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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洞房

  夜将至,王府主卧内燃起洒金喜字的红烛,哔哔啵啵的响,如故一个人坐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把玩手里的苹果,其实她并不是把玩苹果,而是在考虑,吃了这苹果一会儿教习嬷嬷会不会进来,如果只是咬一部分会不会被发现,成亲不该是一个女子最盛大的日子么?但什么所有人都有吃的,就新娘子只能直着僵硬的脖子,顶着沉重的凤冠,守着一个苹果挨饿!如故再次感慨,做新娘果然是个辛苦的活计。

  “啊!不管了!我快要饿死了!”如故哀叹一声,然后拿起苹果就往嘴里送。

  就在这时,一个东西啪一声打在她头上,顺势掉落在她腿上,可以说计算精准!如故迅速放下苹果,四面张望,深怕是教习嬷嬷躲在暗处。

  “谁?!”如故警觉,并不碰那个掉落在腿上的纸包。

  没有声音,房间里空荡荡的仿佛那只是个天降之物。如故本想忽视那纸包的存在而直接把它扔掉,拿起的时候却意外的闻见一阵熟悉的肉香,如故一闻便知那是宝膳斋的飘香回锅肉,想到这里口水很自动的就流了出来。如故停止了想要扔的动作,保持着拿的动作,在心里坐着激烈的斗争,吃,如果下毒那是必死无疑,不吃,也是必死无疑,馋死,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吃过宝膳斋的飘香回锅肉了!

  就在如故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床边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黑衣人,那人眉目冷淡,正是去而复返的乾,看着面前盖着红盖头的人捧着肉欲罢不能的动作,眼中竟一片温柔。

  “咕~”如故的肚子很不争气的被肉香引诱除了馋虫,向如故发出抗议的声讨!

  “吃吧。”乾最终只能无奈的出声,明明已经知道有人还在那里为难食物,还要一边淘匕首一边捧着肉,真是

  “乾?!你来怎么不出个声,害我还以为谁这么恶毒用这种方式下毒呢。”说完也不顾形象就直接开始拆纸包,只是她忽略了她手疼这个事实,于是很光荣的动了筋骨,然后只听见杀猪般的一声“哇!”

  门刷的就被推开了,如故快速用袖子掩了油纸包,在同一时间乾隐入黑暗化作无声潜影,随即,素离的焦急的声音传过来:“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无事,无事,就是不小心碰了手。”如故干笑几声解释道。

  素离刚想去给如故看看手有没有怎样,近前就闻到一阵肉香,于是好奇的左右又闻了闻:“诶?怎么有股子肉香味儿?”

  “有吗?一定是前院里传过来的!”如故干笑一声辩解。

  “嗯,可是前院离这里又那么远呢!”素离追问到底,她可没有傻傻的一位前院的肉香还能飘后院来,更何况她在外面可没闻见。

  “好了啦!我来之前偷偷带了包肉”如故故作委屈的低声说。

  “哈!我就说么!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嬷嬷的!”素离眼中有异样的光彩闪动,当人到了陌生的环境总会有不安,即使跟着如故已经如此久,但是这样有共同的秘密总觉得更让人安心,就仿佛有了牵着两只蚂蚱的同一根绳子。

  “咕~”如故的肚子再度集结抗议。

  “我去小厨房给姑娘拿吃的!”说完素离就跑了出去,不忘把门带上。

  乾从暗影中出来,看见如故准备再一次与那层油纸做斗争,看着那还裹着纱布的手,无可奈何的上前一步,接过如故手下的动作,帮她把油纸包一层层弄开来,肉香瞬间弥漫,乾又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仔细的将肉分成小块,一口一块的那种,最后才把纸包递还给如故。

  如故看着膝盖上已经分割好的肉块赞了一句:“还是乾最好!”

  乾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如故膝盖上纸包之内的肉块越来越少,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一杯水,油纸包里最后一块肉也没了,将水递过去,如故喝完又很自然的接过杯子放回原位。

  如故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乾顺势拿过如故膝盖上的油纸,纵身一跃从开着的窗没入黑暗。

  “谢谢”如故轻朝着乾离开的方向轻声说了一句。

  “姑娘,姑娘!”门开了,能够听到素离急匆匆的声音和加快了的脚步。手里捧着一盘绿豆糕,小心递到如故手中。

  如故捻了一块往嘴里送,细细咀嚼,吃完一口直接把剩下的全塞进嘴里,咽下去之后满足的说:“嗯!王府的厨子果然就是不一样!”

  “那是自然,不过咱们怡春楼的厨娘那也是一等一的!”素离一脸骄傲的一抬下巴,在她看来王府的厨子虽好,到底是比不上怡春楼的厨娘来的好。

  “嗯,咱怡春楼的厨娘自然是一等一的,素离,你陪了我一整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吧,一起吃!”如故抬头循着素离生意的方向,递出一块糕点。

  “嗯!”素离也不跟如故客气,打开始跟着如故,她们就一直都是同吃同住,并没有什么主仆禁忌,在素离看来,如故是姐姐是最重要的亲人。

  “怎么样,好吃吧!”如故再次捻起一块,放入嘴里,叹出一口气来

  “嗯!比宝记搂的还要好吃!”素离一边吃一边说,因为食物还在嘴里而说话含混不清。

  “那就多吃点。”如故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她已经吃不下了

  两人在这边偷吃完糕点,前厅依旧喧嚣,热闹非凡,欧阳慕华东倒西歪的被几个相熟的朋友往洞房送,歪歪扭扭的走在湖心游廊之上,周围一片黑沉暗影,前厅后院皆是灯火辉煌,唯独这里,幽暗只剩下清冷的星月之光,凉风吹过,掠过湖面碎无数星辰倒影,湖岸边,树林茂密,此刻只见脸面暗影和风吹树叶的沙沙之声,不知道是那块石头的豁口回旋了风流,传出一声呜咽,千回百转凄厉哀绝,垂柳轻扬着枝条的暗影竟似了幽怨的女子晃荡的水袖,一下一下让人遍体生寒。行在这偌大的湖中,欧阳慕华疯疯癫癫的往前走,不时在嘴里喊着“母妃,母妃!”

  那些跟过来闹洞房的,大多是建业世家大族之内的嫡系子弟,平日里宠惯了的,各自对自己的命爱惜的很,因此神鬼论在他们那里倒是被信奉的,凉风这么一吹,心都跟着凉了一截,后面游廊之上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似女子曼妙而来。

  “喂!”不知道谁的肩膀背拍了一下,那人连回头都不敢嚷嚷着就往回跑:“哇!妈呀,有鬼啊,女鬼啊!”

  “啊!”一个人叫了吓得所有人都开始鬼哭狼嚎的叫嚷,一边叫一边往回跑。就一会儿的功夫连里面最胖平日里一炷香都不一定能跑完整个回廊的人都不见了,欧阳慕华举着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眼中混沌瞬间消散,在夜色中闪着冷冷的光,而嘴角是嘲讽的轻挑。

  “奴婢参见王爷。”教习嬷嬷看着那些纨绔自己叫嚷着跑回前厅眉头皱的死紧,她觉得这建业的世家大族还真是一代比一代没教养。

  “嬷嬷请起。”欧阳慕华背过手,脸上恢复往日的温和笑意。

  “王爷,该回新房和王妃行合卺之礼了。”教习嬷嬷委婉的提醒。

  “嗯,走吧。”说完欧阳慕华越过教习嬷嬷朝后院走去,教习嬷嬷自觉的离后一步跟着。

  一路无话,欧阳慕华步子快,而今日对着长廊的住院一片深重的暗,旁边的梅院倒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欧阳慕华走进院子,主卧的门开着,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抱怨的声音。

  “素离按这里,这成亲还真是累人,我脖子都快断了!”如故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假意的哭腔。

  “才这么会儿你的脖子就废掉了?”欧阳慕华踏进门槛,在门边好笑的看着如故一边护着红盖头一边指挥她的随身丫鬟给自己按脖子。

  “要不你试试?”如故朝着欧阳慕华的方向奴了奴嘴,语气慢慢的都是挑衅,显然是不知道教习嬷嬷跟在后面。

  “奴婢参见王爷。”素离走过去给欧阳慕华见了礼,退到一边。

  如故对于素离的离开颇有些不满,一只手攀着脖子不敢使劲,只能徒劳无功的撑着,全然没有一点缓解的效用,所幸放了手,让脖子歪歪扭扭的撑着。

  “你们都下去吧。”欧阳慕华吩咐一声,等所有人都退下了,才朝着如故走过去。

  掀盖头的秤杆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细细的玉秤杆上系着大红的绸花看起来有点不搭,欧阳慕华拿起来走到床边。

  如故感觉到欧阳慕华的靠近,心里不自觉的就紧张了,手寻摸着,摸到旁边过刚才扔下的苹果握进手中,连侧身的姿势也不禁微微侧了回来,俨然已是正襟危坐的样子。

  欧阳慕华看着如故如此反应,眼中有微波一动,秤杆一时之间停在了半空没了进一步的动作。

  “喂喂!你动作能不能快一点!”如故等了会儿发现这厮压根没了进一步的动作,于是出声催促。

  “哈哈哈,如故你还真是可爱,不就是块红盖头,掀了便好何必那么较真。”欧阳慕华突然大笑着把秤杆放在桌子上,在圆桌旁坐下,用手撑住额头闷闷的笑。

  红色盖头之下,如故眼眉低垂掩了其中无端情绪,只是手中握着的苹果之上轻浅的唇印就像是一张无声嘲笑的嘴。

  成亲之所以礼节繁复,只因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适合的她,心甘情愿给她(他)最盛大的承诺,如若不是,那便没有了守礼的必要。

  很多东西如故都知道,也在时刻提醒自己,但是每个人生命中总有第一次,而且也只有一个第一次,所以总幻想着一个完整,即使都不是对方想要的那个人

  如故沉默不答,欧阳慕华便收了声,用眼角瞥着那个依旧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的女子,空间之中凝结着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虽然欧阳慕华不知,手却不自禁的再次摸了摸那秤杆。

  “你不早说!害我还敬业的准备演一整套!”如故猛的掀开红盖头,哀怨的看着欧阳慕华,眼中怨愤似真似假。

  “哈哈哈,在别人面前自然是要整套的,要是你早就自己掀了,我刚才又该作何反应呢?”欧阳慕华对上如故的眼睛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如故无言以对,只是后知后觉的觉得脖子僵硬而沉重,这才想起来头上还有那个劳什子的凤冠,伸手就拆,却在手指碰到发簪的一瞬间发现,手指如何能用力?

  “哈哈哈哈”欧阳慕华看着如故停的手留在固定用的发簪上却一直么有动作,便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站起身走到如故身前,轻巧的拔出几根簪子,帮她把凤冠取了下来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凤冠摘下来,如故觉得不只是脖子轻松了,连带着思绪也清明,舒服的直叹气。

  “你果然不适合上妆。”欧阳慕华站后一步弯下身与如故四目想接,一本正经的说。

  “王爷,我可以打你吗?”如故看着这个一本正经跟自己说不适合上妆的男人,表示她虽然讨厌上妆,但是,有哪个女人能接受别人告诉她你不适合胭脂水粉!

  “哦,不过就算我让你打,你估计也下不了重手。”欧阳慕华站起身很无辜的耸肩摊手。

  “”如故看着这个人站起身迅速踢出一脚,欧阳慕华没有躲,于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哎哟!你这是谋杀亲夫!”欧阳慕华捂着被踢的脚,顺势坐在后面的椅子上,一脸痛苦到不能自己的样子。

  如故看着欧阳慕华夸张的表演对天翻了个白眼,直接越过他向外室走,那一脚她没料到欧阳慕华不躲,所以只用了三分的力道,压根不会疼成他那样!

  外室备了洗漱的清水,如故想要卸妆,但是悲催的发现自己手包着纱布还不能沾水,只能丧气的准备喊门外的素离,却在此时从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如故转头看见欧阳慕华绕过她走到一边,为她拧了布巾递过来,如故只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欧阳慕华,不明白欧阳慕华发了什么疯。

  “喂,你不会让我帮你洗吧。”欧阳慕华挑了一边眉痞痞的说。

  如故拿过布巾,仔细的擦完脸,递还给欧阳慕华,转身准备回内室,却被拉住了。

  “你不会从来没化过妆吧?!就准备顶着这么一张脸完事?!”欧阳慕华以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如故,让如故非常不爽,正在衡量废了一只手给他一拳会不会太亏。

  欧阳慕华见如故并不准备搭理他,能认命的又拧了一次布巾,在她俩上轻柔的左擦擦右擦擦,如故本来震惊的心被愤怒取代:“你以为刷马呢,那么大力!”如故不满,觉得欧阳慕华这是借机报复!

  “我若是晚上看你那样会更大力的给你一拳。”欧阳慕华无辜的看着如故。

  如故看着欧阳慕华的脸,想着要让对方亲身体会一下他老人家的力度。

  “怎么样,是不是很潇洒倜傥。”欧阳慕华含笑看着如故,还微微侧了侧身,给她留下一个侧影,只差没以手抚颊搔首弄姿。

  如故漠然继续目光灼灼的盯着欧阳慕华的脸,并伸手状似轻柔怜悯的抚摸了下,然后肯定的点点头,在欧阳慕华一脸期待的眼神中总结:“这脸果然只是摆设。”说完一转身走进内室,给欧阳慕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欧阳慕华看着被内室那一片喜庆的红色淹没的背影,不自禁的一笑,不知道李涵楚怎么就把人一好好的出尘美人养成了这样

  洗漱完毕,欧阳慕华入了内室,如故已经脱下外面的礼服,只着大红的中衣坐在桌前,发髻散乱。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他早已知道如故素颜的出尘,但他从来不知,在红色的掩映之下,朦胧的烛光里,她如冬日里初阳下洁白冰晶的雪带着震颤人心光。什么明眸皓齿,什么绝色倾城却真真比不得此刻一方晴雪。收回游走的神思,欧阳慕华也走到桌边,方才得见桌上放着两只酒杯,和一壶酒,这是要喝合卺酒?欧阳慕华疑惑的看向如故。

  看出欧阳慕华的疑惑,如故出声解释:“王爷借我一滴血可好?”

  欧阳慕华伸出手,见如故掏出匕首,在食指之上划开一小道口子,血渗出如故对准酒壶壶口一滴,又在自己无名指上轻轻一划,对准瓶口滴出一滴,拿过壶盖摇了摇酒壶,最后在每个杯子里到了半杯。

  欧阳慕华看着杯中的半杯酒,端起酒杯,欧阳慕华知道这并非合卺之礼。

  “不能白纸黑字,所以歃血以定你我盟约,你为你的家国,我为我的真相。”如故在欧阳慕华的酒杯上短暂一碰,一声轻响,如故仰头一口喝下。

  欧阳慕华看着灯光之下,如故仰头露出的莹白肌肤,眼睛里似漾起波澜凌乱了眼光。

  “如此甚好。”欧阳慕华一仰头,饮下杯中微腥的酒。

  谁也不知道如画的江山背后有着怎样的未来,腥风血雨已不能避,血誓已成,便有了生命的羁绊。

  九天之上,琼宇之间,一颗月桂之下老人端坐棋盘一侧,白衣老者轻抚着胡须,摇头晃脑的思索着棋局,却在灵光之间,惊跳起身朝着身后殿宇疾奔而去。

  大殿之内是来回牵扯的一根根红线链接着一对对似真实假的石人,老者绕开一条条红线,走入大殿深处,角落之中堆垒着许多石人,而那些石人身上无一例外的绑缚着毫无生气灰白的丝线。老者焦急的把石人一个个翻开,最终手捧起一个,这石人线条上端已经是艳红的颜色,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一点点染红灰白的线条,而石人却仿佛鲜活了一般,周身氤氲出血色

  “痴儿,痴儿啊!”老者捧着石人手微微颤抖,眼角微微湿润。

  老者捧着石像往回走,在大殿的右墙下停下,在哪里摆放着两个相连的石人,两人身上系着相连的丝线,却是纯黑的颜色,只留下了艳红的顶端,而仔细看来,不难发现拿两个石人身上竟还有三处丝绳均已断裂且通身墨黑。

  老者把手中的石人放在那两个人旁边,嘴里喃喃念着:“但望如此能让你少些坎坷。”

  “孽缘,孽缘啊”老者叹息着蹒跚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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