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齐清雅转过头看着叶小五，月光下的鹅蛋脸梨花带雨，两个眸子早已哭的红肿，显得柔弱无助，再也不复往日的清高孤傲，倔强坚强。“爸爸妈妈死了，我付出那么多，他们还是死了......”齐清雅说着又哭了起来。叶小五也跟着悲伤起来，因为她的悲伤而悲伤，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
这一年来齐清雅傻傻的付出，倔强的坚持，只是想让她爸爸妈妈活着，像以前一样守护在她身边，可是梦想如泡沫一般破碎，齐清雅压抑了一年的委屈被父母死去的悲伤冲击的支离破碎，打破了坚强的面具，让此时的她脆弱的像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小花。
叶小五轻轻走过去抱住齐清雅，很小心很温柔的抱住这个表面坚强偷偷懦弱的孩子，像是要给她一个没有风雨没有危险的安宁港湾。也许叶小五并不宽阔的胸怀给了这个女孩太久没有得到的温暖，浑身轻颤的她慢慢的安静下来，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安心。
“他们骗了我，他们说过，只要我什么都听他们的，他们就会帮我治好妈妈，会帮我救出爸爸，会帮我把害爸爸妈妈的坏蛋抓起来，可是没有，他们骗了我。。。”齐清雅渐渐又激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尖厉，然后在小五怀里哭的声嘶力竭，直到哭的没有力气，才呜咽着安静下来。叶小五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心碎的齐清雅，他觉得全世界都没有资格去安慰这个美丽坚强善良的女孩儿！
对于齐清雅家里的遭遇，叶小五听院长妈妈说过一些，只知道齐清雅的爸爸遭人陷害，全部身家都被人骗走，好像还被诬告杀了人，被警察带走后一直没有被放回来；齐清雅的妈妈林阿姨被人捅了五刀，所幸抢救及时，但一直没有脱离危险期，然而医院却一直在催促齐清雅缴纳手术费。
院长妈妈和院长爸爸将所有的存款替齐清雅缴纳了手术费，但以后的治疗费却也无能为力。叶小五记得那时候的齐清雅只是倔强的抿着嘴巴，骄傲的抬着头，硬生生的逼回了即将倾泻而出的泪水，没有像突逢大难的人一般崩溃绝望。
叶小五知道齐清雅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两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这两个人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帮助齐清雅得到她想要的，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只会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的为齐清雅担心难过。甚至他们给齐清雅那么大的伤害叶小五依然只能躲在角落看着齐清雅坚强的背影默默愤恨无奈，然后深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为力。
“小五......”齐清雅轻轻的唤道，“嗯。”叶小五也轻轻的答应了一声。“都说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难过了？”齐清雅拉起叶小五的手放在左胸上，哽咽道：“我这里好痛好痛！”叶小五感觉手心中的温柔与温软，却独独感觉不到齐清雅的心跳，有些惊慌，更多的是满心的痛，放佛齐清雅心中的痛苦通过叶小五的手传进了叶小五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齐清雅仰起头看着叶小五，微微一笑，满是泪水的清秀小脸上沾染着月色的光辉，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去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有个傻子能够不那么骄傲，能够为我点燃漫天烟花，然后甜言蜜语的骗我做他女朋友。呵呵，我是不是特别俗特别花痴？可惜啊，马上又要过生日了，上个愿望还没实现呢。”叶小五心跳加快，他知道齐清雅话里面那个“他”是自己，没有原因的就是知道。叶小五放开齐清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狂烈的心跳，看着齐清雅的眼睛郑重的说道：“你等我！”转身冲下了天台，一路狂奔。
叶小五跑到学校附近悄悄出售烟花pào竹的小店，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买了好几筒烟花，小店的老板见怪不怪，经常会有学生跑来买烟花玩浪漫，帮叶小五装好后还说了句小兄弟加油。叶小五回到天台时，齐清雅安静乖巧的坐在地上，看着他在天台上摆放着烟花，十分专注认真。等到叶小五点燃所有的火线，满天耀眼的烟花在月色中绽放，一朵一朵照亮了D大的夜晚，照亮了齐清雅黯淡的双眸！
齐清雅像小孩子般单纯的笑着笑着然后笑出了泪，拼命去擦去越流越多，放佛要将一生的泪水今天一次流尽。叶小五看着齐清雅倒映着整个天空绚丽烟花的清亮眼眸，轻轻说道：“齐清雅，做我女朋友好吗？”齐清雅憋憋嘴，不屑的说道：“一点都不甜言蜜语，一点都不油嘴滑舌。”
叶小五扣扣脑门，平时张口即来的甜言蜜语诗文佳话此时竟然半点都想不起来，脑门上不由得挤出了几滴冷汗。齐清雅看他抓狂，便笑道：“你再说一次食堂里说的话，我就答应你。”
叶小五望着齐清雅清澈的笑脸，心莫名的难过，那句话吗，我要很大的勇气来说，你恐怕需要更大的勇气来听吧！深深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你们口中的婊子，是我心中的伊人！”
齐清雅看着叶小五认真的脸庞，绽放出一朵鲜花盛开般的微笑，突然放声哭了说：“这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009 白衣已染血
更新时间2012-5-15 22:47:27 字数：2049
送齐清雅回到女生宿舍，看着齐清雅在女生宿舍大门前仰着一张芙蓉般艳丽的笑脸说着明天见，慢慢转身上了楼。叶小五的心里却是布满了说不出来道不明白的不安，暗想可能是幸福来得太快，老子有点措手不及。
今晚看来不能和那群贱人去通宵了，到其他寝室里挤一夜将就一下，如今哥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能跟那群光棍没日没夜瞎混了，咱得养好精神，以后可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肩上的单子重了呀。
叶小五边走边得意的想着脱离光棍后的幸福日子，满脸风骚至极的笑容，路过的男男女女都误以为这厮得了神经病。明天是齐清雅的生日，一定要给她个难忘的一天，必须得养精蓄锐，得买玫瑰花，那是必须的，得订蛋糕，必须得一百块钱以上的，得找个高档的餐馆，还必须清洁卫生的，小五哥一路走一路在心里规划着......
第二天小五哥激动的心情仍然没有平息，顶着两个黑眼圈往学校教学楼走去，昨晚太兴奋了，以至于叶小五整夜没有合眼。眼前看着什么都觉得很可爱，就连平日里很讨厌的冷血辅导员看上去都多了几分亲切，小五哥有些感慨：恋爱的世界真是美好啊！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却看见教学楼被前来上课的学生们围得风雨不透针chā不进，一片黑压压的人墙。
“有情况，肯定是bàozhàxìng新闻，不然吸引不了这群见惯了小打小闹的资深围观群众，让哥瞧个鲜。”小五哥暗想道，一边奋力的挤着一边卖力的大吼：“让让，让让，前面luǒ奔的是我哥们，神经病又犯了，我得赶紧送他去医院，大家帮忙让让。”围观学子们好奇的让出了空间，叶小五终于艰辛的挤到了最前面，抬头一看，脑袋里霎时一片空白。
齐清雅正站在教学楼顶台上，一身白衣白裙，长长的披肩头发梳了一个清爽干净的马尾辫，站在天台边上，初升的阳光斜斜的打在齐清雅身上，橘红色的光芒给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叶小五想起了初见齐清雅时的光景，如梦如幻似曾相识，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在昨天。齐清雅也看到了叶小五，她对着叶小五露出一个如天使般纯洁的笑容，灿烂如她身后的朝阳。叶小五被她那春日般绚丽温暖的笑颜刺的眯了眯眼睛，头脑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像一只癞蛤蟆安静的仰望着一只在天空中飞翔的白天鹅。
然后叶小五便看见如天鹅一样洁白优雅的齐清雅飞了起来，脸上仍然保持着那副灿烂的微笑，如流星划过天空一般的绚烂。小天鹅终究是小天鹅，哪怕是折翅的天鹅，也不愿意身陷泥泞的沼泽，即使这沼泽中有深爱小天鹅的癞蛤蟆。
叶小五此时的思绪混乱，他想起网上流传的一句话：每个女孩儿都是天使，为她所爱的人折断翅膀来到人间，所以千万不要去伤害她们，因为她们已无法回到天堂。平日里小五哥都会不屑的反驳：每个女孩都是落地的天使，那咱们纯爷们不都是天神下凡？只是此刻的叶小五相信了，原来那个女孩儿真的是落地的天使！那保护她的天神呢？叶小五心中自嘲的想：难道是我吗？
“砰！”齐清雅重重的落在了叶小五的面前，围观学子一片惊叫之声。叶小五眼皮子颤了颤，感觉嘴唇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溅到，用手指轻轻的擦了擦，放到嘴里舔了舔，咸的，好像还有些腥味，是血么？低头看去，齐清雅身下慢慢的渗出大片大片的鲜红色的血液，红的那样刺目那样惊心动魄，粘稠的鲜血染红了齐清雅身下的大理石地板，染红了齐清雅身上的如雪白衣，染红了那长长的马尾辫，染红了叶小五空洞的眼睛......
叶小五身体和灵魂完全处于静止的状态，只有思想在缓慢的运行，觉得这血红的一幕是如此的凄美，美的如新月残缺，痛入骨髓般刻骨铭心！此时叶小五竟然想起很多文学青年最爱故作深沉的那句感叹：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学校的老师和保安终于赶来了，见到有人跳楼，连忙疏散人群，有人拿起手机打了120，其他人快步向叶小五冲来。叶小五被眼前的慌乱景象惊醒，回过神后看着脚边的齐清雅，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疯了似的想抱起地上的齐清雅，却被赶到的几名保安紧紧的拖住胳膊，告诉他不要动地上的人，乱动之下死的更快。
叶小五失魂落魄的站在旁边，看着赶来的医护人员把齐清雅小心的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后迅速离去，心中充满了失落痛苦，手指胡乱的拉扯头发，深恨自己怎么没能接住她，如果自己反应快点，也许……
齐清雅到底是没能被抢救过来，安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追随她的父母去了另一个地方。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叶小五相信他们一家一定会在天堂团聚，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偶尔也会记得这个世界有个傻瓜暗恋过她十多年，为她绞尽脑汁进同一个学校，为她写过诗，为她每天晚上到教学楼自习，为她放过烟花，为她说过那句“你们口中的婊子是我心中的伊人”......
死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生活。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齐清雅的死并没有给学校学子们带来太大的冲击，只是为学子们吃饭睡觉时多了一些谈资打发空虚扯淡的大学生活，不久之后也就慢慢的被人淡忘。
叶小五出乎寻常般平静，该上课还上课，该上网还上网，吃饭时吃饭，睡觉时睡觉，表现和平时一样。这段看似如烟花般短暂实际却如青梅竹马的感情被齐清雅带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留下有一丝一毫的痕迹，只留下独自走在校园梧桐树下的叶小五，只留下一个晚上再也不去自习室的他。
010 小花与骑士
更新时间2012-5-16 0:40:41 字数：2091
齐清雅死后一个星期的晚上，本来不再去自习室的叶小五又去了教学楼，坐在座位上盯着一本《刑法条例汇编》，两个小时过后也没翻开封页，独自在角落里发呆。等到教学楼里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他才起身悄悄的爬上了顶楼天台。
每间教室都关了灯，大门也锁上了，周围一片黑暗，安静的天台除了偶尔传来几声蝉鸣蛙叫，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暗淡的月光伴着清凉的微风，默默的陪着独立天台上的叶小五。
听说人死后七天是回魂夜，如果传说是真的，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么今天齐清雅是不是会回到此地徘徊一刻，会不会来看看曾经为她点燃漫天烟花的男子？会不会也有些舍不得他？会不会也想对他说些什么或者听他说些什么？
叶小五从怀里掏出一朵玫瑰，原本娇艳yù滴的红玫瑰被捂在怀里许久有些没精打采的枯萎，像是叶小五还没来得及幸福便已经凋零的爱情之花。叶小五微涩低语：“怎么走的那么快，我都还没来得及送你玫瑰呢？没有玫瑰的求爱怎么能算真正的求爱呢？所以我今天专门来补上了，你一定要收下，反正你昨天都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叶小五又偏着头好像在想些什么，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似地点了点头，有点害羞的低声说道：“你还记得那首诗吗？就是以前高中时候我在数学课上写的那首？对，就是被数学老师发现把我揪到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念的那首。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害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真丢脸啊，那天后打死我也不写诗了。”
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想起以前那些丢脸的时光，如今也并不怎么难以接受了，只觉得青春时胡闹的经历显得特别珍贵。每个人长大后都不肯再让自己丢脸却每天都在丢脸，远不及那时候每次无意间丢脸来得快乐。
“我再念一遍给你听好不好？”叶小五悄声说道，生怕打扰这夜色下的宁静以及或许正在悄悄看着他的齐清雅。想到当年脸红耳赤的站在讲台上结结巴巴的念着那首他自己称为诗的东西，台下是同学们的哄笑，连严肃的老师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笑容，如果不是台下的齐清雅一脸认真倾听的表情，那双秋水似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叶小五，叶小五根本坚持不下去，早就掘地三尺把自己埋在地下了。
我、是一朵小花
每日仰望着、那天山之巅的雪莲
狂风、暴雨、烈日、严寒
我、绝不枯萎
因我要仰望、那纯白无暇的雪莲
同伴问我、何不随春风离去
去到那、温暖的江南
我摇头、我只想
做那仰望雪莲的小花
我、是一名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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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来齐清雅傻傻的付出，倔强的坚持，只是想让她爸爸妈妈活着，像以前一样守护在她身边，可是梦想如泡沫一般破碎，齐清雅压抑了一年的委屈被父母死去的悲伤冲击的支离破碎，打破了坚强的面具，让此时的她脆弱的像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小花。
叶小五轻轻走过去抱住齐清雅，很小心很温柔的抱住这个表面坚强偷偷懦弱的孩子，像是要给她一个没有风雨没有危险的安宁港湾。也许叶小五并不宽阔的胸怀给了这个女孩太久没有得到的温暖，浑身轻颤的她慢慢的安静下来，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安心。
“他们骗了我，他们说过，只要我什么都听他们的，他们就会帮我治好妈妈，会帮我救出爸爸，会帮我把害爸爸妈妈的坏蛋抓起来，可是没有，他们骗了我。。。”齐清雅渐渐又激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尖厉，然后在小五怀里哭的声嘶力竭，直到哭的没有力气，才呜咽着安静下来。叶小五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心碎的齐清雅，他觉得全世界都没有资格去安慰这个美丽坚强善良的女孩儿！
对于齐清雅家里的遭遇，叶小五听院长妈妈说过一些，只知道齐清雅的爸爸遭人陷害，全部身家都被人骗走，好像还被诬告杀了人，被警察带走后一直没有被放回来；齐清雅的妈妈林阿姨被人捅了五刀，所幸抢救及时，但一直没有脱离危险期，然而医院却一直在催促齐清雅缴纳手术费。
院长妈妈和院长爸爸将所有的存款替齐清雅缴纳了手术费，但以后的治疗费却也无能为力。叶小五记得那时候的齐清雅只是倔强的抿着嘴巴，骄傲的抬着头，硬生生的逼回了即将倾泻而出的泪水，没有像突逢大难的人一般崩溃绝望。
叶小五知道齐清雅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两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这两个人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帮助齐清雅得到她想要的，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只会在一个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的为齐清雅担心难过。甚至他们给齐清雅那么大的伤害叶小五依然只能躲在角落看着齐清雅坚强的背影默默愤恨无奈，然后深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为力。
“小五......”齐清雅轻轻的唤道，“嗯。”叶小五也轻轻的答应了一声。“都说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难过了？”齐清雅拉起叶小五的手放在左胸上，哽咽道：“我这里好痛好痛！”叶小五感觉手心中的温柔与温软，却独独感觉不到齐清雅的心跳，有些惊慌，更多的是满心的痛，放佛齐清雅心中的痛苦通过叶小五的手传进了叶小五的心，痛的无法呼吸。
齐清雅仰起头看着叶小五，微微一笑，满是泪水的清秀小脸上沾染着月色的光辉，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去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有个傻子能够不那么骄傲，能够为我点燃漫天烟花，然后甜言蜜语的骗我做他女朋友。呵呵，我是不是特别俗特别花痴？可惜啊，马上又要过生日了，上个愿望还没实现呢。”叶小五心跳加快，他知道齐清雅话里面那个“他”是自己，没有原因的就是知道。叶小五放开齐清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狂烈的心跳，看着齐清雅的眼睛郑重的说道：“你等我！”转身冲下了天台，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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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雅像小孩子般单纯的笑着笑着然后笑出了泪，拼命去擦去越流越多，放佛要将一生的泪水今天一次流尽。叶小五看着齐清雅倒映着整个天空绚丽烟花的清亮眼眸，轻轻说道：“齐清雅，做我女朋友好吗？”齐清雅憋憋嘴，不屑的说道：“一点都不甜言蜜语，一点都不油嘴滑舌。”
叶小五扣扣脑门，平时张口即来的甜言蜜语诗文佳话此时竟然半点都想不起来，脑门上不由得挤出了几滴冷汗。齐清雅看他抓狂，便笑道：“你再说一次食堂里说的话，我就答应你。”
叶小五望着齐清雅清澈的笑脸，心莫名的难过，那句话吗，我要很大的勇气来说，你恐怕需要更大的勇气来听吧！深深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你们口中的婊子，是我心中的伊人！”
齐清雅看着叶小五认真的脸庞，绽放出一朵鲜花盛开般的微笑，突然放声哭了说：“这是我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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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看来不能和那群贱人去通宵了，到其他寝室里挤一夜将就一下，如今哥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能跟那群光棍没日没夜瞎混了，咱得养好精神，以后可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肩上的单子重了呀。
叶小五边走边得意的想着脱离光棍后的幸福日子，满脸风骚至极的笑容，路过的男男女女都误以为这厮得了神经病。明天是齐清雅的生日，一定要给她个难忘的一天，必须得养精蓄锐，得买玫瑰花，那是必须的，得订蛋糕，必须得一百块钱以上的，得找个高档的餐馆，还必须清洁卫生的，小五哥一路走一路在心里规划着......
第二天小五哥激动的心情仍然没有平息，顶着两个黑眼圈往学校教学楼走去，昨晚太兴奋了，以至于叶小五整夜没有合眼。眼前看着什么都觉得很可爱，就连平日里很讨厌的冷血辅导员看上去都多了几分亲切，小五哥有些感慨：恋爱的世界真是美好啊！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却看见教学楼被前来上课的学生们围得风雨不透针chā不进，一片黑压压的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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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雅正站在教学楼顶台上，一身白衣白裙，长长的披肩头发梳了一个清爽干净的马尾辫，站在天台边上，初升的阳光斜斜的打在齐清雅身上，橘红色的光芒给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叶小五想起了初见齐清雅时的光景，如梦如幻似曾相识，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在昨天。齐清雅也看到了叶小五，她对着叶小五露出一个如天使般纯洁的笑容，灿烂如她身后的朝阳。叶小五被她那春日般绚丽温暖的笑颜刺的眯了眯眼睛，头脑里依旧是一片空白，像一只癞蛤蟆安静的仰望着一只在天空中飞翔的白天鹅。
然后叶小五便看见如天鹅一样洁白优雅的齐清雅飞了起来，脸上仍然保持着那副灿烂的微笑，如流星划过天空一般的绚烂。小天鹅终究是小天鹅，哪怕是折翅的天鹅，也不愿意身陷泥泞的沼泽，即使这沼泽中有深爱小天鹅的癞蛤蟆。
叶小五此时的思绪混乱，他想起网上流传的一句话：每个女孩儿都是天使，为她所爱的人折断翅膀来到人间，所以千万不要去伤害她们，因为她们已无法回到天堂。平日里小五哥都会不屑的反驳：每个女孩都是落地的天使，那咱们纯爷们不都是天神下凡？只是此刻的叶小五相信了，原来那个女孩儿真的是落地的天使！那保护她的天神呢？叶小五心中自嘲的想：难道是我吗？
“砰！”齐清雅重重的落在了叶小五的面前，围观学子一片惊叫之声。叶小五眼皮子颤了颤，感觉嘴唇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溅到，用手指轻轻的擦了擦，放到嘴里舔了舔，咸的，好像还有些腥味，是血么？低头看去，齐清雅身下慢慢的渗出大片大片的鲜红色的血液，红的那样刺目那样惊心动魄，粘稠的鲜血染红了齐清雅身下的大理石地板，染红了齐清雅身上的如雪白衣，染红了那长长的马尾辫，染红了叶小五空洞的眼睛......
叶小五身体和灵魂完全处于静止的状态，只有思想在缓慢的运行，觉得这血红的一幕是如此的凄美，美的如新月残缺，痛入骨髓般刻骨铭心！此时叶小五竟然想起很多文学青年最爱故作深沉的那句感叹：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学校的老师和保安终于赶来了，见到有人跳楼，连忙疏散人群，有人拿起手机打了120，其他人快步向叶小五冲来。叶小五被眼前的慌乱景象惊醒，回过神后看着脚边的齐清雅，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疯了似的想抱起地上的齐清雅，却被赶到的几名保安紧紧的拖住胳膊，告诉他不要动地上的人，乱动之下死的更快。
叶小五失魂落魄的站在旁边，看着赶来的医护人员把齐清雅小心的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后迅速离去，心中充满了失落痛苦，手指胡乱的拉扯头发，深恨自己怎么没能接住她，如果自己反应快点，也许……
齐清雅到底是没能被抢救过来，安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追随她的父母去了另一个地方。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叶小五相信他们一家一定会在天堂团聚，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偶尔也会记得这个世界有个傻瓜暗恋过她十多年，为她绞尽脑汁进同一个学校，为她写过诗，为她每天晚上到教学楼自习，为她放过烟花，为她说过那句“你们口中的婊子是我心中的伊人”......
死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生活。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齐清雅的死并没有给学校学子们带来太大的冲击，只是为学子们吃饭睡觉时多了一些谈资打发空虚扯淡的大学生活，不久之后也就慢慢的被人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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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清雅死后一个星期的晚上，本来不再去自习室的叶小五又去了教学楼，坐在座位上盯着一本《刑法条例汇编》，两个小时过后也没翻开封页，独自在角落里发呆。等到教学楼里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他才起身悄悄的爬上了顶楼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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