那么拘谨：“咦？我这边上的人儿怎么还不来？太不给烨廷兄面子了。”众人又纷纷望向靠后面点的一个空位，的确有一个位子没人儿来。
烨廷有些神伤，但还是慢慢解释道：“这原本是留给子归兄的，只是没想到他却离我先去了，甚是遗憾，不能同他再高谈阔论了。”众人哗然，少些人是对他根本不相熟，但是最多的是根本不知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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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是谁当家？”莫子徒又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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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轩干了一杯佳酿：“看来我也该走了。”
烨廷则是欣然淡定也是没有挽留：“我也早料到会是这样，不过大家也是给足了我面子，撑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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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了，不过大夫已经配好膏药了。”卓轩冷淡地拒绝了。
“唉，不要这样。我知道这以后估计你也会提防着我，但是相信我最后一次。至于我对宛尘么，你放心我已经死心了。”烨廷倒也释然，可这话一出就显得卓轩有点小心眼了，卓轩接过药膏鞠躬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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