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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章 找茬

  柳泉居,江宁县最好的酒楼,二楼富贵包厢。

  “秦公子,我比你痴长几岁,你要是不介意,就喊我一声赖大哥!这杯酒是我赖八敬你的!感谢这次能够出手相助,要不然我非得让那个混蛋给骗了不可,上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公子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这番话说得发自肺腑,赖八这次不远千里说闽南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购买上好的人参,回去有大用,只要东西好,多花点钱都没关系,可万一这要是给骗了,赖八身上可没有多余的钱再去买第二根了,那可就耽误了大事,会出人命的。

  满满一海碗的酒水,赖八一饮而下,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秦天也不含糊,同样一海碗的酒水,一口干完,丝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说实话,对于后世喝惯了各种烈酒的秦天而已,这种不过也就二十来度的白酒,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好,痛快,秦公子海量,我们再来一碗!”

  赖八大呼过瘾,示意一旁的张全倒酒。张全提起酒坛,十分诚恳的说道:“秦大哥不仅功夫好,这酒量更是不赖,这杯酒算我敬秦大哥的!”

  “好好好。”秦天来者不拒,一连干了三海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既然大家都坐在一起喝酒,那就是兄弟,赖大哥,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哎,秦公子说得好,既然坐在一起喝酒就是兄弟,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赖八非常豪迈地拍了拍胸脯。

  “那我可就说了,如果有什么地方说错了还请二位海涵。”秦天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酝酿一下情绪说道:“两位不远千里来此,怕是有事吧,不知道我们张记药铺能不能帮得上忙?刚好今天我们东家也在这,说起话来也方便!”秦天对着张山峰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从刚开始见到赖八这时候就有了这个主意,要不然他也不会傻到当着众人的面去揭穿假人参的把戏,这种出力又不讨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去做,秦天自问自己的道德标准还没有达到圣人的水平,再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秦天可不愿意每天有人在背后惦记着自己。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两人虽然隐藏的极为巧妙,但秦天一眼就看出绝对是杀过人的主,用金子,又从闽南来,说不定是什么海盗之类的,这种高危行业经常受伤,要是能把自己做成的伤药卖给他们,那绝对能发大财。

  “不错,秦兄弟好眼力,我们这次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购买人参只是顺道而为。”赖八一脸的平静,说道:“既然都是兄弟,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从基隆而来,专门做海上贸易,前段时间做了一笔买卖,这次是去南京销账呢!”

  “你们是从台湾来的?”秦天倒是有些意外。“这个时候,那里不是被荷兰人给占了吗?”

  “秦公子也知道那群红毛鬼子?”赖八突然变得亢奋起来。“那群该死的红毛鬼子,仗着自己船坚炮利,抢了我们多少买卖,仗着自己火器先进,强买强卖,赚了多少黑心钱!迟早有一天我要狠狠的和他们干上一场!让那群该死的红毛鬼子知道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听了赖八的这番话,秦天已经可以肯定,这家伙绝对是个海盗,什么海上贸易说的那么好听,其实就是抢劫过往船只,做的都是一些无本买卖。赚这些人的钱,秦天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荷兰人虽然火器先进,但毕竟远道而来,只要我们能够团结一致,就肯定能把他们赶走!”秦天对具体的历史记得不太清楚,但是大致的走向还是记得,现在台湾虽然还在荷兰人的手里,但是最后还是被郑成功给收了回来。

  “就是就是,那帮红毛鬼子不仅火器先进,还有一种特别神奇的药物,可以很快的消炎退热,我们不少兄弟虽然能够和那帮红毛鬼子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却死在了没有药物医治,所以我们大哥非常着急啊,让我们顺路看看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带回去的!”一旁的张全连忙说道。“秦大哥,你刚才说你们是张记药铺,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不急,我先问问情况,赖大哥,你刚才说那荷兰人火器先进,那你的弟兄们每次受伤是不是都是被那火器打伤呢?”这其中毕竟是牵扯到了抵御外族侵略,虽然这帮人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垄断海域赚钱,但是客观上还是抵御了荷兰人的殖民统治,作为一个彻底的民族主义者,对领土的观念还是非常看重的。这群人在台湾抵抗荷兰人的殖民,光凭这一点,秦天就必须要出手相助。

  “十有吧!每次受伤,能够活下来的兄弟还不到一成!”

  “那弟兄们每次受了伤之后伤口附近是不是都会出现红c肿c热c痛的症状,严重的除了这些情况以外,还会出现高热c昏迷等全身性症状?”

  “对对对,没错,秦兄弟说的一点都没错,就是这个样子的,好多弟兄没能死在外面,运回来却窝囊的死在家里面,我这心里难受啊!”赖八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样,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

  “这是典型的伤口感染,再加上碎裂的弹片镶嵌在肉里面没有弄干净,导致了破伤风,最终导致了死亡!”秦天有些无奈,破伤风即便是在后世,若是没有及时治疗同样都会导致死亡,更不要说在这个时代了,那绝对是不折不扣的死亡杀手啊!

  “秦兄弟既然能够说出来,那就一定有办法!还请秦公子救命啊!”赖八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脸焦急的说道。看着一个个兄弟朋友倒在自己的面前,这种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

  “赖大哥,这件事情急不了,不错,我是有办法,但是我也不敢保证能百分百的救人!”秦天思索了一会,心中有了把握,说道:“但至少能把死亡率降低七成!”

  “什么?降低七成?”赖八对这医术也是略懂一二,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百分百的救人,但是能把死亡率降低七成,如果是真的,那简直就是奇迹!

  “只是还有点困难,这药一时半会还做不出来!”秦天实话实说,解释道:“这药里面有一些特殊的成分需要花点时间,这些倒没什么,最关键这其中的几位药材价格很高,还要定制一批特质的器材,药材什么的都还好说,张记药铺应该还有存货,但是这些器材十分特殊,需要定制,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你要是真想要这批药,你要先付点定金,我们才有办法为你制作。”

  秦天说的很自然,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本来就是吗,这种事情总不能让自己掏钱去做吧,自己既然成了张记药铺的坐堂,那就要以张记药铺的利益为重,自己又不是开善堂的,这帮人每天在海上做的可都是无本买卖,若是把荷兰人赶走了,赚来的钱又不会分给自己!

  “额?”赖八有些错愕,再看看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山峰,哈哈一笑:“秦兄弟果然快人快语,是我考虑的不周全,那不知道要付多少定金呢?”

  “嗯?”秦天思考了一会,伸出了一个手掌。张山峰在旁边看了却是平静了不少,心中暗道:“吓死我了,原来只收五两银子,倒不是很多。”可那边赖八确是眼前一亮,对着一旁的张全说道:“给秦兄弟取一百两黄金!”

  “噗哧!”张山峰差点没把嘴里的酒水吐出来,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一百两,还是黄金?按照现在的兑换比例,那可就是五百多两白银,天哪,你不是在玩我吧?自己老爹原来在世的时候,一年到头刨去各种开支,赚的也不过就这么多,但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五百两就到手了?而且还只是定金?”

  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砖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闪闪发光的金砖,现场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秦天确是看都没看那块金砖,他原本是想要个五十两白银,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拿出了一百两黄金,看来对方对这个问题十分看重啊。这一块一百两的金砖也不过就6斤左右,放到后世也就是几十万人名币的样子,你要知道,秦天可是去过伊拉克战场的,你要是看过萨达姆的私人金库,一个足球场大小的仓库堆满了美金,你就会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值钱的?

  “赖大哥就是这么信任我?”秦天不慌不忙的问道。“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了?”

  “我觉得秦兄弟不是这种人!我赖八从来就不会看错人!说句实话,再来之前,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秦兄弟昨日在大堂上用椅子审犯人可是让我大开耳闻啊,再说这张记药铺如此有名,张山峰张东家就在这边坐着,还能有假吗?”赖八见秦天连正眼都没有瞧桌子上的那块金砖,心中更是敬佩了几分,能见黄金而不动心,人品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

  “你找人打探我们”张山峰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站起身来就想找他们理论,却被秦天一把拉了回来,别人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对,换做是他同样也会这么做。“既然如此,那这钱我就收下了,赖大哥还有什么要求,不如现在一起提了吧,我们也好议一议。”

  “那我就说了。”赖八也恢复了一副精明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这药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能取?我能够带走多少?如果我们大量需要的话,能够提供多少?”

  一语中的,问的都是关键问题。除了第一个问题以外比较平常之外,其余的三个问题问的都是极为巧妙,什么时候能取,能带走多少这两个问题提问的前提是不管药效如何,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不能依靠你的表面说辞我就信你,这药用在人身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可都不好交代。而最后一个问题提问的前提是药效有效果的前提下,一年能够供应多少,三个问题环环相扣,可见这赖八心思是何等细腻。

  “这药吗,就叫做青霉素,是专门针对炎症的一种药物。”秦天的专业就是医学,对这人类医学历史上的三个重要发明之一的青霉素自然如数家珍,这青霉素是1928年英国的细菌学家弗莱明偶然发明的,距离现在还有将近三百年呢,秦天现在说出来,可算不上侵权。

  “青霉素?好奇怪的名字!哎,不过只要能够救命就行了。这药什么时候能取啊?”赖八一脸期待的说道,他心里面焦急无比,恨不得拿了药立刻赶回去。

  “这可是急不来的,一个月吧,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再快,我可是无法保证药性。这种青霉素的制作成功率极低,至于能够带走多少,我现在也没办法回答。”秦天思考了一会说道。其实制作青霉素对于秦天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秦天也早有此意,青霉素早一天问世,就能早一天用来救人,但是秦天有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耐药性的问题。

  耐药性又称抗药性,系指微生物c寄生虫以及肿瘤细胞对于化疗药物作用的耐受性,耐药性一旦产生,药物的治疗作用就会明显下降。耐药性在后世都是困扰医学界的一大难题,耐药细菌产生的速度远远快于人类新药的开发速度,每年各大医药公司和实验室都会开发出新型抗菌药,可是目前秦天可是没有这个条件,万一让这个时代的百姓产生了耐药性,破坏了自身的免疫力,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所以这青霉素一定要控制产量。

  “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次去南京城办事差不多也要用上这么久的时间,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之后,我们会去张记药铺取药!”

  “一言为定!”

  “哈哈,喝酒,喝酒!”张全见事情已经谈完,连忙倒上酒水。“我们就静候秦大哥的好消息了!”

  一时间主宾尽欢!

  “秦大哥,我不明白,那两个人一身的匪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秦大哥为何要卖药给他们?难道秦大哥不担心助纣为虐吗?”回去的路上,张山峰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们与荷兰人斗争,抵御外敌,算得上是民族英雄,难道就不值得我们帮助吗?”秦天反问道。

  “秦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想那台湾蛮荒之地,多是海贼和流寇,也并非我大明领土,又何来抵御外敌之说?这群人在海上抢劫过往船只,堵塞商道,祸害一方,又怎能担得起民族英雄这四个字!”张山峰有些气呼呼的说道。

  “那你觉得应当怎么办呢?”秦天打趣地问到。“别人是做什么的你又不知道,光凭猜测就说他们是坏人,未免也太武断了吧!说不定人家真的是正经做海上贸易的。”

  “这个嘛”张山峰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药品是没有错的,关键是怎么使用这些药。这群人若是真的能够把荷兰人赶走,那我的这些药就算是值了。”这让秦天想到了后世一个非常著名的案例,某播老总被抓,坚称自己只是做技术的,至于别人用自己的技术做了些什么事情,那就不是自己可以管辖的了。同样道理,自己既然是大夫,做出来的药品,总是不能规定好人能用坏人不能用,再说别人也不一定会听自己的呀!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合同都签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秦大哥,你给我透个底,这一个月的时间到底够不够啊,你刚才怎么不问他们多要点时间呢。”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再长我怕做出来的药放坏了。对了,你对这边熟,你帮我去找两个做玻璃的工坊,再给我找一个木匠和一个铁匠来,我自有用处。记住,一定要找老实可靠信得过的人来。”

  “秦大哥,这木匠和铁匠保证没问题,但是你要的那个什么做玻璃是什么东西,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不过琉璃我倒是听说过,那可是皇家的贡品,一般人是弄不到的,再说能烧琉璃的工坊在我们这江宁县也没有啊!”

  “什么?连玻璃都没有?真是太坑了,算了算了,你给我找两个烧陶瓷的工坊来吧!”秦天只能退而求次。“对了,一定要保密,别人要是问你做什么,你就说家里面的碗盘坏了,换套新的”

  “哎!对了秦大哥,我们今天药材还没有买呢,再不快一点那些店面就要关门了,再说秦大哥做药不也是需要药材吗?”

  “这青霉素还要什么药材,待会我们去找个酒楼要点剩菜剩饭带回去就行了。”

  “剩菜剩饭?秦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剩菜剩饭怎么能够入药呢!我看我们还是趁着时间还早,去进点药材吧,有了这一百两黄金的定金,什么药材买不回来?”

  “我说你年纪轻轻,思维怎么就这么古板呢,难道非要用草药才能治病吗?今天我就让你看看西方世界的医生是怎么治病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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