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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石碑缠绕得yīn森诡异。丹意拢上秀发,手指一动,优雅柔美的琴声流淌而出,像一条明澈的小溪,在跃动万千光点的溪面上,无数欢快的小精灵驾驶小舟飘过,它们满载演奏者的心情穿梭在坟堆、石碑之间,漫上山岗,越过黑水河面,填塞了整个夜空。孤寂yīn森的坟地顿时变得柔和起来。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琴声慢慢变得急促凌乱起来,丹意右手食指在琴弦上一划,一串急促的琴声传出,左手快速压住琴弦,琴音立止,她回头看看茅草缝隙后的公输然,他身上的氤氲白气已经消失,但依然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丹意站起身,十余米外,数百衣着杂乱的士兵手捧步qiāng猫在石碑后面,猫头鹰一样的眼睛shè出yīn冷焦渴的光芒。丹意用泰语从容地说了句什么。士兵全部站立起来。人群分开,一位身穿白色宽大长袍的中年人走出来,他长得獐头鼠目,两撇八字胡,颌下还有一小缕山羊胡,像毛笔写出的一撇,微微弯曲。长袍人脸面生硬,突然一笑,像被zhà裂的石头,小眼睛顿时挤成一条小缝。他厉声说了几句,似乎在质问李国辉部队哪里去了。丹意回答后。长袍人满脸狐疑,沉思良久,伸出鹰爪一样的手,颤抖着一挥,四五支步qiāng顶上丹意胸口,一名士兵掏出绳索上前yù捆绑丹意。丹意大怒,高声抗议,可长袍人不理不顾。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茅草丛中飞出一具黑棺,像一座飞行的木舟,迅疾地撞向长袍人。士兵大惊,急忙扣动扳机,只听qiāng声隆隆,无数发子弹shè进黑棺。长袍人不及躲避,伸出双手阻挡,可黑棺势道强劲,他力有不逮,连退数步,终于稳住身形,沉身发力,黑棺旋转着回撞丹意。丹意灵敏地矮身躲过,围住她的几位士兵被黑棺撞飞起来。黑棺受力,轰地一声立在地面,激起一片飞沙。

  这时,茅草丛中跳出一个挺拔的人影,正是公输然,他已驱除体内全部煞气,面色红润,已恢复成昔日俊朗少年。他扶起丹意说:“乱坟岗孤身弱女子赤手斗恶徒,新墓坑驱煞病少年飞棺救佳人,哈哈,你受累了。”

  丹意噗哧笑出声来,说:“眼前有四百支步qiāng瞒准我们呢,郭公输然。”

  “无妨,有一位姑娘向我的朋友打了保票,说是一定能保我无事的。”

  丹意哭笑不得,她说:“原来你坐在死人身上并未认真驱煞,还在偷听我们说话呐?”

  公输然大病初愈,心情颇佳,认真地说:“我的耳朵好自作主张,平日里就爱听些闲言碎语,我也拿它没办法。”

  丹意闻言大笑,说:“郭公输然真是有趣,幽默感不比我的英国同学差,只是有些不识时务啊,”她指了指被他俩谈笑风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长袍人,又说,“他叫纳卡,是这群雇佣军的首领,我原以为他们不会为难缅甸人,看起来错了,我们要受苦了。”

  纳卡察看了受伤的士兵,命人抬下去包扎,指着公输然大骂,公输然问:“他叽叽喳喳说些什么?”

  丹意笑着说:“他赞扬郭公输然不仅一表人才,还有胆有识,见弱女子有难,奋不顾身相救,足为华人之楷模。”

  公输然咧嘴一笑,对纳卡鞠了一躬,用英文说:“thank you!”纳卡似乎听懂了,怒气更重,将山羊胡一捋,一撇立时变成了一捺,右手举向空中,只要挥下,士兵就要冲上来拿人了。恰在这时,黑棺咔咔怪响起来,大家偏头去看,只见棺盖打开,径向纳卡砸去。纳卡来不及挥手,狼狈不堪地跳开,棺盖“嘭”地一声砸在地面,黑棺内现出一具年青luǒ尸来,由于刚下葬不久,身体并未腐烂,他估摸二十五六岁,全身瘦骨嶙峋,苍白干瘪的皮肤上密布针孔,嘴巴大张,露出一口黑色的虫牙,显然是死于吸dú。死尸在竖直的黑棺里,轻轻摇晃,在这荒郊坟地中显得恐怖至极。

  第五章 挺进清迈府

  四、围歼(下)

  公输然、丹意也吃了一惊,不再说话。纳卡站稳后,咽口口水,大手终于挥下,四五个士兵冲上来捉拿公输然、丹意,两人不敢反抗,准备束手就擒。黑夜中突然传来一片冲杀声,竟是李国辉的部队去而复返了。无数士兵从山岗上、两侧道路冲杀过来,qiāng声响彻田野,毫无防范的纳卡军队立时死伤一片,他们已陷入重围,惊慌失措地趴伏在墓碑后面,举着qiāng盲目扫shè,进行还击。公输然抓住时机拉着丹意跳入墓坑,以躲避流弹。

  李国辉征战数十年,岂是轻易舍敌奔逃之人,当丹意提出突围方案后,他立刻便计上心头,悄悄带领国民军绕道返回乱坟岗将纳卡的军队反包围了,这正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也叫将计就计。纳卡的部队为国民军声势所吓,一些士兵荒不择路yù跳河逃命,纳卡厉声警告,但这群雇佣来的士兵可不肯为了金钱失去xìng命,继续朝河道冲去,纳卡端起qiāng连shè数弹,五六名逃跑士兵中弹身亡。其他逃兵吓得站住脚,进退两难,国民军的流弹飞至,全部中弹身亡。士兵们惊骇不已,知道逃跑也难逃一死,决死之心立生,他们躲在石碑后面,对着冲杀过来的国民军一顿狂扫,国民军死伤无数。李国辉大喊“卧倒!”,国民军停止前冲,纷纷扑倒在地,藏身于石块之后,纳卡的军队终于稳住阵脚,两军成了对峙之势。

  两军相互扫shè,无数子弹打中竖立于碑林中的黑棺,很快便成了蜂窝。李国辉有些心焦,自己的兵员人数不如对方,又分散在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上,而敌军聚在一起,很容易集中兵力攻破己方包围圈脱逃,对峙下去,对己方有弊无利。他望着迫击pào,权衡起来,要是使用它,只怕误伤公输然和丹意,要是不用,敌军一旦突围,必会组织更多兵力反扑,国民军身处他们的势力范围,届时处境就艰难了。果然,纳卡的部队开始朝西方的路口移动,意yù从国民军兵力最薄弱处强行突围。李国辉再也顾不得许多,大叫:“迫击pào准备,发shè!”十余枚红通通的迫击pào弹呼啸着飞入纳卡的部队,一片轰隆巨响传出,石碑翻飞、许多坟堆被夷为平地,纳卡的士兵死伤遍野。失去石碑作为屏障,士兵再次暴露在国民军的qiāng口之下。李国辉一声令下,国民军像潮水般涌过来,qiāngpào声中,纳卡军死伤无数,纳卡也身中数弹,全身鲜血淋淋。

  纳卡见大势已去,带领十余名残部转向黑水河逃窜,李国辉早已料到,几十名国民军从小道两侧挤过来,迅速堵住了通往河堤的通道。纳卡突然回冲,跪倒在竖立的黑棺前,他念动咒语,用手捏住肩头的伤口,挤出一捧鲜血,挥洒向黑棺内的死尸,平地突起一股yīn风,死尸猛然睁开双目,哇地一声尖叫,双手前举像僵尸一般疾速飞向堤岸上的国民军。士兵大惊,扣动扳机,死尸连中数qiāng,可不受丝毫影响,快速扑上一位士兵,手指戳进脖子,鲜血迸shè,士兵一命呜呼。其他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夺路四散,死尸穷追不舍,见人就杀。纳卡与残部借机冲上堤岸,一头扎入黑水河。

  李国辉带领数十名士兵冲上去,朝着水中一顿激shè,幽黑的河面上冒出数朵血花,七八具尸体浮了上来,却不见纳卡的尸体。

  第五章 挺进清迈府

  五、驱尸血咒(上)

  黑水河突然掀起大浪,许多凶恶的大鳗鱼跃出水面,争食河中的死尸,顿时,幽黑的河水被染得鲜红。五连连长孙国志在一旁说:“估计那个老巫师也成鳗鱼的腹中之物了。”李国辉点头,刚回头,就见黑棺内的死尸冲了过来。孙国志救主心切,飞身挡在李国辉身前,将手中的M1半自动步qiāng抵住死尸,连发数弹,死尸胸口被打穿,他消瘦惨白的脸毫无表情,两只瞳孔发散的眼睛露出死鱼肚白,身体却灵活得像狂风中的破布,倏地滑过qiāng口,蒙上孙国志的头,孙国志一声惨叫,“破布”又被狂风掀开,孙国志的头皮被生生剥离,两颗眼珠挂在血糊糊的脸上摇摇yù坠,他伸出双手朝前走了两步,扑地而亡。众人失声惨叫,跟着李国辉狂奔,远处正在清理现场的士兵见到,qiāng械一扔,没命地往山岗上逃跑。

  李国辉跑向公输然、丹意藏身之所。他们两人躲在墓坑内聊得正欢。公输然一手拿《鲁班书》,一手捏住丹意的下颌,将她的头摇来摆去地察看。丹意强忍笑意,问:“郭公输然,你是在欣赏我的美色,还是在清点我的汗毛孔呢?”

  公输然严肃地说:“你可能中邪了,看看有没有症状。”

  丹意噗哧一笑,心想,他想趁机亲近我罢了,跟抓女生的手看生命线算命的泡妞套路一致,实在老套。不过她也不说破:“想不到郭公输然还是一名道士,中国人叫道士什么?牛鼻子对不对?咯咯”

  “别逗!我说真的,我是鲁班传人,可不是什么臭道士。”公输然察看良久,始终见不到《鲁班书》中记载的中煞症状,暗暗奇怪,有两种可能,一是丹意没有中煞;二是煞气太厉害,在bào发之前,以公输然的功力无法看到症状。

  丹意心里笑得更加厉害,心想,公输然看似开朗,却这么闷骚,还在装一本正经。她推开他的手,说:“好啦好啦,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现在轮到我了。”快速出手捏住公输然的脸颊,公输然猝不及防,神色大窘,脸红到了脖子根。

  丹意得意地大笑起来。

  这时,李国辉在墓坑外狼狈地大叫:“公输兄弟,我们在外面浴血奋战,你却躲在死人坑里调情,妈拉个巴子,快想想办法,搞走那个鸦片鬼!”

  公输然急忙站起,只见李国辉领着十来个兄弟如丧家之犬,疯狂逃窜,在他们身后,黑棺内的死尸穷追不舍。公输然顿时明了,死尸被纳卡施了“驱尸血咒”,这是东南亚盛行的yīndú巫术之一,《鲁班书》中有记载破解之法。他大叫:“李师长,你们坚持住,我这就翻书。”

  就在说话当间,一名跑在最后的士兵又被剥去头皮,李国辉满头大汗,不满地说:“我们命都快没了,你还有闲心看书,啊哇哇,”死尸突然扑到他面前,劲风扫过,两只干瘦如柴的手臂伸到了脖子上,李国辉魂飞魄散,两眼一闭,引颈待戮。

  第五章 挺进清迈府

  五、驱尸血咒(上)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一声暴喝传来,李国辉睁开眼,只见公输然自墓坑中跃出,凌空画出几道灵符,口诵解驱尸血咒,右手食中二指点上死尸额头,他往后就倒,一声闷响,死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李国辉拍拍额头,他南征北战,什么恐怖场景没见过,从没皱过眉头,今天之事却让他心惊胆寒。他一把抱住公输然说:“我就知道公输兄弟是位能人异士,果然没错!哈哈”

  丹意也爬出墓坑,放眼望去,刚刚还林立的墓堆大多已被夷为平地,地面上遍布死人,血水横流,乱坟岗少了几分yīn森,却多了许多狰狞。丹意胸口一阵难受。

  李国辉吩咐部属厚葬阵亡将士,将五连连长孙国志遗体带回孟萨,厚恤他的家人。将士们迅速行动,眼含泪水葬了阵亡的弟兄,再将血ròu模糊的孙国志用麻布包裹好,驮在李国辉的战马上。

  李国辉将士兵集结起来,他站在高地上动情地说:“兄弟们,这是一块不属于我们的土地,但无数烈士佑护着我们,让我们挺直脊梁生存于此,他们的生命在说,回归故土,永不放弃!”士兵中响起呐喊声,李国辉接着说,“总有一天,我要将烈士的尸骨带回祖国!让无数亲人凭悼他们勇敢的灵魂!”士兵们热泪盈眶,放声高唱: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

  qiāng在肩刀在腰,热血热血似狂潮。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

  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

  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嘲,

  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嘲。

  ……”

  歌毕,大军开拔,李国辉执意不肯坐二连连长陈三川让出的战马,他亲手牵着驮了孙国志遗体的战马步行前进。

  丹意捡起她的桑高琴,它却咔嚓裂成数块。公输然望着懊恼的丹意说:“你的琴弹得真好,只是这张桑高琴远不如我曾见到过的漂亮。”

  丹意大为惊讶:“想不到牛鼻子也认识缅甸的桑高啊,郭公输然你不如送我一架新的吧?要比你见到过的更漂亮。”

  公输然第一次碰到只见过两面的女生索要如此贵重的礼物,惊讶之余又有些新奇,随口回答:“没问题,有时间老道我给你做一个。”

  丹意高兴得咯咯直笑,两人上马跟随军人向前走去。走出半里地,就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商队、寨民和被捆绑的刘常四人。

  公输然赶上李国辉说:“我的四位队友还被你们绑着,李师长能否卖我一个面子,放过他们?”

  李国辉思忖一番说:“公输兄弟于我有救命之恩,李某感激不尽,只是那位刘先生手握我军机密,倘若泄露出去,于我军大大不利。”

  “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丹意挤过来说,“李师长可先为四人松绑,但得让公输然五人答应必须跟随李师长返回驻地,我想郭公输然也是个诚信之人,不至于中途潜逃。”

  李师长望向公输然。公输然暗想,要想找到大衍司南,必须返回缅甸,五人人生地不熟,若有军队照应,万事都方便许多,于是说:“我身为中华儿女,身处异国,如能进入孟萨,得同胞兄弟照应,那是一万个愿意啊。”

  李国辉大喜,能将公输然收罗帐下,就再也不怕那些兴风作浪的东南亚巫师了。他大手一挥,士兵立即除去刘常四人的绳索。五人兴高采烈的聚在一起,这几天真是一波三折,如今江未希大病痊愈,公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