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消暑。
“没想到仲行也有哑口无言的一天耶！”冯竣茜靠向栏杆，嘟起丰润朱唇，她指著自己的脑袋，“在我的印象中──你应该是个很爱唠唠叨叨的男孩子喔？”
“我们是出来约会，还是出来听你教训我啊？”曾仲行微笑反问。
“哎唷，干麽说得那麽难听，好像约你出来都是我的错……你也不会检讨检讨自己。”冯竣茜彩绘过的右手手指，有节奏地戳著曾仲行的胸膛。
“决赛完了之後，小马约大伙儿吃热炒你也没来，每次打手机给你你都不接，传简讯你也不回，ＭＳＮ的离线讯息你大概也没看吧？打去徵信社找你，寒妹妹都说你跟你哥出去了……”
“我是跟我哥出去了，没错啊。”
“重点又不是这个！”冯竣茜双手叉腰抱怨，“仲行，我是你的女朋友耶！”
“嗯，我知道呀。怎麽了吗？”
“哎，”冯竣茜叹了口气，“你怎麽这麽呆──又呆的这麽可爱呢？”
“竣茜，你说清楚好不好？”曾仲行皱起眉毛，他不喜欢被说呆。
“──”冯竣茜纤细的手指贴上曾仲行的嘴唇，“不要叫我竣茜，叫我小茜、茜都可以。”
“有什麽差别吗？”曾仲行不解回问，“小马跟公主他们都叫你竣茜呀，我不也是一直叫你竣茜？你也叫我仲行啊？”
“懒得跟你说！哎，快点喝那饮料嘛！退冰就不好喝了。”冯竣茜催促道。
“等等再喝。”
“人家特地买给你喝的耶！”
“等等再喝嘛。”曾仲行将饮料丢进背包里，冯竣茜嘴巴嘟得更高了，曾仲行淡淡地问道，“怎麽了吗？”
“你都不关心人家，”冯竣茜避开曾仲行的视线，“一天到晚都跑得不见人影。”
“喔……还在为这件事生气啊？对不起、对不起，你也知道『斩手案』侦破後还有很多事要忙，无论是警方那边还是徵信社的委托人……”
“我不是说这个！”
“唔？那是什麽？”
“呆呆仲行！”冯竣茜紧皱眉头，“我们在一起快半个月了，都没有约会！连通电话都很少！”
“你怎麽还在说这个啊？电话费很贵呀，而且我真的抽不出时间……约会……我们现在不就在约会吗？”曾仲行抓抓头。
“哎唷！”冯竣茜不悦地跳脚，“今天是庆功宴！哪算约会啊？我说的约会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
“喔……那你早说啊，这样说不就很清楚了吗？”曾仲行咧嘴笑了笑，冯竣茜很不满意地再次别过头，闷不作声，曾仲行拍拍女友的肩膀但对方却没有反应，他只好搔搔脸，想说点什麽吸引她的注意。
“嗯……不过『斩手案』虽宣告侦破，但是这几起毫无关连的杀人案中，还是有解不开的谜团喔。”
冯竣茜没有理会男友，她手肘置於栏杆上，端著脸蛋发愣。
“像是江谊泽的案子，似乎与『沈怡颖案凶手姚子凯』、『崔宥添案凶手崔伟』、『姚子凯、杜姿苇等案凶手巫森昀』毫无关系呢，最後高警官还是决定以自杀结案。喔，你应该不敢相信杀死崔宥添的凶手，就是他的父亲崔伟吧？
“详细情况我没有听得很清楚，反正好像是崔伟在夜市设的摊位离家不远，他返家杀害儿子後又回夜市作生意，而他年纪看起来不太是会使用电脑的人，却拿过电脑中文打字的证照呢。
“听说杀人动机是受不了不孝子的态度，成天游手好又结jiāo损友吧，邻居们对於崔伟手刃儿子的行为并没有感到讶异，倒是崔伟後来受不了良心谴责自杀，才让邻居们纷纷表示惋惜……”曾仲行自顾自地说道。
“姚子凯预谋杀害沈怡颖的动机是感情问题，而他们俩与巫森昀、杜姿苇间的感情纠葛实在有点复杂，巫森昀捏造的姚子凯遗书中，所提及的妖精与魔女部分，似乎是确有此事。
“但姚子凯并不像表面上那麽王子，他可没有什麽精神病、忧郁症，与沈怡颖是在出版社餐会上认识的，因为姚子凯家世背景好、外型又好，很多女xìng都主动送上门，他与沈怡颖的恋情也是由沈怡颖主动提出，两人才jiāo往的……”
冯竣茜没有说话，她嘟嘴看著大马路上的车辆，非假日午後的购物商圈可不似假日或夜晚那般人声鼎沸，三三两两晃的情侣或是三五成群的学生朋友，又忍受不了渐渐升高的气温，纷纷钻进各家店面纳凉。
“而巫森昀一直都深爱著沈怡颖，当然只是单方面的爱恋啦，他们俩好像以前是同学……当沈怡颖与姚子凯jiāo往时，他也是给予祝福，可是──杜姿苇出现了，姚子凯劈腿了，在姚子凯迷恋上杜姿苇，也藉由网路创作渐渐有了点名气後，他便设法甩掉沈怡颖。
“对姚子凯来说，沈怡颖不过是让他晋升小说家之列的一个门路……後来你知道怎麽样了吗？”曾仲行像想提起冯竣茜兴趣般问道，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知道姚子凯脚踏两条船的沈怡颖……怀孕了。”
冯竣茜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本对於曾仲行兴高采烈叙说来龙去脉一事不怎麽感兴趣，却在听到女小说家被讨人厌的男人搞大肚子时，情绪还是受了波动。
“你想……她有什麽选择呢？沈怡颖堕胎了。”曾仲行叹了口气，“而堕胎途中又因为她本身体质问题，出了点状况，导致她清醒过来时，整个子宫已被拿掉了，她再也无法生育。”
“怎麽会……”冯竣茜缓缓转向曾仲行，悲痛地轻声问。
“是的，这件事除了沈怡颖和她的家人外，就只有巫森昀知道，而她的家人也没有巫森昀知道的那麽清楚。姚子凯也只知道沈怡颖拿掉小孩，但不知她根本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无论内心或是身体都受到极大的伤害……
“但姚子凯却与杜姿苇一同谋杀了沈怡颖……这也让巫森昀堕落成恶魔……”曾仲行叹息，他搭上冯竣茜的肩，“巫森昀之後的恶行大概是『伪装的正义』促使的吧？
“将所有参赛者都视为姚子凯般，为名利不择手段的家伙，书写著宛如预言般的〈网路小说家之死〉，以『名利』诱惑参赛者jiāo易，然後痛下杀手……”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姚子凯呀！”冯竣茜认真地说，“他怎能这麽想呢？我相信很多人都是为了完成创作的梦想，才会一直努力到现在的呀──而且沈怡颖会怀了姚子凯的孩子，就表示她真的很爱他吧？”
“茜……”曾仲行喃喃地握著冯竣茜的双肩。
“真的有错的就只有姚子凯一人呀，巫森昀凭什麽把我们都拖下水呢？”
“茜……好啦……”曾仲行柔声安抚著。
“巫森昀根本不是要杀掉追求名利的小说家，他不过是想藉由更多的杀戮来证明自己对沈怡颖的爱，是无与lún比、是不朽的！”
“是、是、是……”
“说白一点，他不过是想满足另一种私yù罢了，世上才没有任何人可以仲裁另一个人的生死──”
“我知道，你不用这麽激动。”曾仲行突将冯竣茜拉进怀中紧紧搂著，他在她耳畔低声说道，“事情都过了……仔细想想，这整起事件中，没有人是绝对正确，也没有人是绝对错误的。就连我、我哥，高警官他们的小组也是……你记得案子刚发生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什麽话？”
“你说我的冲劲都是出於善意的，『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曾仲行笑了笑，“我不甘於当个被害者都死亡了，才慢慢推理的调查者。说真的，你这话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喔！”
“是吗？”冯竣茜总算收起臭脸，她甜甜地问道，“那麽──你要怎麽感激我呢？”
“……亲你一下？”曾仲行半开玩笑地说。
“呆呆仲行！”冯竣茜微低头拍打他一下，最後乾脆抓起他的右手，让自己小了一号的左手手掌与他的紧紧黏合在一块儿。
“干麽？”
“呆呆仲行！”冯竣茜腼腆地说，“我们jiāo往半个月，还没牵手耶！”
“喔？是喔？”曾仲行搔搔脸颊。
冯竣茜还想再教训他什麽时，手扶梯上缓缓冒出几个熟识的脸庞，最先大吼大叫打招呼的是马世勋，与人数极少的男孩子团体，之後则是不停发出恶心乾呕声，一边抱怨冯竣茜有异xìng没人xìng的班上女同学兵团。
这些受邀参加冯竣茜获奖庆功宴的人，大多是Ｆ大同系的学长姐、冯竣茜同校的朋友、社团的社友，还有打工场所的同事。
这些来宾一见到冯竣茜便拥上来，一会儿捏她脸，一会儿握握她的手，把捷运出口挤得水泄不通。曾仲行在冯竣茜的介绍下与她的朋友们一一见过，打了招呼。
手扶梯迳自滑动著，从地下室慢慢浮出两枚人影。一个是不知道发什麽神经，穿了花衬衫、海滩裤，还戴了复古大墨镜与牛仔帽的曾伯良，他骄傲地抬高下巴，嘴上叼了一根菸，马世勋一见到他便上前聊拥抱。
另一个则是全身黑的林以寒，她带著淡淡的微笑紧跟在曾伯良之後，她向几位认识的Ｆ大学生点头打招呼後，看也不看曾仲行，顾著向冯竣茜道声恭喜。
“好吧！人都到齐了吧？”马世勋热血沸腾地高喊著，“走吧！去ＫＴＶ超豪华包厢开庆功宴！今晚不醉不归！”
阳高照的夏日午後三点，一大票约二、三十位的年轻人，浩浩dàngdàng地朝不远处一家连锁ＫＴＶ前进。曾仲行正想回头跟林以寒打声招呼时，被冯竣茜紧紧牵著的他猛然向前倾──那活力十足的今日主角、他心爱的初恋女友，迈大步奔跑了起来。
“仲行！”冯竣茜的笑比糖还要甜，“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喔！”
──《网路小说家之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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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干麽说得那麽难听，好像约你出来都是我的错……你也不会检讨检讨自己。”冯竣茜彩绘过的右手手指，有节奏地戳著曾仲行的胸膛。
“决赛完了之後，小马约大伙儿吃热炒你也没来，每次打手机给你你都不接，传简讯你也不回，ＭＳＮ的离线讯息你大概也没看吧？打去徵信社找你，寒妹妹都说你跟你哥出去了……”
“我是跟我哥出去了，没错啊。”
“重点又不是这个！”冯竣茜双手叉腰抱怨，“仲行，我是你的女朋友耶！”
“嗯，我知道呀。怎麽了吗？”
“哎，”冯竣茜叹了口气，“你怎麽这麽呆──又呆的这麽可爱呢？”
“竣茜，你说清楚好不好？”曾仲行皱起眉毛，他不喜欢被说呆。
“──”冯竣茜纤细的手指贴上曾仲行的嘴唇，“不要叫我竣茜，叫我小茜、茜都可以。”
“有什麽差别吗？”曾仲行不解回问，“小马跟公主他们都叫你竣茜呀，我不也是一直叫你竣茜？你也叫我仲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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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还在说这个啊？电话费很贵呀，而且我真的抽不出时间……约会……我们现在不就在约会吗？”曾仲行抓抓头。
“哎唷！”冯竣茜不悦地跳脚，“今天是庆功宴！哪算约会啊？我说的约会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约会！”
“喔……那你早说啊，这样说不就很清楚了吗？”曾仲行咧嘴笑了笑，冯竣茜很不满意地再次别过头，闷不作声，曾仲行拍拍女友的肩膀但对方却没有反应，他只好搔搔脸，想说点什麽吸引她的注意。
“嗯……不过『斩手案』虽宣告侦破，但是这几起毫无关连的杀人案中，还是有解不开的谜团喔。”
冯竣茜没有理会男友，她手肘置於栏杆上，端著脸蛋发愣。
“像是江谊泽的案子，似乎与『沈怡颖案凶手姚子凯』、『崔宥添案凶手崔伟』、『姚子凯、杜姿苇等案凶手巫森昀』毫无关系呢，最後高警官还是决定以自杀结案。喔，你应该不敢相信杀死崔宥添的凶手，就是他的父亲崔伟吧？
“详细情况我没有听得很清楚，反正好像是崔伟在夜市设的摊位离家不远，他返家杀害儿子後又回夜市作生意，而他年纪看起来不太是会使用电脑的人，却拿过电脑中文打字的证照呢。
“听说杀人动机是受不了不孝子的态度，成天游手好又结jiāo损友吧，邻居们对於崔伟手刃儿子的行为并没有感到讶异，倒是崔伟後来受不了良心谴责自杀，才让邻居们纷纷表示惋惜……”曾仲行自顾自地说道。
“姚子凯预谋杀害沈怡颖的动机是感情问题，而他们俩与巫森昀、杜姿苇间的感情纠葛实在有点复杂，巫森昀捏造的姚子凯遗书中，所提及的妖精与魔女部分，似乎是确有此事。
“但姚子凯并不像表面上那麽王子，他可没有什麽精神病、忧郁症，与沈怡颖是在出版社餐会上认识的，因为姚子凯家世背景好、外型又好，很多女xìng都主动送上门，他与沈怡颖的恋情也是由沈怡颖主动提出，两人才jiāo往的……”
冯竣茜没有说话，她嘟嘴看著大马路上的车辆，非假日午後的购物商圈可不似假日或夜晚那般人声鼎沸，三三两两晃的情侣或是三五成群的学生朋友，又忍受不了渐渐升高的气温，纷纷钻进各家店面纳凉。
“而巫森昀一直都深爱著沈怡颖，当然只是单方面的爱恋啦，他们俩好像以前是同学……当沈怡颖与姚子凯jiāo往时，他也是给予祝福，可是──杜姿苇出现了，姚子凯劈腿了，在姚子凯迷恋上杜姿苇，也藉由网路创作渐渐有了点名气後，他便设法甩掉沈怡颖。
“对姚子凯来说，沈怡颖不过是让他晋升小说家之列的一个门路……後来你知道怎麽样了吗？”曾仲行像想提起冯竣茜兴趣般问道，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知道姚子凯脚踏两条船的沈怡颖……怀孕了。”
冯竣茜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原本对於曾仲行兴高采烈叙说来龙去脉一事不怎麽感兴趣，却在听到女小说家被讨人厌的男人搞大肚子时，情绪还是受了波动。
“你想……她有什麽选择呢？沈怡颖堕胎了。”曾仲行叹了口气，“而堕胎途中又因为她本身体质问题，出了点状况，导致她清醒过来时，整个子宫已被拿掉了，她再也无法生育。”
“怎麽会……”冯竣茜缓缓转向曾仲行，悲痛地轻声问。
“是的，这件事除了沈怡颖和她的家人外，就只有巫森昀知道，而她的家人也没有巫森昀知道的那麽清楚。姚子凯也只知道沈怡颖拿掉小孩，但不知她根本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无论内心或是身体都受到极大的伤害……
“但姚子凯却与杜姿苇一同谋杀了沈怡颖……这也让巫森昀堕落成恶魔……”曾仲行叹息，他搭上冯竣茜的肩，“巫森昀之後的恶行大概是『伪装的正义』促使的吧？
“将所有参赛者都视为姚子凯般，为名利不择手段的家伙，书写著宛如预言般的〈网路小说家之死〉，以『名利』诱惑参赛者jiāo易，然後痛下杀手……”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姚子凯呀！”冯竣茜认真地说，“他怎能这麽想呢？我相信很多人都是为了完成创作的梦想，才会一直努力到现在的呀──而且沈怡颖会怀了姚子凯的孩子，就表示她真的很爱他吧？”
“茜……”曾仲行喃喃地握著冯竣茜的双肩。
“真的有错的就只有姚子凯一人呀，巫森昀凭什麽把我们都拖下水呢？”
“茜……好啦……”曾仲行柔声安抚著。
“巫森昀根本不是要杀掉追求名利的小说家，他不过是想藉由更多的杀戮来证明自己对沈怡颖的爱，是无与lún比、是不朽的！”
“是、是、是……”
“说白一点，他不过是想满足另一种私yù罢了，世上才没有任何人可以仲裁另一个人的生死──”
“我知道，你不用这麽激动。”曾仲行突将冯竣茜拉进怀中紧紧搂著，他在她耳畔低声说道，“事情都过了……仔细想想，这整起事件中，没有人是绝对正确，也没有人是绝对错误的。就连我、我哥，高警官他们的小组也是……你记得案子刚发生时，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什麽话？”
“你说我的冲劲都是出於善意的，『为了防止悲剧再次发生』，”曾仲行笑了笑，“我不甘於当个被害者都死亡了，才慢慢推理的调查者。说真的，你这话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喔！”
“是吗？”冯竣茜总算收起臭脸，她甜甜地问道，“那麽──你要怎麽感激我呢？”
“……亲你一下？”曾仲行半开玩笑地说。
“呆呆仲行！”冯竣茜微低头拍打他一下，最後乾脆抓起他的右手，让自己小了一号的左手手掌与他的紧紧黏合在一块儿。
“干麽？”
“呆呆仲行！”冯竣茜腼腆地说，“我们jiāo往半个月，还没牵手耶！”
“喔？是喔？”曾仲行搔搔脸颊。
冯竣茜还想再教训他什麽时，手扶梯上缓缓冒出几个熟识的脸庞，最先大吼大叫打招呼的是马世勋，与人数极少的男孩子团体，之後则是不停发出恶心乾呕声，一边抱怨冯竣茜有异xìng没人xìng的班上女同学兵团。
这些受邀参加冯竣茜获奖庆功宴的人，大多是Ｆ大同系的学长姐、冯竣茜同校的朋友、社团的社友，还有打工场所的同事。
这些来宾一见到冯竣茜便拥上来，一会儿捏她脸，一会儿握握她的手，把捷运出口挤得水泄不通。曾仲行在冯竣茜的介绍下与她的朋友们一一见过，打了招呼。
手扶梯迳自滑动著，从地下室慢慢浮出两枚人影。一个是不知道发什麽神经，穿了花衬衫、海滩裤，还戴了复古大墨镜与牛仔帽的曾伯良，他骄傲地抬高下巴，嘴上叼了一根菸，马世勋一见到他便上前聊拥抱。
另一个则是全身黑的林以寒，她带著淡淡的微笑紧跟在曾伯良之後，她向几位认识的Ｆ大学生点头打招呼後，看也不看曾仲行，顾著向冯竣茜道声恭喜。
“好吧！人都到齐了吧？”马世勋热血沸腾地高喊著，“走吧！去ＫＴＶ超豪华包厢开庆功宴！今晚不醉不归！”
阳高照的夏日午後三点，一大票约二、三十位的年轻人，浩浩dàngdàng地朝不远处一家连锁ＫＴＶ前进。曾仲行正想回头跟林以寒打声招呼时，被冯竣茜紧紧牵著的他猛然向前倾──那活力十足的今日主角、他心爱的初恋女友，迈大步奔跑了起来。
“仲行！”冯竣茜的笑比糖还要甜，“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喔！”
──《网路小说家之死》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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