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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宋峥逝世

  酒醉的宋允默,似是做了一夜的梦,梦中,男人将她轻拥在怀,温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面颊,在她喊‘渴’的时候,他又无奈一笑,却还是倒了杯茶亲自服侍自己。那般的温柔,从没有过。

  在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望着身侧平整的一处,眸光微暗:自作多情惯了,连梦里都开始泛起了相思!

  起身唤来兰心服侍自己更衣洗漱,用完早膳,受了后妃的跪安。嫔妃们向来言语不多,如今在未宁宫更加的警言慎行,宋允默也觉得不自在,草草地说了两句,便端了茶。众嫔妃似得了大赦般纷纷行礼退下。

  很快,诺大的未宁宫,只剩宋允默及宋允清,还有服侍二人的宫女。

  殿内一时寂静,宋允默抿了口茶,轻言道:“二姐,可是有事?”

  自从肖紫涵地事情,宋允默对宋允清多少有了些生疏。宋允清那般怜俐的女子自是能感觉到,只是她不在乎,她所在乎的,唯有那高高在上的男人还有与他并肩而立的后位罢了。

  “我听闻大哥偶感风寒,听说血燕有补肺养阴,补虚养胃的作用,便让修洁准备了些。你也知道我近日身子不便,昨夜求了皇上,可皇上也是不允。只得有劳妹妹出宫的时候帮忙带去!”

  宋允默眸光微闪:果然,昨夜只是梦而已!

  抿了抿唇,朝兰心看了眼,见兰心机灵地接过修洁手中的盒子,才道:“姐姐刚有了身子,自是该小心些,皇上也是关心你!”

  宋允清慵懒地伸了伸手臂,由修洁扶着起身笑言:“近日总是嗜睡,我就先回去了。有劳妹妹了!”

  送了宋允清,宋允默命兰心准备一些药膳,带着宋允清的血燕去了大司马府。

  已过数日,宋峥面色越发地苍白,宋术急了,换上官府匆匆入了宫请御医。宋允默留在府里与宋峥说话。宋峥向来话语不多,如今更是惜字如金,宋允默见状,便问起阿碧来:“怎不见她在身旁伺候?”

  刚才端药进来的是宋峥身边的大丫鬟小西。

  宋峥面色一怔,喏喏道:“小七,阿碧毕竟是你身边的大宫女,你平白将她留下,免不了会有些闲言碎语!”

  宋允默正端着汤匙喂宋峥喝药,闻言淡淡一笑:“大哥心疼了?”

  宋峥推开她伸来的药汁,目光微凝:“小七,不准拿这事开玩笑!”

  见宋峥当真板了脸,宋允默心里哀叹,将汤匙递至宋峥唇边,宋峥横她一眼,却还是乖乖地张嘴将药汁饮进嘴中,许是太苦的缘故,眉心微微拧起。

  宋允默又舀了匙,放至唇边吹了几下又递至宋峥唇边,宋峥在次饮进。来回几次,待到一碗药见了底,宋允默将手中的药碗搁至一旁,用丝帕拭掉宋峥嘴角残留的药渣,才开口反问道:“大哥,知道阿碧的心思!”

  宋峥面色坦然,显然对于阿碧的心思他早已知晓,他不想捅破,不是因为身份地位,只是单纯地没有将注意力放到阿碧的身上。

  他曾经视为生命地三个女人,唯有娘亲,小七,还有肖紫凌。

  可是,三个女人,一个离他而去,一个背叛了他。他现在,唯有小七。

  宋允默见宋峥不语,叹道:“阿碧虽好,但大哥若没那心思,我也不强求,麻烦大哥到时候直接了当地拒绝阿碧的心意,我真怕那丫头会一根筋到底,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大哥也好,阿碧也好,她都希望他们能够幸福,若能在一起,自是衬她心意。若是不能,也希望两人各自安好。

  用完晚膳,由阿碧扶着在后花园散步消食。阿碧自午间从凌轩阁出来就一直精神萎靡,蔫蔫地。宋允默猜想应是大哥将事情说开了,便道:“阿碧,你自小服侍我,年龄又比我梢长几岁,也是到了出嫁的时候。”

  阿碧猛地抬起头,小脸不知何时已是满面泪水,双膝重重磕在冰冷地灰色石砖上:“娘娘,奴婢求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知道自己不配大少爷。大少爷已与奴婢说清了,奴婢在不会存那份心思!”说罢,双手捂着脸痛哭出声。

  宋允默甚是心疼,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阿碧,我自小将你当成半个姐姐来待,又怎么可能赶你走。只是,你已到了适婚的年龄,若是久留在我身边,旁人也只会笑我太过权势。”见阿碧越哭越凶,宋允默无法,只得停了话,手在她背后轻拍着。

  良久,阿碧才停了哭声,改成小声哽咽,身子也随之打颤,宋允默掏出丝帕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无奈道:“阿碧,哭过就忘了吧,大哥在好,若他的心里没有你,那什么都是假的。”阿碧抬起哭的红肿的双眸,嘴唇微颤,宋允默幽幽道:“阿碧,你要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一个人真心实意地对你好,只是,他现在来迟了罢了!”声音轻柔,分不清是在对阿碧,还是在对自己。

  “哟,本王这是撞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一声清亮地声音从后方传来打破二人沉痛的气息。

  宋允默慌忙回过头,却看见那张似笑非笑的桃花脸,笔直的身姿站在覆满白雪的松树旁,身姿微动,雪花散落在他乌黑的长发,他不以为意,漂亮的杏花眼微转,好似看到了什么稀奇地事情,神秘兮兮地道:“你俩有奸情!”

  一时,悲痛化为乌有。宋允默拉阿碧站起身,见萧洛走近,抬脚便踢了他一脚。萧洛笑着躲开了,往宋允默身边凑近了几份,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你们俩不会真的私情吧。可惜了,这两人娇滴滴地美人儿。”说着,一副泪眼欲滴地模样。

  宋允默又是抬脚一踢,开口怼道:“你这妖孽地打扮,若说你好男风定然会有人信!”

  萧洛展开自己深青色的衣袖,转了一圈得意道:“本王只当你是嫉妒了。要知道,就本王这种长相,自然是衣配人了!”

  宋允默白了他一眼,问道:“你来干什么?”

  萧洛收了笑容,面上显现少有的寂静:“听说阿峥病了,夜里无事,正好吃多了,便来看看!”

  敢情是吃多了来这里消食。

  宋允默已经无力在瞪他,拉着阿碧朝灵兰院走。萧洛一身轻松地跟在后面,目光偶尔落在远方,闲情逸致地欣赏起夜景来。

  宋允默走了一会,听到后面脚步声未断,便停了脚步,转身朝后来者挑了挑眉:“你消你的食,干嘛跟着我!”

  萧洛很是无辜的朝她眨了眨眼,伸手指了指前方的树木:“那里风景更好些!”

  宋允默知道与他对话,简直自寻死路。摆摆手,随他去。

  到了灵秀院,萧洛竟真的没有跟来。宋允默由阿碧服侍着简单地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香。夜间,被阿碧摇醒,说是宋峥突然高烧不退,人已进入弥留之际!

  宋允默从睡意中惊醒,连鞋都顾不及穿,从床上跳下来直奔凌轩阁。

  一向宁静地凌轩阁一夜之间嘈杂一片,宋术站在塌前不停的搓着双手,面色焦急,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医诊治,自己反而束手无策。

  见宋允默闯入,撇见她只穿着白色的里衣,没有穿鞋的脚早已冻的通红。他不由心疼道:“你这孩子,在心急也该穿好衣服鞋子才是!”

  宋允默目光定格在床塌上,红唇紧抿,任由泪水夺眶而出。太医们早已识相地让出位置,宋允默半跪在宋峥塌前,双手抓住宋峥地手,泪水滑过精瘦地面容滴落在宋峥冰凉的手上:“大哥,你醒醒,我是小七,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代替娘来疼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大哥,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削瘦地面容埋在宋峥的手心,炽热地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宋峥地手心,仿佛抓紧了他的手,他就会一直存在不会消失。

  宋术略带沧桑地面容上也是泪光闪闪。多少年来,这是第二次。他闭了双目,心里哀求:紫嫣,我已经失去了你,现在,我老了,已无力在失去峥儿,我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岂求地女子始究没有在自己脑海中出现,唯有宋允默悲痛地哭喊声,一字一字地生生刺入他的骨髓。

  “阿默,先让太医们诊断,阿峥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撑下去的!”萧洛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身姿微弯将宋允默半抱在怀中。

  宋允默松了紧握的手,任由萧洛将自己抱在一旁的空椅上。立在一侧小声抽泣地阿碧忙将外套穿在宋允默身上,将扣子扣好。萧洛直接拿过淡黄色绣鞋套在宋允默的脚上。起身,将宋允默半揽在怀中,轻声安抚道:“阿默乖,我相信,阿峥为了你,为了舅舅,会好起来的!”

  宋允默呆呆地依在萧洛怀中,人好似被抽了魂般,唯有那双目光紧盯着前方,眼睛一眨不眨地,仿佛在合闭间,就会错过般。

  阿碧捂了嘴哽咽着,手不住的发抖。

  很快,太医们从宋峥地塌前离开,宋允默猛地将萧洛推开,扑在宋峥塌前,在次握住那支冰冷地手。她不在哭喊,就那样静静地盯着他面容,紧咬着唇,深怕一个声音,就会惊动床上沉熟地人。

  大哥,你是太累了是吗?好,小七不吵你,小七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你在陪小七说话好不好。

  她将脸埋在被褥上,半屈地身姿微微发颤。

  萧洛心里发疼,却无计可施。只听得一旁的太医在回宋术的话:“大公子双眼翻白,呼吸也越来越弱。我等不才,还请大司马尽早准备后事才是!”

  “一派胡言,他那么年轻,不过是小小的风寒,怎么就不行了!”宋术一掌重重地拍在榆木做的圆桌上,大声喝道。

  太医们纷纷弯腰语带迟疑:“是我c等不才!”

  大哥,他们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串通他们演的一场戏来逗我的,大哥,这戏一点都不好笑,小七要被吓死了。你睡够了,也该醒醒了,大哥,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那支被握的手动了几下,宋允默惊喜的抬起头,盯着宋峥紧皱地面容,期待着那双温和的目光能够在次含笑地望着自己。可是期待的久了,都会变成奢侈。

  沉熟的人开始浑身抽搐,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地萧洛最先发现,他大步走至宋允默面前,双手制止住宋峥身子。宋峥左右动弹不得,嘴里开始吐出白沫,宋允默大惊失色,忙朝着身后一脸惊恐地太医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救人!”

  待到太医们上前,宋峥突然停止了挣扎,已是没了气息。

  ------题外话------

  再见,我的温和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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